中华再起
琴伴奏中,一排排士兵排着整齐的直线南下了,鼓点声中,士兵踩着整齐的步伐,每走几百米就停下来整顿一下略微有些松散的队形,修正方向继续前进。队伍中央是六门十二磅轻型野战榴弹炮,在他们右翼一百名法国志愿骑兵连士兵策马狂奔。
看着亨利上校指挥的将近一千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奥伦在心中为他们祈祷着,盼望他们能交上好运,也许在奥伦内心深处他所不承认的地方有另外一个奥伦认为亨利上校这次南下凶多吉少——至于为什么,那是从自己战败得出的经验,温州军队绝不好惹!
“张旅长,怎么样敌人上钩了吗?”
瑞塘河畔的森林中陆战旅的战士们正在席地休息。从温州装扮成平民百姓一路南逃两脚板走的还是很累的,战士们安静地坐在地上擦拭着手中武器,将步枪子弹一发发装填到步枪中,陆战旅的步枪全部是斯潘塞连发枪,这种步枪装填子弹极为费事,需要大量时间,要是战斗开始了再装填的话太耽搁事,说不定敌人的子弹就射穿自己身躯了!池洪鉴见补充旅旅长张新宇带着手下“丢盔卸甲”狼狈地败了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张新宇摘下帽子擦了把汗道:“报告池旅长,奥伦已经按照旅长意思人不知鬼不觉地放了,相信这家伙一定认为全靠自己机灵才逃的出去。唉,真要打了败仗还好说,这没打败偏要装出如此狼狈样子还真他娘不是人受的罪!”
池洪鉴打断了张新宇的牢骚,“得了,别叫屈了。张旅长,你的旅伤亡如何?大不大?”
“战斗中伤亡十九人,别的伤亡就没了。池旅长,你还别说,这红毛番的军舰炮火硬是厉害!炸的我们头都抬不起来,有时候大地都发怒了,抖个不停。真要在温州顶住敌人伤亡绝对少不了!”张新宇有些庆幸地说道。
“呵呵,明白首长为什么拆城墙了?就是有城墙,在没有海军帮忙下想要顶住敌人海陆夹攻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池洪鉴自己是陆战旅旅长,他的陆战旅在炮艇配合下已经打了两场登陆作战。当时自己有炮艇帮忙,凶猛的火力下倒霉的是清军,他的陆战旅每战都是很轻松就占领了目标,在湖口甚至还没有登陆,湖口守军已经溜之大吉了,而崇明岛,猛烈的炮火过后,池洪鉴的陆战旅就只剩下打扫战场的份了。可温州并没有海军,看样子司令员也不会将海军部署在没有天险保护的温州,要是敌人海陆夹击,自己只有用让战士用血肉之躯去填补炮坑,想不丢失温州,伤亡绝对小不了!
“得了,别崇拜我了。”池洪鉴看张新宇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自己,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这也是事后才想到的。实际上你要是听了司令员课应该有印象,去年年初在温州军事培训中司令员不是说了很多吗?听那些参加过培训的人介绍,司令员说的最多的就是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打仗是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只要消灭了敌人有生力量,最后胜利必然属于我们。张旅长这些话你也听过吧?”
张新宇脸红了,“恩,在瑶溪军事学院参加高级班培训事后教员也无数次说过了。”
池洪鉴叹了口气,“是啊!说的我们都知道,而且当时也认为司令员说的是真理,可遇到实际情况却抓瞎了,还是太在乎一城一地了。这次等于司令员给我们创造机会,至于具体怎么指挥,如何打好这一仗就看我们的了。”
“池旅长您说吧!我们补充旅虽然装备差点,可我们也是解放军!决不会给这面红旗抹黑的!”张新宇用力说道。
“好,我的想法是你们补充旅在瑞塘河至路溪间布阵。唉,司令员下达命令太晚了,要是早一点我们可以在这里挖良好的战壕,将敌人消灭在战壕前,现在只能沿河部署了,你们将敌人牵制在罗垟到路溪一带,我让陈副旅长率领陆战三、六营在穗丰到竹溪之间部署第二道阻击线,你们阻击半小时后转移到第二道阵地后面,准备进入反攻。至于我,我将亲自率领陆战旅主力一、二、四、五营将近三千人潜伏在路溪到竹溪之间,等敌人进入第二道阻击线,从左翼给他来个重拳!至于旅属炮兵营,六零迫炮连配合我的主力作战,九磅野战炮连和十二磅榴弹炮连部署在二线。我们将敌人包围在穗丰、竹溪与罗垟、路溪之间,围而歼之,完成司令员交代的光荣使命。四千人对付敌人一千人,要是还打不过我看我们统统回家种田好了。”池洪鉴拍了拍别在腰间的斯达尔式左轮手枪,恨恨说道。
张新宇激动起来,一挽袖子,嘴里骂骂咧咧用力低声赞同道:“好!干他奶奶的,一定要将这些兔崽子消灭在温州境内,让这些红毛番知道我们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跟池洪鉴分手后,张新宇率领的自己补充旅在选定的阵地上大动干戈,从前面侦察员传递的情报,敌人在半小时内将进入攻击阵地。想要挖掘完好的工事体系是做不到了,可张新宇还是要求战士奋力挖掘出可以让战士站在下面的单兵掩体——他的补充旅没有火炮,在敌人猛烈炮火下要是没有掩体,部队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伤亡太大张新宇自己也觉得受不了。
战士们刚将自己掩体挖好,还来不及将掩体连成一条线,建立完整的交通壕时,天际间出现了浮尘,远方传来鼓声、风琴声,敌人终于上来了。
“副旅长,那些红毛番在干什么?怎么又吹又打的?吹的人怪难受的!”补充旅战士好奇地问张挺。在温州阻击中补充旅只是跟英国军队玩了一场,并没有用心抵挡敌人,同时英军也没有让自己的军乐队在温州登陆中派上用场。这些战士还不知道敌人进攻具体是什么样的。
“这也不懂?!这是那些红毛番在给自己马上要下地狱的士兵吹哀乐呢!娘的,准备工作倒做的不错,不过超度这些混蛋没有和尚怎么行?他们还应该请和尚来做法事。”张挺想当然说道。让张挺这么一说,好端端的军乐队变成葬礼吹打手了。
“什么超度?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张新宇瞪了眼胡说八道的张挺,解释道:“以前大官出行看过没有?知道不,大官出行前面就要有敲锣打鼓的,虽然我们温州现在不兴这个,可人家还是相信的啊!对面这些人中一定有重要官员在,嘿嘿,这是给我们送上活靶子了!”
“还是旅长有学问,唉,我们乡下人怎么了解这些城里人的心思?”
“是啊!这次一定将红毛番大官活捉了给司令员送去!”
张新宇左右附和着他们旅长说的话。补充旅中旅长最大,也只有旅长见多识光,既然旅长这么说,下面战士一致认为那些吹打的就是敌人出行仪仗队了。
“乖乖……!旅长看到没有?这些人是女人呢!还穿着裙子……要不要打?”河对面英军队伍从烟尘中走了出来,张挺眼尖,发现走在最前列吹吹打打的是些穿着裙子的人。君子不和女人斗,张挺发愁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硬起心肠对女人开枪。
“耶?这些红毛番怎么让女人上战场了?”张新宇也一头雾水了,作为当时中国人,张新宇并不知道苏格兰男人是穿裙子的,发现对面出来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裙子,张新宇虽然不想表现出自己疑惑,但还是不自觉地挠挠头。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的张新宇连忙放下手,对左右低声嘱咐道:“不管是男是女!同志们!敌人既然敢跑到中国来侵略,统统都在消灭范围内!”
虽然对女人下毒手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可旅长这样说了,下面也不敢再有什么反对意见。
“旅长,好像不是女人……怎么这些穿裙子的都长着大胡子?”敌军距离张新宇他的补充旅越来越近,走不远就停下来整顿队形,将松散的队伍再次集中起来。有人眼尖,看清楚敲锣打鼓走在前面的那些“裙子”士兵嘴上居然有胡子!
“呸!想化装成女人骗取我们同情心?想的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别说你是男的,就真的是女红毛番,只要跑到中国来老子照打不误!”张新宇用力朝地上吐口唾沫,对自己刚才没有被敌人欺骗感到极为自豪。
“放近些打,等敌人进入五十米后才能开火,一定要把这些人妖消灭干净了!”张新宇知道自己部队所装备的伯克式前装滑膛燧发枪对付大量装备冷兵器的清军也许可以,对付这些使用前装线膛枪的红毛番就显得射程跟威力差多了,同时准确度也不如线膛枪,要是在三百米外开火,只能祈求菩萨保佑,让子弹蒙上一个靶子了。
渐渐地,那些英国人靠近张新宇的阵地,阵地前面隔着一条小溪,九月没怎么下雨,溪水不多,连脚脖子都淹不到。不过河床还是比较深的,要从对面过来必须走下河床淌过溪水再爬上来。补充旅的战士就在河这边稻田里面挖好了单兵掩体,时间仓促,很多掩体只是一个半人高的坑而已,战士们将挖出来的泥土堆积在掩体前面,上面和外面插了一些稻杆和茅草。张新宇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敌人跟河边的距离。
“打!”一声大喝,张新宇带头打响了第一枪。轰鸣声中,阵地笼罩着一股淡淡的青雾。第一排齐射给猝不及防的英军造成重大伤亡,刚才还兴高采烈,吹吹打打的军乐队成了第一批受害者,三十来人全都倒在了密集的弹雨下。
等接上火,张新宇对英军的战斗力有了重新认识,这些红毛番训练太有素了!走在前面的英军士兵根本没有对突然打击惊恐不安,在军官指挥下,行进中的英军很快朝两翼展开,排成五排队形慢慢接近补充旅阵地。最前面的一排人迅速低低蹲伏在地上,后面几排交错跪着,最后面一排士兵紧密地站在一起,所有的枪口都指向自己阵地。如蟥子弹在战士们头顶飞过,将稻杆茅草成片扫落在地。在敌人攻击中补充旅战士因为半蹲在掩体中,从头上飞过的子弹对他们没有造成什么上海伤害。倒是补充旅第二排齐射打过去,英军又倒下十来人。
后面的英军迅速跟进,让张新宇不明白的是红毛番从后面上来的部队并没有直接参加到前面的激战中来,而是费了老半天时间将三百来号人排成整齐的两排,最先跟张新宇交火的英军见后面排好了队形,知趣地朝两旁让开,两排英军气势汹汹朝补充旅阵地压了上来。
这时候张新宇才知道红毛番为什么要将纵队改成横队,横队三百人有一百五十支步枪可是一起开火,而同样的人数排成五排只有六十人可以对自己开火,要是纵队的话,刚才那种八路纵队,同时只有八人枪口朝前,对侧翼也不到四十支步枪,从火力密度上来说横队要比纵队优越多了!
不过同样,张新宇也发现了横队的缺点——想要维持好部队队形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横队队形对每个人所站位置都有详细要求,同时要求每排行动一致在战场上可不是容易做到的。而且这种队形只能在开阔的平地上才能展开,面前的横队每走三五十步就不得不停顿下来重新将队形排好,无法想象山地中排成横队会是什么一番景象?张新宇认为至少对补充旅来说这种横队队形是绝对不能采用的。
几匹驮马拉着榴弹炮冲到前面来,张新宇眼巴巴看着十二磅火炮从驮马上卸了下来,炮口指向自己却没有什么好办法。池旅长将火炮都留在后面第二道阻击阵地了,他这里却连一门炮也没有!沉闷的炮声响起,两发炮弹落在张新宇他们身后不远地方,黑色的泥浆被炸起,弹片跟泥土铺天盖地撒落下来。尖啸声中,从对面冲天飞过来几枚三十二磅火箭弹,只知道朝南飞却没有准头的火箭弹大多数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去了,不过有两枚(不知道是红毛番运气好,还是张新宇运气太差了)落在了补充旅阵地上,炸开的火箭弹爆炸声并不猛烈,可阵地却很快陷如火海之中。
四门榴弹炮猛轰下,更多的火箭弹朝补充旅阵地上飞了过来,很快,阵地上燃起火苗,呛人的浓烟在背后升起,将阵地淹没在滚滚浓烟中。张新宇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阵地选在稻田里面,这些火箭弹摆明了就是专门用来纵火的!收割了的稻田因为农民都转移了,田里到处都是稻草根。有些湿漉的草根燃烧起来散发着刺鼻的怪味,这让守卫在阵地上的补充旅头痛不已。
“旅长!敌人已经从右翼冲过来了!”张挺手指着东面朝张新宇大喊道。
张新宇转头一看,在自己跟面前六百来敌人正打的热火朝天时候,三百名红毛番在两门榴弹炮掩护下已经越过小溪,在自己的右翼登上岸了。张新宇光注意正面了,并没有将两翼防御位置摆的很重,在右翼他只布置了不到两百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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