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窍。
向问天身上背着吴天德,知道他是大小姐的朋友,所以早就暗中留心,眼看那人巨斧将落,急忙身形前倾,左足后踢,砰地一脚踹中那人胸膛,踢得那人大叫一声,仰天直飞出去,空中已是一蓬血雨飞扬。
只见那人手舞足蹈,直向任盈盈方向落来,被任盈盈信手一拨,直坠向万丈深渊,惨呼声远远逝去。
前方涌来的黑衣教徒越来越多,向问天见他们服色,知道是风雷堂弟子,归长老童百熊统辖,乃是东方不败的心腹,所以下手绝不留情,手中铁链如同吐信的灵蛇,抡闪劈砸之间已开出一条血路,杀进了人丛中去。
他这一条对折后丈余长的铁链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那些教徒被砸中不是兵器脱手飞出,便是头破血流、腿断骨折,一时竟无人近得他身。
蓝娃儿见了心中大定,二人刚刚追近,忽地一声呼斥,两名黑衣汉子疾扑过来,这二人一个使一柄八角铜锤,锤柄上还拴着一条链子,看来是可以当作流星锤来使用的外门兵器,另一人用的是两柄单刀。
这两人见是两个娇怯怯的女子,只当是捡了个大便宜,却不知这两个女子美则美矣,却是不折不扣的母老虎、女夜叉。
刀剑是轻兵器,对上铜锤原本吃了大亏,但任盈盈一柄快剑,根本不与他铜锤相碰,飘忽不定,攻其必救,身法疾闪间,已一剑刺中那人大腿,那人登时大叫一声,倒跌了回去。任盈盈再踏上一步,一剑刺中了那人胸膛。
使刀的汉子腰间也缠着一条黄带,应该是香主级人物,武功算得上一流高手,他的双手刀法运用巧妙,刀速极快,一刀护身,一刀疾攻,左手刀攻则右手刀守,右手刀攻则左手刀守,双刀连环,每一招均在攻击,又每一招均在守御,守是守得牢固严密,攻亦攻得淋漓酣畅。
蓝娃儿本身刀法不弱,若是未学独孤九剑时或需五六十招才能将他击败,这时使出‘破刀式’来,窥个破绽,弯刀一横,便在那人小腹上开了老大一个口子,仆倒在地身子抽搐,也是一命咆呼。见了这二女的凶狠,其他人也只敢远远地缠斗,不敢再靠得近了。
向问天此时身边已打倒一片教徒,满地皮开肉绽、哀嚎翻滚的黑衣人,他扭头向任盈盈二人叫道:“大小姐,脱身要紧,不要缠斗,你们跟在我后边!”,说着手中的铁链刷刷刷左劈右挂,口中大喝道:“白莲老母,刀枪不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挡我者死,避我者生!”他纯心把水搅混,所以满口胡说八道。
这十多年来他不在总坛露面,教中新提拔上来的这些年轻弟子们根本不认得他,其中有几名坛主、香主,知道白莲教确实在山东重开教坛,秘密活动,要东山再起了,还道真是白莲教的人来捣乱,不禁又惊又怒地道:“他妈的,是唐赛儿的徒子徒孙,竟敢来我日月神教捣乱,抓住他们!”
只是他们喊得比谁都忠心,又有哪个敢近向问天的身边,只敢远远地追叫着,眼看着向问天三人冲向下一道关口。
日月神教安排来守卫各道关口的原就没有多少高手,近些年来日月神教威名日盛,黑白两道尽皆默认东方不败为天下第一高手,又有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黑木崖捣乱?
所以时间一久,教众难免松懈,这时突然冒出个向问天来,被三人一路冲杀,无人拦阻得住,此时已冲到那狭长的入山谷口,这里两侧峭壁木立,仅有车宽的一条路径。
近百名青衣人肃然立在道前地上,白雪青衣,煞气凌人。向问天三人一路冲杀,虽未受伤,也已汗湿衣襟,尤其向问天,身上白袍尽染鲜血,头上热气蒸腾,有若天神。
陡地一声娇叱,那些紧紧堵在前边的青衣教众刷地向两侧分开,闪出一条道路来,一个红衣妇人笑盈盈地从人群后踱了出来,双手抱拳,娇声说道:“白莲肇生,元尊始创,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有难相死,有患相救。是白莲座下哪位道兄到了?日月神教天风堂堂主桑三娘候驾!”
这桑三娘看起来容貌只有三十出头模样,上身穿着缕金大红袄,下着翡翠洋绉裙。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谈笑晏晏,妩媚风骚中又不失英气。
这里已是天风堂辖地,她得到前方传来的讯息,只当真是白莲教的人来了,所以说的正是白莲教内的盘道切口。
桑三娘其实已有四十六七岁年纪,但她保养有术,看起来仍只三十许人,肌肤娇嫩,若不细看她眉梢眼角细细的皱纹,还当果然是一个娇媚的青春妇人。
这女人为人放荡,十多年前靠着她的美色就已攀上了教中长老的地位,所以向问天认得她模样,一见是她不禁鄙夷道:“桑三娘,若果是白莲教的人到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还好意思用白莲教的切口攀交情么?”
桑三娘看清眼前这人,俏脸不禁变色,吃惊地道:“向左使,你……你……”,她一面说着,一面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生怕向问天对她猝然下手。
她急忙靠近了身后帮众,一双妙目四下乱转,暗暗打着主意。她见到来人是向问天,心中慌乱,倒未注意瞧见他身后两个女子中有一人是任大小姐,否则只怕更要大惊失色。
桑三娘不曾亲眼见到向问天回山,但她地位虽低,消息却极是灵退,早从旁人那里听说向左使得罪了教主,被押回血峰看管,此刻见了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知道他是未得教主之命,强行逃下山来了。
她知道向问天武功极高,心中急欲想出对付他的办法,对于他的嘲讽之言倒未在意。
原来桑三娘年轻时本是白莲教弟子,冀东白莲教起兵造反之时,官府悬赏十万两白银取白莲教会首首级,桑三娘当时身为白莲教坛中护法,同时也是会首刘黑子的侍妾,为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她趁刘黑子酒醉,割了他项上人头,前去官府领赏。
正因她有过叛主行为,因此加入日月神教时,向问天曾极力反对,不过教中有几位长老或收了她好处,或为她美色所迷,极力为她说项,任我行便收留了她,此时向问天见她还有脸以白莲道友的身份现身答话,是以出言讽刺。
向问天见她眼珠乱转,不知打着什么主意,于是晒笑道:“桑三娘,你对付男人除了自荐枕席,好象也没有甚么旁的本事了。要么放我们过去,如果有什么招法那就快快使出来吧!”
桑三娘有心拖延时间,向他嫣然一笑道:“向左使不贪钱帛、不好女色,那是你不知这其中的妙处,您堂堂的神教左使,好意思用武力对付我一个女子么?”
向问天厌恶地呸了一声,双手一提铁链,冷声道:“无耻荡妇,向某懒得与你搭讪,咱们闯出去!”。
桑三娘擅长小巧擒拿功夫,若与向问天动手,那可不啻于以卵击石了,听他要强行闯关,不禁心头大急,便在这时她瞧见远远地自山道上又如飞般掠来两人,当先一人浑身黑衣,身材壮硕,认得是风雷堂堂主童百熊,顿时心中大喜,这童百熊一身硬功极是了得,有他在,再加上近百名手下,向问天本事再大,也休想闯出关口去。
一想至此,桑三娘心中大定,挺了挺她那饱满的酥胸,纤嫩的手指极富诱惑地轻轻从自已胸口自上而下滑过,昵声道:“妾身虽想领教领教向左使的真功夫,只可惜现在却没有了机会“,她媚目朝向问天身后一瞥,娇笑道:“向左使一路行来,似乎招呼都没打一声,童堂主火气可不小呀”。
向问天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大汉纵跃如飞,顷刻间已至眼前,这人身材魁梧,须发皆白,豹头环目生得极是威武,不禁赫赫笑道:“童百熊童兄,多年不见,神彩如昔,可喜可贺呀”。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背上的吴天德挪了挪位置,以便交战,此人武功极高,纵是向问天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物,也不敢轻视。
向问天知道童百熊与东方不败交情极深,此人虽是耿忠正直的汉子,但决不会做不起东方不败的事情来,因此这一战在所难免,
童百熊目光炯炯,望着昔日这位豪气干云的顶头上司、今日的阶下之囚向问天,面色十分复杂,半晌才拱手道:“向左使,久违了!”
向问天对于童百熊尚不十分忌讳,他担心的是童百熊既然来了,想必东方不败很快也会得到消息,若是他也追来,那自已几人便真的插翅难飞了,所以急于速战,只向童百熊微笑着拱手道:“你我二人性情相投,昔日相逢只有开怀饮酒,不曾动手过招,今日便让我们决出个胜负吧!”
那随在童百熊身后的汉子提了一只沉重的独角铜人,气喘吁吁地赶将上来,听见二人对话,急忙上前双手举起独脚铜人,毕恭毕敬地道:“长老,您的兵刃”。
童百熊凝视向问天片刻,忽地反手一掌,将那汉子打得一个趔趄,连跌几步,扑嗵一声栽倒在地,颊上顿时肿起老高,这一下变生肘腋,众人都不知道他为甚么一掌将自已人掴倒了。
只听童百熊傲声道:“向左使赤手空拳,双掌被缚,你要我以兵器对他,岂不叫天下人耻笑?”,众人听了这才恍然,敢情这位神教十堂之首的风雷堂主也自视甚高,不欲以兵器对待一个双手被缚的人,以免遗人话柄。
桑三娘地位不及童白熊,有心拍他马屁,听了这番话高声赞道:“童堂主豪气干云,实是我黑木崖上有数的高手,大家为童堂主助威!
那百余名青衣弟子闻言齐声高喝,数百柄刀枪剑戟齐齐挥舞,声势端的骇人,立时便弥漫起一片杀气。这百余名弟子齐声喝道:“日月神教,一统江湖,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天将大任,泽被苍生,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熊堂主必胜!熊堂主必胜!”这套马屁经滔滔不绝地念出来,那种凌厉的杀气顿时为之消减。
向问天久不回神教,不知道教口切口改了,便连临阵助威都是一套一套的,不禁啧啧怪笑,戏谑不已。童百熊似也颇不习惯,面上不由微微一红,连忙走上两步,抱拳道:“向左使,请了!”
他知道向问天无论武功、地位均在他之上,因此也不客气,说罢马步一拉,便是一拳击出。他方才弃兵刃而就拳脚,向问天便觉古怪,只因童百熊的独脚铜人是一种罕见的奇门兵刃,江湖上少有人使用。他在这件兵器上浸淫多年,自有其独到之处,而向问天平时使的便是拳脚功夫,他武功原本就不及向问天,还要和他较量拳脚,岂非舍长就短?
这时见他拳脚使来,攻守有度,动作迅捷,颇有法度,但是看在向问天这等大行家眼中,却颇多破绽,当下大喝一声,左拳右掌,神威逼人,他这路拳掌在秘室之中迎战平一指的剑指功夫时,拳风刚猛,连地上石屑都带起如狂沙,这时在雪地上一战,雪随拳起,犹如一条银龙,盘旋不定,顿时便将童百熊笼罩其中。
好在童百熊功力精湛,虽被向问天狂风暴雨般的拳脚,令人窒息的气势压迫得左支右绌,尚可支撑不退。一团飞雪将二人笼罩其中,旁人只见一团激起的雪雾中两道朦胧的人影你起我落,辗转飞腾,竟然看不清二人的拳脚。
二人斗了五十多招,童百熊忽地大喝一声,声如沉雷,藉势连出两拳,迫紧了向问天身子,低声急道:“擒我下山!”,向问天一怔,随即心中大喜,他也是极机警的人,心中电闪,面上不露声色,二人又战几合,突然向问天大喝一声,呼地一拳击出,再喝一声,又是一拳,他连出十余拳,每一拳必带一声大喝,掌风连挥,脚下连踢带扬,飞雪漫天,声势骇人。
待到朦朦的雪雾落尽,众人只见向问天立在当地,一手扼住童百熊喉咙,瞧那架势,只须铁指一合,便掐断了童百熊咽候,不由尽皆大惊。
向问天睥目四顾,森然道:“通通让开,让我们出去,否则……”,他手上一紧,童百熊嗯了一声,脸孔涨红,向问天又道:“童百熊与东方不败的交情你们也知道,如果他被你们逼死在这儿,嘿嘿嘿,恐怕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在这里!”
日月神教众弟子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也知童百熊甚得东方不败器重,两人私交甚笃,不由都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桑三娘。桑三娘心中暗骂:“这个自以为是的死老头子,放着趁手的兵器不用,逞的什么英雄,害得老娘左右为难?”
向问天游目四顾,看见远方崖下拴着几匹骏马,便向桑三娘道:“桑三娘,命人将那马儿牵过来,好生送我们出去,否则童堂主可算是死在你的手中了”。
桑三娘心中一凛,暗想:“这姓向的是圣火祭司,便是教主也是关而不杀,便逃脱了又有甚么打紧?若是童百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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