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田伯光听了反而哈哈一笑,重新坐下,冷笑道:“这倒是寡闻了。想不到我田伯光倒是罪大恶极了,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仪琳在一旁听见也觉大大不妥,插嘴道:“吴大哥,魔教阴险毒辣,无恶不作,为害江湖……“
吴天德扭过头来,向仪琳柔声道:“仪琳妹子,这魔教……“
田伯光嘿嘿一笑:“仪琳妹子,好称呼“。
仪琳脸上一红,道:“吴大哥,仪琳是出家人,当不得……,你叫我仪琳就好“。
吴天德仍道:“仪琳妹子,说这魔教为祸武林,无恶不作,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仪琳一呆,她自幼就听师门长辈这么说,耳濡目染,心灵之中早已认定那是天下间最邪恶,最阴险的门派,至于做了什么坏事,一时倒真说不上来“。
吴天德笑道:“日月神教传招收教徒良莠不择,教众无数,又大多从事黑道生意,行事本就不择手段,所从事的行业又和白道英雄们多有冲突,一有争执便刀兵相见,只要出了人命这仇便父传子,子传孙,仇也越结越深。我想这些中原大派提起现在的日月神教,怕也说不出太多他们做过的恶事吧?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
令狐冲在一旁听了暗暗点头,那墙角坐着的黑衣老者霍地回头,目光锐利恍若有形之箭。吴天德立生感应,抬眼望去,那黑衣老人已转过头去,却见那绿衣小姑娘冲着自已扮了一个鬼脸,吐了一下舌头。
吴天德指着田伯光道:“你们只道这田伯光坏人名节,是令人不耻的下九流淫贼,却不知他的罪恶才最是令人发指”。
田伯光坐在那儿,只是冷笑。
吴天德道:“你不服么?江湖中人搏斗,各凭本事,就算败了,也不会有人笑他,苦练本事再报仇雪恨便是。若是死了,还有亲人师友惦记,称他一声英雄。
可是倚仗本领,强奸女子,这女子名节一失,便一生再翻不过身来。你辱了人家清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靠着你绝世的轻功逍遥法外,你可知那失了名节的女子有多少自尽身亡?你可知那失了名节的女子若是不死,便要一生受人侮辱?
她们无力反抗,本是受到伤害欺凌的一方,身心受到的伤害已是可怜,可是又有何人去同情她?失了名节的女子不但邻居村民瞧不起她,走到何处都被人指指点点,受人唾骂,便是她的父母兄弟也嫌她厌她。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若是出了这种事,便是嫁个街边的残疾屠户,那屠户都要看不上她,日日骂她无耻贱妇。你快活了一时,却害得别人一生凄苦,失去了为人妻的幸福、为人母的尊严,你说,你这样的采花贼是不是该千刀万刮?这样的畜生也配披着人皮坐在这儿享用酒食”。
田伯光浑身发抖,脸皮胀得快要沁出血来,店内一片寂静。仪琳感动得双目盈泪,望着正气凛然的吴天德,满是崇敬之情。
吴天德拍了拍自已的钢刀厉声道:“刚刚令狐兄弟用刺蝇剑法对你,我这还有杀猪刀法相候,只是便用杀猪刀法杀你,都怕污了我的刀。你若有心,沿着你走过的路去看看被你凌辱过的女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有谁自尽寻死?有谁出家遁世?有谁沦为娼妓?你若还有半点人性良知,也不会再做一个淫贼!”。
啪地一声,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说得好!”众人抬头看去,都是一怔,那大声叫好的人,竟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店老板。
田伯光看他也敢嘲笑自已,狞笑一声,一脚踢飞了凳子,两个跨步便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道:“你说什么?“,他手劲颇大,把那枯瘦如柴的店老板提了起来,勒得那老儿枯树皮般的脸色一阵潮红。看光景只要按住他脑袋拧上一把,就要把脑袋拧了下来,众人都是暗暗心惊,吴天德、令狐冲握紧了兵刃,那壁角的黑衣老人也双指挟起一根筷子。
店老板看起来本是个怕死的人,此刻却不知发了什么疯,脸色胀得通红,却仍是嘶声喊道:“我说……那位壮士说的好。我娘……我娘本是县里林秀才家的小姐,她……她被贼人侮辱,可怜……可怜我娘一个大户小姐,只能嫁给我爹做了继房,我爹那时还是街头一个小摊贩,是我娘辛辛苦苦、帮助他建立今日的家业。
就是这样,我爹也看不起她,一有了钱我爹就娶了妾,我娘不敢反对,不但要讨好我爹,就算是我爹的妾都要讨好,在家里就连仆妇都不如。我那时年轻……不懂事”,老板说着流下泪来:“就是我不开心,都要辱骂我娘,嫌她给我丢了脸。我娘做了什么错事啊……”。
老头儿越哭越是伤心,哽咽道:“七年前,这几省间发了一场大瘟疫,我发了病,被人赶到山上等死,我那奔七十的老娘啊……每日偷偷上山给我送药送饭,我活下来了,我娘却死了。如果我娘还活着,我一定好好孝顺她老人家,不让她吃那么多苦,你这等该死一万次的淫贼,我的亲娘啊……“
一时间屋里再度寂静,只闻店老板痛不欲生的抽泣声。黑袍老者一声叹息:“子欲养而亲不在”。
仪琳合掌低低诵念:“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田伯光提着酒店老板,过了半晌,忽然卟嗵一声把他丢在地上,发力狂奔出去,转身之时,竟是一脸的羞惭。他身形甚疾,出门时又被门槛一绊,心情激荡下劲力遍及全身,脚尖竟将门槛踢烂,如同野马一般刹那间逃得不知去向。
几人呆了半晌,令狐冲方一声长叹道:“我与田伯光坐斗,身上被他刺了一十三刀。吴兄与他坐斗,怕不在他心里也刺了一十三刀了!”
第二卷 初涉江湖 第11章 训婿
室内一时无言,众人都对令狐冲一番话大以为然。仪琳双掌合什道:“我佛慈悲,吴大哥以理度人,但愿那田伯光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吴天德笑道:“若是那田伯光不知悔改,我们三人在此发誓,无论谁见了他,都要取他性命,好不好?”。
仪琳忙摆手道:“出家人不可杀生,田伯光虽是个坏人,我们佛门弟子也不能开杀戒的”。
吴天德心想:“早晚你还不是一定要杀,而且杀了一个大BOSS呢”,口中笑道:“那就让令狐老弟和我来杀,你只管把他打成狗熊模样便是”。
仪琳羞笑道:“我怕自已没有那好本事,不然一定阻止他做坏事的”。
吴天德呵呵笑道:“无妨无妨,你好好随令师习武就是了。我们击掌为誓”。
仪琳听了妙目闪过好奇神色,却见吴天德和令狐冲互击了一掌,相视大笑,这才恍然,虽然她是个出家女尼,毕竟少女天性,心中跃跃欲试,便于二人分别对了一掌,心中温馨之极。
墙边坐着的少女忽然转过身来,咯咯一笑,道:“你要杀人,那也容易,马上还俗便是了。武功不好更没关系,我爷爷说这大胡子武功很是了得,你要他教你不就行了”。
吴天德转头看那少女,只见她穿身淡绿衫子,皮肤雪白,一张脸蛋儿清秀可爱,眼珠儿灵活,透着灵动狡黠。
见吴天德和令狐冲等人都转眼看她,那少女皱了下鼻子,道:“看我做什么?我长得好看吧?那位姐姐若是留起头发,穿上裙子,比我还要漂亮呢”。
黑袍老人转身站起,爱昵地在她头上抚了抚,对吴天德几人道:“小孩子调皮,诸位不要介意”。
吴天德见这老人身材伟岸,方面阔目,谈笑之间气度不凡,而且分明身负一身上乘功夫,便拱了拱手道:“晚辈不敢,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姓曲,这是孙女儿非烟”。
吴天德心中一动:“原来是他?这便是写下’笑傲江湖曲‘的魔教长老曲洋?”
曲非烟牵着爷爷的手,笑嘻嘻地向他道:“大胡子,你说不敢,那就是心中还是介意了?”
吴天德略有些尴尬,呵呵笑道:“这个么……,看姑娘生得这么聪明可爱,在下怎么会介意呢?”。
曲非烟眼珠儿转了转,疑惑地向曲洋道:“爷爷,一个人可不可爱看相貌看得出来,难道聪不聪明也能看相貌便知道?原来这大胡子武功了得,相面的功夫也是一流”。
曲洋瞪了她一眼道:“多嘴”,向吴天德一笑:“这孩子让我宠惯了,现在这酒楼内闹出了人命,一会儿若是官兵来了总是麻烦,我看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再说吧”。
吴天德暗叫一声苦也,他来到酒店这么半天,还不曾吃过东西,但也知道曲洋说的甚是有理,虽然他有锦衣卫腰牌在身,不怕县里的差役,但是一路行来看百姓的神色,对官兵都不太感冒,若是露了身份,不免和这几位人物有了嫌隙,于是点头称是。
吴天德起身便要拾掇桌上剩下的酒菜,曲洋一笑道:“这些饭食已经凉了,又洒上了酒水,不要捡了。非烟,去给吴先生拿些吃的东西”。
曲非烟拿了碎银向那老板买取食物,老板竟执意不收,匆匆卷了三张葱油饼,里边夹了满满的酱牛肉,拿防油蜡纸包了,曲非烟提在手里,歪头向吴天德笑道:“本姑娘伺候你饮食,你怎么谢我?”。
吴天德笑道:“回头我送你些胭脂水粉好了”。
曲非烟嗔道:“我不要那些东西,刚刚你不是说有一套杀猪刀法,不如教给我怎么样?”。
令狐冲听了哈地一笑,道:“你个小姑娘学了杀猪刀法,太过难看,以后岂不是嫁不出去?”。
曲非烟横了他一眼,道:“刚刚那大胡子偷看尼姑姐姐,眼睛色色的,只有你目不斜视,象个好人,怎么现在也学这大胡子油嘴滑舌?”。
一时三个人都僵在那儿,令狐冲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接口。吴天德一张脸黑里透红,心想:“娘的,老子就今天纯洁了一回,还被这丫头说得如此不堪“,仪琳听了心里咚地一跳,暗想:“吴大哥真的色色……的偷看我了么?我是个瘦瘦弱弱的小尼姑,他偷看我做什么?这小姑娘这样说他,他会不会生气?”一时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偷眼瞄了吴天德一眼,那张脸臭臭的,倒不怎么象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曲洋摇了摇头,可是这小孙女儿从小野惯了的,口无遮拦,他也无可奈何,忙接口道:“我们快些离开吧,官府来了没有个三天五天是走不成的”。
令狐冲道:“这迟百城师兄是泰山派的弟子,不能让他尸体弃置在这儿,吴兄,烦你把他携到城外,让他入土为安吧”。
吴天德想了一想道:“我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么提着一具尸体出去,满城的人都看得见,不出三日,画影图形就遍布天下,怕是寸步难行了,不如你们出去往东城门外,我提着尸体去南门外找个地方埋了,再绕过去寻你们。我是要去衡阳的,要是顺路,咱们就一起走”。心中却想,嘿嘿,不信你们不是去衡阳。
曲洋点头称善,于是众人收拾停当,分头出城。
吴天德携了迟百城的尸体出了南城,飞快地行至一处丘陵,此地柳枝儿已经抽出嫩绿的枝芽儿,松软的土地上冒出零星的小草。吴天德呵呵一笑,自语道:“此处土地松软,易于挖掘,风水真是好的很,迟兄,我就将你葬在此处吧。”。
吴天德用单刀掘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凑合着将迟百城葬了下去,心想:“人死如灯灭,对死尸毕恭毕敬又有何用,我们讲究的是厚养薄葬嘛”。看看土壤凸起,又踩上几脚,口中嘟囔道:“迟兄莫怪,我是怕夜晚野狗刨了你的尸身,踩得结实些安全”。
看看弄得差不多了,正要奔向东城,猛抬头,只见一个胖大和尚笑吟吟站在面前,倒把吴天德吓了一跳。只听那胖和尚呵呵笑道:“你这小子面带忠厚,内藏奸诈,俗话说先死为大,入土为安,你不好好深葬他也罢了,怎么还在他身上踩上两脚?”。
吴天德观念究竟与这时的人不同,不似古人对尸体比对活人的敬意还要大上几分,哈哈一笑道:“这个……这个……佛家不是说身体只是一具臭皮囊么?活人的身体都是臭皮囊了,死人的又算得了什么?”
那胖大和尚一听,瞪起一双牛眼啐道:“放屁,这是哪个混蛋说的?”。
吴天德也吓了一跳,惊笑道:“这个……这个是佛祖说的”。
那和尚听了挠挠光头,讪笑道:“哦?是佛祖说的么?既然佛祖这么说,想必是有些道理的,你要踩便踩吧”。
吴天德瞄着这和尚,心想:“这莫不是个坑蒙拐骗的假和尚吧?自已还是早早赶去和令狐冲、仪琳汇合,去衡山看看吧,若是得便,就救了刘什么风一家,自已是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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