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方才吴天德一眼瞧出这三人武功不俗,只道是左冷禅为了给各大门派来个下马威,故意派出武功出众的门下弟子来充任迎宾,却不知这三人还是隐藏了实力。
这三个穿着普通弟子衣饰的可不是藉藉无名之辈,而是嵩山剑派十三太保中的‘透骨手’辛保裕、‘翻天鹞’段云健和‘鬼腿’秦无殇。
左冷禅酝酿十余载,今日终于准备实施五岳并派大会,可是先前分化、瓦解其余几派势力的计划先后被吴天德破坏,阻力增加不少,为增加几分把握,左冷禅便派这三个师弟远去西域边陲邀请昔日结交的好友前来嵩山助阵,想以恩威并施之法胁迫四派听命。
丁勉九人从华山归来后,左冷禅看了费彬臂上伤势,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左冷禅乃是难得的武学奇材,嵩山绝学在他手中得以发扬光大,以他现在的武功修为已接近一代宗师境界,而且左冷禅本人对于武学一道涉猎甚广。
嵩山是佛教圣地,但嵩山派的内功却近于道家一脉,左冷禅当日仔细询问二人交手经过,又听丁勉说了当时见到吴天德拳上的异象,已隐隐猜出吴天德所用的必是一门极玄奥的上乘道家气功。
左冷禅自忖以他的功力,若与费彬全力对上一掌,也可将费彬臂骨震得寸断。可是同样用的玄门内功,从吴天德拳上隐泛淡淡云纹的情形来看,吴天德的内功应该是最正宗的玄门气功罡气,这种内气练至极高境界可以形诸体外,无坚不摧,比起自已所学可要精纯的多了。
左冷禅这些年来武功精进神速,江湖上已没有几个人放在他的眼里,见了呈天德这种神奥武学,不由大为心动,极想能和吴天德较量一番,印证一下彼此的武学。不过他毕竟是一代枭雄,在他心中再无什么事比他合并五岳剑派,既而一统武林的野心更加重要,吴天德武功既然这样高明,对他的计划实是大大的阻碍。
所以当丁勉提出启用嵩山派久已搁置的那处天地玄关,埋葬吴天德这个心腹大患时,岳不群便默许了此事。
费彬手臂已废,对吴天德恨之入骨,为了能将吴天德置于死地,费彬便要辛保裕三位未在华山剑宗大会上露面的师弟,扮作寻常嵩山弟子,有这三大高手联手,再加上那处天地形成的死地,吴天德绝无生理。
本来他们最担心的还是怎样将吴天德诱离华山派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诱至那处机关,为此费彬、丁勉还设计了种种妙计。
不料岳不群与剑宗众人上了嵩山,却向左冷禅说及吴天德因故要晚来几日,丁勉等人听了不由欣喜若狂,这可真是天作孽,犹可活,有此良机,便是老天也帮不了他啦。
原来,在此处山梁下,天生有一处极阴冷的洞穴,洞中四壁均是万载不化的寒冰,滑不溜手,坚愈精铁,若是人陷了进去,任你武功通天,也休想再爬得出来。
昔年嵩山派祖师在太室山开宗立派,无意见发现了这处天地生成的奇妙之境,便在此处修了一处小亭掩盖。
后来有一位嵩山派掌门,接掌嵩山门户后想到那处险地在太室山半山腰上,天下间机关暗道大多都设在秘室卧房之中,鲜有人在这样一处平平常常的路亭中设置机关。便是有极厉害的仇家满怀戒心地上山寻仇,也不会对这样一处亭子起了戒心,如果在那亭中稍加修改,便是一处极隐秘的杀人所在,因此将那亭子重新修整,下边设了踏井陷板。
此后嵩山剑派势力愈来愈大,这种利用机关暗道害人的玩意儿为例代掌门所不喜,丁勉倒是未曾听说有人用过,不过对这小亭嵩山派倒是仍年年派人维护修理。这一次碰到吴天德这样极厉害的对手,丁勉便又想起这处机关来。
为了万无一失,丁勉等人又重新检修过此处机关,紧要之处重新注入黄油,试了几次未出差错,这才放心交给辛保裕等人使用。辛保裕三人此时一边摆放笔墨,摊开签名册,一边已暗暗启动石桌下的机关。
吴天德和任盈盈进入亭中,吴天德坐在石桌旁,抓起笔来,瞪了那名册半晌,忽然干笑着站起身来对任盈盈道:“还是请盈盈小姐替我题上名字吧”。
任盈盈见他满脸窘意,忍不住一笑,自他手中接过笔来,坐在桌旁略一沉吟,在名册上写下“昆仑柳盈盈”五个娟秀的小楷字,然后在旁边又写下“华山吴天德”几个字。
她将吴天德三字一笔一划地写出来时,心中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最后那一捺点下,望着柳盈盈和吴天德两个并排而立的名字,不禁有些出神。
吴天德赞道:“好字,姑娘写的字……呃……写的字比起吴某来可是强得多啦”。
任盈盈听了噗哧一笑,抬头白了他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心想:我的字若是和你一般‘超凡脱俗’,还敢拿出来现眼么?”
吴天德专心看她写字,全然未注意到那三人已悄悄退到亭外,任盈盈抬头看向吴天德时,辛保裕已一声大吼,喝道:“动手!“,伸脚在柱边下狠狠一踩,那亭中八角形的地面轰地一声裂了开来,石桌石凳向下掉去,同时一股沏骨的寒气从洞口中直冲上来。
任盈盈坐在凳上起身不及,“哎呀”一声随着那石凳就要落下。吴天德此时轻功何等了得,脚下一空时,他已迅捷无比地一踢石桌,身形荡在空中。眼看任盈盈要掉了下去,吴天德也顾不得礼仪,一把扯住了她衣领。任盈盈反应也甚快,被他一扯落势一缓,双掌就势在在石桌上一拍,也腾地跳了起来。
段云健、秦无殇早有准备,也未指望就这一下便将二人逼进洞去,辛保裕一启动机关,二人立刻双手连扬,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射出数十道暗器,疾射向吴天德二人身子四周,阻其跃出。
这小亭一面临着悬崖,亭边是雕花栏杆,其余三面分别由任保裕三人守在那里。吴天德身悬半空,藉着巧妙的回声谷轻功身法尚可移动,但无人把守的一面跃出去便是万丈深渊,其余三面均有高手把守,只有向上冲去。
吴天德拔刀出鞘,只见刀光盘旋,“叮叮叮”一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磕飞了射来的暗器,他吐气开声,猛地一声大喝,一刀劈向亭顶,只听涩耳牙酸的一声厉啸,那亭顶也不知是用多厚的精铁铸成,居然劈之不开。
吴天德心中大惊,此时余力已衰,无处借力,他灵机一动,向任盈盈大叫道:“对掌!”,忽地一掌向任盈盈拍去。任盈盈反应甚快,一听他话已知他的用意,急忙倾尽全力一掌击来。
二人双掌一对,借势各自向后一跃,吴天德一刀劈向辛保裕,任盈盈也自袖中取出逸电剑,剑光一闪,刺向‘鬼腿’秦无殇。
嵩山十三太保各具绝学,任盈盈这一剑虽飘忽灵动,直取‘鬼腿’秦无殇胸前七处要害,但她藉对掌反震之力飞身刺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已大大减弱。
秦无殇侧身一避,横空拍出一掌,逼住任盈盈身形,忽然拔身而起,双腿快逾狂风,‘呼呼呼’飞快地连出五腿,这人双腿劲力十足,恐是磨盘大的巨石也踢得开。任盈盈银牙一咬,“啪”地一掌对一腿,身子被震了回来。
这三人为了消除吴天德戒心,身上均未佩剑,但三人最擅长的绝学均非剑法,倒不影响武功的发挥。辛保裕眼见弯刀劈来,却不肯退后一步,拧身避刀,呼呼呼一连击出三拳,招招势大力沉,要将吴天德逼回去。
‘翻天鹞’段云健也知吴天德才是要狙杀的主要目标,双手连扬,又是十余道飞镖、袖箭射出,吴天德这一刀极为神妙,原可将辛保裕斩于刀下,可是这十余道暗器猝然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回刀自救。
吴天德眼角余光瞥见任盈盈被那人腿法逼回,身子落向洞口,心中大急,他手中弯刀一转,叮叮叮数声,磕开暗器,身子鬼魅般凌空一迥,刀光在‘透骨手’辛宝裕身前一闪而过,折转的身形已掠向任盈盈。
辛宝裕左掌拍了个空,右掌刚要击出,忽觉肩上一轻,一怔之下,已有一阵剧痛传来,肩头顿时血如泉涌,原来那条手臂已被吴天德刀光回转间砍断,只是这一刀太过快速,他收刀疾退时辛宝裕才发觉,忍不住痛得他一声狂叫,身子哆嗦着连退几步。
吴天德身子抢回,一把揽住任盈盈纤腰,强提一口真气便要掠出去。‘鬼腿’秦无殇、‘翻天鹞’段云健见机不可失,一齐扑了上来,秦无殇单手攀着柱臂,双腿连环如轮,一连踢出十多记重腿。‘翻天鹞’自恃轻功了得,竟腾空掠来,趁吴天德伸手去抓任盈盈,双掌拍向吴天德背心,想将他打下洞去。
吴天德腹背受敌,不由得嗔目大喝,手腕一抖,刀风如殷雷,脱手射向狂叫倒退的辛宝裕,随即五指张曲,犹如破云攸现的神龙之爪,突破段云健双掌,竟一把抓住他胸口,大喝一声向洞中狠狠掷去。
双方这番交手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亭下机关开启后的片刻功夫,吴天德在空中犹如鱼龙百变,一连施展数种身法维持身形不坠,但是这时他左臂又挟了一人,任他轻功盖世,也无法再腾空而起,当下藉着脱手掷出段云健的反震之力,强行将任盈盈向外扔出。
吴天德飞刀开路,然后将任盈盈竭力抛出,掷向原来由辛保裕把守的一面。‘鬼腿’秦无殇见了,手臂一紧,身子风车儿似地一转,已绕到原来由辛保裕看守的一面。“呼呼呼”便是一串快腿踢来。
任盈盈手中虽有利剑,却被‘鬼腿’秦无殇一轮连环快腿脚踢中手腕,骨疼欲裂,逸电宝剑脱手飞出,斜斜插至亭边岩石壁上,身子也被击回直向洞中落去。
吴天德此时身子也已无力跃起,径向洞穴中落去,但他见秦无殇一脚踢飞任盈盈宝剑,自已堪堪可以抓到,忽地右臂一伸,大手曲指如钩,一把扣住了秦无殇的小腿。
他这五指用力甚巨,五指一抓深深扣入秦无殇的筋肉,疼得秦无殇一声惨叫,扣住壁柱的手掌一松,被吴天德拉着一起向亭下深渊坠去。
远方林中准备接应的嵩山弟子见此处动手已纷纷掠来,两名最先奔到的弟子一把扶住‘透骨手’辛保裕,吴天德那脱手一刀,自辛保裕左肋下斜斜劈了进去,险险将他整个人拦腰劈成两半,刀刃深入腹内,辛保裕双目圆睁,眸中无神,已是气绝身亡。
嵩山十三太保在嵩山派弟子眼中,俱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此番突然袭击,却被吴天德举手投足间力毙一人,拖下两人陪葬,几名嵩山弟子见了骇得面如土色,生怕以他如此高绝的武功能从那绝地中脱逃出来,连忙扑上来启动机关,关闭洞口,又抬来早已备好的石桌石椅,将亭中物什一一恢复旧样。
吴天德力尽坠入洞穴之中,心中不由一声悲叹。
这洞是个天然的洞穴,洞顶有如一道弯穹,整个洞穴就象一个半圆形的剧场,铁亭处是圆穹顶上唯一一个出口,洞口射下的光线不强,洞中又颇为宽大,原本不足以照亮山洞,但山洞四壁不知有些什么,被那微光一照,光线不断折射,将洞中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三人下坠的身形,无比寒冷的气流泛肌生痛,吴天德向洞底一看,只见也如四壁一般晶莹一片,瞧那光景足有三四十丈高下,就算吴天德不挟着任盈盈,这样的高度,四下又无凭倚,落下去只怕也要跌死。
吴天德手中此时还扣着‘鬼腿’秦无殇,秦无殇被他硬生生拖下洞来,他原本不知这处秘道机关,那日听二师兄丁勉说了,一时好奇穿了极厚的棉衣,以绳索坠下探看,可惜绳索用尽也未到地面,但已看清这洞十分宽阔,四下峭壁均是万载玄冰,落下去万无生理,不由惊恐得大声叫唤。
吴天德虽然平时歪门邪道甚多,这时也是一筹莫展,只觉耳边忽忽风响,身形飞快坠下。任盈盈虽比他早坠下一霎,但吴天德全力一扯,硬扯了秦无殇下来,这一用力下坠之速更快,已堪堪追上盈盈。
吴天德向任盈盈望去,只见任盈盈一身翠绿衣衫,被四处折射回来的光线照射得晶莹剔透如同不沾纤尘的仙子,但她俏丽的脸蛋上却是一片惨白,那双眸中充满了惊惧。
吴天德见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任盈盈虽知拉住他也济不得事,但人值此危急时刻,总想离自已信任的人近一些。所以她想也不想,一把便拉紧了他手,挨近了他身子。
就要这样活生生摔成一团肉酱了么?任盈盈扭头望了一下洞底,忽地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吴天德腰背,身子偎在他的怀中,闭紧了双目,只等那死亡一刻。
吴天德温香暖玉抱满怀,可惜现在却没有享受艳福的心情,他右手还倒提着秦无殇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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