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众人都想,那时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尚无严重过节,可是那人一说,五派便尽皆信了,德望如此之隆,那会是什么人?投向少林、武当两派掌门身上的怀疑目光越来越多。
可怜这对和尚老道一向自诩修为高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时面对千百双怀疑的目光,也如芒在背,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只是别人既存了疑心,他们神色不自然便被当成心虚,神色自若便看成故作镇静,总之是已被当成了那大奸人的后代。
吴天德叹道:“那人使的好计,日月神教派遣十大高手上山,本来只是半信半疑,想查明事情真相,如果确有克制本派武学的秘笈,那就只好将它毁去或抢走了。只是他们刚刚到了华山,那大奸人就抢在他们前面上山,对埋伏在那里的五岳中人说岳、蔡两人前辈刚刚回山,遇到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已然被杀了。
五岳剑派的高手信他自然胜过早起摩擦隔阂的日月神教,这时十大长老摸上山来,看见五岳剑派都在华山,自然信了那封信中所说五岳剑派正在学习克制本教武功的秘笈的话,这一动起手来,五岳剑派纵然原来还有些怀疑,此时也再无疑心了,双方混战一场,从此结下冤仇,只是那大奸人机关算尽,趁乱还是没有找到那部武学奇书,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已也卷了进去,导致五年后正邪大火并,他自已也送掉了性命!”
吴天德说完这些话,长长吁出一口气:“瞎话终于编完啦!”
任盈盈站在他旁边,忽地哆嗦一下,暗想:“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这个家伙为达目的,连一百年前的死人都要拿来利用,太可怕了!”
众人听得义愤填膺,见他话声一顿,已群情激愤地叫道:“那人是谁?吴掌门,那个卑鄙无耻的大奸人到底是哪一派的?”,这些人中,更多的便是嵩山、华山等五岳剑派的弟子。
吴天德稍顿了顿,缓缓侧过头去,望着左冷禅微微一笑,左冷禅顿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怎么笑得如此“奸诈”?
第九卷 嵩山大会 第122章 祭天之战
吴天德向左冷禅呲牙一笑,却不立时揭出那人谜底,继续说道:“因这奸人之计,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杀伐不断,绵延百年,远的不提,在下听说泰山纪前辈就被日月教徒斩去一条右臂,他一身绝妙剑术尽在手上,从此却再使不得剑了”。
其实江西余老拳师等人被魔教满门抄斩之事尤烈于此,不过余老拳师不是五岳剑派中人,这话说出来不利于吴天德的目的,吴天德自然避而不谈。
任盈盈听了反驳道:“本教丘长老往昆仑总坛祭拜圣火,在甘肃受嵩山、华山两派围攻,一门老少尽被杀死,本派弟子闻讯赶去时,已尸横遍野,丘长老十岁的孙儿尸身也被狼群扯散,惨不堪言!”
吴天德心道:“臭丫头,我说这些只是要激起众人愤怒,转而直指嵩山派这个祸首,你掺和个什么劲儿?比谁惨吗?”
吴天德又道:“我听恒山莫大先生说过,五岳剑派中孙师兄因为一言不合,在郑州城外被日月教徒围袭,双手双足齐被截断,两眼也给挖出,虽未取他性命,却是生不如死,其状甚惨!”
任盈盈立即接口道:“本教文长老年逾八旬,当时又已退出本教,却受嵩山、泰山、衡山三派高手围攻,八旬老人身中四十七剑,腹破肠穿而死,难道不惨?”
吴天德走得近些,微微转身向她一瞪眼,低斥道:“吵吵吵,屁股痒了是不是?”
任盈盈见他指责魔教狠毒,也隐隐猜出他是先燃烈火,再火烧嵩山,但是听他说得日月神教全无人性,还是忍不住将本教中人所受遭遇也说了出来。
她正说得带劲儿,被吴天德低声一喝,不由一呆:“屁股痒了?”转念想起那日在开封城外被裹在鱼网里时,就因和他斗嘴被他在臀上重重掴了一掌。想到这里,任盈盈脸上一红,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任大小姐从未被人训斥过,这时听吴天德低声斥训,感觉已然有异,听他语气亲昵,心中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芳心可可,好象不怒反喜,小嘴虽闭上不言,却对自已的古怪心情有些惶惑。
吴天德又转首扬声道:“其实这场祸端,尽因这一奸计而起。其实事皆在人,正派中固有好人,何尝没有卑鄙奸恶之徒?那大奸人难道不是阴险恶人?
日月神教中坏人确是不少,但大家想必也知道任大小姐将继任日月教主。任大小姐深感两大派间意气之争,仇恨永无止歇,实为不智,已决心掌管教务后好好整顿一番,将那些作恶多端的败类给清除了。
诸位,日月神教势力庞大,我们纵然再争斗数百年,死上无数英雄豪杰,恐怕仍是对峙局面。若是能让日月神教弃恶向善,岂不更是功德无量?岂不更是行侠仗义?岂不教江湖上豪杰之士扬眉吐气?”
吴天德声音朗朗地道:“这些年来,两派因为中了这奸计,彼此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若能将邪恶的魔教铲除,再还一个正派的‘明教’,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他这番话有人已暗暗点头。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吴掌门这番言语,宅心仁善。若真能如此,天下的腥风血雨,刀兵纷争,便都泯于无形了。”
不过五岳剑派中人,虽然早些年的仇恨已年代久远,又知道当年是受了别人奸计,或可放在一边。但是这其中有人父兄就死在日月神教手中,有的师长受戕,这种仇恨又岂能说消便消?
吴天德细看众人脸色,又道:“虽然在场有些师兄师弟们父执辈就死在日月教之手,可是日月教何尝不是有许多人死在我五岳剑派手中?我们既以侠义自许,又明知事出有因,双方都是受害之人,还要无止尽地打下去么?
日月教固然灭不了我五岳剑派,试问在座谁有把握便将日月教灭了?若有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便请他站出来,先将任大小姐杀了,然后与日月教继续打下去。这一辈分不出个上下,就让我们的弟子、儿子、孙子,让后代子孙们辈辈地仇杀下去好啦!”
他说着手往任盈盈一指,众人的目光都瞧在任大小姐脸上,此时日已西斜,天边残阳如血,落日余晖照在她俏美的脸上,显得异常动人。
任盈盈微微睇视吴天德,心想:“你这一招也太险了吧?若是真有人上来杀我,你救是不救?”
台下群雄眼见这样一个美丽少女,端艳无方,气质圣洁,若是她是个邪魔外道,就此冲上台去把这样一个美丽少女杀了,如何下得了手?何况她现在可是魔教教主啊,听说年底便要继位,杀了她,前人的仇是报了,可是本派也亡定了,一时之间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吴天德看到任盈盈瞧他,心中暗笑不已。这台下要说有仇,自然是五岳剑派与魔教之仇最大,可是这些人中就算有人不忿,做为各派掌门自恃身份,同时为了本门存亡考虑,也决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冲上台来杀人。至于那些门人弟子,五岳剑派最重规矩,掌门人不动,又有哪位的门人敢自作主张?
吴天德眼角一直注意着左冷禅,见他身形动了一动,似有话要说,连忙向任盈盈暗暗示意,任盈盈微微皱了皱眉,暗想:“你对我说过,这教主是东方不败移花接木计划的一环,岂会真的传位于我,要我出来表示,解得一时之围,将来该什么办?”
她心中想着,还是越身而出,向台下团团一揖,拱手道:“各位英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女子有心与各派交好,纵然不能重修旧好,也希望能抛却往日恩怨,彼此和平相处。日月神教其实大多从事的也都是正当行业,靠劫掠偷盗如何养活百万教众?如果小女子能秉持教务,自然会清除教中害群之马,诸位要除的魔,便也是本教要除的魔了!”
台下五岳剑派中人面面相觑,兹体事大,五派未经讨论,谁也不敢擅自作主答允。可是现在就上台将她杀了,与日月神教全面开战的想法,就连自视甚高的左冷禅,在没有实现五岳并派、再兼并其他各大派的计划前,也不敢有此妄念。
吴天德也知道要大家经过自已一番话,立时便大澈大悟,放弃仇怨,那些亲人身受其害的人,是决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下心结的,不过只要能让大多数人暂时放下这段仇怨,那么自已便有机可趁。要他们暂时放下仇怨,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挑起另一段仇怨。
吴天德喋喋不休、偏偏不说那大奸人是谁,就是要勾起大家的迫切心情,逼得他们暂时放下此事,转而追究是谁布局陷害本派。
果然,不止五岳剑派中人,便是台下不相干的门派也大叫大嚷起来:“吴掌门,这事儿可以暂且不谈,但那挑起五派和魔……和日月神教相互残杀的大奸人到底是谁?”
泰山玉馨子也忍耐不住,大声道:“吴掌门,你就别卖关子啦,华山正邪大火并,本派伤亡最重,泰山十神剑全军覆没啊,你快说,那陷害本派的大恶人到底是谁?”
吴天德立即接口道:“百年前投书日月神教,陷害五岳剑派、谋杀本派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的人,姓叶、名无缺,诸位前辈、诸位同门,可有人识得此人么?”
少林方证大师白眉一剔,脸露惊容,冲虚道人“啊”了一声,随即不发一言。台下群雄交头接耳,纷纷打听这个叶无缺身份来历。恒山莫大先生身子一动,胡琴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身旁的刘正风已呼地一声跳了起来,高声叫道:“‘嵩阳铁剑’叶无缺?嵩山剑派第三代掌门人?!”
这一声喊,台下立刻就象滚油中浇了瓢冷水,炸开了锅。吴天德听了‘嵩阳铁剑’四字也吓了一跳,好象某部书中有位仁义无双的大侠就叫嵩阳铁剑,叶无缺居然也……
不过刘正风配合得正是时候,看来老实人也不能欺负啊,惹急了逮着机会他也会咬人一口。
叶无缺的灵位就供在嵩阳大殿上,那是嵩山剑派第三代掌门人,在华山正邪大火并时下落不明,嵩山弟子人人皆知。
这时一听吴天德公开谜底,那个夺宝、杀人、挑起五岳剑派和魔教争斗百年的大恶人竟是本派叶祖师,不禁都呆若木鸡。
饶是左冷禅心机深沉,听到这句话也不禁脸色大变,他强吸一口气,厉声喝道:“统统住嘴!”这一声大喝,犹如雷鸣一般,封禅台下的沸水顿时变成了死水,无数双眼睛都投射到他的身上,有惊奇、有愤懑、有怀疑、还有幸灾乐祸。
左冷禅向吴天德踏出两步,沉声喝道:“吴天德,叶祖师是本派第三代掌门,为了铲除邪恶,为了协助华山一派,失陷于玉女峰,你敢信口胡言,污蔑本派叶祖师,嵩山上下决不会放过你!”他口中说得正气凛色,可是袍袖不断簌簌发抖,显然震惊得无以复加,以他的修为也已控制不住。
吴天德冷冷一笑,朗声说道:“左师傅,贵派谋害本派岳、蔡两位祖师,我正要向贵派讨个公道,这件事你就是肯息事宁人,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这句话说出,台下众人均想:“吴天德称他左师傅,显然是不承认嵩山派盟主地位了!”嵩山、泰山、衡山等派弟子都纷纷叫嚷:“证据!拿出证据来!”
莫大先生、定闲师太等人虽对吴天德极为信任,这时也关切地盯着台上,想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华山派岳不群、封不平等人更是站起身来,拥到台前,与堵在那儿的丁勉等人怒目相视,恐怕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了。
吴天德朗声道:“证据在此!”他呛地一声拔出紫霞宝剑,高高举起,落日余辉射在剑上,紫霞万道,瑞气千条'……。。汗,再写成了《蜀山剑侠传》了',映得满天晚霞都为之黯然失色。
华山派弟子已抢先叫道:“紫霞宝剑?是本派岳祖师的紫霞宝剑!”宁中则惊讶地望着那柄宝剑,紧紧拉住岳不群的手,说道:“是随岳祖师一齐失踪的紫霞宝剑,吴师弟说的是真的!”
岳不群这条手臂软绵绵垂在身侧,由于经络尽毁已毫无知觉,他满眼仇恨地瞥了左冷禅一眼,见他神色苍白,心中大是快意,乍见本派的遗世神兵,他也不禁兴奋地道:“是!是岳祖师的随身兵刃,师弟一定握有真凭实据,左冷禅……哼!”
紫霞宝剑天下闻名,在场的人大多听过这个名字,一听华山弟子大叫“紫霞宝剑”,都又惊又奇地瞧着那柄神兵利刃。
吴天德向任盈盈使个眼色,任盈盈也抬手往肩后一探,呛地一声龙吟,一道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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