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只见蓝娃儿走到伏欹面前,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若是平日遇见这样一位身段儿高挑、姿容秀丽的美人儿,这小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此时看到她似乎无邪的笑容,却惊恐得脸色灰白,眼角不断地抽搐。
蓝娃儿先拿起伏欹一条手臂,在手臂上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不知有何用意,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枝竹筒,拔去竹筒的塞子,对着伏欹的手臂,伏欹一生不知侮辱过多少女人,事毕之后杀人从不犹豫,此刻面对一枝小小竹筒却惊恐得浑身发抖,他并不知道竹筒中有甚么东西,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是害怕。
竹筒中的东西似乎嗅到了那白色粉末的气味,慢慢自竹筒中爬了出来,却是一条七彩斑斓的小蛇,这蛇儿顺着伏欹的手臂爬了上去,忽地在他手臂上盯了一口,伏欹骇得身子一震。远处瞧不清楚的人都纷纷往近处拥来,那小蛇儿在他手臂上盘了起来,状甚得意地扬着头,吐着细细的蛇信。
隔得远远的,‘双蛇恶乞’严三星肩上盘着的两条头呈三角形的怪蛇本来一直耀武扬威地吐着信子,此时象是嗅到了甚么危险的味道,忽地从肩上急速地爬下来,嗖地一下钻到了他的衣裳里,把严三星吓了一跳,无论如何呼唤,又用手去扯,那两条蛇说什么也不肯再爬出来。
蓝凤凰瞧见那条小蛇,神色凝重,身边早有人捧了一只长长的匣子来,立在她身后。平一指抻着脖子瞧见那小蛇,喜道:“七彩龙?好东西呀好东西,用来下药泡酒,实在不错!”,旁边人人都对那怪异的小蛇充满戒惧之心,唯独这位平神医却满面兴奋,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蛇擒了下来。
蓝娃儿将竹筒对着那小蛇,忽地以极快的手法将它的头套了进去,然后伸手抓住小蛇的身子,将它塞回竹筒,将木塞堵上,这才吁了口气,然后收回怀中,挑衅地向蓝凤凰横了一眼。
那小蛇蛇口细小,在伏欹手臂上咬了一口,简直如同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却见赤橙黄绿共七种颜色的几条细细的线沿着他手臂向上延伸,移动十分迅速,伏欹瞧着自已身上的怪异现象,两眼发直,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他虽未觉痛痒,也知这蛇必是奇毒无比。
蓝凤凰见蓝娃儿收了七彩小蛇,连忙打开匣子,取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在伏欹臂上划了一刀,一刀下去,皮肉绽开,却没有流出一滴血,看得旁边瞧见的人啧啧称奇。吴天德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眼见这两位美女用人来做这种残忍的较量,虽也知道这人死有余辜,终是心有不忍,将头偏了开去,不忍再看。
蓝凤凰一刀刺下,立即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撮粉色药末儿,涂在伏欹伤口上,然后从匣中捉出一条通体墨黑的长蛇,十分麻利地剖蛇取胆,那蛇浑身黑漆漆的,取出的蛇胆却如剥了壳的荔枝,水灵灵白嫩嫩的,蓝凤凰将那蛇胆塞入伏欹口中,此时七条彩线已经自伏欹手臂漫延而上,自脖子、脸部直延伸到额头,一个人皮肤上出现这样七条恐怖的线条,叫人看了都心中害怕。不单是仪琳,便连曲非烟都掩目不敢再看。
伏欹微微张着嘴,似乎肌肉都已僵硬,那蛇胆入口却不知下咽,蓝凤凰在他咽喉胸腑前拍打几下,蛇胆入腹,平一指不住地摇头,喃喃道:“可惜,可惜,这样一条‘黑衣神农’不知要用多少珍奇药物喂养十年以上才有效果,用于一个淫贼,唉,实在可惜”。
蓝凤凰无瑕理会这些,蛇胆一被伏欹吞入腹中,她立即又取出一瓶药水,灌入他的口中,过了片刻,伏欹额上七条怪异恐怖的彩线淡淡隐去。伏欹满眼感激之色地望着蓝凤凰,这大概是这淫贼生平头一次望着一个大美女时却未露出淫邪之色了。
蓝凤凰又仔细观察他片刻,向蓝娃儿笑盈盈地看了一眼,道:“娃娃,准备好喔,该阿姨动手了”。伏欹脸上刚刚露出的一丝宽慰的笑意瞬即消失,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蓝凤凰。
蓝凤凰取出片类似树叶的东西,吹出一串竹哨似的声音,过了片刻,人们听到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送剑给吴天德的那个苗女掀开竹帘,一团金黄色的东西飞了出来,众人定晴一瞧,都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东西仍在空中振翅飞着,双翅振动发出渗人的嗡嗡声,竟是一只饭钵大小的巨型黄蜂,这么大的黄蜂不要说见过,便是听都不曾听人说起过,难怪众人惊讶莫名。
伏欹坐在椅上动弹不得,只听到头顶传来可怕的声响,眼光所及之处,人人面露惊惶之色,不知这位五毒教主唤出了什么可怕的毒物,被点了穴道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蓝凤凰嗫唇一啸,那只巨蜂在空中盘旋一圈儿,忽地一个猛子扎下来,在伏欹后颈上刺了一下。普通的黄蜂刺了人自已也会死掉,这只巨蜂显然是个异种,刺了人竟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一阵,耀武扬威地飞回了棚中。
蓝凤凰抿嘴儿一笑,对蓝娃儿道:“请吧,我倒想瞧瞧姐姐的得意传人如何来解此毒”。这蜂毒发作甚快,片刻功夫,淫贼伏欹整个身子都膨胀起来,犹如吹足了气一般,一张原本极俊俏的面孔扭曲变形,极为吓人,皮肤都泛起了密密麻麻地红色斑点,所有的人瞧了都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后脖梗上冷嗖嗖的,头皮也在发麻。
蓝娃儿身边也有一个苗家汉子捧着一个长盒,瞧见这巨蜂如此恐怖,蓝娃儿也不禁俏脸变色,匆忙自盒中取出一把长长的银针,以极快的手法在伏欹身上刺下,扎得他身子刺猬一般,随即取出几瓶药水来,颤抖着手掰开伏欹变形涨大的双唇,将药水灌了进去,然后拿出一个玉匣,打开后里边跳出一只乌光闪闪的巨型蝎子来,爬到伏欹身上,忽地一翘尾上蝎钩,一下子刺入他的身体。
吴天德瞧到这里已觉不忍,只是刚才那巨蜂动作太快,阻之不及,现在蓝娃儿正在施救,更不便出面,他虽觉这淫贼不知杀害了多少女子,可是一刀杀了他虽不足惜,但是用这种手段来折磨他终是不忍目睹。
虽然许多杀人不眨眼的黑道豪杰瞧了都头皮发麻,却仍紧紧盯着蓝娃儿用来以毒攻毒的那只蝎子,过了片刻,那只巨蝎拔出尾上蝎钩,醉酒般摇摇晃晃爬了几步,吧哒一声跌下地去,肚腹朝天不动了。
蓝娃儿大吃一惊,她本想以毒攻毒,用这只毒蝎之毒来抑制那只金色巨蜂的毒,想不到那毒蜂如此厉害,这乌蝎只要叮上一下,一头犀牛都奔不出百米必死,居然被那毒蜂毒死。
蓝娃儿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锦盒,取出一枚指肚大小的红色药丸来,向身后的苗人叫道:“快拿酒来”。
苗人急急奔进棚中取酒,蓝凤凰惊奇地道:“这是姐姐炼制用来给你防身的九曲还魂丹?此药一人一生只可炼制三粒,极为难得,你真的要用在这淫贼身上?”,蓝娃儿一咬牙道:“我不会输给你的!”
蓝凤凰瞥了已变得奇形怪状的伏欹一眼,叹道:“娃娃,莫浪费了你娘的一番心血,这药也不是包解百毒的,何况……此药预先服下才有奇效,此刻……怕已晚了”。
蓝娃儿不听,待苗人端来一碗烈酒,将那药混入酒中化开,倒入伏欹口中,过了会儿,伏欹开始‘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周身汗出如浆,那浓汗又臭又腥,浓黑如墨,但他身子却如泄了气的皮球,渐渐开始缩小。
众人哪瞧过这等奇景,都看得目瞪口呆,桃谷六仙估计现在拿下口中毛巾也不会再讲话了,一双双小眼睛瞪得溜圆,只觉不可思议之极。蓝凤凰却不断摇头,好似极为惋惜。
蓝娃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又过片刻,那伏欹身子渐渐恢复原状,他本来一直被封着穴道,这时竟然莫名其妙地解开了,他一下子从椅上跃起,痴痴傻傻地笑着,歪歪的嘴角流出唾涎来,也不知擦去,自顾在台上走来走去,眼神儿直直地瞧着某个方向就看上半天,嘻嘻哈哈地傻笑不止。
蓝娃儿不禁愕然,她用的药虽是奇妙无比,终是用的迟了,人虽救活了,却已成了白痴,蓝娃儿白白浪费了一颗珍贵的药物,不禁大是懊悔,半晌才垂头丧气地向蓝凤凰道:“这一局,我输了……不过……”,她抬起头望着蓝凤凰,一字字道:“不过,第三局,我不会败的,你我各自配制毒药吧,我要和你以身试毒!”
第六卷 开封风云 第65章 毒上美人身
听说二人要亲自服下对方配制的毒药来一较高下,在场众人都不禁紧张起来。美丽的女人果然比男人吃香,这两个美人儿都生得千娇百媚,即便再歹毒的人,无怨无仇的,也不想看着她们死去。
此时,那个白痴淫贼伏欹,还痴痴傻傻地在台上游荡,气氛瞧来异常诡异。蓝凤凰瞪着眼睛瞧了蓝娃儿半晌,摇头叹息一声,吩咐身边的帮众道:“伏欹已经疯了,将他带下去,交给黄老帮主处理吧”。
黄伯流听了,面露喜色,起身向蓝凤凰拱手道:“多谢蓝教主!”,蓝凤凰向他嫣然一笑,姗姗走向蓝娃儿。蓝凤凰此时心中十分矛盾,原本她料想前两场自已就可大获全胜,却不料蓝娃儿刀法奇诡,又用计使自已落败,此刻迫得自已不得不与这唯一的亲人生死相搏。
吴天德见蓝凤凰将白痴伏欹送与黄伯流处理,黄伯流竟面露喜色,不禁奇怪,低声问道:“黄帮主,你要那个白痴做什么?怎么喜孜孜的象捡了宝一般”。黄伯流眉开眼笑地道:“ 当然是宝,是个大活宝,哈哈……契里胡乾可汗的长公主被人先奸后杀,可汗曾颁下旨意,能擒获此贼者赏黄金五万两,嘿嘿,黄金五万两,本帮上万人马一年的收入也只不过这个数字的五分之一而已,蓝教主好大手笔,真是女中豪杰”。
吴天德听了不禁哭笑不得,瞧着那个白痴,只觉这个家伙变成傻瓜了居然还要被人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实在可怜,可这何尝不是他应得的报应呢?
蓝凤凰走到蓝娃儿面前,低声道:“娃娃,我知道你无心教主之位,只是被那三个老家伙利用而已,唉,你我真的要骨肉相残么?”。蓝娃儿沉默片刻,道:“如果我娘不被革离出教,她就不会这么早死,我……一定要让五毒教上上下下知道,我娘才是五毒教第一高手,只有她才配作五毒教主”。
蓝凤凰幽幽一叹,低声道:“姐姐的用毒之术确实在我之上,不过她研究的东西,实在太过恐怖,你师祖其实并不是因为她不务正业才逐她出教。姐姐毒术超群,生得又美丽,是以从小刚愎自用,不听人劝,她研究的疫毒瘴气之学,一旦使用,便祸害甚广,终致不可收拾,若是真的酿成大害,就算我五毒教如何了得,又如何与全天下对抗?”
蓝娃儿娇躯不由一震,蓦地想起自已父母的死因,那实在是埋在她心中的最大秘密,今生今世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母亲当年到了西域,对自已被师父逐出门墙耿耿于怀,誓要研究出个名堂出来,蓝娃儿十岁那年,终于给她研究出一种无名疫毒。
不料她夫婿的亲兄弟塔格艾买提在中原与人争斗,被一位高手斩去右臂,听说嫂嫂研究出一种奇毒,就偷偷取去,奔赶中原报仇。西域游侠‘冷月刀’塔格库里班和妻子蓝雪依闻讯追至中原,艾买提已经报了大仇,只是那疫毒实在太过恐怖,毒死那仇人全家后,竟在整个中原大地蔓延开来,酿成了七年前那场祸及中原数省的大瘟疫,死者何止百万。
蓝雪依夫妇找到艾买提时他自已也已身染重疾,对兄长只说了一句:“哥哥,我错了,兄弟酿成大错了!”,就溘然去世。蓝雪依夫妇为替兄弟赎罪,到处给人医治疫病,但这疫毒不但传播迅速,而且传染过程中又发生变异,竟连蓝雪依夫妇也解不了,眼见千千万万人哀号而死,蓝雪依心灵饱受打击,心力交悴之余,自已夫妇也染上已经变异的病毒。
当他们拼尽最后一口气赶回西域时,为怕传染,不敢见女儿的面,夫妇俩将女儿唤出,隔着老远将贴身的冷月弯刀、九曲还魂丹抛给女儿,又一再嘱咐女儿,此生万万不可再研究这种天怒人怨的毒药,夫妇二人交待完后事,凄然相拥自焚而死。
想起自已父母纵火自焚时的惨象,蓝娃儿身子颤抖起来,但她性格倔强,不肯在阿姨面前服软,她咬了咬牙道:“我的母亲早已不再研究疫毒了,但我母亲天纵奇才,纵然只是较量毒技,也仍是天下第一。”
蓝凤凰想起姐姐也不禁有些心酸,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陪你比试一场”,说着挑了挑眉毛,对蓝娃儿道:“娃娃,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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