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墙





榈胤帕思竿放#俊?br />   “大脸猫才叫人在外面乱操哪。”二神经不悦地反驳,他居然还知道何永的“媳妇”叫大脸猫,看来平时也没少在旁边偷听拾乐儿。
  大伙哄堂大笑,何永佩服之至地说:“二神经你他妈是真高人啊,政府愣让你骗了这么长时间!”
  我说:“凭二神经这毅力,天下无难事啦。”
  “何必作践自己?我要这么熬,非变成真神经不可。”关之洲感叹道。
  棍儿藐视地说:“靠,人家那叫本事,你想熬你还不配呢——二神经当初挨揍的阵势,你看了都尿裤,杂役打,管教电——那时侯管教可比现在神气多啦,下工区都拎着警棍。”
  我问:“棍儿哥,二神经呆了几年了?”
  “至少四年吧,我来时候刚好看见他装傻充愣,那时候杂役还不是林子呢,那时候缝皮球,比现在恐怖!好多人手都缝残了。”
  关之洲说:“现在就好啊?我这手整天早上起来都握不上拳,等出去了,也保不准落一残疾。”
  何永笑道:“看来二神经当初也是条汉子啊,操,比疤瘌五强,折腾两番就拉拉胯了,虎头蛇尾。”
  疤瘌五说:“傻逼你还甭给我开药方子,有本事你来一把!”
  何永抖着手里的网子笑道:“我凭什么来呀,我又不用天天后半夜!”
  *
  老朴和二龙一起从管教室出来了,二龙站门口目送老朴出了工区,立刻大骂开了:“操他妈的,老子给兄弟接风怎么啦?流氓乐园?操你大妈的,你倒挺会想词儿啊!谁谍的你站出来!是爷们吗?站出来让我看看你那逼脸长啥操行,看看有我这鸡巴中看没有——操你妈的,我鸡巴上还长个大盖帽哪,你脑袋上有吗?还有吗?”
  周法宏笑道:“经典,真经典。”
  何永叫道:“龙哥——查出来给逼揩的打成二神经!老神经快走了,咱给他打出一新的来!”
  “对!”还有几个人高声叫好,大有全民皆兵同仇敌忾的意思。
  我瞄了一眼高则崇,看见他默默地烧着花线,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腱突起老高。
  二龙一叫,广澜也跳了出来:“妈啦个巴子的,不想活的言一声!有本事你谍一现案!雏啊!不懂劳改队里规矩是吧?这里跟你妈派出所、刑警队不一样啦,这里是法治社会,轻口供重证据,酒,喝了吗?喝了!抓住现案了吗?看见我扔酒瓶子了吗?没看见就别问我!傻逼,想谍报儿先跟邓大爷补补课来,告诉你什么能谍什么不能谍!”
  老三笑道:“广澜你也太大方了吧?你都教给他了,下回还不弄你狠的?”
  “大象追蚂蚁,我放他1000米!”广澜叫道。
  何永一拍案子:“追上操死他!”
  二神经也在墙边不断腆着肚子起哄:“对,操死他,操死他!”大家哄笑起来。疤瘌五也不闹困了,仰起脸哈哈哈哈地傻笑起来。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平,觉得自己对高则崇生了几丝怜悯。
  不明就里的关之洲懊恼地说:“谁那么多事,自己洁身自爱不违纪就得了,何苦去举报别人?”
  周法宏笑道:“你总不能不让人家有正义感吧。”
  “鸡巴正义感,这里面还有正义?这监规本身就混蛋,维护监规就是维护混蛋!”何永叫道。
  周法宏笑道:“麦麦,我看了,政府编那个监规不实用,回头你给编个新58条怎么样?”
  “对对,老师给它编一新58条!18条28条都成啊,就是得实用,瞧那鸡巴监规里写的都是什么啊——没一条咱没违反过的,哈哈!”
  周法宏举例说法:“有些也过期啦,就说十不准里,还不准私藏现金、粮票哪,操,白给我粮票我都不要!都他妈哪年的黄历啦!必须重新编,老师这艰巨任务就交给你啦!”
  我笑着说:“行,等消停下来我就编——这第一条就叫:不准黑嘴、咬边儿,宁做过头事,莫说过头话——这得算三条吧。”
  “第四条——”何永道:“吃饭要比喝水快,大茅要比小茅快,起床要比猴子快!”说完立刻醒过闷儿来,赶紧对猴子说:“跟你没关系啊?”猴子“哼”了一声,没理他。
  “法宏,接着。”我敦促道。
  周法宏略一沉吟,宣布道:“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上医院,活着干,死了算。哈哈,疤瘌五已经违纪两次。”
  疤瘌五马上说:“同学间要互相尊重,面子互给,人捧人高都好混——这算第六条吧。”
  “第七条:不把闲儿。第八条:不准垫砖儿,使坏门儿!我贡献了两条啊。”周法宏得意地说。
  “关键一条:不准谍报儿!”何永又拍起了案子,眼睛虎视眈眈地望着高则崇问:“傻柱子,对不对!”
  “对!还不许操兔子!”柱子此话一出,舆论哗然。 
 
 
 
  
 第十节 夜袭队
 
  晚上回了号里还在聊着高则崇的事儿,大家都表示愤慨,没人敢不愤慨啊。猴子出去转了一遭,回来汇报说:“那傻逼棍儿似的盘着哪。”
  老三笑道:“李双喜才叫势利眼,原来抽着老高的烟,福利大派送啊,现在一看苗头不对,马上就玩川剧变脸的啦,呵呵。”
  “这也是人家的生存方式嘛。”我说。
  “我强烈鄙视。”老三表态。
  正说着,日本儿钻了进来,笑嘻嘻地跟大家打招呼。
  老三笑道:“六鬼子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说吧,想干什么?”
  日本儿笑道:“老三你就从来没说过我好话。”
  “操,你在背后给我垫了多少块大砖头你以为我不知道?”老三笑骂道。
  “我是小人还不成?不过你也有点拿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了。”日本儿奸诈地笑着。
  刘大畅让日本儿坐在自己铺上,日本儿笑道:“不坐了,我们那里水有富裕,你饿不?我给你泡袋面去。”
  刘大畅一边拿方便面一边说:“我晚上没有吃东西定额习惯,你自己泡一袋吧,这还有半袋榨菜呢,你一块拿去。”
  老三骂道:“鬼子六怎么样,我没猜错你吧?上这屋里当夜袭队员来啦!”
  日本儿不理他,只跟刘大畅盯了一句“你真不吃啊”,拿着草料急急走了。老三立刻说:“老刘你咋钻他套里啦?你来的晚,早来俩月就看清这杂种的贼相啦。”
  刘大畅笑道:“谁什么样还瞒我?我就是看他一把岁数,对我也没坏心,也就蹭点方便面什么的,跟他叫什么真儿?马上就开放的人了。”
  老三问:“鬼子六儿不是还不到一个月就走了吗?咋没让老逼下出监?”
  “他说跟二龙和主任都谈过了,不下出监了,在队里直接开放。”
  “主任也有瘾,还得为这单给他往上打个报告呢,操,日本看来是把主任也哄得提溜转啦,简直不是人,整个一妖精啊。”老三感慨道。
  我笑着问刘大畅:“我看他白天也往你跟前凑啊,叫你亲哥哥了吧。”
  刘大畅笑笑,说:“无所谓。”
  猴子说:“其实也不错,二龙、林子他们的开水,现在日本儿也能借光用用啦,你在工区不也能借光了?至少泡面不用发愁了。”
  老三郁闷了一下,跟我说:“找机会还得弄个热得快来。”
  我不屑地笑道:“有什么用?水房的水又缺不了咱们的。”
  “使着方便啊,水房的水你不得等着?”老三又开始追求细节上的享受了。
  老三私下跟我交流,说二龙打压高则崇的路线太正确了,他坚决支持:“这小子要完蛋了,票就更稳当了。”老三惬意地算计着。
  我说:“我突然想起来了,高则崇才两年啊,他减个屁刑?人家要票没用啊。”
  “说不准啊,按说是没戏,不过上次开会不是说了吗?5年以下的,刑期过了三分之一就能减,这两年的,要是门子真给使唤,说减还不新鲜。”
  我说:“老高也是,两年的屁刑期,怎么不留当地看守所?守家门口儿,多舒服?”
  “没别的,就是不得人,混得太臭!”老三决绝地推论。
  我笑道:“不过老高倒是还真有点‘一本正’那意思。”
  “操他妈去吧,他正经?他也就跟他老婆正经。”老三肆意诽谤着。
  外面小杰的叫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操你瞎妈的,活儿没干完还有心思聊天是嘛!”“通通通”,然后传来一连串肉搏的声音,不过好象只是单面出击。
  听叫声,是方卓。
  方卓申辩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聊天……”
  “日你老祖的你还犟嘴!”随着门响,李双喜出马了。又是一通乱打,我站起来,从窗口向外看,方卓正在小杰和李双喜的男双混打中爬在地上,在楼道里胡噜着什么。
  “眼镜,眼镜踩了咳!”疤瘌五坐在边上提示。
  小杰一抬脚,看看被踩碎的眼镜,愣一下,又狠狠跺了两下:“操你妈操你妈的!让你双眼瞎!”
  老三鄙夷地笑道:“这俩也是一套。”
  “眼镜儿快神经了。”说完,我躺到铺上开始背《道德杯竞赛百题》:“公民基本道德规范概括为哪20字,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
  “各路人马听着——”何永在楼道里喊:“龙哥恩准啊,今天都早睡觉,剩下的活儿明天再干!”外面立刻传来一片欢呼,不一会儿,门三太、周传柱和“天使大哥”乔安齐都进来了,门三太的核桃脸笑开了花儿:“龙哥时不时还大赦一回,有点当今万岁那意思。”
  乔安齐使劲捶着腰说:“看来我这腰是保不住啦。”乔安齐是个相对老实的人,没有闲言碎语,更没有闲事,要不是那次蓝伟跟他搅乱,我几乎注意不到这么个老头儿。
  老三骂道:“老家伙闹什么闹,你这一说腰,牵扯得我这腰也疼起来,关之洲,给我来几下!——妈的小佬怎么不多呆些日子,那小子手法还真不错,一腰疼我就怀念他。”
  关之洲皱着眉说:“三哥我不会按摩啊。”
  “捶,捶你会吧,你就想着怎么恨我就行,下手就有劲了。来吧,小佬要在,你还抢不上跟我近距离接触哪。”老三说着,已经趴了下去。
  关之洲一脸厌恶地走到铺边,问清了位置,通通捶起来。
  “哎呦操你妈的你夯地基哪!轻点儿。”老三别过脖子骂道。
  大家陆续都洗漱上铺躺下了,刘大畅轻微的呼噜声已经响起来,老三也叫关之洲收了工,倒水洗漱已毕,质询地看我一眼,我把“道德经”一扔:“睡!”
  老三说:“关之洲,电扇小点儿速,把蚊香点上,放老师我们俩铺中间——关灯睡觉,小白菜明儿见!”
  合眼就着了。没有梦。后来大乱的时候,一睁眼就知道是外面打架呢。灯也开了,刘大畅骂骂咧咧地抱怨着,翻个身,脸冲里去了,似乎对外面的吵闹声毫无兴致。
  “是高所哎。”关之洲在上铺说。
  果然是高所在大叫,好象在号筒中间部位,然后就听到一通急促杂沓的脚步声跑动着,接着是“砰砰”的关门声,从好几个房间传过来。
  我跳下地,趿拉着拖鞋开门,一拔头,正看见高则崇穿着短裤,口鼻是血地冲出厕所,满面愤慨,四顾茫然。
  我赶紧缩头回来:“老高让夜袭队给砸了。”
  老三笑出声来,示意我赶紧躺下:“估计得有这一出儿,活该!”
  高则崇没有闹,趿拉着鞋走过来,开门回屋了。我们听了半天,也没再有别的动静。老三神往地说:“看吧,这事儿完不了。好在咱没掺乎,睡个安稳觉先,睡!” 
 
 
 
  
 第十一节 无头案
 
  “杭天龙,到我办公室来!”高则崇刚出来,朴主任就冲库房大喊。
  “拉屎去啦!”广澜的声音。
  “回来马上来见我!”
  高则崇最角眼角都青淤着,在大家异样的笑眼注视下,腿脚有些发漂地回来坐下。看来高Sir后半夜没合眼啊。
  周法宏啧啧叹道:“都说警察练过,大擒拿小擒拿啊,咋弄成这样?遇到高手了?不对呀,你就已经‘老高’啦?”
  我笑着想让他关,又忍住了,闷头穿着自己的网子。
  何永气愤地说:“谁这么黑!连派出所所长都敢打,诶,对了,老高你是不是见义勇为去了?”
  疤瘌五忍不住笑道:“你岁数小,不明白,这叫反攻倒算,人啊,做事儿得给自己留后路。”
  我笑着说:“行了五哥,你以前还不是一条道跑到黑?”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疤瘌五委屈地说。
  主任喊:“麦麦,你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