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异能传
我通过气,据说老头子他们那边对这事也很惊讶,这不会是上面的意思。充其量是姓金的和郑凯那小子想捞点政治好处,自作主张,没有老头子的支持,他们这么做没有什么杀伤力,最后只有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王龄亏我们还这么看重他,平常遇事也还冷静,现在怎么没了方寸?你马上给我联络他!什么?找不到……”虽然尽力的提醒自己要冷静,但手下人办事的无能和面对突发事件的慌乱仍然让他肝火上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说到这儿,他好象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为了让对方不至于太过慌乱,他放低了声音,接着说,“老爷子那儿我会上报,你告诉手下人,不要慌,不要乱,翻不了天。”“另外想办法把王龄找出来,实在不行,也要妥善‘解决’,总之,决不能让人拿他大做文章。”说到最后,男人的语气低沉得近乎阴冷。
与此同时,成都,省委书记张衡家中,他也几乎同时得到了消息,同样的场景,不过他的语气相对要愉快得多。“对对对,老林,事情就是这样。我开初听到也是吓了一跳,我还在说老金呢,他这么稳重的老同志怎么也跟着年轻人一起瞎起哄,但是没想到居然让他们取得了这么一个成果。你的眼光好啊,那小伙子是块料,这招打草惊蛇,故布疑阵用得实在是太漂亮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该改变既定策略了,计划不如变化大嘛,好好,我会视情况斟酌处理,我知道王龄很关键,放心,一定会抢先找到他,好的,有什么最新情况我一定会随时和你通气。”放下专线电话,张衡一脸的笑容。想了想,他又拿起了另一部电话,“我是张衡,给我接市委金书记……”
身处双江的我,这时的心情却是分外的舒畅。事情进行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顺利,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先是金书记通知我已经说动调查组他们将对王龄提出质询,接着又是一个更大的喜讯,王龄失踪,本来他的举动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时机把握得如此之好,刚刚传来调查组要请王龄协助调查时,他就选择了出逃,这只能说是天意或者是他的运气太不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这样做,无疑是告诉别人他心里有鬼。这样一来,我那些并不十分有力的证据都变得分外的真实可信起来。一些对我和金书记提出的证据还将信将疑的人,也完全转变了立场,如果说我前段时间对王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撒一个弥天大谎的话,那么王龄的出逃就是帮我把这个谎言中的所有漏洞一一补齐。前段时间还有人为王龄说情、叫屈,现在都纷纷闭上了嘴巴。紧接着金书记又来电,传达了省上张书记,同时也是上面的意思,虽然不太满意我擅自打破平衡,但是对我取得的成绩还是表示了赞许,也算是默认了我的所作所为。有了上面的首肯,我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打消了。现在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拉下王龄,他要做什么,我心知肚明,他在等一个机会,而我也在等一个机会,一个给他机会的机会。
“该死的。”欧小天无可奈何的挥手又打死了一只蚊子,三天了,整整三天,王龄连门都没出,为了怕惊动他而功亏一篑,欧小天和韩当俩人也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韩当还好说,但生性飞扬跳脱的欧小天对这种生活简直难以忍受,13门徒中他年龄最小,性格也最活泼,再加上搞电脑的多多少少都有点精力过盛,三天的生活对他来说就象三年一样漫长。“这该死的蚊子。这才几月啊,就跑出来了,也不怕冷死。喂,老韩,你说王龄会不会在那儿自杀了,要不怎么三天都没动静。”韩当抬起头,轻轻合上手上的书,“不要问这么低能的问题,热感应器上有他的生命迹象,从光影的颜色上来看,他现在的生命力至少比你强。你不会是熬不住了吧!亏着老大还这么看重你。”欧小天顿时就象是被扎伤了屁股似的跳起来,“我熬不住了!?笑话,我精力充沛得很,都象你似的,三天来拿本书往那儿一坐,清闲得很,我又要观察仪器,又要发送信号,就没停下来过,老大交代的任务,我那次不是办得妥妥帖帖的,只不过我就是受不了在这儿干熬着……”欧小天还想继续说,却见韩当一个箭步冲到了监视器面前,“闭嘴,目标出来了。”
王龄仔细的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胡子刮了,衣服也换了,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虽然连日精神上的紧张让他显得有些憔悴,但总的来说,整个人还是显得干净利落。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与世隔绝,不敢使用座机,怕有来电显示知道他的位置,用手机,对方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对方又是含含糊糊,和他东拉西扯,有几次他都机警的挂断了电话,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能根据手机的信号来测定方位这点他还是知道的,现在的他谁都不相信。在他看来,任何人都有可能为了利益而出卖他。
“现在的我成了过街老鼠了吧?两边都想打,稍微有点良心的没想追打,也生怕沾上霉气。”王龄自嘲的笑了笑。这几天他了解外界唯一安全的途径就是看电视和上网,电视里对手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他已经习以为常,不再象开初那样暴跳如雷了,他有时甚至在想,自己怎么会输给这么一个轻浮、自大、不知收敛的年轻人,从来不相信神的他甚至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八字相克这一说,要不怎么解释自己莫名其妙的阴沟里翻船。不过,心情的平静并不能代表整个人的冷静,恰恰相反,他的性格就象煤,虽然不象油那么容易燃烧,但是一旦点燃,却能持续很久,现在的他,就象一块烧红的煤炭,又象是地底蕴藏的岩浆,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喷发途径。谋定而后动,是他一贯奉行的做事原则,三天以来,他一直通过电视观察着外面,寻找时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等来了盼望已久的机会,就在今天,对头将要在花洋镇召开工作会议,据说是总结前段时间工作上的得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给10。14事件做最后的总结和定性。“可真是成名人了啊,一个小小的县级会议也要劳动市台和省台,甚至连中央台也要派人参加。”王龄嘲讽的想到。不过这正是自己盼望已久的时机,双江现在处在风口浪尖,县府所在地也是格外引人注目,而自己现在的形象也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要想在平时混进县府,接近郑凯,恐怕没那么容易,但今天各方媒体聚集,人多眼杂,再加上喜欢看热闹的群众,现场一定混乱,看准时机混进会场,一定是轻而易举的,“你郑凯不是想当英雄吗?你现在也成明星了,走到哪儿都有一大群支持者,哼哼,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当公众人物的‘好处’,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王龄有些恶毒的想。抬腕看了看表,8点,离下午2点还有充足的时间,最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对镜中人轻轻一笑,仿佛在自言自语,“你在找我吗?我也在找你。让我们做个了断吧!”最后一次留恋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毅然的转身,关上房门,走上了他最后的旅途。
与此同时,双江我的书房内,林思翰轻轻的放下了电话,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韩当他们来电,目标已经开始行动了。”话音一落,书房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程成红着双眼,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这个龟儿子,不怕他动,就怕他稳起。我还以为他真的那么沉得住气,熬了20多个小时,终于还是把他等出来了。”其他人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我笑着把双手向下虚压,“好了,好了,冷静点,现在既然目标已经行动了,我们也该最后收网了,都布置得怎么样?不要到最关键的时候给我掉链子。”最先冷静下来的就是林白,看着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同伴,林白很有把握的说,“您放心,各个环节我们都安排好了,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我们都仔细推敲过,绝对是万无一失,传媒那边,由赵青出面。林毅马占波现在是自身难保,基本被架空了,现在主事的是金书记的人,所以警力那方面也不用操心,到时候会由公安局长亲自挂帅,但具体的工作已经说好会由连云峰出面,也给云峰一个露脸的机会,至于‘民间’的力量……”林白指了指程成,“由他具体负责。”见我的目光扫向了他,程成赶紧站起身来,信誓旦旦的说,“您放一百二十个的心,我早就安排人手布置现场了。他们都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只晓得会场出了乱子,就尽量朝前挤。这些家伙都是老油条了,会看风色得很,在警察赶来之前,肯定能把普通百姓排在外面,绝对不会误伤群众。我还顺便安排了几个机灵点的,让他们瞧准时机,适当的在人群中煽动一下。总之一句话,最大限度的保证一般群众的安全,最大限度的鼓动群众制造声势。”其他被林白点到的负责具体工作的也都纷纷表示绝对有把握完成任务。我满意的点头说道:“好,我对你们的能力也很放心,而且这次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就各负其责,都动起来。让我们搭好舞台,让王市长在这里完成他的告别演出。”轰笑声中,众人依次站起,向我行礼后退出了书房,最后的行动就此展开。
花洋镇,距离双江城关不足20公里,如果说双江象是成都的卫星,那么花洋就是双江的卫星镇,镇如其名,这个人口不足十万的小镇,是成都有名的鲜花基地,也是全省乃至全国有名的富裕乡镇,农村致富模范基层单位,我看中这里,主要有三点:一,交通便利,地理位置十分有利,它地处成都和双江城关镇之间,无论从那边赶来,最多也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二,富裕的经济让它并不象一般观念中的中国农村那样闭塞,健全的通讯设施让到这里采访的记者能第一时间把他们采访的事情传播到全国;第三,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个王龄十分熟悉的地方,在这么一个环境里,他会有一种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会让他的神经松弛,警惕性和疑心也会大大减少,所以当初在决定最后舞台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里,才有了王龄所看到的那段录象,所谓的双江县政府工作会议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不过记者倒是会来很多,但那是事发以后了。现在的花洋,也是一副会议前的热闹景象,这很简单,由星河集团出面找到负责县府工作的曲直,说集团下属的影视公司将要拍摄一部宣传双江的电视剧,里面就有关于在花洋镇召开县委工作会议的场景,请政府配合拍摄。对于这种免费的宣传,曲直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他出面知会镇长布置背景。于是各种横幅也理所当然的出现在花洋的街头巷尾,至于老百姓,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成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还是让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再加上以剧情需要名义出现的‘各家电视台’的记者,不知道内情的人一看还真的以为要召开什么会议呢。所以当王龄踏入花洋时,没有半点怀疑。熟悉的环境,让他紧绷的神经略略有些放松,但是还是不敢过于在人群中逗留,所以他快步的来到镇政府门口,镇政府一如他预料的那样,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显得十分的繁杂。最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别在胸前的好不容易找来的x电视台的采访证,王龄深呼吸了一口气,混入人群,‘有惊无险’的应付了几次盘问,‘顺利的’进入了镇政府大院内。
正在2楼闭目养神的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准备一下,客人来了。”由于赵青,程成,林白要负责具体操作,所以这次陪在我身边的只有林思翰一人,(为了怕女人们担心,这件事我瞒着她们,连梦芸我也打发回山泉了。)林思翰的神情有些凝重,虽然经过反复推敲,但毕竟是以我亲身做饵,事到临头,也不由得他不紧张。“怎么了?放松点,我对你们有信心,怎么你倒对我没信心了?”我笑着说。“可是……毕竟牵涉到您的安全,我就怕万一……”
“没什么万一!我的力量你们清楚,你觉得他能伤到我吗?说实话,如果纯为个人恩怨,他还根本不配我出手。”我打断还想分辨的林思翰,“好了,开始进行下一步,去叫曲直进来,就说我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他,他将是最好的目击证人和消息传递者。”“是。”处于对我绝对的服从和信任,林思翰还是依照我的吩咐去执行了。
片刻后,曲直敲门进来,这段时间由于政治上的得意他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虽然工作上的操劳让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但从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情,却和当初我才来双江时看到的哪个人不可同日而语。“郑书记,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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