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繁华
匚兜模械本迫缢摹?br /> 笑嘻嘻的看着眼前,我招呼着要文姬和素素坐在了身边。八人都没理会我,你一杯我一杯毫不停歇的对饮。看到李白红光满面,神色间已不见了初见时那郁郁寡欢的神情,显然心中极为畅快。
“太白,你这就留在长安?”看到李白与他们合得甚融,我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着痕迹的叹着气,道。
仿佛很有些奇怪我这么问,李白端着的酒杯停在了嘴边:“诶?我记得好象说过……”
我笑了笑,截断李白的话道:“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太白你供何职?”
“这个,皇上倒还没说。”他微微一沉神色,随即朝我举了举杯,笑道:“这有何妨?能偷闲与刚认识的朋友出来喝酒才是大快人心,更且这酒还是出自寒生兄,哈哈……”
我愣着笑了。李白当初固然是抱怨天下不公,行为放荡不羁,被世人看做离经叛道;而现在就算是被皇上看中其才,也一样没有改变,也没有要改变的样子。自然,若是改变了,那还是李白吗?
正随意说着文人间的诗书礼乐,便听苏晋突然停下话来,眼睛朝我身后看去。几人诧异的看去,离着我们这一桌不远,鱼玄机和关盼盼脸含微笑的站在一边。两人身上一红一白的小貂裘相映成辉,前者手上一根碧绿的笛子,后者双手交握,从中露出一个褐色的头子,却是根形状奇特的箫。
“两位姑娘可算是来了。”李琎站起身来,神色间哪里还有半分酒意,语气谦恭,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看来其他几人跟两女都是熟悉得很。两女走上前来,一一打着招呼,到酒保又架来两张椅子,两女才落了座,而这一桌的场面也显得比先前更热闹了些,惹得旁桌的人不住偷眼过来看个究竟。
虽然先前也有文姬和素素两女在坐,但两女是我的妻妾,几人打了招呼便不知道说些什么才不伤大雅。鱼玄机和关盼盼则不一样,至少在身份上,众人都没有那一层尴尬。
“我先赔个不是……”李琎笑着端起了酒杯:“是我没征得几位同意便将两位姑娘叫了来。”
其实说是赔罪不如说是邀功的好,苏晋焦遂大声嚷着不肯罢休,非要连灌他三杯才肯。李琎喝了两杯,脸色变得雪白,这第三杯说什么也不喝了,只端在手上,笑瞟看着鱼玄机和关盼盼,看那意思却是要两女中的一人代喝才是。
鱼玄机将笛子朝袖中一拢,轻盈盈站了起来,软声道:“这一杯便让小女子代王爷喝了,算是酬王爷赏识的情吧。”
见着一口急酒将鱼玄机脸儿染得晕红,几人都叫起好来,我笑看着,素素却是嗔怪的拍了我掌心一下,哼道:“你们几个大男人倒灌起玄机妹妹的酒来,也不怕让人说开去。”
焦遂斜眼一瞥,嘿嘿道:“夫人又所不知,玄机姑娘的酒量那可是比许多男子都要好的,这才一杯酒可算不了什么!”
素素还没说话,鱼玄机便抬手掩口,轻笑道:“我们女子先天体弱,哪能喝多酒,焦公子若是不中意,玄机再做陪一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用话来挤兑小女子?”
几人面色一愣,随即爆出哄笑。李琎将酒凑到焦遂嘴边,大声道:“焦兄,这下你可见到这两位姑娘的厉害了吧!平日里你自诩口舌便给,终也有叫你对不上的时候。”
焦遂又是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两位姑娘何等人物,我若是再逞强的话,等会两位姑娘生气不合奏上一曲,可不是罪过?”
众人又是一阵鼓噪,几番言语下来,鱼玄机和关盼盼终是占了人少,一人持笛一人握箫,李白吟诗,张旭挥毫,算是合了一大局。
看到眼前的这般景象,我神情恍惚起来,似乎看到了那世外桃源。没有俗世,没有纷争,没有所有一切让人猜不透,看不穿的那困惑。
“爷,你象是有心事……?”带着笑,文姬突然微转过脸,凝望着我的眸子,轻声道。
我一下醒过神来,侧头望去,嘴边刚要透出笑却又被刚刚心中所想压了下去,终于只是微摇着头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这时曲音正停,李白哈哈大笑,手上的酒洒落出来也浑然不觉,放眼看来,却是满眼难掩盖的哀惜痛叹,高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哈哈,这才是畅快之至,畅快之至!”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太白兄这话可到心里去了!”想不到第一个发出感叹的居然是汝阳王李琎,他将酒杯朝桌上重重一顿,连酒荡散开也不觉得可惜。
“哈哈,如今朝纲紊乱,粗看之下,便如那不懂字画的人看伯高的帖……”崔宗之眯着眼,轻摇着头,哼声道。
焦遂原本冷俊的面孔被这句话逗得一笑,道:“成辅,你这话可大有商榷。伯高的字是极好,不懂之人看不出好来,你将朝纲之比,岂不是说粗看当今天下乱象纷呈,实际上乃是我们杞人忧天?”
崔宗之一愣,也想到了自己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失笑颜色,又摇头道:“伯高的字本就是个乱字当头,我哪里又说错了?”他嘴硬着,朝张旭看去,“伯高,你说我这话是对是错?”
张旭哈哈大笑,将笔一甩,任由着将刚刚写好的字帖沾染成团,伸手在头顶一撸,晒道:“朝纲紊乱?乱象纷呈?我可是见这天下太平得很呐!”
他一掀衣襟,坐下便举起酒朝嘴里灌,边灌边模糊不清的道:“有酒当喝,有字当帖,有友当交,这还不太平?”
崔宗之鼓着眼,瞪了他半晌才叹气垂肩:“世人莫不以为我大唐国富民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好等祥瑞,好等风光,殊不知朝内一片景气被这党争弄得人心惶惶,各求多福……”
“繁华之下杀机暗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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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脸色沉静下来,贺知章默默喝了口酒,道:“皇上有为,我们做臣子的又尽力,即便有也只是小打小闹,动不了根本的!”
我在吃惊八人毫无顾忌的当众议论国政,也吃惊唐时风气的开放。虽然说开言纳谏对于国政有一定的帮助,但很大程度上都是不被皇权所允许,毕竟,这样放言的风气开得大了,也不是皇权能够一时半时能够控制的住的,对于皇权的统治地位可是有极其不好的影响!
“贺老,你久居高位,我就不信你没看出这党争对我大唐的危害!”崔宗之重重出了口气,眉头紧皱,“太白可说是初来乍到,一不小心便会身不由己的陷到里面去!”
显然贺知章虽然跟李白接触不久,但也颇为了解他的为人,听崔宗之这么一说,他沉默着,微皱着眉思考起来,没到一会便道:“我们怎么也算是与太白相识成友,他有事难道我们还会袖手不理?”他笑了起来,“不说一个汝阳王,我们这里可是还有一个安王爷……哼哼,想要捣鼓点什么只怕也要想上三分的!”
“贺老,你明知道我是个不管事的王爷,就算我在皇上面前说什么话,恐怕皇上也只会当做笑话听。”李琎推杯坐直身子,正色说道,连着头也摇个不停。
李适之缓缓道:“当今朝内杨国相权倾一方,加上一个外来的番子安禄山仗着很是得皇上和贵妃的宠爱,在长安城内跋扈嚣张,更让朝内形势微妙,有新进官员必定是党争对象,能够说得上话的除了贵妃皇后两人外便只有这两位了!”
“杨国相虽然为人奸佞,但对安禄山这人却是极为看不上眼。一个五粗汉子居然拜了自己妹妹做娘亲,让自己的面子在背后被世人狠狠的羞辱了一把,怎么说都是一个天大的笑柄,要是一人保荐,另一人必定会上书弹劾。”
说到这里,众人都笑了起来,焦遂敛笑道:“与这两人不异于与虎谋皮,怎么样都是不妥。”看着众人奇怪的神色,他神秘一笑,却是将眼神朝我望了来。
几人当下醒悟,崔宗之一拍腿道:“正是啊,先还说到了安王爷,怎么一转眼就忘了?”
看到他夸张的表情,几人一阵轻笑,苏晋起身朝我奉上杯酒,带笑道:“王爷尚在座,宗之你居然敢转眼便忘,好大的胆子,可将它放好了?”
又是一阵笑,在这一瞬间,我想了许多,却没有丝毫犹豫的站起身来,李白却朝我瞟来感激的一眼,摆了摆手道:“我这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真是劳烦诸位了!若是当我李白为友便不要再说这些话。李白生性懒散,做得了官便做,做不了一样游历天下,落个逍遥自在,什么党争之类的通通与我无关。”
李白这样说了,几人都不是爱摆话在嘴上的人,也就不再说下去。一侧脸,李琎望着鱼玄机和关盼盼道:“两位姑娘此行之后可有什么打算?”不等两女答话,他突然冷然笑了笑,道:“那安禄山居心叵测,将主意都打到两位姑娘身上来了。”
两女一愣,惊讶的看着李琎,其他几人脸色同样有惊讶,也有愤怒。听着他们几人议论,我也沉吟起来,对于鱼玄机关盼盼这样身份的女子,安禄山绝对不会象他们几人只来谈词说赋,而照鱼玄机和关盼盼的性格来看,那也是绝对不会奉陪安禄山这样的人物。两相之下,就只剩下强抢一途了。
正在说个不停时,褒姒走了过来,尽管放缓了声音说话,但仍从她话里可以听出一丝不能掩饰的焦急。
告罪带着三女赶回“凤来仪”,妺喜正发愣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飞燕貂蝉一众侍女也待在了一起,便是连极少出现的薛灵芸也带着李熙宁和神志仍然不清的逸霜坐在了窗边。
“爷,贵妃这次是真的遇刺了!”一见到我,妺喜的神色明显的一松。
我一惊,道:“这消息又是如何知道的?”想到先前听到的贵妃遇刺,不外是设下的一个局,想来就是为了杀掉江姑娘,而这次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只是若没有十足把握妺喜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是二哥和三弟还有木兰带回来的消息。”妺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听说这件事惊动甚大,现在好象连城门也关了,不允许人进出。”
这种事情不论下何种禁令好象都在情理之中,只是会有谁在这皇后就要离开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让本来可以缓和的局面一下变得浑浊起来。难道是……虬髯客?
一想到这,我愣了。虽说皇后此时要离开皇城,但有心之人是不会让她安全离开,江姑娘乃是皇后身边的人,而要杀皇后恐怕就要先将她身边的人一一铲除。虬髯客去行刺贵妃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从他和江姑娘的点点滴滴来看,两人分明是有情人,却是因为一些误会变成了现在仇人的局面。因为恨,虬髯客自己要杀江姑娘,但并不代表他可以看着别人杀她。虬髯客只要稍微打探一下,就不难发现与江姑娘敌对的一方。
“鸿现在哪?”念及此,我朝屋内一扫,却是看不到她的人影。
都摇了摇头,而这时,一众人才发现居然连武媚也不见人。“去十六宅。”不用多想,此时能够让她们两人都不见的原因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了。
“贵妃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江姑娘委坐在窗上,脸色仍然苍白如雪,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隔着自己数丈远的虬髯客,果不其然,鸿现和武媚陪侍在一旁。
我一来看到的就是这场面。虬髯客静静看着江姑娘,对她的质疑没有说话,只是那脸上的肌肉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到如今你还要替我添乱吗?”对望良久,江姑娘终究眼神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哀叹一丝无奈,缓着声音轻声道。
“他们要杀你难道你就任他们杀吗?”虬髯客负手站到桌边,看着上面放着的一碟酒菜,“这送来的酒菜只怕也不安好心吧!”
江姑娘的脸色更见苍白,看了虬髯客一眼,神色复杂的盯着桌上的酒菜,久久没有言语。
“他对你弃如敝履也好,对你冷落数年也好,到如今便是要毒害你你也不在乎?”虬髯客捏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看着极重又毫无声息的将手放在了桌上。
“那你要我如何做?当个毫无廉耻的女人么?”江姑娘眼珠凝在某处,话语间透出一丝空洞,脸上浮起一丝凄然的笑容,“五年前你便认为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现在你来杀我便痛痛快快的杀好了,何必扯这么多事端?”说着,江姑娘语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哽咽得几乎不成声。
“是啊,你不是个水性扬花的女子么?”虬髯客脸容扭曲,咬着牙说道,末了竟从桌边一跃而起,伸手将江姑娘揪住了。
这一下动作极快,鸿现只是傻眼看着,什么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虬髯客将江姑娘抓到面前,两人鼻息可闻。他瞪着眼睛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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