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繁华
我猛然一醒,这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孟浪。我收回手,朝妺喜笑了笑,我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送玉不过是觉得与这女子——王文芷——有共同爱好罢了,尽管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可做下来的话,就难保其他几人没有心里嘀咕着。
飞机升空后妺喜稍微有点不适,等我招呼好之后王文芷便与我聊起了一些考古见闻,或者说是考古上的一些趣事。王文芷本身并不是考古出身,要说到这上面的见识,完全来源于她的爷爷。要一个青春女子对沉闷的考古感兴趣,就算她有家传渊源,但也要看她自己的意愿,是否能够耐得住这其中的寂寞和枯燥。
她说的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所经历过沧海的一点一滴,可我仍然饶有兴趣的听着,与她交谈着,她在这上面的强闻博记实在让我有些欣赏,甚至她在展现自己学识时表露出来的光彩着实让我觉得赏心悦目。
而这另人愉快而又轻松的谈话在杰斯站起来后悄然结束。
他满脸含笑的低头盯着我:“王先生,过去透透气吗?”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当中也透露着一丝他身为独狼时的杀气,他这一下把正在假寐的妺喜给惊醒了。他的身子将外面的目光都挡住了,妺喜的手缓缓抬到胸前,警备的看着他。
欧美人打架基本上都是凭力气,他们可没有中国流传几千年的功夫。我微笑着看着他,拍了拍妺喜的手,示意她安心,凭力气的话,我倒还不怕什么。
“要透气吗?”我淡淡说着,解开了安全带,“回国的路程还很长,是要活动活动。”
看着我和杰斯一前一后朝机舱中段的休息区走去,并没有什么不妥,王文芷收回了目光,当看到妺喜凝视她的目光,她微微一愣然后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是……”她笑着,伸手指了指我的背影,“妻子?女朋友?”
妺喜没有回答,而是笑着道:“我第一次见到他与人交谈得这么愉快。”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话没有说清楚,又加上一句,“这么长时间。”
王文芷惊讶的笑着,有些夸张的挑了挑眉:“这么长时间?那是多久了。”
妺喜微微敛住笑,眼中带出一丝沉思,隔了一会才缓缓道:“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很长。”
“时间的长短只是相对而言,爱因斯坦说的。”伸出手比画了一下,王文芷轻笑着,她没有象许多女人一样八卦的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与妺喜说起了大多数女人都会讨论的话题。
确定王文芷听不到这边的谈话后杰斯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对着我,背对着王文芷的方向,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的脸,似乎在打量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独狼先生,透气的话还是不要绷着脸部神经比较好。”我瞟了他身后一眼,淡淡笑着。
“这里是三万英尺的高空。”他摒住呼吸,宽大的手掌捏成拳,轻轻捶在侧边洗手间的门上,“在飞机上的话比较安全。”
“是吗?三万英尺,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地方。”我仍然笑着,与他对望着。
“我想王先生一定不想尝试一下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没有任何保护,就这么光溜溜的飞行的味道吧!”他的脸阴沉着,钵大的拳头突然拿下在我面前晃了晃。
“拳头大难道就能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飞?”我装做惊讶的看着他,也比画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就在他眼露嘲讽的时候我的拳头突然与他的拳头碰在了一起,确切的说是手腕碰在了一起。
这样的动作是每个男人都玩过的手腕较力游戏。
看到我的动作,杰斯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容:“你确定?”他的神态轻松。
“确定什么?”我故意皱着眉,“我可不会跟你确定谁输了谁到飞机外面去飞。”摇了摇头,“那对你可太不公平了。你体积这么大,怎么都比我沉得快!”
“嘎嘎。”杰斯压低嗓子笑了,“你是不是怕我用独狼的身份来逼迫你,所以想用这种中世纪流行的骑士决斗来保住尊严?”
“那是中世纪的尊严,可不是现在的尊严。”我毫不在意的等杰斯运足了气,“再说你不是本来就准备用独狼的身份解决你所谓的问题吗?”
“解决问题?解决什么问题?”杰斯继续嘎嘎笑着,在他看来扳倒我的手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我只是觉得你的话太多了,你耽误了我女朋友的休息。”
我试探的压了压他的手腕,纹丝不动,道:“恐怕不是吧?王小姐又没承认,都是你在自说自话。”
杰斯脸色一沉,他的手腕猛然用力:“看不出你还挺花心的,身边有了那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居然还想招惹我的女人!给我下去吧!”
我的手腕被压下一半他就再也压不下去了,瞬间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我却只是微笑着看着:“只是说两句话就叫招惹?你也未免太小气了点,难不成她做了你女朋友她就不能有一个朋友了?一整天都要围着你转悠?”缓缓说着,我的手腕同样缓缓扳了回去。
“更何况她还不是你女朋友!”猛然说出这句话,他的手腕被我一下压平。
他愣然而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与他手腕的交接处,恐怕打死他都不会相信扳手腕会输给我这个看起来和实际上都非常瘦弱的中国人。
“只是扳个手腕而已。”抽回手,我淡淡说道。
杰斯仍然盯着自己的手腕,他下意识的随着我的话点了点头,将手指张开又重新握紧:“只是扳个手腕而已……”他的头一抬,拦住我的去路,眼中再没有先前那样狠厉的警告意味,只有淡淡的平静和正色,“不过我还是要说,那句话。”
看着他,我哑然失笑,轻微的摇了摇头,道:“作为一个男人,你现在的要做的不是跟我谈得如何,而是你对她,她对你的关系。”
他一愣,手缓缓放了下来,当我走了两步他闷着嗓音道:“如果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我心中一顿,回过头看着他,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你尽管去试试……或许你以为你拥有的财富是,财富……”
不记得是谁说过的:感情,永远是人的大敌。杰斯的身份也许会让很多人羡慕,是的,羡慕!他是跨国集团总裁的儿子,本身又非常有能力,不同于那些靠父母的纨绔子弟,在这些表面上的光鲜后他还是黑社会的帮会头子,这让他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非常决断、理智……可偏偏上天让他有了一个软肋。
“你以为我不敢吗?”他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禁不住追上前,单手扣上了我的肩膀。
为什么很多人在陷入感情后会失去原本的镇定与理智?为什么会失去原来的做事情方法,失去考虑问题的本质而去追寻那些细枝末节?
我叹了口气,将他的手从我肩上抹下:“你要追求的是王小姐,而不是我,与其同我这个只跟她头一次见面的人谈这么多还不如多想想她。”
杰斯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我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才发现似乎是我们俩谈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引得王文芷和妺喜朝这边看了过来。
给了妺喜一个安心的微笑后我又回头看着杰斯,道:“你在担心吗?你是在害怕竞争?”
“我担心什么?我怕什么?”杰斯揉了揉脸,冷笑着道。
“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掉她身边的其他男人,你的情敌,这样永远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她身边了,是吧?”我淡淡的看着他,“这么做无可厚非,她要是喜欢你还好,要是不喜欢你你又怎么办?”
“她怎么会不喜欢我?”杰斯有些恼羞成怒,可下一刻却有些心虚的朝王文芷的方向看了看。
看着我心里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肯定的话,那就要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而不是在这里对我说。”说完这句话我没再理她,径自坐了回去。
杰斯隔了一会才走了回来,在他脸上还可以看到一丝阴霾,显然刚才跟我的一席谈话并没有让他放心多少。王文芷稍微问了一句他也只淡淡的应和着,末了,他闭上眼开始休息。
“喂,我想到了,昨天的那盘棋第七十六手我下错了,如果是扳不是压的话你就没办法了。”经过刚才的间断,我与王文芷的交谈也不好再继续下去,这时孟宇倒象是来了精神般,兴致勃勃的坐直了身子。
“哦?”我眨了眨眼,回想了下昨天的棋,“想复盘?”
孟宇兴奋的点头,在他看来没有比在棋盘上赢我一盘更重要的事情了。我屈指扣了两下,道:“七十六手你扳的话我就不跳,补一个好了。”
“那怎么行?”孟宇愣了。
“怎么不行?”我笑了,“你扳我补,你压我跳。总不成你还以为你扳的话我还是跳,后面的棋都没有变化吧?”
孟宇的眉头皱了起来,很显然从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定然是把昨天的棋在脑海中复习了一遍,下意识的认为在那一手他换了扳的话我还是会照之前的走法。
感觉到妺喜在我身旁拉了拉我,我扭头看去,她微笑着朝我摇了摇头,却是示意我不要跟孟宇太计较,而且这计较的含义大多是宠溺。或许,经过这么几天,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少年在她面前又触动了她心底的那根弦吧。
“这位小男子汉是……?”听到我们谈棋,王文芷扭头看了过来,打量了正埋头苦思的孟宇几眼,半询问半猜测的看着我。
“这是我的小徒弟。在欧洲旅游时结识的。”说着,我加了一句解释。
“我才不是小徒弟。”孟宇嘟囔着反驳,抬眼看了看王文芷,倒是很有礼貌的问候道:“姐姐好。”
“哇,真有礼貌。”王文芷笑眯眯的看着他,称赞了一句,抿了抿嘴,“你喜欢下围棋?”
孟宇重重的点头:“嗯,姐姐可别小看我,我可是专业五段!”
“真了不起,这么小年纪就是五段了,很高啊!”王文芷说着,其间倒是看了我一眼,“你师傅很厉害吗?”
“下棋的时候他才是我师傅,现在可不是。”孟宇眨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这话逗得妺喜和王文芷都笑了起来,只不过妺喜是微笑而王文芷却咯咯笑出了声。
“可不能这么说,你既然师从王先生学棋,那就是你师傅,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你师傅。”
“可姐姐你见过连机票都不会订的师傅吗?”孟宇朝我翻了个白眼,抓住了王文芷的衣袖,“还有,姐姐我告诉你,我师傅可是花心得很,只要是女孩子他都会去追的。”
“什么?”这一下倒是让我和王文芷同时低声叫了起来,我笑骂道:“小家伙你又乱说话,小心我在棋盘上杀你个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王文芷只是笑着,半晌才止住笑道:“我觉着不象啊,你师傅人很好啊,很健谈。”
孟宇也笑了,道:“他反驳了就是承认了,你看他刚才还威胁我!”
王文芷笑着摆了摆手,道:“嗯,我明白了。姐姐也很喜欢围棋,能跟我说说你昨天下的棋吗?”
孟宇睁大了眼睛,上下看了看王文芷,喜道:“真的?”接着他又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可是现在没有棋盘,也不能摆给姐姐看。”
王文芷点了点自己的嘴,笑道:“很简单啊,就象刚才你跟你师傅一样,用嘴说用心记不就行了?”
“哇?!”孟宇惊奇的站了起来,“姐姐能记得住?”
“试试看?说不定还能帮你将你师傅下赢!”王文芷微笑着,似乎如孟宇般年纪,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孟宇很是兴奋,离开座位,蹲到王文芷面前说了起来,他一边说王文芷一边点头,当我听到孟宇说二十八手的时候王文芷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接着她便示意孟宇说慢一点,而到了七十六手之后就基本上孟宇说上一句她要想上一想才示意孟宇接下去。
此时,我倒对这王文芷更是好奇起来,她懂棋还罢了,看她的神情更象是下棋下得非常好,她后面听棋的神情比较凝重,速度也比较慢,但我并不认为她是记不住棋路,恐怕是在推算棋,甚至有可能在从她皱眉的那一手棋重新推算。
孟宇静静的蹲着,抬头看着王文芷,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自己蹲得够久而会引起两脚发麻,看他的神情倒象是把王文芷当作自己亲人般,显得那么亲切。
隔了好长一段时间,王文芷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勉强朝他笑了笑:“你后面的棋可下得有点臭。”
只是这责备一点力度都没有,反而显得有些亲切,孟宇尴尬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当时都被我师傅叫吃叫蒙了,又没劫型,又……”
与王文芷的目光一擦而过,我心中一动,道:“输就输了,别找理由。”
听到我的训话孟宇闷下了头,王文芷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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