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繁华
顺着他的话看去,我全身僵硬,脑海一片空白……那弦,嘣的一声断了!
下一刻,我见了他说的那几位老人……
这一刻,我见到了我自己……
我自己……
王望博……
第六卷 梦世繁华 第八十六章 风华时代之非敢得罪
“王先生,你刚刚荣获了世界围棋第一人的称号,请问你这次来日本是做围棋访问的吗?”
“是的,中国和日本是一衣带水的关系,围棋也是从中国传到日本来的,但近现代以来,中国的围棋整体实力有所欠缺,我这次来日本是希望能和日本围棋界的众多名家切磋,加深围棋的交流。”
“王先生,日本的围棋手众多,而且高段位和拥有头衔的棋手也不在少数,您打算和他们一一切磋吗?”
“大致上如此,但也要考虑时间因素。你们知道,日本虽然不大,但棋手并不一定都在一个地方。”
“这么说,王先生还有其他打算?”
“是的,日本之行后我的计划是到韩国。”
“韩国?那真是个了不起的决定。不过在三国杯赛上王先生您已经战胜了前世界排名第一的李民泽先生,还有必要去韩国吗?”
“这并不代表韩国只有李民泽一位棋手。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来理解,那日本没有世界排名第一的棋手,是不是我就不要来日本做围棋访问了?”
“王先生,你这次在日本韩国做围棋访问是不是得到了某家或者说某些财团的资助?是不是天之道公司和天意公司?”
“我平时很节俭的,坐一趟飞机应该不需要财团来资助吧。在国内的确是有大公司和企业想要资助我的这次访问,他们非常慷慨,非常感谢他们,但我这次来日本和将要去韩国并不是为了身外之物,而是希望围棋能得到更多,更广泛的交流。”
“王先生,请问你有没有把握与日本这么多名家对局?毕竟,环境、习惯这些都能影响人的发挥。”
“对不起,我现在就已经感觉坐飞机非常累了,能不能等我休息好后再给你答复?”
“他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狠狠的摁下遥控器的按扭,曹眩气呼呼的在房间内转着圈。
因为都是参加过三国杯赛的棋手,再加上日本的天元战就要开始,小林,左近藤,浩介信都呆在同一个房间里,而刚刚他们正收看了NHK在东京国际机场直播今年荣登世界围棋第一宝座的中国棋手王寒生的现场采访。
“挑战全日本的棋手,真是狂妄到极点的口气,你们能够忍受这样的侮辱吗?”曹眩瞪大眼,扫视着神情各异,或坐或躺在沙发上的棋手们。
“他的实力非常强劲,说这样的话并不算侮辱吧。就算是韩国的李民泽来,我们也找不出一位棋手与之抗衡吧,何况他还战胜了李民泽。”左近藤连眼皮都没抬,冷冷的说道。
“混蛋,你说什么?”曹眩大吼,愤怒的冲到左近藤面前,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笨蛋!”左近藤斜睇,表情丝毫没变,“你是在害怕吗?”轻哼着,说出的话却象一把尖刀,“在名人战中你差点就被我打败,表示你我的棋力只相差一点点。”他露出嘲讽的表情,甚至用拇指和食指比画出那一点点差距,“而在三国杯赛上我却被他完胜,怎么样算,你对上他都只有败没有胜。”
“混蛋,混蛋!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没有任何头衔的混蛋,这是你对前辈应有的态度吗?”曹眩狠狠将他摔了回去,不停的咒骂着。
左近藤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领:“就要被我踩在脚下的人是不配从我口里得到前辈这个称呼的。”他迈着稳定的步子朝门口走去,话语徐缓,“放心,这次天元战我还是会输给你,我可不愿意顶着头衔去挑战他……”他突然在门前停下了脚步,转身朝曹眩看去,脸上流露出一丝异常的笑,“输了的话那才是侮辱!”
“混蛋,你敢小看我?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门一点一点关上,曹眩嘶吼着,满面狰狞。
厚实的门将声音隔断,站在门前,左近藤闭着眼,急促的呼吸着,若朝下看可以看到他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好一会他才平缓过来,长长吐了一口气,睁开眼。他赫然发觉大竹先生就靠在对面,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很让他惊讶的,大竹先生居然点上了一根烟。
“大竹前辈,你还好吧?”在大竹面前站定,左近藤关心的问道。
大竹收回目光,看着他:“在害怕?”
左近藤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是在为自己做注解:“是的,一想到跟他下过的棋,我的双手就会下意识的颤抖,就好象鸟儿遇到了天敌。”说着这话,他的声音几乎也颤抖起来。
大竹捉住他的手,强迫着他看着自己:“你和我都是跟他下过棋的人,你觉得他的棋怎么样?”
左近藤长吐了口气,摇着头,道:“恐怖,非常恐怖!我从没有想过在与另一个人对局时,我根本没有反击的办法。原以为,李民泽是我下一个超越的目标,可遇上了那个中国棋手,我才发现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一个恐怖的棋手存在,在他的棋面前我找不到一丝破绽,没有任何还击之力,我……甚至提不起跟他抗衡的信心。”说着,他的头紧紧低了下去。
“混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最爱的围棋吗?”突如其来的骂让左近藤愕然抬头,大竹拍了拍他的手,长长叹了口气:“他的棋非常大气,自然的大气。你了解中国围棋吗?”
左近藤摇了摇头:“不是很了解。”
“中国的围棋在近代因为战乱几乎没有发展,只有几千年遗留下来的那些资本,那些资本又在内乱的那些年被削得更薄,而我们日本和韩国的围棋就在现代发展起来,发展得更为强大。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和韩国的围棋真的就强大到连围棋发源地都不屑一顾的地步,中国有句俗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千年的资本虽然被削弱了,但毕竟还有几千年在那里,毕竟还是几千年,凭借着这些,中国仍然能够出现象卫平、肖夏这样的围棋人才,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王寒生,他现在要做的就象当年东渡日本的吴大师一样,挑战整个日本围棋,挑战日本所有的围棋头衔,不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大竹的神色有些黯淡,他吸了口烟却把自己呛着,咳了数声又道:“卫平、肖夏能站在棋坛顶尖,就凭着他们拥有的中国古围棋的底子,可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没有王寒生的多。他对中国古围棋的运用非常自然,非常恰当,这不是两三年就能够达到的水平。中国古围棋讲究的是自然平衡,而现代围棋讲究的是功利,是进攻,可又有什么样的威力能够比得过大自然的威力?所以你的进攻,你的反击都被他钳制,以你现在的棋力的确是不能与他抗衡,只有当你的进攻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你才有可能打破他在棋局上的平衡,才有与他抗衡的实力。”
左近藤微张着嘴,哑然的看着大竹,也许他在惊讶大竹说的话,也许他在惊讶大竹对中国围棋,尤其是中国古围棋的理解。
看到他的样子大竹皱起了眉,喝道:“左近藤君,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嗨依!”左近藤一惊,重重的点了点头。
盯着他,大竹也缓缓点了点头:“这一次的天元战你就不要留手了,能赢下来就赢下来。”
“为什么?”左近藤不解的看着大竹,疑惑的问道。
“你难道认为拥有头衔去跟王寒生下棋输了是侮辱吗?”大竹猛然挺起背,眼神犀利,见左近藤没有说话,他缓缓道:“与他对局输了头衔你才有理由,才有动力,才有毅力的继续挑战他,在赢了他拿回头衔你才更有荣耀!”
“嗨依!”左近藤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了。”
大竹点了点头,就在左近藤转身要走的刹那他又喊住他:“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你。”见左近藤认真的听着,他继续道,“他与韩
国棋手金泰和的对局你看了吗?”等左近藤点了点头,他道:“在对局时不要随便激怒他,虽然他很难被激怒。他的进攻非常犀利,金泰和的下场你也看到了,那是摧枯拉朽的进攻,是摧残棋手信心意志的进攻,在你的进攻没有达到那种水平或超越那种水平的时候不要做激怒他的事。”
“我明白了,我会牢记老师您的教诲的。”虽然脸色阴沉,但左近藤嘴角显现出一丝刚毅。
“嗯,好了,没有要交代的了,你去吧。”大竹放缓了声音,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同时他还把手上的烟塞进了左近藤手里。
“去吧,去吧,去挑战他吧,不断的挑战他吧,只有经历与他对局的洗礼你才会超过他,我们日本的围棋才有希望。”看着左近藤远去的背影大竹缓缓闭上了双眼,神色沉重,不住呢喃着。
与此同时,与日本一海之隔的韩国。
李民泽半坐在靠椅中,在他四周摆放着十四个棋盘,上面或多或少的布着黑白两色棋子,仔细看去可以发现是三国杯赛上他进入个人赛与中国棋手的对局。屋内点着熏香,缭绕的雾气缓缓升起,他一手拿着电视遥控器,一手握拳撑在下巴处,眼睛望着前方,神情若有所思,而电视机是关着的。
“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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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棋手扬言挑战全日本棋手’,这是八卦杂志吗?叔叔,是不是真的?”孟宇打开报纸就看到这样的头条,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叔叔孟宽。
“真的,就是你师傅。什么扬言,是很正常的说罢了。”孟宽难得有休假的时间,他正抱着本书,卧在沙发上。
“我师傅?”孟宇更觉得惊讶了,他来不及再问什么,急忙看起头条下的具体内容来。一边看他一边啧啧出声:“我师傅还真是嚣张,嗯,厉害厉害。嗯?还去韩国?说这样的话我真替他丢脸,呀!完胜李民泽,那可是我的偶像啊,不过,是有点嚣张的本事哦,平时我怎么没看出来我师傅这么嚣张,下的棋也不是很厉害啊?”
“你能看出他厉害不厉害你就是他师傅了!臭小子,对自己师傅都这么不尊重!”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孟宇在一边积极呱呱唧唧呱呱,孟宽扁着嘴,拿起书照着孟宇的头就是一敲,“你看不出来那是你师傅跟你下的都是指导棋,不用心一辈子都只有跟着你师傅下指导棋的份!”
“哎哟,又敲我头!我只能跟师傅下指导棋都是叔叔你敲坏了脑袋。”孟宇不满的撇撇嘴,把报纸挡在了他和孟宽之间,“截止本报发稿中国棋手王寒生已经拿下日本围棋头衔十四个,计天元三个,名人三个,王座四个,棋圣一个,十段一个,碁圣一个,鹤圣一个。本因坊头衔棋手暂时没有出现。”
孟宇吐了吐舌头,把报纸收了起来。正准备躺下的孟宽一愣,片刻之后他抢过孟宇手上的报纸,仔细看了起来,半晌后哀叹一声:“天呐,他是不是疯了?日本所有头衔,还包括以前获得围棋头衔的人,每一个头衔战五番局,一天之内就拿下了这么多头衔?”他仿佛不能理解的摇了摇头,将报纸又扔回给孟宇,趿着拖鞋吧嗒吧嗒朝后走了。
孟宇眨了眨眼,愣愣看着自己叔叔的背影,好半天才咯咯笑出声来:“有意思,想不到叔叔居然也会害怕!”
而孟宇毕竟年纪还小,孟宽此刻不仅今是害怕,他心中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只是这样的心情在他脸上看不出丁点半点,因为他整个人呆站在那里,双眼朝上,一动不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对了,这么大事棋院应该都闹起来了吧!该去看看。心中猛然一醒,孟宽胡乱套了件外套,随便穿了双鞋就朝外小跑去。
“叔叔,你干什么去?”正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而露出得意笑容的孟宇一眨眼就看到自己叔叔飞奔出去,他急忙问了一句。
“有点事,晚饭你自己解决。”孟宽头也不回,就这么跑着不见了人影。
“我自己吃?我身上都没钱叫我吃什么?”这句话孟宽显然是听不见了,这让孟宇又是郁闷又是丧气。
对于自己侄儿吃饭的问题孟宽显然是不会多想,王寒生要去日本韩国做围棋访问的事情不仅他知道,棋院里的人都知道,而且昨天的电视新闻也报道了,只不过在他看来王寒生在电视上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可以让人引起误会的地方,就算报纸说什么扬言,说什么挑战,不过是噱头,是吸引读者罢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不仅是真的,而且王寒生在一天之内便拿下了日本的十四个头衔。
这还不引起轰动吗?这还不让棋院的人茫然失措?
包括他自己也说不清心里的感受。
当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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