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世繁华
透过交叠的人影,远处的吧台上打着青幽幽的光,一个光着头,半赤着上身的男子正随着火烫的音乐摇头晃脑,手里的调酒杯正灵活的在半空中翻滚着。
音乐稍微停了停,场中就有几个或男或女的青年走了下来,看那方向是直朝吧台而去的。
“Dam,来点疯狂的!”坐上台前的高脚旋椅上,一个左半脑头发长右半脑头发短的青年对着DJ台吼了一声,接着他就端起光头男子放在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了个干净。
“今晚怎么跳的人这么少?”这青年扁了扁嘴,对光头青年道。
光头青年眼睛在场中一扫,撇了撇嘴道:“你每次走得早,看不到精彩的场面,你若有耐心等半个小时的话就知道了!”
说着,光头青年神秘的一笑。这一下把那青年的好奇心吸引起来:“难道这儿跳舞的还有‘霸’?”
这话光头青年不爱听了,将手上的杯子重重的磕在吧台上,瓮着声道:“那是你见识浅薄!我们这的‘霸’是最有名的!”
“真的?”那青年也不生气,只是回答的语气怎么也带着不相信的味道。
“比我还跳得棒?”见光头青年不回答,那青年又说了一句。
“你来了多久?”光头青年横他一眼,“半个多月,你也就认识了Dam,真正会玩的主你是见都没见过!”
“呵呵,那你就先说说。”青年嬉皮笑脸的说道。
“Dam可是跳舞的一把手你不知道吧?”舔了舔嘴皮,光头青年露出怀念的神色。
“是吗?可Dam从来就不下场跳,我也没法知道啊!”那青年无奈的耸着肩。
“唉!”光头青年叹了口气,“Dam现在是不单独跳了,不过等她来了你还是可以看到Dam跳的。”
“他?”青年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Dam就是败在她手下的,为了她,Dam发誓再不单独跳了,而且每天只和她跳一次。”
“看来还真有点意思。”青年笑了笑,眼光瞟向了DJ台上一个穿着超大超长蝙蝠衫的俊秀男子。
“就为了这,她才每天晚上来一次的,而她来了之后那才叫疯狂。恐怕你跳了这么久也没见到过。”光头青年说着,脸上露出了狂热的表情。
“我参加过去年全国的吧舞比赛。”斜着嘴一笑,青年说了一句。
“比赛?比赛就代表所有人的水平了?”光头青年不屑的道,“要不是Dam不在乎名啊什么的,你说的比赛他拿个第二绝对没问题!”
青年刚想问第一,却突然明白了,那第一肯定是给打败Dam的人的。想到这,青年不禁又笑了:“我说你看过多少人跳啊,说得这么肯定?”
又说了一阵,光头青年看了下表,兴奋的道:“好了,她十一点准时进来,那是疯狂的开始!”
“哦?”青年疑问着,转过身,变成了面朝门口。
青年刚换了一个坐姿,一阵急促高扬低折的电子吉他乐就响了起来,接在后面的是一通让人心血振奋的架子鼓敲击。
而在这时,场中的人都自动的分了开,门口闪进来一个高挑的人影。
两道霓彩打了过去,将门口的人照得发亮。青年一下呆住了。
那是个足有一米七高的女郎,穿着一整套黑色的紧身皮装,乌黑的长发简单的绑在脑后,当中一段雪白的颈子,如此鲜明的对比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女郎的脸很漂亮,没有化妆,但雪白的脸蛋,点漆的眸子,红润的嘴唇这样的组合却让人看得发狂。
女郎不紧不慢的踩着点子从门口朝舞池场走去。走的同时,纤长的手指在身上一划,接着轻巧的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件同样是黑色紧身的束胸背心。
自始自终青年都没有出声,他一直紧盯着,直到那女郎和Dam在场中合舞起来才醒悟。
“我也要去!”青年站了起来,他的同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而光头青年一把从吧台后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青年一挣,怒气冲冲的看着光头:“我说老子也要上去跳!听不明白是怎的?”
光头青年放松了肩膀:“你想在这场子闹事是怎么的?”
周围的伴奏吼声越来越大,而不时从门口涌进来人加入这个行业。没有十分钟,这儿人就挤满了。
“我让她看看谁更有资格跟她跳。”青年望着场中的Dam和女郎,冷冷道。
“哧!”光头青年用鼻音嘲讽了一下,“你要敢上去,马上就会有人做了你!”
“切!”青年回头比了个中指,接着便嚣张的迈步朝场中走去……
第一卷 上古洪荒 序章 重活五千年
“老王,还在舞太极啊!都快八点了,你不是要去所里吗?”对面的老张推着单车,笑呵呵的望着我。
“呦!瞧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这人上了年纪,记性真是不行了。”我一收势,顺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哈哈!你是装糊涂。”老张笑着,推着车与我并肩走着,“你是看所里那群小伙子不顺眼。”
“什么呀!”我心口不一的回了一句,“人老了,也退下来了,还管那闲事干嘛?”
“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了,沉不下心来。我带的那几个博士生整天就是为了情情爱爱吵嘴使绊,把我给烦透了。”老张一脸不郁。
我一瞧,乐了:“哎!老张,你这不是劝我吗?怎么把自己也给搭上了?”
到了单元楼门口,老张把车一停:“喂,老王,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他一拎装菜的兜,赶了两步:“一幅字,两幅画,这可是你给我中秋节送的礼!”
“那你那琴可得送我呐!”我笑嘻嘻的望着老张。老张有个祖传的琴,宝贝得不得了,但他又极爱我的字画,常常磨着我写上一幅字或是画上一幅画。
“送你不成,让你练上两三天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个老张!”我摇摇头,笑着爬上了楼。
老张叫张自诽,是我在考古研究院三十年的老同事,也是研究院的副院长。我俩是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后来中国形势千变万化,我俩一腔热血酬壮志,为报效祖国就从美国归来。
老张喜字画,精音律,尤爱金石。当他偶然发现我在字画上的造诣后,便缠住了我,而我在不甚其扰的情况下,偶见老张从老家带来的古琴,便以此相胁。一来一去,便成了老张弹琴,而我泼墨或是写意,更甚者是家中檀香缭绕,酒香迎风,两个七旬老头怡然自得。
我略微收拾下就踩着单车朝研究院去。其实象我们这样的老一辈艺术家或者叫文学家吧,国家都是极为看重的,基本上都给我们配了轿车,可一来从清贫的日子过来的人,还真犯贱,享不了这福;二来老胳膊老腿,锻炼一下身体也好,所以这单车倒成了我的交通工具,况且研究院离我住的地方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老王!”刚停好车,就听到老李粗旷的嗓门。
老李叫李似德,是古文研究院的院长,也是奔七的人了,可身体精壮得很,他最喜欢的就是找我下围棋,一有空就叫嚷着“坐隐两时辰?”,平时他从不在我上班的时候来找我,而是去我家,今天倒是奇怪了。
“你不会是这时候犯瘾了吧!”我奇怪的看他一眼,没想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高瘦高瘦的身板,脸色较白,颧骨甚高,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那个拿龟骨石给我鉴赏的人,叫黄全。”老李嘿嘿笑着,拉过身边男人的手。
“黄泉?”我心里只犯嘀咕,这人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虽说我不迷信,但心里还是寒澈澈的。
“王老可是我们整个研究所的……”老李说着,翘起了大拇指。
“都说研究所的四老是全国最权威的人,没想到今天我一下就看到两位了!”虽说黄全的态度不怎么样,但语气倒是蛮尊重的。
我不以为意的点了下头表示礼貌:“天下大,能人异士也多,权威说不上,小有涉猎还可以吧!”
老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老王,这你可不老实了!”他拍拍黄全的肩膀:“黄老弟也是都有涉猎啊!昨夜与他同床夜话,彻夜未眠,难得的才子啊!”
听到老李如此推崇,我心中更是好奇。
“我也早听说四老中的王老是喜音律,金石,精书画,诗词,爱酒爱茶爱下棋。我可是早想找机会来拜见,只可惜一直不得门而入啊!”黄全微笑着。
“老了,老了!”我微笑着摆摆手:“如果黄老弟有闲,等我开完会不若到我那儿好好聊聊?”
“那是自然!”不等黄全开口,老李已经高兴得叫了起来,“等下我叫老方也去。”
“那可是个大酒鬼!”我笑骂了一句,转身进了会议室。
等我回到家,老张,老李,老方还有那个黄全都在楼下等着我,于是一下午不是谈诗论词就是弹琴手谈。老李倒是没有夸大,那黄全确是有真才实学,这样的年轻人现在能静下心来研究古人东西的甚是少见了。
到我静下心来喝口热汤,坐在躺椅醒醒酒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挂着一幅清明图的案几子上放着一颗黄亮黄亮的石头。
龟骨石!直觉上我脱口而出。
早就听老李说过,但我一直没见到过,今天也没听黄全提起。我走了过去,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刚想进房喊醒老伴,一回思她今天为了我们几个老头子也累坏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天让她看看,也不枉又见识了一件宝贝。”我嘟囔着躺回躺椅。
这龟骨石是个不规则的圆形,表面上还有一些棱角。石内还有一团晕黄的光在流动,随着手在转动,那晕黄的光也随着流动,象是带动了一丝烟雾般,真是漂亮极了。
“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啊!”我掏出老花眼镜,细细看着那一团似流动的光,“这怕莫上千年了。龟寿千年,玉石成精。怎么会将这样的宝贝落在我这?”
“天下至宝,有德得之。”
“哎?”我一愣,声音源处,我家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入室抢劫?……”各种各样的坏念头涌了上来,从没有遇见过这种事的我不由沉下了气。
虽说没亲自碰到过,但从电视等媒介的相关报道中也听了不少。我暗暗咽了口口水:“你如果是要求财的话,现在我家里只有两千多块……”
嘲笑的声音传到我耳里,让我脑袋里嗡嗡直响,等我定下神来,才发现四周都是黄色的雾气,离身稍远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这是哪里?”我情不自禁的问着。
“龟骨石里。”
“啊?”听到这个声音明显就是那个突然出现在窗台的人,可我怎么也看不见人。
“这颗龟骨石叫轮回之石,又叫时空之石,还有一种叫法叫做愿望之石。”
听着那人所说,我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傻愣着。
这是梦吧!还是我发生了幻觉?
“人生苦短,数十寒暑,匆匆而逝,你得到这颗愿望石不想许个愿望吗?”
沉默良久,我缓缓摇了摇头:“这颗石头不是我的,我要贪图什么?”
那声音轻笑着,似乎在嘲笑着什么,等笑声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他问的问题居然不是关于这个石头我到底想不想拥有:“你活了七十几年,所看、所学、所见、所拥有的就没有让你后悔的事?”
“后悔?”我不得不席地而坐放松我那不禁久站的腿,“谁没有个后悔的事,只是不是我的东西,我拿到了又丢掉了我为什么后悔?”
那声音又轻笑两声:“你还挺强调你的正义感的。”接着,他语气一转:“你喜欢古人留下的文化,但也不排斥西方先进的文化,在心里仍深深认为中国人不该丢掉祖宗的遗产,而去接受西方那些毫无营养的快餐文化;你虽然生活不算豪奢,但在年轻时也曾梦想大富大贵;你虽然只有一位妻子,但在感情上你曾拥有几位红颜知己,却又无奈的放弃,对那几位女人的伤害你又几曾深思;虽然在文化的教条下,年龄随着修养的增加,对于大多的事情你寄希望于和平解决,但对于痛恨的事情在骨子里仍是充满了暴力血腥,甚至残戮。”
我一脸骇然,这活生生,血淋淋的剥离在我这七十多年的岁月里是从不曾有人做过的。
“所以,对于你来说,你是有着极其黑暗的内心的,实际上你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我强忍着颤动的心情:“从哲学的观点来说,每个人都是具有两面,甚至更多面的人生。有矛就有盾,没有人一生都保持着高尚的心灵,也没有人会一生都沉浸在黑暗!你这样的说法太武断了。”
那声音并没有与我争辩,等了片刻他才说:“如果有机会重来,你会如何?”
“重来?”我一下神情恍惚起来,“如果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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