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
租的房子很小,为了在房间里摆下婴儿床,他不得不将衣橱搬到客厅去。客厅里有张沙发床,很凌乱。地方太小,也收拾不了。他与田丽家的经济状况都不算好。七八月份房价暴涨,原以为买房的梦想还要拖延好久,要是房价一直这么涨上去,涨幅超过他攒钱的速度,可能就永远都买不起房了。现在房价降了下来,他原先看中的一套房子,比最高价时,降了20%,张涛又有些犹豫了,希望能再降一些,经济上压力就能少一些。虽然说他与田丽在丽景的工资都不算太差,加起来超过一万,田丽家还好一些,但是自己家里还要帮衬一些,特别农村都没有什么医保的,万一父母得了病,就是大开销,得要预备些钱。
张涛冲了奶粉,试了试温度,将奶嘴塞小家伙嘴里,等小家伙吃饱,张涛坐回客厅,点了一支香烟。有轻轻地叩门声,张涛以为对面人家的,哗哗又响了两声,张涛才听真切心里奇怪,这时候有谁会上门来,问道:“谁?”
“我。”熟悉的声音,却想不起来是谁,张涛下意识的站起来去开门,看见张楷明站在门口,猛然一惊:“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张楷明穿着黑色的西服,过道只亮着一盏小灯,使得他地脸看上去十分阴悒。
张涛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张楷明去年与财务总监、秘书合伙卷款外逃时,留下一份股权转让书,将他在静海建总的股权转让给丽景集团,丽景承担了他所卷走巨额所留下的债务,没有诉之法律,张楷明却没有不可以回来的理由。
“能请我进去吗?”张楷明撇了撇嘴问道。
“房间小,小孩子睡眠又浅,一说话就会惊醒,有什么话还是在外面说吧。”张涛走出来,将门带上,他手机号一直没有更换过,相信张楷明不会忘了,深夜来访,让张涛心里很不舒服,却不便拒之不理,拿出香烟,递给张楷明,就站在过道,盯着张楷明的脸,说道:“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吧。”心里却想:你当初卷款外逃时,可没有想过我的处境。
“你还在抱怨我?”张楷明笑了笑,“林泉逼得这么急,晚一些时间,可能就走不了;我自顾无暇,没有考虑到你……”
张涛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我这种小人物,不管怎么说,都能挣扎下来……”
“我一直挺看中你地能力的,要不是林泉欺人太甚,我不得不暂时离开静海,我甚至考虑过让你担任我的助手,”张楷明笑了笑。
“哦……”张涛轻轻的应了一声,可不会相信这种话。
“你觉得这社会公平吧,你的能力或许不比我差,也不见得比林泉差,为什么会一直住这座不属于自己地狭小的房子里,甚至请不起保姆,要自己起来给婴儿冲奶粉?”
张涛见张楷明对自己地情况十分清楚,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林泉在静海人模狗样,可没有念过跟你的同学之情,听说你爱人的前一个男朋友可是相当的受他照顾……”张楷明眼皮子敛了敛,语气有些凶恶,“林泉怎么对你的,想必你心里很清楚,除非你离开静海,不然你没想在静海有出头之日。我要你帮我从林泉手里夺回本属我的东西,你真的不应该只住这样的房子里。”
“属于你的东西?”张涛困惑的看着张楷明,“你一次卷走五个亿,还不够吗?”
“整个静海建总都属于我的,你看看,现在的静海建总值多少钱,一百个亿,足足值一百个亿,我只拿了五个亿,怎么够?”张楷明脸色凶恶的盯着张涛,“你甘愿在这里窝一辈子?”
张涛舔了舔嘴唇,避开张楷明的眼神,脚尖捻着地,没有吭声。
“你在怀疑我有夺回静海建总的能力?”张楷明拍了拍张涛的肩膀,“林泉竖敌太多,站在我这边的绝不止我一个人。你先想想,我明天会联络你……”
张涛看了张楷明一眼,轻咬着下唇,这是他犹豫不决时特有的神情。张楷明笑了笑,转身下了楼梯。听着楼梯间里空洞的脚步声消失,张涛依着门将烟点着,将烟抽完,将打开门返回屋子,却看见田丽披衣坐在客厅里。
“你都听见了……”张涛将烟蒂捻熄,觉得喉咙里有些干涩,“现在联投跟沈氏斗得厉害,他大概是陆剑辉那些请回来的,我只是一个小喽喽,能做什么呢?”
“他们或许只是需要一个更了解林泉的人,”田丽撇了撇嘴,说道,“林泉真的这么遭人痛恨啊……”这时候婴儿在房间里哭了起来,田丽赶忙跑进屋子里,将婴儿抱起来,也顾不上冰冷的气温,捋起衣服,将奶涨的乳头塞到婴儿的嘴里,转过头对张涛说:“我妈白天给我打过电话,我爸左脚有些骨裂,可能要歇一个多月,房子大一点,还可以将我爸接过来住,让我妈照顾两个人,现在……”田丽轻叹了一口气,“你先去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开会吧,下半夜我来撑着吧,这小家伙,再让人受不了,白天死睡,晚上却想要将他爸爸、妈妈给逼疯了……”
第十部 第二十八章 惊天大行贿
张楷明下了楼,一辆普普通通的凌志无声无息的打开门,张楷明矮身钻了进去。车子没有启动,张楷明头靠着椅子,看着顶楼张涛租的那间房子里的灯光久久没有熄灭。
沈乐拿出烟,递到张楷明的面前,问道:“他会帮我们吗?”
“我想会的,他在静海这些年,林泉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你要是他,会受得了这口气?”张楷明戏谑的笑了笑,“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林泉这个人,你们根本就不清楚他的弱点在哪里,在他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永远会潜伏的暗处,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旦他发动攻击,就绝不会轻易停下来,你们一定要先打乱他的步阀才行……”
沈乐点点头,说道:“可惜我在董事会的建议得不到重视,要是早一步将张哥找回来,就不用这么手脚无措了,你看看,静海警方今天都出动了,静海道上的人都在四处找你,很想看看林泉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啊!”
“哼,”张楷明冷冷哼了一声,“从这里面,你也可以看到林泉在静海的势力吧,要想将联投连根挖起,不会那么轻松的。”
“张哥你放心,只要抓住林泉的致命弱点,一举将联投击溃,沈氏一定会支持张哥夺回静海建总的,张哥不会怀疑沈氏的实力吧。”
“林泉九九年创立联投,这么短的时间里崛起,只要你仔细的找,不可能一点都发现不了什么。沈氏当前有一点极需要改变,联投有专门成立的公共关系部来处理与媒体之间地事务。沈氏作为这么大的财阀,却没有专门处理与媒体关系的公共关系部,不可谓不失策,难到沈氏之前一直都不是很注意与媒体之间的关系?”
沈乐点点头:“沈氏这些天吃够了媒体的亏,我想沈氏已经受到足够的教训了,要谈论起媒体的资源,沈氏倒不会比谁差……”
“呵呵,”张楷明冷笑了两声。“比沈氏集团,静海市可以被攻击的地方岂不是要多得多?静海市最大地靠山是顾宪章,联投可以在上头还有人,但是静海市接二连三的出现负面新闻,这些站在背后的大佬,或许要先考虑自己的政治得失吧……”
沈乐跟着冷笑起来,张楷明笑脸一收,换上一个怨毒的神色。说道:“我帮你们可以,因为我比谁都希望看见林泉没有好的下场,但是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那对狗男女,那对狗男女竟然合伙卷走我的钱,我不将他们剁成狗屎堆,我怎么甘心?”
“张哥,你放心,沈氏在新西兰还算有一定的影响,找两个人不会用太长地时间。”
“那就好,”张楷明笑了笑。“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座发霉的城市呢?”
“张哥不是很等张涛的回复吗?”
“呵呵,”张楷明笑了笑,“总给他一点时间考虑考虑,何况,要他的答复。也不需要我人等在这里。”
一周后,驻新西兰使馆接到一对本国男女的人身保护请求,这对静海籍男女是对情侣,声称他们在新西兰受到当地黑势力的威胁,要求使馆帮助他们安全返回静海。驻新西兰使馆联系静海市政府,才知道这对男女情侣竟是去年协助张涛将五亿巨额从静海建总账上转到国外秘密账户的财务总监与董秘。
他们不惜向静海市警方投案自首。也要返回国内,想必新西兰黑势力对他们的威胁更残酷。
林泉这才晓得张楷明卷走的那笔巨款并没有汇入他指定的账户里,那名财务总监与董秘私自又设立了一个账户,将五亿巨款分三次汇入他们地账户之中,他们一抵达新西兰。便脱离张楷明的视野。但是他们办理的是旅游签证,很快就失去合法的身份。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那笔巨款,直到新西兰黑势力找上门来,他们才知道大祸临头,不知道他们在新西兰黑势力手里吃了多少苦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就直接找到驻新西兰使馆,不管是引渡,还是谴返,只要求能尽快离开地狱一样地新西兰就可以了。
原来张楷明从头到尾就没有得到那笔钱,林泉在十一月初见到这两名可能是张楷明最痛恨的情侣,男人长得清秀,虽然憔悴,却掩不住那个女人的明艳容颜,林泉知道在他们离开静海之前,这个女人一直是张楷明的公开情人,想必张楷明对这个女人相当信任,才会将巨款交给她处理,却没有想到女人的背叛是最不动声色的。
有理由相信从头到尾都没有得到什么的张楷明已经成了一只疯狗,警方一直没有再度找到张楷明的行踪,林泉看着这对落难情侣,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想你们配合警方将问题调查清楚,在静海警方的保护下,你们暂时是安全的,不要有什么顾忌,什么时候警方不再额外的提供保护,那一定是张楷明落下法网之后。”
王晓阳让警员将这对落难情侣直接从机场带走,说道:“看来张楷明比我们想象地还要危险,你要注意安全啊。”
林泉拍了拍王晓阳的肩膀,笑着说:“你只要好好保护着这两人地安全,他们可是张楷明最痛恨的人,他们好好的待在那里,张楷明怎么可能会做冒险的事情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那边也不会疏乎了。”
“行,行,憎恨我的人多了去了,躲得及吗?”林泉挥了挥手,抱怨道,“每次出入什么地方,都跟着一堆人,累啊。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将置天中介的老板抓捕归案,才是正路子。”
静海楼市虚假繁荣因为市政府一系列举措嘎然而止,交易量与房价同时下落,由于有购房意图的高收入家庭都把眼光转向世纪城、静海公馆的开盘,中低收入家庭更多的将目光投向经济适用房,以及明年计划推出的双限房。静海市十月的二手交易量一下降到九九年之前的水平,不是所有的炒房热钱都经得起时间的考虑,在静海拥有六十七家门店的置天中介的老板在七八月份利用购房者预邀上来的预邀房款囤积房源,静海出台调控措施,预想中的暴涨没有来临,手里积压的房产又无法脱手,一直挨到十月底,资金裢无法再维持下去,老总卷走公司账上的一千多万,一走了之,成为静海这几年火爆楼市里第一家因为房产调控而倒闭的大型中介企业。不仅置天中介一家,静海市的中介行业年底的日子都不好过,就算没有违规炒房,这么低迷的交易量,也要使大部分的中介行关门歇业,才能渡过静海楼市的寒冬。
林泉告别王晓阳,坐回车子,拿起车载电话,拨给陈雨:“他们已经给警方保护起来了,相信问题很快就会交待清楚,你父亲那里怎么样了?”
“准备好了,”陈雨在电话里问,“我爸早上交待了一些事情,我妈都哭了好几回了。”
“只是把静海建总的历史遗留问题交待清楚,张权已经不在世了,没有人想抓住历史的小辫子不放,”林泉轻声安慰她说,“如果不把问题解释清楚,势必要把那笔巨款归还给张楷明,我相信你父亲也不会甘心的。”
“我知道,”陈雨在电话轻声的说,“我等一会儿就陪父亲去市局经侦处……”
陈明行看着女儿放下电话,问道:“是林泉?”
“嗯,”陈雨点点头,“引渡的专机到降到静海机场,他亲自去机场确认人去了。”
“哦,我们也该去市局了,把问题交待清楚,就算要在牢里住几年,至少也睡得着觉了,十几年了,压在心头,不是滋味。”陈明行轻松的说。
“不会有事的,”陈雨坚持的说,“只是把静海建总的历史问题解释清楚。”
“呵呵,谁做的事,总要由谁来承担责任,”陈明行笑了笑,“你不用担心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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