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梦





要发疯了!”铁爪飞鹰道:“难不成老哥你看上牢里那丫头了?”牢狱长道:“唉,她是天人教教主罗毅的千金,教主的重犯,我除了开开眼晕,还能做什么?” 
  铁爪飞鹰笑道:“哦,原来如此,老哥你可真是糊涂,你身为牢狱长,在监牢里当数你最大,为何连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到?”牢狱长一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铁爪飞鹰道:“想和罗彩灵亲热还不简单,只需支开手下,吩咐他们不许透露半点风声,我再替你把风,如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哥你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如何?” 
  牢狱长闻言大喜,却又转忧,道:“可是万一被教主知道,我命不保。”铁爪飞鹰挑开帘子,道:“你看看他们。”牢狱长放眼望去,只见罗彩灵与云飞亲热依偎,心中醋恨交加,一捶墙道:“能与这等美人共度春宵,死也值了!他娘的狗杂碎,凭什么只许他抱不许我抱!”便支开手下碍事的狱卒,毛手毛脚地去开锁,来到门前已欲火中烧,开了半天才把门打开。 
  云飞以为要临刑,睁开了眼睛,擦了擦欲湿的眼眶,叹道:“也许我们要到更黑的地方去了。”罗彩灵迷糊着抬起头,挽了挽头发,道:“去就去吧,反正我早就想去了。咱们一起死也好,在阴司还有个人依靠。”云飞想不到自己一差二错,竟弄得如此田地,雪儿怎么办?为罗毅许的诺又如何处置?心头塞勒得厉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铁爪飞鹰拉住一狱卒,道:“牢狱长想罗彩灵想得发疯,你看看他在做什么。”狱卒偷偷走近,看过惊道:“不好了,他要糟蹋重犯!”铁爪飞鹰道:“你快去通知金字使者,我去通知教主!” 
  铁爪飞鹰来到金枪使者的卧房外,推开一道门缝,窥见屋里摆着一桌酒席,几碟小菜,两兄弟对饮。张文饮下一杯苦酒,道:“那铁爪飞鹰故意啜使二哥去杀云飞,与我们结梁子,分化我们的力量。不知教主图他个什么,任凭其胡为。”张汉波道:“教主心计极深,我看他忍那厮也很久了,不是有巨大的利用价值,教主是不会如此的。”张文道:“依我看,铁爪飞鹰后台是蒙古将军,教主不敢得罪蒙古人,他恐日后改朝换代,也好有立足之地,故趁此巴结。” 
  张汉波道:“大哥说得很有道理,江湖上的帮派再厉害,也斗不过官府的。官场才是真正的江湖,才是最大的江湖,那里比任何帮派纷争都要凶险。世间的正与邪就是那里定出来的,他说黑就是黑,他说白就是白,为了达到其目的,手段极尽卑鄙污劣,还能美其名曰。”张文拍桌大笑道:“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遂又叹道:“飞儿那孩子多年不见,现今竟如此厉害,定得了旷世奇遇,唉,只可惜……”张汉波道:“大哥莫挽惜,被教主知道会不高兴的。” 
  房里供着张华南的牌位,摆着香案供果,张文起身,替二弟醊了一杯,道:“二弟,杀你的凶手就在监牢里,可他却是飞儿,你说,我该不该替你报仇?”叹了一声,道:“为何上天偏要我如此难以抉择,如果要报仇,你就知会一声,否则……”铁爪飞鹰听得此言,顿生一计,借着门缝,以内力吹来微风,供案上蜡烛的火苗跳动了几下。张文大惊道:“我们身处地下室,怎会有微风流动,难道一切都是天意?”抽出宝剑,寒气凌人,道:“二弟,我定会替你手刃仇家!”铁爪飞鹰这时好不窃喜。 
  张汉波道:“大哥,你下得了手吗?”张文沉声道:“我会尽力。”张汉波摇了摇折扇,大叫道:“喔,大哥,我终于明白了!”张文惊道:“你明白什么?”张汉波大笑道:“弑兄之仇的确要报,但凶手不是云飞,是铁爪飞鹰!”“此话怎讲?”“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是铁爪飞鹰极力啜使二哥与云飞相搏,此乃借刀杀人之计,云飞只是铁爪飞鹰手中的一把刀而已。请问,如果我拿一把刀杀了一个人,是我有罪,还是刀有罪?”张文大喜道:“三弟此言有理,定是二弟泉下有知,教我等指出真正的凶手!铁爪飞鹰,我若不杀你,枉生为人!”大吼一声,一剑把桌面劈成两瓣。铁爪飞鹰在幕后听得傻了大眼,一寻思,便去找寻段筱。 
  门外人影闪动,一狱卒叫道:“金枪使者,大事不好了!”进房气也不喘一口,拜道:“牢狱长见不得罗彩灵惹火的面貌,想要糟蹋她,二位使者,你们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张文大惊,一拍桌道:“岂有此理,侵扰重犯,理当处死,他安敢如此!”起身便走,张汉波正欲阻拦,已不见张文身影,忙追去。 
  牢狱长腆着大肚子进了牢房,踩着粗厚的菅草,望了一眼罗彩灵,又把凶猛的视线挪到云飞身上,二话不说,把罗彩灵从云飞身上拉开,朝着云飞的小腹一阵狠踢。云飞本就虚弱不堪,蜷着身子闷哼,不一刻,嘴角溢出了鲜血。罗彩灵要挣扎却挣扎不动,趴在地上,道:“你不要打他一个人,要打,连我一起打吧!”牢狱长朝罗彩灵瞄了一眼,停了脚,瞪着云飞道:“听说你的武功举世无双,如今我两个指头就能捏死你,你信不信?”云飞痛苦地捂着小腹,根本不能回答,罗彩灵艰难地爬到他身边。 
  牢狱长又踹了几下云飞,见他果真手无缚鸡之力,心里再无顾忌,盯着罗彩灵玲珑的身材,狞笑道:“姑娘死之前可否做件好事?”四处都太黑了,加上罗彩灵眼中昏蒙,看不清牢狱长的面容,乍然道:“什么?”牢狱长猛哙了几口涎,再忍不住,三下五除二地解了外套,象一只饿极的鲨鱼凶猛地扑了上来,胸前的囊膪直摇晃。先用两片棉巾塞上他们的嘴,然后把模硌乖诼薏柿樯砩希溃骸靶∏浊祝阒恢溃野惆每煲⒎枇耍憔吐阄野桑 奔敝璧厮嚎薏柿榈囊路冻鏊孜募》艉鸵桓焙彀澜螅庑沟妮蓟频美斡ぢ车酿碜又辈溃骸靶℃ぷ悠そ咳饽鄣模每砂摇乙⒊⑾柿耍 甭薏柿橄诺昧蛄思父隼湔剑路鹂吹搅怂饴兜拟惭溃皇撬砣缛趿卫戳ζ纯梗煊直欢律希安怀隼矗⒊鲞磉淼纳簟!?br />   云飞见牢狱长如淫兽一般正在褪罗彩灵的衣衫,忆起九华山上,韦进当着自己的面对雪儿施暴,目眦为之尽裂,疲软的肌肉突然硬之如铁,双掌沉浑升起。直听得“啵”的一声,使尽平生最后一丝气力朝牢狱长发出一掌,牢狱长没料到槛中之兽也有发威之顷,大脑一阵紊乱,只一掌就被打作蒜末,柙中溅起一泼血迹。 
  拚命的一掌将云飞体力耗尽,昏迷了过去。罗彩灵因惊惧过度,也为之昏厥。 
  一切好像在一瞬间都变得不存在了…… 
  先是杀得光,再是韦进、龅牙齿、昝舵主,现在又是牢狱长,亵猥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眼前,直教人满眼生疮疠。“为什么他们做出的事情连猪狗都不如呢?”云飞在梦中得不到答案,甚至以身为一个男人而感到耻辱。 
  这一掌声响巨大,惊动了被牢狱长支开的狱卒们,都跑过来寻端的。张文这时赶到,见此情景,心中一阵酸楚,冲过去扶起云飞,道:“飞儿,大伯知你与这姑娘相好,却无力帮你,大伯真对不起你!”眼中将要落下泪来,云飞垂着头,什么也听不到。张汉波也赶到,忙找来一件外套,披在罗彩灵的身上,接着拖出牢狱长的尸体。 
  张文抚摸着云飞的脸庞,叹道:“也不知你们还有几天的命,唉,也好,你们两个苦命鸳鸯能死在一起,也算老天爷有眼。”张汉波道:“大哥,我们答应过教主不见云飞的,趁教主未到,咱们快走。”张文摇首道:“见也见了,总也是死,大丈夫敢作敢当,还不如多见一刻。”张汉波四顾,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被铁爪飞鹰见到,他最会挑刺,教主那边不好说话,咱们不要惹他。”张文握着云飞的手,凄然道:“二弟,就是这双手杀了二弟,为什么,为什么你偏要杀他?飞儿,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本意,定是我二弟鲁莽,可是,你怎能如此绝情!” 
  正说着,铁爪飞鹰已带着教主段筱赶到,叫道:“老哥啊,你看那边。”段筱一惊,叫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张汉波禀道:“教主,牢狱长意欲玷污重犯,我等得知,故赶来处置。”张文忙放下云飞,立在一旁。段筱勃然大怒,吩咐道:“把牢狱长拉去戳尸一百,从今以后,换用女子监管牢房,谁敢犯帮规,当于此人同!”狱卒们忙唯唯,拉着牢狱长的尸体,在地上拖起一弯血迹。铁爪飞鹰笑道:“牢狱长犯了帮规,死后还要受刑也是应得的,怪不得别人。哦,对了,金字使者不是立下军令状不见云飞的吗,怎么金枪使者非但见到云飞,还亲热的抱着他,这是为何,小弟不解?” 
  张文跪道:“属下该死。”铁爪飞鹰笑道:“老哥啊,你的属下还是不太听话喔!”段筱道:“我的属下个个光明磊落,做事自有其原因。”铁爪飞鹰叫道:“既然做事光明磊落,那么敢做也要敢当,不知金枪使者是不是言行反覆之人?”张文被他一激,又羞又怒,拍掌就欲击向自己的天灵盖,被张汉波挥扇架住,道:“大哥,你好糊涂,教主,我们都中此奸人之计了。” 
  段筱一愣,张汉波收扇道:“内有重犯在押,牢狱长不守帮规,大哥查知,自然要处置,这是为本帮着想,于情于理皆可原。若两犯被逼不过,咬舌自尽,不仅青龙宝珠难知下落,罗毅亦会侵巢进攻我教,那时麻烦就大了。”铁爪飞鹰道:“犯下军令状,当然要狡辩了。”张汉波大怒道:“你早知牢狱长的行径,为何不阻止他,反而绕道去通知教主,想借刀杀人,你居心为何如此毒辣!”一语戳破面纱,铁爪飞鹰鲠而无言。 
  段筱笑道:“你们太多心了,飞鹰老弟岂是猪狗不如的小人,这事就这么算了。”铁爪飞鹰听得变了脸色,张文摇首道:“属下有愧于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刷的一声抽出宝剑,斩断血淋淋的左手小指,道:“作人应无愧于天地,今断一指,我心稍安。”张汉波不忍相看,段筱唯有一叹,道:“带他去治伤吧。”张汉波扶起大哥,依命而去。铁爪飞鹰冷冷道:“断根手指也还算是忠义之辈,不像某些人装作没事般逍遥。”张汉波听得捏紧了右拳。 
  俩人也不知昏迷了多少黑暗的时光,饥饿将其催醒,说也奇怪,竟是同时转醒。罗彩灵衣衫凌褛,不能示人,一边整理一边望着云飞笑。云飞再一次救自己于水火,她没有说谢谢,因为,他们之间用不着说。牢外的墙壁上挂着数把火爝,烧着人鱼膏烛,至少还能让人看清周围有些什么东西,黑瓷碗里盛着两根稖头,云飞吃力地拿起一根,递给罗彩灵。罗彩灵笑盈盈地接过,她的面庞太困乏了,这一笑,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 
  罗彩灵问道:“我们会死么?”话语声弹到墙壁上,再折回耳中,很细小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见。云飞为之一笑,道:“如今都住在阎王隔壁了,怎能有命?”见罗彩灵面无表情,还当她消极,道:“雷斌和我们是刎颈之交,我向你打保票,他一定会来的!”罗彩灵生硬的脸色抽动了一下,心房里花阴竹影,好难觑明。 
  云飞四顾狭小的囚室,唏嘘道:“这个世界真小啊!”叹完之后,俩人突然又找不到共同语言了。几乎同时吃完了稖头,把秆子扔到水里,击起两杆小浪。 
  罗彩灵道:“我家里还养着一只小鵁鶄、一只金丝猫,离开了这么久,怪想它们的。”云飞道:“你的父母亲更惦记你呢。”罗彩灵板着脸道:“你想说什么?”云飞知道她想到别处,没作声。罗彩灵道:“你想说‘惦记雪儿’就说出来啊,别嫉顾我,我不会在意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云飞知道辩解反会致祸,干脆收了口。 
  罗彩灵望着漆墨的徒壁,忽然想到什么,轻笑一声,道:“好奇怪啊?”云飞问道:“什么?”罗彩灵亲昵着云飞,道:“虽然我身在绝境,却一点也不害怕。”云飞感到身子好软,长吁了一口闷气,道:“灵儿,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罗彩灵道:“我不要,我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云飞道:“别说话了,好保存体力。”罗彩灵道:“保存体力有什么用,现在不说,就没机会说了……”迟疑了一会子,道:“我有一句话,你听了不要生气。”云飞轻搓着她的衣衫,道:“你说,我不生气。”罗彩灵的小手在云飞的肩胛上摩挲,道:“只要有你,我就不孤单,我……”她的胸口跌宕起伏着,道:“我情愿就和你待在这儿,不想出去。” 
  云飞不敢正视她,又是一阵难熬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