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魔狼剑
牙微微皱着眉头。逼人的火光中渗透出来的热量不是普通炎热可以形容的。那是一种灼烧着的能量向外放射的感觉,一种纯粹的力量迸发的感觉。如果是普通人也许体会不到,但牙却对能量拥有超呼寻常的感知力,偏偏又是极其受不住炎热的人。
那年轻人的表情越来越痴迷,嘴角微微咧开,脸上慢慢浮现出贪婪的神色。“这,就是这个。只要有了这个我们便立于不败之地了。哼哼,就算那老东西再怎么奸险狡猾心狠手辣,只要他得不到这东西就别想侵染我一寸领土。”
火光跳耀着,仿佛永无止境一般,而人们也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仿佛永不知疲倦那样。
默摩托里里亚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酸疼得几乎麻木的肩膀,仰了仰脖子,喃喃自语:“剩下的就交给天火吧。”
“桀录鲁桑托思大师!”那年轻人收起贪婪的目光,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朝着默摩托里里亚微微躬身。“不知道大师这次的作品是件什么兵器?”
“剑,当然是剑了。”默摩托里里亚沉声说道,显然对那年轻人竟然提出这个问题相当不满,还用手中的铁钳往旁边的门板上敲了敲,意思是让那年轻人看到悬挂在铁匠铺大门口那个巨大的朔金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天下第一剑”五个字。
“哎,可惜,可惜啊。”那年轻人微微摇头。其实他早就知道那是把剑,只是如果不确定一下始终难以安心。用天火炽炼出来的武器一定不是凡品。虽然他手中的魔杖也是相当的珍贵,不过比起仅此于神器的次神兵来说还是显得差了几个档次。
那年轻人仰天长叹一声,语气中透出失望:“看来这次又便宜大哥了。哎,为什么当初我就没有选择骑士为职业呢!”
“你们斯波兹家族想要这把剑也忒地贪得无厌了吧。不过,啊哈哈哈,想的倒是不错,却不知,哼哼!”默摩托里里亚唯一愕然,随即仰天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那年轻人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了下来。
“斯波兹家族?那不是和特西家族交好的世家么,怎么会派兵攻打特西家族的领地?”牙心中暗自纳闷,不过马上又摇了摇头。“我对政治永远也理解不了。”
“其实我倒是无所谓。”默摩托里里亚好容易止住了狂笑,嘿嘿了两声,缓缓揉了几下肩膀,放松了一个月来都不曾休息过的三角肌,来到旁边提起一杯水灌了一口,扬起脸望向天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本来听到默摩托里里亚表示不会阻拦,那年轻人脸上又重新洋溢起了笑容,可是听到后面的转折,不免眉头再次挑动了一下。
“只不过这把剑我是给别人做的,材料也都是那人提供的,你要是想拿走,去和那个人说好了。”默摩托里里亚淡淡的道,说完又灌了一口水,喃喃自语:“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的一把次神兵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够有机会亲手打造这样一把兵器。我终于超越了大师滹沱了。哎,上天对我还真是不错。呵呵,满足了,我这一生都满足了。”
“哼,无论是谁,这把剑我们斯波兹家族是要定了。”那年轻人不理默摩托里里亚有些古怪的表情,狠声说道。
“是么。”默摩托里里亚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面色出奇的安详。他一生与火为伍,性情也如烈火一般,不是暴怒就是狂喜,除了在挑选矿石的时候脸上带着超乎寻常的专注以外,像这样安详宁静的神情,跟随在他身边几十年的徒弟们都没有见过。
“师傅!”几个徒弟心中略感不安,轻声唤道。
“我没事,我没事。”默摩托里里亚轻轻摆手,找了个椅子做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炉中的火焰,火焰由赤红渐渐转为淡粉色,其中一道淡淡的轻蓝色光芒时而跳动一下,显现出一条巨蟒的模样。“看来差不多了。没想到能在天火之下被焚炼这么久,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好了么?”那年轻人焦急的问道。
“嗯,好了。”默摩托里里亚点头,却完全没有去取出来的意思。
“去,去把剑给我取来。”既然默摩托里里亚没想去取,年轻人索性派人去拿。他现在满心都凝聚在那把剑上,其他的统统没有时间去理会。
几个手下听命走到炉前,在旁边找了几个铁钳想去取火炉中的剑胚,可是还没等触到剑胚铁钳便化作铁水溶化到炉底了。
“天火果然不同凡响。”那年轻人轻道,转身问身后的一个四十上下的魁梧汉子。“将军,你说这天火如此霸道,我们要如何才能取出这神剑?”
“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剑是人锻造的,锻造此剑之人自然也会有取出此剑的方法。”那将军恭敬的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年轻人一拍脑袋,回身朝默摩托里里亚走来。来到默摩托里里亚面前,一躬到地,温和又恭敬的说道:“大师,烦劳您了。”
“哦?哈哈,没想到斯波兹家族的小少爷,被称为大陆第一魔法神童的托玛迪奥怎么也会有办不到的事情。”默摩托里里亚略带嘲弄的轻哼一声。
托玛迪奥对于默摩托里里亚的无礼并不在意,脸上还挂着那个淡淡的笑容。“如果要动粗,我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神剑还为出炉,贸然为之怕损了神剑的利气。”
“先取走天火却是会对剑有些许影响,不过那影响是好是坏却还说不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取不出那把剑。”默摩托里里亚道。
“大师在和我开玩笑么?”托玛迪奥表情未变,声音却冰冷了许多。
“约定的时间刚刚好。”默摩托里里亚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高悬,已经过了正午。“如果他此时来应该还来得及。”说话间,炉中的剑胚迸裂开了几个口子,一点蓝光在空中闪了一下。
“大师,如果你再不动手你辛苦锻造的神剑可就要被融成水了。到时你的辛苦不就白费了么?”托玛迪奥急道。
“我的心血全都在锻造的过程中,心愿也在锻造的过程中得到了实现。如今那把剑对我的意义已经不大了。”默摩托里里亚淡淡的道。
“老东西。”托玛迪奥脸色一沉,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杀意。默摩托里里亚的几个徒弟早就留意托玛迪奥,此刻见他目露杀机,都提剑围了上来。
“哼,你们想动手?”托玛迪奥冷哼一声。“我们对峙了几天,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我们的双方力量均衡的缘故吧。我要是想杀你们,一刻钟足以。”最后几个字带着魔法的波动向四周扩散,在空气中越滚越大,扩散到那些围在他身边的默摩托里里亚的弟子面前的时候已经形成巨大的气团将他们全部震退几步。
“既然一定要出手,那我就先收了这天火在取其中的宝剑。”托玛迪奥阴着嗓子道,轻轻一摆手,身后十几个魔法师跑上前来,小心的布置起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另外还有百多名士兵围住默摩托里里亚师徒,使他们无法干扰魔法阵的运行。
“师傅!”徒弟们围在默摩托里里亚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没事。”默摩托里里亚轻轻摆手。“身外之物。”说完,叹了口气。“铸剑,铸心。我的心已经铸成,剑在不在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如果剑不在了,我们如何向,向那人交代啊。”乔森颤声说道。这里只有他才见识过牙那难以置信的杀人手段。
“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默摩托里里亚淡淡一笑。“看看有没有能力从斯波兹家族那个极有天赋的魔法神童手中抢到剑。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来就迟了。”
默摩托里里亚话音未落,一道白影从房檐上直射下来,在空中翻折了几下飘到众人面前。那雪白的衣衫,雪白的头发还有那寒气逼人的冷俊面容,除了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另一个人了。
“你就是那个取剑人?”托玛迪奥阴着嗓子问道。谈话这么久,他这是第一次露出这种毫无修养的阴森森的声音。他从第一次触及牙目光的一瞬间就已经感受到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牙轻瞥了托玛迪奥一眼,没加理会,直朝默摩托里里亚走来。经过之处,所立之人纷纷避退。只是牙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寒气就足以使靠近他身边的人感受到透骨的冷寒,不自觉的避让开来。
牙几步来到默摩托里里亚面前,微微点了一下头,也不多话便向炉边走去。此时里面的火焰渐渐降低,火苗由之前的迸发状态平静下来,一点点的隐灭,可是温度却没有丝毫的减弱,相反的,倒是更有几分增加。
托玛迪奥静静的看着牙的举动,有几个将军想要带人冲上去把牙解决掉都被他阻止了。一来他还摸不透牙的底细,而且从牙刚才跃入人群的动作来看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对付起来并不容易。再来他要想获取天火,凭借自己的力量要耗费很大的心力,同时他也贪图宝剑,并不想因为夺取天火而使得绝世神兵有丝毫的损坏。到不如让牙去取,当他压制天火的热力而取出宝剑之后自己再突然发难,坐收渔人之利。
托玛迪奥心中打着小算盘,而这时牙已经来到了火炉旁边。在牙靠近火炉一米之内时,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胁,火炉中的天火突然在死灰中复燃,磅礴的火苗带着青蓝色的火光直扑向牙的面前。
牙眉头深深皱起。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股灼热,能够走到如此之近,牙已经是用尽了功力来支撑。如今看着天火扑面而来,他如何能承受得了。牙身体向后轻轻飘开,双目猛的大张,向前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在牙面前汇集成一个白蒙蒙的气团,向着飞射而来的火苗装了过去。
只听得砰砰两声,仿佛是爆破但是又并没有想象中的威力,只是浓浓的雾气迅速扩散开来,顷刻间笼罩了整个铁匠铺。
“不好!”托玛迪奥心中暗惊。在这么大的雾气下无法看到牙的举动,这样他就无法把握准确的时间加以奇袭。
虽然他喜欢宝剑,但是天火的意义更大。未免天火发生什么意外,他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了。探手掏出口袋中的魔杖,精光闪闪的魔杖在空中放射出一道七彩炫光。就在托玛迪奥想要吟唱咒文的时候,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激灵打个冷颤,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
他刚跑出去没多久,一股浓烈的热浪从白雾当中奔涌出来,其中似乎还带着嘶鸣声。
牙此时身陷浓雾中,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无法视物。不过他即使不用看也能够清楚的知道那火炉的位置和其中剑胚的状况。他的手在抖动,身体中一丝丝清凉之气由体内向外慢慢渗透,如果此时不是浓雾缭绕,一定可以发现他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剑在模具中颤动着,一下下抖动不停。仿佛是引发的共鸣,牙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天火发现了这个情况,似乎认为自己的东西受到别人的窥伺,不由得勃然大怒,一股彭湃的热浪好像海啸般朝着四周无差别的拍打了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整个铁匠铺被从内部撑开,浓烈的热浪向四周扩散,不要说人畜,就算是砖石也在热浪中飞化成灰。那些士兵们纷纷向后退去,战马惊恐的嘶鸣着,向后拖退。如果不是将领们骑术高超恐怕早就被甩脱下来了。即便是如此,在马匹惊惶的后退过程中,还是有不少站得较近的步兵被踢踩受伤。
默摩托里里亚被弟子们护送着跑出老远,好在他们都是知名的铁匠,整日与火焰为伍,都有超群的耐热能力。饶是如此,一个个也都是破衣烂衫,面黑手黄,狼狈非常。那些之前围拢在他们附近看管他们的士兵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倒在灰石间。不过现在也没有人有心情去关心他们了。
“来吧!”牙突然暴睁双目,两道冰冷的光芒透过浓浓的雾气直射到火炉当中的剑模上。此时火炉已经被焚毁,坍塌成了灰烬。其中只有一个长条装黑糊糊的东西。
这黑糊糊的东西感受到牙的目光,突然鱼跃了起来,一股清风虚空飘来,带起那物件向着牙直飞过来。
牙喘息着,一滴滴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他鼓起全身的气力,尽力保持身体四周的温度不到足以燃烧人体的程度。心中暗暗苦道:“这天火竟然如此厉害。恐怕足以和苏的焚天相媲美。”思索中不由得回忆起了和苏交战时的情景。当时手中有至冰至寒的月影伏麟剑,否则决计抵挡不了那狂放的热浪。可是此时,手中空空,要如何应对这灼人的天火。
一股浓烈的气闷从牙心口涌起,天空中,夜幕渐渐降临,明月再一次从东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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