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法师





  “这可不行!”负责丛林作战的孙行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如今兽人部队的数量已经是以前的两倍还多,如果我们失去了丛林的掩护而直接冲杀出去,在没有丛林优势的情况下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那你倒想个办法把这些来骚扰的兽人给弄掉啊!”柳如眉白了他一眼,他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语已经让她很生气了,“如果没有好的办法你就别在这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了!”
  孙行看着怒气冲冲的柳如眉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在与人交流方面原本就擅长,如今看代主帅这么兄巴巴的样子就更说不出话来了。
  “咱们内部就别吵闹了吧?”谋战忙在二人之间打着哈哈说,“孙行你也真是的,今天我们特意叫你过来就是想要你给出个好主意把现在的局面给打开,你倒好,从开始进来到现在没想出办法就不说了竟还连续说了好几个‘不行不行’,换了谁当主帅他听了都不会高兴!柳将军您也别生气,虽然孙行不大会说话但我认为他今天所说的倒也在理。我们现在之所以能在作战单位少于兽人的情况下牢牢守住这里凭借的就是丛林优势,如果我们受不了他们的骚扰而跑到外面去那这优势就没了,甚至于就会因此而一败涂地——这个,我想就是兽人们所希望看到的吧!”
  柳如眉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确实有点过火了,所以对孙行歉意地笑了笑。
  孙行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不在意。其实他也很烦闷,自从自己入伍以来他都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呢,因此在柳如眉提出那么多因为气愤而变得“幼稚”的建议面前,烦闷的他连连反驳,如果说柳如眉一味坚持的话那他就将不顾一切地继续反驳下去,但如今她却主动低下了头表示歉意,这使他开始自责——一直以来,灌木丛林的作战计划都是由他制定并亲自指挥的,如今遇到了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难题不能不说是他的责任!
  “不如我们也组织几百个嗓子大点的士兵在丛林外围对兽人进行‘大骂攻势’?”柳如眉突然建议说,“我的意思是,既然战争是以暴制暴以杀止杀的,那我们就来个以谩骂止骚扰?当然,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我们还可以命令埋伏在丛林边缘的士兵用布条塞住耳朵,这样一来岂不就可以听而不闻了?”
  谋战愣愣地看着她说:“这办法似乎有点不大好吧?”
  “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方法了,”柳如眉哈哈一笑说,“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说对不?如果你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啊!”
  “那就先依照你所说的做吧!”谋战无奈,终于点头同意却没留意到一旁的孙行在那里猛皱眉头,仿佛很不安的样子……
  自从狼族部队开到灌木丛林以后,那位主动向兽人请缨出战的狼族将军就成了这里的总指挥,就连现在的“性骚扰”战略也是他的主意。他是一个很固执很孤僻的人,每每日落时分总会单独一人走到营帐外面望日出神,任谁都不敢接近,因为他生气时的手段不是说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现在正是落日融金、暮云合璧之际,身着一袭斑驳铁衣的他柱剑而立抬眼望着那暮云涌动,眉眼间仿佛充满了哀愁。
  远处,两个狼人小将正相互推拽着,仿佛有什么要事禀报却又不敢上前。
  “过来吧!”狼人将军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敢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眉头不由的皱起,但一想到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释怀了,他向他们招了招手说,“不必犹豫了,有什么事就过来说话。”
  两个小将战战兢兢地小跑过来,行了一个军礼后愣是不敢开口——狼人将军的作风在此可见一斑。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说:“有什么事就快说!”
  二人吓得双腿无力顺势就跪了下来:“禀报将军,大事不妙啊!”
  “什么大事不妙?!”
  “禀将军……今天我们照例到娘子军那边执行‘性骚扰’命令,可谁知还没等我们开口,他们那边就出来了数百个大嗓子的士兵在那里大声地谩骂我们,甚至于我们把话说得极其下流她们都不为所动依旧在那里骂着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似的!”
  “哦,仿佛根本没听见吗?”狼人将军不怒反喜,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她们的耳朵里是否塞了东西?”
  “这个……”二名小将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回答说,“有!我们看见她们的耳朵里都塞了白色的布条,我们只担心以后这‘骚扰计划’对他们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哈哈,果然如此!”狼人将军大喜,叫过这两个士兵在耳旁耳语了一阵然后吩咐说,“记得,此事乃重中之重,关系到我们这次作战计划的成败,是关键中的关键,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了!”
  “请将军放心,小人必定努力做好!”说完,二人就匆匆忙忙地跑去部署去了,留下狼人将军望着西边的云彩继续发呆……
  次日一早,娘子军中军帐。
  柳如眉、谋战以及孙行还没开始每天例行的作战形势分析会议,一名女将就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面色慌张。
  柳如眉知道这名女将素来都是以沉稳出名,这次之所以派她到丛林边缘负责区域总指挥也就是看在这点上,所以她很惊异于她此时的表现,忍不住就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紧急吗?”
  “将军不好了!”
  柳如眉呵呵一笑,希望借此来平定她的心情:“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嘛,哪里会有什么不好呢,有什么事就慢慢说不用着急的。”
  她的这个玩笑从来都是奏效的,但这次非但没有奏效反而使这女将更加着急。
  “将军,大事不妙了!”她因为快速奔跑而喘着粗气说,“从丛林外围传入了一阵恶心的味道,使人闻之作呕!我们调动了小部分的风系魔法师希望改变风向,可那部分的人力根本就不够,现在都有好些士兵因为受不了这气味而精神恍惚了!”
  “难道是兽人释放的毒气?”柳如眉细细的眉毛皱成了一块,“不对啊,照你刚才所说的情况,如果他们释放的是毒气的话那这毒气也未免太多了点——兽人才不会傻得花这大价钱呢!”
  “不是,据属下推测这些并非什么毒气!”女将继续说道,“我闻着那气味,它们应该是腐肉腐烂后产生的,还有就是兽人的排泄物——现在在丛林外围位置最多的就是绿头苍蝇了,那恶心的模样让人看着实在是不舒服!”
  “看来兽人这次倒真有心了!”谋战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分析说,“先是黄段子然后又是恶心的气味和绿头苍蝇,嘿嘿,他们还真是事事都为我娘子军考虑,所使用的手段无一不是针对娘子军内的女士兵们!”
  “不错,他们使用的这些手段如果换作了男士兵那绝对不会奏效!”孙行也附和着点头同意,“但是我们娘子军内男士兵本来就少并且作战能力不强,如果让他们上前替换那些女士兵下来那前方部队的作战能力势必要下降一大个台阶——或许这就是兽人们所希望看到的,先头部队就是我们的门户,一旦打开那后面的守卫难度就要大上很多了!”
  然后两人都把视线投到了柳如眉的脸上,希望她做出个决定。
  “这还不简单?”柳如眉呵呵一笑,捂着自己的鼻子说,“既然一开始他们用言语来刺激我们我们塞住了耳朵,那现在他们来刺激我们的嗅觉那我们只管捂住鼻子也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
  谋战和孙行听完同时异议道:“这似乎并不妥当!”
  “有什么妥当不妥当的,最多我们再多派几百风系魔法师过去把那些气味给吹散也就是了。咱们堂堂娘子军总不能被他们的这些小伎俩给弄得手足无措吧?你现在就领我的命令过去让后勤迅速制备湿润的棉织布条让士兵们捂上,我就不信那些头脑简单的兽人还能玩什么花招!” 
 
 
 
  
第九卷 第四三一章
 
  当日下午,娘子军外围部队士兵的脸上特别是鼻端处几乎全都蒙上了一层湿润的棉质纱布,果然很快就破解了兽人的“恶臭袭击”。至于那些绿头苍蝇之类的东西,在数百个风系魔法的照顾下它们只有远走他乡的份根本就对娘子军产生半点“威胁”。
  没有了兽人的言语骚扰没有了兽人的恶臭袭击,整个丛林开始变得很宁静,隐伏于丛林中的人族士兵甚至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看来她们也已经在潜意识里开始习惯兽人的“无理取闹”了,现在突然一下子没了他们的捣乱反倒让人心神不宁了。
  这个情况是谋战所能预知的,所以一吃过中饭他就跟孙行来到了这丛林的边缘地带,一来是为了慰问士兵鼓舞士气,二来嘛,他们对柳如眉的做法并不放心希望能亲自来这里看上一看。
  谋战在丛林中说着一些无关系要却又充满鼓励的套话,而孙行却东走西跑地来回查看着,并且越是查看他的眉毛就皱得越紧,看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谋战的长篇大论在他耳旁轻声地耳语了几句。
  “防守上真有这么多漏洞吗?”谋战惊异于他所说的,几乎是脱口而出地说,“照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兽人在这个时候进攻的话那我们就必败无疑了?!”
  “那倒不至于!”孙行摇了摇头说,“如果按照常规仗来看那我们未必会输,但这仗会打得很辛苦!可是谁知道能弄那么多鬼名堂的兽人接下来又会出什么招呢,他们现在可都不是按常规出招的啊,这也就是我所担心的地方!”
  谋战有些不确定孙行说的,所以问道:“呵呵,我看这里的防守布置得还蛮好的嘛,跟以前也没多少的差别,怎么就一下子变出那么多漏洞来了呢?”
  “这些漏洞不是变出来的,而是兽人精心策划出来的!”孙行冷冷地说,“他们做了那么多看似无用的行为你以为就真的没有任何作用吗?他们再傻也还不至于在战场上瞎闹!虽然他们两次的鬼名堂都被我们给破解了,可是你看看这些士兵,她们哪还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精神?这也该怪我,我一开始的时候就以为两位主帅在短时间内会返回,所以在布置这里的时候准备也不充足没有让他们做好长期隐伏的准备。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现在的士气根本就是竭得不能再竭了!再加上这两次兽人的非常规手段又个个刺中他们内心最厌恶的地方,他们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了!我敢保证,如果兽人在这个时候再投些小老鼠小蟑螂进来,她们肯定就要疯掉了!”
  “呵呵,不至于那么严重的。”谋战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不过你说的倒也是我所担心的,士气这东西在打仗的时候确实最重要。希望兽人没这么快就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让她们缓过这段时间,实在不行我们就调兵,将后方的队伍调到这里来——只恐怕在我们调兵的空档兽人就找准了机会进攻了,那样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鼓舞士气来得实际一些!”孙行看了看那些眼神呆滞的士兵们,感慨地说,“给她们加点油吧,我们得在近期做出件什么事情让她们高兴一下了——盗粮草、杀敌首,二者选其一!。”
  “只能在‘杀敌首’上面做文章了,”谋战有点郁闷地说,“他们的粮草我们以前盗过,现在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那就这么办吧!”
  是夜,新月娟娟,白云衔北斗,正是秋季,天高而寒冷。一条人影在夜色的黑暗与月光的明媚之间穿行,悄无声息。他的速度时急时缓,探头探脑间小心异常,在辨明了方向之后他不再做稍许停留,直接向着东面直飞而去,渐渐化作了一个不易察觉的黑点……
  狼人将军正在擦拭着他心爱的双手大剑。这柄剑传自他的父亲——也就是狼人族的前任首领——记录了千百年来狼人族的兴盛与荣誉,可是传到他手里的时候狼族却已势微,即便被人记起也仅仅只是因为那首被兽人传唱了无数年的歌曲——人说北方的狼族会在寒风起,穿着腐朽的铁衣站在城门外,眼中含着泪呼唤着城门外……
  如今,铁衣依然斑驳往昔光辉却已不在!
  “大剑啊大剑,今夜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去恢复我狼族千年的光耀?”狼人将军轻抚大剑,眼神复杂,眼神里面夹杂了屈辱、痴迷、坚毅以及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这一仗,不再只是战争的胜败,而是你我肩上所背负的使命,光复我狼族赫赫威名的使命!”
  大剑挥舞,四周隐隐渐有风声。
  “是谁?!”狼人将军突然激起一道剑芒射向帐外,脚下更是没有丝毫停留直接闪出了营帐,“既然来了何必躲躲闪闪不敢出来见人呢?”
  军帐暗处,一条黑影慢慢走了出来,脸上黑纱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