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法师
们不禁吞了吞口水,想必他们也在担心这个不该来的夜晚该如何渡过吧。
此时,几百条蹲坐在草原上的大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箭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狼群中那头被大狼们簇拥着的狼王,它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灰白毛,发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夺目,射散出一股凶傲的虎狼之威。
是的,这群狼的确不会少于千条!
以百余人的猎手来射杀这上千的恶狼已经是件不大可能完成的事了,更何况这区区百来号人还要顾着那些羊马的周全。这一战,兴许就不是马羊的损失这么简单了,更或者人员也将会有大伤亡!
老人当机立断,果断地命令打开一圈羊群,紧接着就吩咐人们在那业已被打开的羊圈之中点燃了一把火。那些原本因为惧怕狼群而不敢走出圈子的羊在火光的惊吓之下再也顾不了许多,全部发了疯似的逃出了圈子向着狼群逃命般奔了过去——可不就是在逃命么?在这火光的威胁下,它们如果不跑不马上变成烤全羊才怪呢!
“老人这么做是舍小保大,他想通过这一圈的羊群来刺激狼群的血性,让它们在狼王布置妥当之前就先乱了阵脚,那个时候他们或许就有机可乘了。”觉非看着那惊惶失措的羊群感慨地说,“这宁可断一指也不愿十指皆伤的做法值得我们太多的军事指挥使们学习了,没想到这个一生靠牧养为生的老人对付起狼群来竟也这么有大家风度!”
随从们纷纷点头,经觉非的这一说明他们也开始佩服起老人的睿智来。
正说着,那被赶出去的羊群已经跑到了狼群跟前,在狼群犹如死神的眼神下它们更加惊慌,奔跑间竟开始不由自主地蹦跳起来——鲜活的美餐就在眼前,只要上前一步将这些羊的脖子咬断那这些狼们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可是狼群却出人意料地镇定,它们冒腾着蓝光的眼睛甚至连看都不曾看这些羊一眼而是继续虎视眈眈地盯向这里,盯向这剩余的九指!
“不可能会这样!”觉非迷惑了,他看看脸色铁青的老人又看看那严阵以待的狼群想要明白个所以然,“狼虽然是极其聪明的动物,可毕竟也只是动物,它们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判断力!美食当前它们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他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直到羊群跑过了狼群,直到一声细弱蚊蚁的哨声响起,直到狼王仰天巨嚎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
随着狼王的那声嚎叫,所有蓄势待发只等狼王下达命令的狼全都铆足了劲,犹如久经沙场的士兵一样穷凶恶疾地朝人群奔跑了过来!这飞奔于草原之上的狼群,像是一支支高速潜行的利箭,涂抹着世间最锋利最刺人心寒的狼牙、狼的目光向人群向马羊群冲了过来!这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飞雪似乎也感染到了这份气势抖擞着缩回了云端,只有那不需要惊惧狼群撕咬的月亮依旧高挂云端,把无垠的草原照得更加明亮!
明亮的月光照在狼群的身上越发使人看得心惊胆战,那些牧人手中拿着的武器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惊慌开始不住地抖动起来——它们,连同它们的主人在这样的气势压力下都开始绝望了!面对呼啸而至、勇猛无比的狼群,又有谁能生出一战的勇气呢?那些觉非的随从,号称美斯精英的骑士们看到这阵仗不禁也连吞唾沫,就是他们也开始担心如果狼群的目标是自己,那自己能否有把握全身而退。
“师父,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帮他们一把?”曾耀祖握着剑鞘在手,面对着狼群双眼发出了兴奋的光芒,“弟子已经准备妥当,迫不及待了!”
“好吧,”觉非望了望狼群背后那无尽的黑暗,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你就领着这些人去跟这狼群大战一场吧,记住,不要太过骇世惊俗了!”
曾耀祖猛一点头,大喝一声就领着一帮骑士冲到了牧人们的身前,迎着奔涌而至的狼群拔出了锋利的武器!
觉非并不关心他们马上就要开始的人狼大战,他只是继续凝视着那片黑暗嘴里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就连他自己脸上也是一片迷茫,不明白这片黑暗背后究竟掩藏着什么……
第九卷 第四四五章
扑腾,撕咬,粉碎!
夜空之下,那对月长啸的狼用它们锋利的狼牙扑闪着眼前的猎物,惊慌失措的人群刚一进入它们的包围就被瞬间淹没,草原之上突然间就仿佛只剩下了主宰它的王者,那圆月的宠儿,狼!
狼群进攻的速度极快,并且在全副武装的人群面前毫无惧色,仿佛有备而来。它们并不去招惹人类,哪怕利剑刺身了也绝不回头反抗而是拼了命地直捣羊圈、马圈!这可就苦了那些骑士们,国交特使曾经吩咐他们说不能表现得惊世骇俗——也就是说绝对不可以施用魔法了,原本打算杀鸡儆猴捅烂几条狼迫使狼群撤退的计划在这不要命的攻击面前马上变得支离破碎。狼群快速奔跑时带起骚臭的劲风,随着它们汹涌如浪的奔跑不断刺激着人群。而这些人只能听之任之毫无办法,因为当他们截杀住一条狼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有六七条狼已经从他们身边跑过,然后跳入马羊圈中对那些惊吓得四脚跪地的马羊进行致命的撕咬!
正当骑士们考虑时候该向觉非请示施用魔法的时候,草原那头忽然响起了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马蹄声渐渐变响眨眼间一支列队整齐的军队就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所有人退后,这里交给我们了!”
不等任何人答应,那支部队就涌进了狼群,跟这些狼厮杀了起来。
觉非发出指令召回了所有的随从,饶有深意地注视着眼前这场兵与狼的厮杀。曾耀祖很郁闷地走到他的面前,浑身上下被狼血浸染成了鲜红色。
“师父,您为什么要让我们回来呢,弟子正杀得兴起呢!”
他的这句话问得很无礼,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过于兴奋他是绝对不会问的。
觉非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血腥味让他很不舒服,但他还是淡淡回答说:“你们拿那些狼没办法的。”
倔强脾气的曾耀祖紧盯着狼群狠狠地说:“为什么,只要您再给弟子一炷香的时间弟子保证可以把这些狼全部杀死!”
“一炷香过后,那些羊啊马的也就全都死了。”觉非的语气依旧淡漠,他指着那队列队整齐的部队说,“而他们,虽然战斗力要比你们差得远了却可以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内将所有的狼给赶跑。”
曾耀祖不解地摇头,而觉非则不再向他解释什么只告诉他先把衣服换了,等他换完衣服问题的答案就会出现了。
“是,师父!”曾耀祖虽然还是不大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最终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去帐篷换衣服去了。
觉非在人群中搜寻到那个部落首领,径直就走了过去。老人的身上也沾满了血,却不知道是狼血还是羊马的血,毕竟年纪大了,经过刚才的一番剧斗如今的他正气喘吁吁地紧盯着战况,满脸凄楚。
觉非笑脸问他说:“老爹,他们是什么人您知道吗?”
刚才骑士们助阵拼杀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老人喘了几口气对他歉意地点了点头:“实在对不住了,刚才是我们误会尊贵的客人们了。这些人应该是我们埃尔德的部队,平常时候不会出现,只有到年底的时候才会过来向我们收租,不知道今天他们怎么来了……唉,今天这些羊和马看来是保不住了,我们还能拿什么来缴税呢?!”
觉非微笑着安慰他说:“老爹不必担心,狼群很快就要被赶跑了,您的这些马和羊至少能够保下一半来。”
“当真?”老人两眼一亮,以一种难以相信的语气说,“贵客,在您看来这些人能行么,他们的手段可不怎么样啊!”
“呵,他们的手段很好!”觉非若有所指地看着那些士兵,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这些被狼咬死的死羊死马他们都会低价收购的,再加上你们平时积攒下的钱缴税绝对不会成问题的。”
“但愿如此吧,我听说临近一个部落的牧民去年因为交不出税而被赶出了草原——草原是我们牧民的命根子,离开了草原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亡了!”
半柱香后,狼群在这些士兵的抗击下终于被赶跑,老人让人清点了一下幸免于难的羊、马数量竟真的还有半数剩余——仿佛一切都被觉非预先知道了一样。
牧民妇女们开始去收拾被狼群冲得一塌糊涂的羊马圈,而男人们则盛情邀请那些士兵和觉非一行人坐到帐篷外面开始了他们胜利的庆祝。
火堆被重新点燃,不知道刚才那惊心动魄一幕的火光依然红彤彤地扑闪着,似乎想要对世人证明只有它们才是世界光明的源泉。
捧着刺喉的奶酒,众人一饮而干借此平定着惊魂。部队的首领是个鹰钩鼻子的中年男人,他一边喝酒一边爽朗地笑着,豪爽的作风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军人。
“你们可真幸运啊,如果我们晚来一步也许这里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多谢大人的帮助,我们敬您和您英勇善战的部下一杯!”老人端起了盛满奶酒的牛角一饮而尽,含蓄地问他来这边打算干什么。
“说起来也真是凑巧,”鹰钩鼻在火堆前烘着手说,“最近我们埃尔德国库紧缺,皇后颁下懿旨让我们提前到草原上收税,谁想到就这么凑巧让我们碰上了这群狼。说起来也是因为我们皇后、国王宅心仁厚上天才在冥冥之中要我们来保护她的子民啊!”
“对对对,这次我们能幸免于难全都是托了皇后陛下的洪福!”老人应和着,然后犹豫地说道,“可是大人,您也看到了,我们部落一夜之间就死了这么多的羊和马,您说我们哪还能拿出那么多的东西来缴税呢?”
“这个么……牧民的难处自然也就是我们的难处了,所以我一定会向上级禀明这里的情况。老人家你放心好了,我们是绝对不会难为你们的!”鹰钩鼻似乎早有准备,他指着那些死羊死马大度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就拿五只死羊抵一只活羊、五匹死马抵一匹活马,剩余的部分就只能在那些活物的身上扣了。你也知道,骑士我们这些来收税的人也很为难,既不能得罪了上级又不能让牧民戳着脊梁骨骂。”
老人一愣,他疑惑地望着觉非,心想怎么这一切都如他所说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鹰钩鼻见老人迟迟不作答,于是冷哼了一声,摆出一副官威说:“怎么,本大人都这么为你们着想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不,大人,老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老人暗叹了一口气,心知这么一来那自己这个部落明年就困难了,可是除此之外又还有什么办法呢,“大人您这么为我们牧民考虑,老汉我还敢有什么话说呢?”
“这才是军民一家亲嘛!”鹰钩鼻大笑,朝那些坐着休息的士兵挥了挥手又回头对老人说,“那咱们就这么办,你们把那些死羊死马都收拾一下,等晒干了我们再来拿。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到另一个部落去收税呢,所以今天咱们就到这里,下回再来喝个痛快吧!”
说完他就要带着部队离去,而觉非也在这个时候略带醉意地站了起来,走路摇晃地就撞了他一个满怀。
鹰钩鼻的脸上现出一丝怒色,他厌恶地猛瞪了觉非一眼,双手一使力就想把他给推开,可是双手推处他却纹丝不动地依然站在那里。
觉非眯缝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捡到宝了似的跳了起来,嘴里嚷嚷着说:“看,这小东西是什么,嘿嘿,你们可不要跟我抢哦!”
众人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枚样式小巧的金属哨子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脚边,映着月色淡淡发光。
鹰钩鼻没来由地一惊,动作慌张地就想将它捡起,却不料被觉非给抢了先,他拿着那哨子左看右看,在鹰钩鼻的面前不断地摇晃着。
鹰钩鼻马上换了一张脸,笑呵呵地套着近乎说:“呵呵,我说兄弟,这东西是我的,你把它还给我吧。”
“这个真的是你的吗,”醉醺醺的觉非似乎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办,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对哨子的爱不释手,“我还想把它拿回去送给我妻子呢,如果是你的那就只好换给你了……”
“呵,它确实是我的!”鹰钩鼻似乎很在意这个东西,他叫过几名士兵来证明这东西的确是属于他的后又说道,“您看我说的没错吧,您就把它还给我,我这还要忙着赶路呢!”
“呵,看来它果然是属于你的!”觉非淡淡一笑,眼中忽然闪出一丝狡黠,先前的醉意一扫而光,“不过还你之前我却想好好的吹它一吹,你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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