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
旧是弹指一挥间。与其此恨绵绵,不如现在保持距离。但是,那丝丝缕缕细网如织,岂能如他心随意转?
就算不看,也会想。就算压着不想,也要心悸。莫明奇妙,勾勾缠缠,想放亦不能放。想收早收不得!与她豪赌,他总是输家。进或者退,他都体无完肤。他突然微一前送,便就此攫住她的嘴唇。他的舌尖探顶进她的口腔,纠缠她的柔软。鼻尖压着她的鼻,脸颊贴着她的脸。她低呼一声,身体猛的一弹。他伸手扣住她的腰际,将她完全收拢在怀抱里。他一触即她的温软柔润,便无法抑那心底翻涌。便是满盘皆落索,他这一步,亦也是举手无悔!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十一章醉思宣痛
迎舞觉着腰间一紧,胸中小鹿乱撞无休,带得她整个心室都勃痛不以。脑中一片混沌,所有注意力竟是不由自主聚于唇间。他压得她发痛,舌尖纠缠似要将她吞下腹去。那火灼般的气息满涌而来,堵了满腮,意不能放。便是逆气上冲,鼻尖亦被他百般压摩。
她并非全然无知,随着她年长,婚事临近,家中自有教习授她男女之事。但理论终归不是实际,当他迫压她的唇舌,带出火灼带出需求的时候。她脑中那些理论此时生生一丝一毫用之不上。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舌尖本能往里缩,但她稍缩一分,他便向前一分。直至最后,她感觉到牙齿都似开始酸胀酥麻起来。
他的手顺着她的衣襟探进她的胸口,触到她的高耸柔软。她虽然体形纤瘦,但身体凹凸有致。触手过去,便是让他情不自禁的焚烧。他指尖刚一触及,她已经全身一崩。喉间不禁发出一声低唔,这似痛似羞的呜咽无疑是对他神经的撩拨。让他挤贴进去的手指更加放肆起来!迎舞身如触电,那股逆气在上下横冲直撞,直撞得她浑身都似吃痛一般微搐起来。
醉只觉怀中身躯软滑如蛇,却滚烫如火。口中有如噙香,湿润芬芳让他哪肯只愿浅尝。指尖所触柔滑绵软,更加撩人神魂。他的手轻抚细揉,任理智渐渐消磨。直到她抽搐起来,他才微有惊觉。他正抚着她的左胸,胸下心跳透掌而达。那种完全失衡的频率让他脑中一激,嘴唇微松。眼底她已经满脸飞霞,艳色撩人。眼雾迷离,似如蒙水黑莹。但她眉尖紧蹙,身体不时的抖搐。像是随时一口气就要噎过去一般。
他吓了一跳,一时间也顾不得身体灼烧。一把正了她的肩晃她:“你不会喘气吗?笨蛋!”他以为这个词永远不可能用到她头上。但她现在根本就是一副要活活憋死的样子!
她被他一晃,喉间“呃”的一声轻响。一股新鲜空气急涌而至。霎时她满眼金星乱冒,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她的心跳依旧急促,顶得她身体一阵阵地发痛。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软倒难支,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着他的袖子,任他托着她的肘弯。
“你故意的!”他瞪着她,自十五年前。接受冥寒之力,渐渐无痛无觉。情绪压制最低,让他已经找不到沸点。他不知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失控,让他沉迷。直到,她带着花种地力量妖娆进他的生命。她是带着花种力量来的。那妖力汇血而入的芬芳有如藤蔓的触枝。他顺丝而去,却发现,他想要地,并非是那汇血的果实。他看到更多,于是便不能平静。明知终无法如他所愿,还是要一头栽到底。
现在他失控了,或者说他已经不想再自控了。但她居然用这种方法打断他。让他脑筋一崩,本能的就想到当初,她在他面前猝死的情景!她故技重施,居然还得手了!
“你……”迎舞抖了半天才平静下来,半抬着脸低语,“你。你干脆说我是故意勾引你算了!”
他看着她涨红着脸,气息浮荡急促,裹带出热力飞窜。眼神迷离,似羞似嗔。在那一刻,她亦是目眩神迷,意乱情飞。说她是故意?她若是还能在那一刻保持如此冷静的思维,并且飞快的想到对策。除非她一点心也没动。但若不是动心,以她的性子,如何能任他厮摩?
他盯着她看,看得她越发毛躁起来,忍不住开口低语:“我就是故意地,故意勾引你,然后再把自己憋死。*这样就能摆脱你了!”她甚少这样使性子。但便是因此。让她更生动起来。以至他悄然而起的笑意,惑了她的眼眸!
他伸手托起她的脸。拇指轻抚那滚烫。她微微瑟缩,实在不敢盯着他那黑极的眸子看。他刚一凑过来,马上就感觉她心跳猛然开始加速,让她的眉头又紧蹙起来。这种试探让他心底有花微绽,似是也埋了花种,在顺着血脉滋长开放。
“只亲一下便死了,你这死法还特别地很!”他半是戏谑半是撩弄,让她的脸更加的滚烫起来。她挣扎着想偏开头,眼底的薄雾微微加浓:“我本来就是这样!”想来之前身体更差,父亲还想让她嫁去产子,借此以保平安。产子?她连人事都难为吧!
她不是不会喘气,她刚才根本喘不过气。当那火灼一侵,陌生而奇异的感觉爬满全身的时候,她身体的负荷因这精神地突然激荡而超载!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因这身体的孱弱,让她不得不放弃很多快乐。甚至于,她连情感都需要压抑。不能大喜,亦不能大悲。所以,她根本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一个人。
他突然一勾她的腰,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歪向他。他一托她,将她抱起来,随即他便下榻向厢阁里而去。她微是一悸,忍不住挣扎起来:“又怎么样?”
“百花凝露重组你的心脉,你的心悸病已经渐愈。但脉桥仍弱,若是辅以针疗,也许可以好地快一些!”他摁住她,“别乱动了,忍耐也总有个限度。”他地声音仍然低哑,身体依旧微灼而略紧。听得她面臊不以。
“我会把你治好的。”他低语,“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好!”即便力量与永生都不能吸引她,那便再加一样。他探得她心底细小地微妙,同样也给了他希望。即便这一样也不行,他还是要治好她。至少她该完成她的承诺,陪他一段路。
她贴着他的肩窝,轻吁一口气,轻声问:“值得吗?”
他顿住脚步,低垂着眼看她:“这世上本没什么东西是值得与不值得。”他眼瞳微微的灼亮,漆黑如墨。厢内没有点灯,黑暗之中他眼中的光有如星一般闪耀,“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她抽了一口气,眼眸凝结的水滴总是滑了下来。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霭雾氤氲,浮光团聚,龙吟凤尾。姹紫嫣红。雷云山上的美景,千年皆如是。四羽团锦大旗,招展随风,翩若腾云。
西雷凤镶院里,华光流泄,花影缤纷。花熙一族的妖气。让这里翠环红绕,四季如春。各色花朵争奇斗艳,与山顶播云霞光交相辉映,宛若仙云之境。
宣喑半歪在主院正房,屋内花露的气息悠然清致。芬芳不绝。他面若金纸,额间黑印已经深入肌骨。身体忽寒忽热,气息若缓若急。那日他摧力太溃,致使毒散至全身。
蛊毒开始吞蚀脉力,渐浸入魂。冥寒之气与血族之毒相融后,汇出一股诡异的力量。让他精神时而恍惚,时而清醒。力量被毒慢蚀。魂力更难摧发,连花妖的凝露都无法淬净。百花凝露固然清澈,但无法净魂。
他回来不久,孤檀便在沼泽一带肆虐。大哥白谨修同四弟鸾信吾为免孤檀侵入四羽直属之地,便领妖族前往休叶边境。辛墨自他们走后不久也回来了,华阳在中部与魔宗交战大败。全线南退。辛墨便领部族回返羽光,镇守雷云。
与孤檀一战已经连续月余,源源不绝妖盟出兵。越多地兵勇前去,其实就是越多的血源前往补充。孤檀不停放魅黑毒,制造血奴为其辅力。但他们没有办法,唯有以此牵制。华阳已经难再出援,莫天慈听说被她打成重伤。
没有轰天雷杀相辅。就算出了四羽狱火,也难以牵制她。但至少可以消减她血奴的数量,让她慢慢力溃不持。但此时宣喑别说摧魂力了,连普通的妖力都无法释放。一想到兄弟血战,生死难料。他心中百转煎熬,生不如死!
羽光不得以向魔宗求和,他们已经战了秋云和芫城。与雷云隔河相望。现在守城的。正是那千波醉。但千波醉此时趁火打劫,要求他们交出五百妖众。以换得他凤宣喑一人之命!此举根本就是分离羽光内部,搅起内乱。更是让他时刻煎熬,愧对兄弟与盟支!
是他当时吞了千波醉的药,致使力量渐溃,毒性难驱。四羽少了他,不能再开狱火,驱除强敌。现在两相作难,内患重重。羽光境内,反声四起,怨怼不绝。他一人,让羽光面临前所未有地困境。但是,他并不悔!他愧,但他不悔。若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如此。
辛墨眼珠浓红若血,暴跳如雷。他生就面若冠玉,秀美非常,但偏是一副雷火性子。若非琥珀在旁相劝,他早就领兵大肆去攻芫城。此时见宣喑的样子,更是让他怒火灼烧,心痛不止。
“哥哥用翎展束我脉,我强催火法,不能再等了。”宣喑看着辛墨,低声说着,“再派妖众过去,也是给孤檀做成血奴。如此下去,地底阴灵定不能安!”
“放屁!你要我废了你么!”辛墨一手捏碎杯盏,瞪着宣喑,“他要五百,我便送他五百。此仇来日再报!”
“送过去,各族反声顿起。驱完孤檀,羽光还是一场大战!”宣喑微展着眉头,“宣喑犯的错,宣喑自己承担!”
“三弟,你且安心养伤。此事并非不可回旋!”琥珀柔声说着,“我愿意交出波瑶一族五百强妖,不动别族妖怪。别族自不会有异议!波瑶族人,即便换血,也并一定全成血族。我挑选死士,只消你毒一旦可解。马上于芫城策反,我们里外相应,杀了千波醉,一雪前耻!”
“嫂嫂如此,根本是剜自家心脉。波瑶一向同生共死,驻守雷云。如此却为我一人,葬其性命,灭其魂魄。宣喑就算是好了,也再无面目见诸位!”
众人正说着,忽然外面一阵声响。在屋内一直侍立的浮风略紧了眉头,几步踏出去,见到来人便低喝着:“刺蘼,你不好好在自己院内反省,来这里作什么?”
宣喑听得声音,微扬了下手指。琥珀会意,扬声说:“浮风,让刺靡进来吧!”此话听得浮风面色暗沉。却不再开口。刺蘼微微一笑,慢挽长带错身而入:“花熙刺蘼见过两位宗主!”
辛墨睨了一眼她:“你上次在西雷,困不住千波醉。不杀你已经是好了,还来作什么?”
“刺蘼法力低微,固然是有负宗主所托。”她半扬着眉梢,“不过此时。刺蘼却是为了将功补过而来!”
“何事?”宣喑看她口眼含笑,一时问着。“刺蘼有办法,可以让千波醉非救人不可!”她低语着,微眼看着屋内三人神情各异,继续说着。“当日我在那崔迎舞的身上,埋了一粒蔷薇花种。只消我贴近她,摧动花种之力,她生不如死,一命换一命,千波醉一定应允!”
她不意外地看到宣喑面色一变,宣喑根本没提这件事。就是不想再让兄弟知道。此时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让他面惨之间,更泛上一层铁青!
“崔迎舞?”辛墨一听这个名字就头大,瞪着刺蘼,“当日便是她,害得我三弟吞了蛊毒。听说那千波醉对她也好得很。此计甚好。”
“她吞了百花凝露,你摧力也无用。”宣喑挣扎着坐起来,眼神变幻莫测,“你贴近对方会发觉,根本是找死!”
“如果我是去送妖族呢?”刺蘼微笑,“我可是为宗主着想!”
宣喑瞪了她半晌,当着辛墨的面又不能多言。这女人究竟在盘算什么。当初真不该把迎舞托给她!
“我可以借送妖族之名,前往芫城。伺机对她发难,逼千波醉救人!”刺蘼低声说着。辛墨还不待开口,琥珀已经摇头:“不妥。”
“为何不妥?”辛墨急道,“我觉得很好!”
“千波醉肯定也知道她血内埋有花种,此段时间,花种之力还余多少我们未知。芫城有魔宗三大高手。如果得手不成。必与魔宗彻底撕破脸。如果他们此时发难,我们腹背受敌。”琥珀接着说。“现在首要是要治愈三弟,再出手危胁,恐怕适得其反!”
“但我们若送了人,他不肯救,那要如何?”辛墨握紧手指哼着。
“为保公平,两个方法。一是我们送宣喑去芫城治伤,他们送一个人质来这里,我们可以要求他送那个女人来。或者他来雷云给宣喑治伤,我们送一个人质过去!比如我!”琥珀半眯着眼,“我现在怕的是,他重视那个女人只是传闻。所以宣喑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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