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
奇看到一圈光影,“老大呢!”月居然不在她的身边,让她不由的担忧起来。他平时如果发力,一定会提醒她。就算明知道她不会掉下去,他依旧会提醒她。
但这次他没有。他突然发招,却是一言不发。他跃进黑洞的一霎,完全没有顾忌到身后的她!在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他地身体在变冷,这种细微的变化,于这阴冷的冥界之中她依旧可以感觉到。她可以,她是他的老婆!
夜意心听她这样问,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细长的眼半眯着,里面蕴面浓黑。洛奇盯着她的神情。忽然说:“你身后是什么?让!”她说完,一下挣扎着坐起身来,不顾一切的去探身看夜意心的身后。那幽幽的白光是什么?在她地眼越过夜意心肩后的一霎,她的眼瞳急急的缩了起来,一块巨大的冰!
像山峰,尖塔,大柱,冰体泛着银白色,亦有些淡淡的霜蓝,泛出极是柔和的光。以这冰的体积。其实只消她一直腰便可看得分明。
只是她刚才一直窝在夜意心的怀里,夜意心拱着腰挡住她的视线。这里居然有一块如此大地冰,而这块冰是被无数铁锁缠绕着。铁锁的彼端延深进黑暗里,完全的看不到这室内的四壁。只是自四面八方伸出来,像是黑暗之中的触手,然后将这块大冰牢牢锁住,半悬在这空间里。周围都是黑暗,唯有这冰体泛光。
而寂隐月,便立在这巨冰的面前!白衣,黑发。修长的身形,是他!他背向着她们,右手半曲半抬,在慢慢伸向冰面。而洛奇顺着他的手,看到那坚冰之中,一个沉睡的男子!
就算隔着冰。在那棱面的扭曲之间。仍然可以看出个大概。一个男子,蜷曲着有如沉睡在母体之中地胎儿。黑色长发包裹着他的全身,双臂抱着膝,脸庞半垂。长发遮住他一小半的面容。
但依旧可以看得分明,一个年轻的男子。从细长的眼线可以知道,他拥有一双极为动人的眼睛。尖尖地鼻,薄而秀美地嘴唇。唇已经没有血色,苍白与他面容无二。几近透明一般。他像是失去色彩的黑白山水。但在这冰魄之中,却依旧让人觉得华丽。并不多姿多彩。但黑如墨,白似雪。
洛奇撑着夜意心站起身来,她的目光在月与这坚冰之间流转。既而又投射到所处的环境,她看不清楚。事实上,除了这块冰带出光的四周,其它的地方,更像是无尽无休的黑洞。像有雾包裹,又似没有。若是以往,她定会好奇的四周观察。但现在,她竟然完全激不出任何地好奇心。
也许,经过那极寒与撕扯,她一时还未回神过来。又或者,是见到这如此之景,沉睡于冰之中地男子,让她没来由的被震摄,从心底被完全吸引,甚至于,连恐惧都忘记!
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许久,她轻声问着:“他,是谁?”
“不知道。”夜意心撑着她,“主人,月君一直都没说话,你去看看他吧?”
经她这般一说,洛奇这才有些回神。她看着月的背影,从刚才起,他一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像是一尊栩栩如生的水晶雕塑。
洛奇慢慢走向他,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口里说着:“老大,你还。。。。。。”她的话刚出了一半,忽然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的手突然急急的攀缠过去,踮脚去摸他的脸,她张口间却发出了破音,眼眸一下瞪出血丝。月,完全僵硬了!此时,他不是像雕塑。他根本就是!五官依旧明媚动人,神情依旧静静如水,眼眸依旧晶亮如星。但是,他却坚硬如冰!
轻弦看着面前巨大的玄冰,那墨蓝晶莹遍布整个山谷,巨大的黑色藤木交错着攀缠,枝桠已经半与冰相连。周围的山石已经完全变成冻铁一般的黑蓝之色,透谷向上,天空的红日都裹出淡淡蓝色!这种冷,已经超出一般,并非僵冻手脚,而是透彻灵魂。
他蓝衣与这冰面相汇,让他的面色亦是微微的莹蓝。他看着冰体下无数的身躯,有些依旧鲜活,有些,则成冰的食物。
“玄冰炼化人或者妖怪,为他们的魂魄注入力量,同时这种冥死之气也深达神魂。他们即便活着,也是你的傀儡!”轻弦低声哼着,“就连你这身皮,也是借别人的!”他眯眼盯着与他一起立于冰面上的人,黑色的斗篷几乎将那人完全遮住,唯有露出的手已经枯槁,并非是因苍老,而是像被风干的尸身一样。
“这个身体,已经到头了。”一个干涩的男子之声,轻弦无法确认他是男是女,或者性别都是伪装。斗篷的连帽在他一转身之间抖落,轻弦毫不意外的看到两个黑洞正“望”着自己。看不到眼珠,他根本没有形体!只是寄于人体上的玄冰!
“这满山的玄冰就是你!与冥界如此相似的气息,你是冥界的鬼魂!”轻弦盯着他,“夜魔罗,你隐于极寒之地,就是掩人耳目,躲避冥界对你的追踪。后来你渐汲天地之气,已经与冥界之气相区分。你便慢慢在这世间存生!再后来,你汲收枫师叔的华阳真经。这近二十年来,魔宗七君更新换代之间,才能如此强盛。你根本不是需要与真经融热,你只是借真经摧碎妖鬼魂力,方便玄冰更细的吸收,更快的推送给这里面的人。如此,才能演化出如此纷繁强大的招法!”
“不错,我是。”他咭咭笑出来,那僵枯青白的皮囊现出诡异的褶皱,“岳轻弦,岳门培养出的强体,内里所蕴的强魂,更聪慧通达,真是杰作!”他轻抚着一块突尖如锥而出的尖冰,“你说我以玄冰粹炼强手,不错。但华阳也是如此,你们岳门能出你这样的奇才,一样是靠炼稀草自胎时便烘育而成!你说这些人出来依旧是我的傀儡,亦是不错。但华阳同样也是如此,华阳弟子,难道不是天路的傀儡?玄冰压抑人性,令人失却触感,渐忘前尘,无爱无憎,无喜无悲,还是不错。但华阳仍然是如此,只不过,没有玄冰相辅,更是让人心悲心冷!”
“之所以让枫告诉你一切,就是要告诉你。华阳与我做的事,根本没有分别。华阳守天路,悍卫人间界。而我夜魔罗,要建魔界,与三界平起平坐!”他黑洞一般的眼瞪着轻弦,洞中不停的冒着蓝黑色的烟雾之气,“你觉得我错,现在便一剑杀我。所借肉身已经败坏,我根本无力抵挡!”
轻弦一怔,在他言语之间,轻弦已经起了杀机。一个借寄肉身而存世的鬼魂,金绞一开,灼光无限,就算受玄冰强大汲收之力只能出得三成,就算玄冰会反汲他的热力,但也有机会将这夜魔罗打散。他猜到轻弦的想法,轻弦并不意外,轻弦只是担心,这个与他说话的也只是个傀儡,如果贸然动手,不知会不会正中对方下怀。让自己的热力被玄冰反收!
“世情多变,人心狡诈,怕被利用,便要失去斩杀我最好的机会!”夜魔罗笑声艰涩,更如悲哭,“你可以算是华阳的杰作,而我,亦有一个杰作,比你还要出色!”
得天独厚的完美容貌,艳美更胜这世间一切晶莹粹灿之物。更有受玄冰粹炼的强大体魄,冥隐气与灵魂相融,身负百万妖鬼的强大力量。真正的,杰作!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三十四章最后的希望
风如刀,切割着轻弦的肌肤。冥罗玄冰,原来是从冥界漏逃之物。隐于北地,借助这华阳真经的灼热,慢慢凝融出妖鬼的力量。再不属于冥界,亦不是人间。这里是冥界忏悟道的虚口之处,如果将真经此时灌入,那么身处冥界的寂隐月,粹炼最纯净冥隐功的他,也许会感受到些许的助力。只是也许,因这里的玄冰已经遍布全山。玄冰自导的力量,或者已经不愿意再付与寂隐月能量。它会源源不绝的汲收他的热,最终无论他是否愿意,都与枫一样。
如果不催动真气,寂隐月或者会被潜伏的冥界的某物吞噬,洛奇再也不可能归魂!潜伏于冥界的,或者说是羁压在冥界的,也许是这夜魔罗的本体。如果他吞掉月,冥界也许无法再控制他。他来到人间,那些曾经受他诱惑,出卖灵魂打上烙印的人们。便全部都是他的祭品!
轻弦微眯了眼睛,突然低低开口:“我不会继热给玄冰,亦不会让你出来为祸!”他哼了一声,不意外的看到夜魔罗枯槁的皮像是被割裂一般的皱动。他突然伸手一抬,轻而易举的扼住夜魔罗的喉咙:“刚才鼓动我杀你,又一再的说玄冰会汲收我发散的热力。我犹豫不绝,正中你下怀吧?”触手之处极是细,根本就像是衣服底下不过只裹了一根骨。
“如果一步步将月引进冥界,是你一盘密谋以久的棋。那么此时,也正是你的关键时刻。为什么要等这里。因这里是忏悟道地虚空之口,你曾经从这里释放大量妖鬼及孤檀优刹母。所以现在,你在这里等待身魂相合!”轻弦唇角牵动,笑意更深,“你这把骨头里,聚了你的元神。它并非是你的替身!”之前他不敢动手,一是怕玄冰汲力,二是怕他故意弄个替身来跟他讲话。他聚魂出逃冥界这么久,散魂与人言语并非难事。
但轻弦不是笨蛋。从言语之中细枝末节已经了解。夜魔罗久待的时刻已经来到,寂隐月和洛奇必是已经在这虚空之内。毁了他的元神,就算那肉身重生,他也无法再回归人间!
轻弦说话之间,手已经加力。那干枯的骨头开始咯咯作响。一股彻寒自冰而涌,急急冲入面前的躯体,与他的手劲相抗。轻弦没有动用真气,完全是用自己的手劲在狠拧他地脖子。生生用肉身自蕴的热力与这彻寒相抵!
从洛奇那里,他学会一件事。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心存希望。这世界的确已经太让人失望。但并不到绝望的地步。一如她寻找父亲,就算理智不停的告诉她,失踪数年的父亲存世的可能是多么渺茫。就算自我麻醉也好,至少没放弃过希望。于是,在最后的最后,她见到了父亲一面!解开了父亲的愿,亦成全了母亲的愿。从而,他们地灵魂得到救赎。如果一开始她就放弃找寻,如果一开始她就没怀有这一腔热血。她根本撑不到,前往那华阳山!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当他一路看着她,他便可以了解。那就是,悍守天路并没有错,华阳的平衡并非是无用。但坚持这些的同时,亦不会放弃自己的本心!他是岳门的骄傲,华阳忠贞的门徒。华阳三圣依旧放在他心中的神龛里。绝不会因华阳的过错而被摧毁。但他更多了一样。那便是希望,他相信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人间界会解除这样的苦难!
“太迟了轻弦,你扼不断我的喉咙。玄冰便是夜魔罗,夜魔罗就是玄冰。无论这躯壳如何地破败,我的元神之力源源不绝!因这玄冰,在这里汲收的,不仅仅是妖。人。鬼的力量。还有天地的精元!”夜魔罗岿然不动,身体干枯。声音艰涩,却有如不折的骨骇。
“总要试一下。”轻弦咬牙加力,手指节已经泛白泛青。他眼瞳微缩,毁了他地躯壳,趁他元神不稳之时破败他地魂体。绝不让这冥界逃兵来到人间!
正在此时,突然白影一晃。一股热力挟带阴彻急裹而至。似是生眼一般一下挤进轻弦指间,生生一股弹力向外反顶。轻弦眉尖一抖,错眼间那气息已经凝旋而来,一只手已经搭上轻弦的腕:“松手!”枫自山崖跃下,有如闪电,人不到气亦裹顶,随之人已经贴向他们中间。他眉尖微蹙,微惨的面色盯着轻弦:“松手。”声音轻轻,却带出一股肃杀之气。
“松手,你儿子就再也回不来了。”轻弦低语。
“你不松手,他才回不来!”枫手猛的一拉,另一只手极快化手为刀平切向轻弦的肋间。轻弦动亦不动,生生挨他一下,只觉气血乱翻。唇角泛出一丝血红,“岳轻弦,你跟你爹一个模样!”
夜魔罗黑洞的眼看着这两人,嘴唇却抖出戏笑。像是轻弦扼的,根本不是他的喉咙。他更像在看戏!突然之间,他身体一抖,一股急彻之力猛地自下而上窜顶上来。轻弦顿时觉得五指一下失了感觉,像是被急冻一般立时泛麻。与此同时,他猛地向上一拔,身体有如一支满弓弹出的箭,哗地一下将轻弦虎口生生扯裂,而他的身体已经急弹向上,划出一道黑色的光弧!
轻弦一惊,急急欲纵气向上追拿。这边枫手快的一拉的扯,手臂如蛇一般缠绕住他。这招抖出一股寒气,瞬间将轻弦臂间各脉封个死紧!
夜魔罗离地而飞,却在空中荡飘不止。他慢慢张开手臂,有如一个大风筝一般的飘摇。却不远离他们视线。轻弦瞪着枫:“郁天枫,你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杀!”
“我不用你杀。”枫眼眸已经眯成一条线,嘴唇慢慢泛金。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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