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
众妖之中,即便在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他的内心依旧非常平静。
血族是被人类,被妖怪所排斥。但在此时。众目睽睽,妖力纵横之地,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从他开始向她说“请你陪我走一段路的时候”,她就再没背弃过他,一次也没有。谁说她是无用地,软弱的,不堪一击地。在他眼里,她比任何人都值得存在!
妖力的翻涌,顶的迎舞很不舒服。她觉得胸闷而且有种呕意。但对于这种身体的不适。她早就习惯了。其实走到今天,她无怨无悔。她只是有些替醉难过。当他愿意配合她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心中的梦想。因为那种配合,的确可以让宣喑对她彻底绝望,同样的,也将他们送上不归路。但是,醉眼中的平静与满足,让她得到安慰,同时也让她更加地平静起来。
不仅如此,她甚至开始抱着一种好奇地心情来到这里。雷云山的雷光大殿,之前她都没有机会来看一眼。五彩播云阵之下,有如仙洞府地,外面巨大地空场,怪石奇木相倚相傍。殿内高阔,格外恢宏。殿内众妖林立,形容各不相同。当她逃出家门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还有此番经历,更未料到,自己还能尽展心胸与眼光。自小大夫便说过,她活不过十八岁。如果仍旧病体缠身,此时的她,也该是大限。只是这近两年来,实在过得精彩绝伦,不枉此生!
她眼中烁动的光亮与欣喜让众人诧异,从未见过一个人类的女子如此。在这等境地之下,就算强作镇定也算不凡,但她不但镇定,甚至**好奇与童真般的悦喜。与其说被拉上来待宰,不如说她根本就是来观光的。
“说什么也是枉然,要杀便杀,别再废话。”醉轻哧了一声,刚一站定,便轻声说着,“我不打算给你们解药,就这样吧!”
“你也不顾这女人的死活?”百枯歪倚着,手指微曲,却是一脸兴致盎然。姬荣一族也是嗜血之族,虽然不像血族只以血为生。但对血中的力量的渴求同血族相类。或者因此,百枯一直对血族诡异的力量十分好奇。妖怪追求强力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同是以血为生,血族出类拔萃优良之力的确让人嫉妒。要让她决定,她倒不是那么在意那几个族人,虽然有她的亲系,但她更喜欢强大。她真想把他带回沧浪山,一点点的剖开他的血肉,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构造!为什么同样饮血,血族就可以崩发出如此强力?真是上天不公!
“力有不逮之时,我亦有顾不了的时候。”醉说着,手却暗暗将迎舞拉在身边。他受了冥隐气的烘培,他们可以趁他力弱的时候擒住他,却无法完全控制他,再多的妖怪也不行。可以让他灰飞烟灭,但无法让他完全虚弱无力。他此时言语淡淡,但全副精力都集中在自己身周,若有异动,他便要先下手了。带着迎舞逃离这里已经是不可能,但让她无痛无觉的死去,对他而言不废吹灰之力。
“那就是没地商量了?”一个虬面大汉开口。他坐在百枯身边,声音如雷,双眼奇大无比,像两个黑黑的大珠子。他是血罗刹的族长罗满江,说起来,血罗刹与血族可谓有同血之根。血族的先祖孤檀忧刹母之所以会衍生。要从万妖大战,天地混沌之后再度重建开始说起。那时世间混沌重设。但世间依旧留下曾经妖怪的诡异之力,混合战斗之中的残力,真神破坏重建的杀力。这当中甚至有冥狱之力余存。因当初地天地之间,除有妖怪之外,还有非人间之力的妖怪出现。诸如冥狱魉雀,天木女桢,凤凰遗世之子。当中还有一个不得不提,便是自冥狱而出。一直与魉雀生死对头的哀月之心!而哀月之心是冥狱为了招唤魉雀回归的哀曲,被复周与勇石两个近神之人带来人间。将此曲撰在一方玉琴之上,四曲齐鸣之时。魉雀便会裂体而归。
但这琴最终也因生出愿念,凝出灵魂,不肯轻易奏响。复周与勇石化为两座大山,山中耸出千枯塔,以镇其愿念。哀月在塔底聚出人形,其愿生出一种妖怪,聚在山谷之中,为蝙蝠翼谷。而这种妖怪。便是血罗刹一族的前身。最终哀月不敌魉雀,被其击碎。其魂入狱。但残愿犹存,不可断绝。后来发生万妖大战,三界陷入混沌,所有生物几乎灭尽,天地开始重建。但残余愿念依旧与无数妖力融在天地之间。
当渐渐再度衍生之时,便出现了血族这样的生物。也就是孤檀忧刹母,具体如何,已经无人说清。但孤檀与哀月的确有类似之地。其魂不全,天生与身体相融。那是因哀月最初。不过是刻于玉琴之上的琴谱。入冥且不身死。也是因哀月之心这曲,本就是冥狱镇魂歌。嗜血无度。与哀月愿念所出地血蝠极为相似。以血养血以出龙牙,简直与哀月操纵血蝠如出一辄。哀月残存的愿念,不可转生的强愿,最终化出血族地元族,依旧存生在这天之间。
而血罗刹之所以归于妖类,是因他们并非因愿而生。而是在这方大地之上,有一种蝙蝠汲收了残存之愿,渐渐炼化成妖。与之前哀月催生的蝠妖不同,但有同血之根所以这一次,奉献人质,罗满江也出了数人。他是想将这些人变成血族的,从而试图窥探到血族力量的秘密。但是因羽光破城,然后拘扣千波醉,至使协议作废。从他内心深处讲,他对此很不满意。血罗刹同样以血为生,变不变血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分别。若非要说有分别,那就是力量,还有无尽的生命。血罗刹会老会死,寿命别说比不过五素或者藤木,连四羽的年限都比他们更长。如果真是让他们得到血族的力量,加上蝠妖的特质,只会让他们更加强大。四羽撕毁协定,根本就是在阻挠他们!
殿上众人都是各怀心思,罗满江也是一样。若要他说,他更希望接纳醉,将其引入血罗刹一盟。现在他地族人没变成血族,反倒中了魅黑,将成血奴。这并不是他乐见的,比起让醉死,他更想要醉地力量。
“跟你们商量,等同放屁。”醉掠弯了手臂,将迎舞圈过来。他的话让罗满江面色一变,略定了一下低语:“千波醉,死在这里,血族就真的灭绝了。”
“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的吗?”迎舞突然开口,她环视一眼众人,“畏惧血族的力量,所以要除之而后快。你们心疼的不是你们的族人,你们是心疼这力量你们得不到“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女人,也配在这里讲话?”绿瑶族的族长锦绣茵珑戏笑一声,碧眼凝向迎舞,“人类才是这世间最不该存在地,真让我恶心!”
听了这话,醉还不待发作,迎舞已经笑出声来。醉一见她笑,有些发怔了。这家伙突然尖刻起来已经让他有些意外,现在她居然还笑!
“你笑什么,小丫头?”简云涯打从她一进来,就对她很是好奇。她生地是不错,但再美,也美不过花熙族各色的美女。容貌不是打动他地地方,是她的神情。实在太像来玩的了!
“笑你们!”迎舞盯着锦绣茵珑,“人类让你恶心,作什么还变**的样子?”
这话一出,便只剩醉在笑了!满殿上下,一下寂静若死。锦绣茵珑更是一脸铁青,一副要把她撕巴了的样子。
“人已经在这里了,是杀是留,诸位自行决定吧。”白谨修静了一会开口。他微吁了一口气,拂了一下额头,这事他早想甩出手去。杀了他们,宣喑心里不快。留着他们,各族族长一直叨扰。烦都快烦死了,听说魔宗有人进入华阳,细作报来说华阳一直在内擒打,乱的不可开交。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界会耐不住性子,也来搅这混水。到时又跟当初一样,三界大乱!此时妖不齐心,还在为私利百般争夺,实在让他无语至极。
宣喑微眯了眼,他本来实在不想再看她。但她突然语出惊人,不由自主的又让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殿下这帮人,想杀之有,想留之有,还有想据为已有的。其实迎舞说的也没错,他们根本不是心疼自己的族人。只是心疼这力量到死也没得到而已!
有时一再跟自己说,不能再被这个女人蛊惑,结果到头来,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越在这里呆的久,就越发的想保她!
白谨修一发话,殿下登时眼珠子乱转,做什么念头的都有。绿瑶和花熙是希望他们死,血罗刹和姬荣却想把他们带回属地。大家想法众多,却谁都不愿意挑头发话。一时间,却静了下来。
“事已经至此,不如我们以妖怪的方式来解决。”一直没说话的苍狼族族长历坤合开口,“比武!”
众人一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历坤合一向是个闷葫芦,而且他一根筋又头脑简单。也正是这种人,才能想得出如此可笑的方法!比武?还有什么必要?赢了如何,输了又入何?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五十一章凤舞翔展(6)
“历坤合,你又发痴呢?比武,难不成输了就要放他们?”锦绣茵珑冷冷一笑,现在四位宗主将人交出来。我_看已经摆明四羽嫡系不管这件事,反正他们当中也没有人成为人质,他们既不想杀了醉和迎舞让宣喑不快。又不想放了他们向魔宗低头,亦不想得罪这数族的族,索性就不管。既然不管,肯定他们不会出手,他们不出手,那么作为四羽最亲近的心腹波瑶肯定也不出手。而剩下的人,除非群起而攻之,单打独斗,没一个有把握能赢千波醉。
“你们有两个人,我们也出两个人。若你们两场皆胜,便放你们下山。若你不能,便留下解药,任我们处置。”历坤合继续说着。这话不单在座的人都震,连迎舞都一脸惊诧的表情。其实来这里已经没什么可谈,他们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是这些人自己不合,兜来扯去商议不出一个结论。现在居然弄出这么一个计策来,真是让她无语至极。
“你说让他们两人,打两场??”白谨修都快晕了,一时间不由的指着迎舞。看满座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真不知这历坤合脑子在想什么。
“我苍狼族无所谓,杀他留他都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只不过,若是留他,他不肯给解药,我便要折损四员大将。若是杀他,百枯和罗满江又心有不甘。既然如此,便用一个公平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选出两人与他们对战,你们若能以力取胜,我们便放你们下山。从此羽光与魔宗再无干系,我们自认倒霉,杀了这些中毒的族人便是。若是不能,你们便留下解药,千波醉归百枯和罗满江共有!毕竟这次,的确是你们二族出力最多。”历坤合无视众人侧目。盯着迎舞,“我知道你是人类,但人类不是一向夸夸其谋,无坚不摧么?若你有能耐赢了此局,便放你们走如何?”
“扯淡!”千波醉嗤了一声,“要杀便杀,还要讲个名声。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她若能赢你们。当日你们还肯以她为人质让我上山来么?神也是你们,鬼也是你们。杀个人还要叽歪乱屁,真是让我笑掉大牙!”
“这法子好,与其在这里扯来扯去,不如速速解决。若就此杀他们,我们一样要白损高手。崔迎舞,若你能挡我一式不死。便算你赢。如此可好?”浮风听了茵珑的耳语,凝眼看着她说,“人质之中并未有我花熙族人。照理我也无需理会此事。只是我们在此僵持太久,问题不能解决,是杀是留,难有定论。既然姬荣与罗刹出力最多,若得胜。千波醉便归于你们。若败北,你们只好认了。”
“我若能挡你一招不死,你们当真肯放过我们?”迎舞没有看她,只是一路盯着殿上四人。“当日是你们先毁契,羽光的作风,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现在我终是理解,华阳为何据占天路,不肯出让了!”
这话说得众人皆静,过了一会,百枯开口:“我们自认单打不是千波醉的对手,不如二局合一。若你能挡浮风一式,便算你们赢。就此放人。绝无反悔!”
她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但凤宣喑与千波醉却是满脸铁青。他们答应的原因是胜败已经一目了然。迎舞根本不可能挡她一招,别说是迎舞。就是一个自小勤练武功,身体矫健地男子也很难做到。除非是练气行法之人,不然普通人绝不可能挡浮风一式!
醉拉着迎舞,刚要开口,迎舞已经暗地里捏他的手一下,她继续说着:“你们敢发誓吗?以天路为誓,若有违背,就再不登天?”
话音刚落,简云涯已经抚掌而笑,那妖娆之容更添艳柔之色:“小姑娘的肝胆的确让人倾服,我简云涯言出必行,以天为誓,绝不言悔!”他第一个开口,笑眼弯弯,“倒是你,我真不愿意看你如此!明知必死,何必还为?”
他一出言,其他众人便依次立誓。个个表情轻松,除了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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