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
他看了她半晌,鼻间哼了一声:“算了,你不累,着都累了。”
洛奇弯着眼睛,把刀柄晃来晃去在指尖:“老大,一会到了校场,我可要展示堆云斩喽!我要是能使出来,你可不能赖。”
月看着她。眼中忽然**笑意来。他略抬眼看边上地轻弦:“怪不得说今天就能使出来!”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洛奇脚底下一歪,嘴角有些抽抽。轻弦淡淡笑着慢踱,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
“灼息引魂。岳轻弦,难怪你现在灼气淡的都感觉不到。入了魂了!”月微眯了眼看他,洛奇在边上直瞪眼,当时他忙着把夜魔罗的魂体吸收,轻弦根本没在他面前用过。他怎么知道地?连名字都知道。
月伸手拍拍洛奇的头:“你能到什么程度,我最是清楚不过了。我虽是没见过,但太康的时候,你的气时而丰盈,时而断续。通常丰顺的时候。岳轻弦都不会离你太远。”
洛奇缩了下肩,抖着手指张着嘴:“哦你早就发现了,那还故意要答应我今天演示。你太坏了,你想憋着抓个正着,但又怕到时抓不着证据,就得挨我一百拳!所以就先说出来。”
轻弦瞠目,他刚知道居然是赌打一百拳。她居然跟自己的相公打这种赌,而且还是迫切的想赢!一百拳,她下得去手吗?
“你怎么知道是灼息引魂?”轻弦突然说。“这个名字根本是我随便起的。”
“郁天枫曾经是华阳的弟子,身体真经纯厚。我在魔宗未出地时候,所有华阳招法已经识个七八,他曾经说过。真经最灼,可以灼息唤魂,以热力让命魂不散,止魂不开,已经达到逆转命轮的力量。而你这招比那唤魂更加高明,身体只要带些真经之灼。你便可以借力催力。像是操纵人偶一样,将自己的灼息纳入。同时也引发对方地真经的力量。不单单是简单的操纵,而是重叠加倍的力量!”月睨着轻弦,月虽然依旧直呼枫于魔宗的名字,但是他此时亦明白,为什么在他以前每每上山之时,总能碰到枫练功。更像是,在示范,所以他对于华阳的招式,总是比其他几人要了解的多。
“既然比灼息唤魂更高明,而且是一种比鬼偶还要高明的纵魂方法。那么就不该叫唤魂,引魂,牵魂,纵魂,随便猜了一个而已。”月淡淡的开口,表情是依旧。
轻弦地笑意却更是深:“猜中了,就是引魂。”洛奇一见轻弦说出来了,心中希望霎时破灭。一时间垂着头:“既然让你识破了,那十年以后再赌吧。”
月垂眼看着她:“昨天说好的,今天你就得演示。”
洛奇咬了咬牙,寂隐月!他看着她扭曲的表情,补充着:“能使出来就让你揍一百拳,不行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他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看的洛奇头皮发麻,就差直接窜起来咬她。
轻弦看着月,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根本就是眉飞色舞。他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着:“他只说使出来,又没说不让你借力。”他不是在钻月言语的空子,而是看出月的想法。月根本就知道洛奇地水平,他不过就是想逗洛奇,让她上窜下跳。还有,他想见识轻弦的招法。与其说他对新招好奇,不如说在他心里,轻弦是一个他正视的对手!
洛奇一经提醒,又有些愣了,看着月平静的表情:“那岂不是白白输我一百拳?还是说你就是想看表哥怎么引魂,顺便再挨我一百拳?”
月突然伸手把她抱起来,这毕竟是大街上,人少不代表没人。他像抱个小孩一样,让洛奇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看着他的眼神也有点躲躲闪闪。
“你自己能纵气而成固然好,就是不行也无妨。我只是想看你使出堆云斩的样子,多少拳都值得。”他看着她的表情,她曾经说过,堆云斩很好看,但需要摧气,她无法连贯始终。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让她也亲自试一把,不是很好。
“既然如此,你干什么还说出来。就当不知道,让我赢了不就好啦?我又不会真的狠揍你,让我得意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哼哼着说。
“我不说,你心里就得时时想着不要让我发现。这种引魂聚力地招,心神不专容易出岔子,我可不想你再脱了魂去!”他地话让她微哽,让轻弦微笑。月想的很周道,地确是,就算轻弦会加倍仔细,月还是不愿意赌这个万一,有些时候,他真的心细如发。
他们正说着,忽然之间,两人的身体俱是微微一震。不由自主的眼向着华阳山的方向看,突然轻弦的眼瞳一下缩紧了。他看到了,淡淡的金光!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七十四章大战在即,天界登场
洛奇见轻弦神情发紧,还不待她开口询问。轻弦已经转眼盯着月,他的眼珠转成浓黑,甚至淹没了当中一直闪烁的碎星:“昨天你跟我师父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与眼神一样,变得冷冽。洛奇从未见过轻弦如此的样子,一时间吓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怔了一下,刚欲伸手去拉他,在他指尖触及他衣衫的一霎,竟就飘忽而错了过去。让她探向前的手,摸了一个空。轻弦的身体抖出一道流泄的孤光,一下子没了踪影。几乎与此同时,她亦听到纷踏的脚步,由远及近,接着,便是嗖嗖的影子越过他们的身旁,直向着华阳山而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洛奇低声开口。月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抱着洛奇没有回答。眼睛却看着双极宫的方向,淡淡的金光,他不仅也看到了,甚至感觉到那金光之中,强大的魂力!
双极宫的三尊殿,天慈青衣素带,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背负着手,仰头看着面前巨大的三尊像。布满风霜的面容此时却平静的几近柔和。三尊殿外的巨大空场上,七阶以上的弟子皆齐齐跪倒,个个面有悲意,有些甚至压抑不住低泣出声。
轻弦掠上长阶,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师父强大的魂力,以耀灼光金之息将殿门完全的封住,纵是折门大敞,殿内情景一览无余,但却因这股无形罩力,令弟子都不能进入。为首的叶独信,秦乐,纪衍思等人,皆已经额间青筋暴跳,目欲呲裂。感觉到轻弦急掠而来,叶独信压抑不住,一把扯住轻弦的手臂,咬牙道:“你带回来的。不是宗主的外孙,根本就是他的催命符!”
轻弦看着独信抽搐的面容,心下缩痛至极。眼前所晃动的,全是那些曾经的片断。师父于他,是师,是父。是祖,更有如知己。师父将心中对月的愧疚,该给予月地疼爱与关怀,教导与指引,皆毫无保留加倍的交给轻弦。在师父的眼中,月与轻弦,交叠如一。
他早该猜到,师父会如此做。他早该猜到,却依旧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痛恨的不是月,而是自己!
三界的协定,为互不干涉。阴冥鬼府之地。掌管离魂轮回。若魂魄生愿而不往归栖,人间界有权处理,将其指引,任其幽游,或者干脆将其碎散。若离魂生出强愿,在人间成就强体,人间无法处理,便由鬼域出面,将其擒归以安人间。
天界强法之地。以乾轮天眼循视人间,除非出现人间界无法治理之强徒,诸如由人或者妖怪逐渐吸收强力,练成强体,横行无禁,杀戮无常。致使离魂倍增,人间愿聚堆积。如此便由天界出面擒拿或者诛杀。而所谓大恶,便是诸如当年的妖鬼双尊,一个嗜血无度。放任其族,所到之处,人与妖皆尽灭绝。一个掀沙漫布,无法无天,曾经一夜之间,将西部广沃之土,变成荒沙不毛之地。无数怨魂横生魍魉,从而聚生出鬼杀这种低级无智,陷地为巢。聚腐而居。又极度残狠之族类。
而个中地界定在于魂,如孤檀忧刹母。如夜魔罗。追其根源,出自冥府,该由冥府处理。而当初妖鬼双尊的另一个,则是最初为沙之妖怪,后来魂炼入形,五魂成残。所以便由天界出面擒拿镇压。当下冥府擒拿孤檀,夜魔罗,人间界虽有牺牲,虚空亦开展极大。但在未及天路之境围前,天界不能隔加干隔,否则三界交叠,会引发虚空混乱。
除却以上这种非擒不可的乱世之徒,人间界还有一种方法让天界以金身下世,而不是以金轮虚空而下,这种将破坏降到最低的方法。就在于天界强兵留于人间的金身。
金身是天界或者冥府之人。在人间界生存时地肉身。他们地力量达到一定程度。便破开生死界。接受两界召唤而入。而这些金身。便留在人间。
金身万年不腐。与魂长存。虽然与其魂相分。但无论虚空如何阻隔。终可相通。而天界大量强兵地金身。都存放在华阳一带。如果金身被触。则其魂有应。便会下世重生。如果非是无意。而是需要借力。那么便要付出相应地代价!
而这代价便是。谁欲借力。谁奉其命!
之所以会如此。是为免人间一些别有用心之徒。随意借助不属于自己地力量而成私愿。所谓欲杀人者。其心先死。而欲杀人而不成。却因强执之愿非要为之。那么其魂已沦。毕竟天界之人。曾经也在人间历练。有些妖族。历经千秋亦存。若他们有亲有友投向天界。不加限管地话。极有可能随便借其力量让其下世。为自己谋私。所以。若在天界没有因公而自发派兵之时。若是有人欲借其力。就要以自己地生命作为代价。当下界地强兵若是应允。为其完成所托之事后。便要将灵魂之力尽数奉上!
而因魂力地强弱。从而决定召唤天界兵力地数量。魂力越强地。便召唤地越多。反之。而召唤地越少。甚至唤而不至。
天慈于华阳七十余载。其魂可纳承真祖之力。深受华阳金灼之息滋养。加上其不倦修练。其力本是可以超出生死界。返老还童。延寿百载甚至更长。但他这些年一直郁郁。神魂倾摇。难坚其志。加上之前又身受重伤。伤未愈而续力助轻弦突破瓶颈。
不过即便如此,凭借他的魂力,已经为当世顶尖的高手。所以,他趁轻弦与月不在山上,便以真力摧动留存于三尊殿土基之下的金身。那淡淡地金光,便是天界之魂与之相应而出的灼彩。
不错,他是可以等,不必付出这样的代价。一直等到冥界的虚空扩至华阳的边境,那么天界自然会以金轮光耀以清华阳,天界之兵自天路而下,与冥府共抗夜魔罗。但是那样,要死多少人才够?华阳之外,中土大地,皆要陷入无限虚空之境。再无一丝光亮。再无一点鲜活。纵使冥府会渡引无辜之魂,让不该命终者回返人间。但亦有很多,碾碎在虚空巨大汲力旋涡里,永远断送在虚空交界口而成幽游的尘埃!
华阳因天时地利,位于天界登天道口。所以坦而接受天界的保护,但华阳之外的人。他们亦有生存的权利。华阳以人间支柱自栩,所该保护地,就不该仅有华阳一地。东面的羽光,中部的许多城池,都该得到保护。
人生百载,终有一死,妖虽寿长,亦有尽时。此生他所做的,有对亦有错。有悲亦有喜。如此已经足够,而最正确的一次。便是今日,他现在是华阳的宗主。就该由他来做。弟子并不是用来牺牲,而是需要继承。
他抬头看着三尊巨像,栩栩如生。真祖,弟子将与你同归,不必在此苦悲,如此可好!他感觉到身后渐渐有热力而来,渐有衣动袂摆之音。来了!
轻弦看到天慈地身后,渐渐显出四个人影,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模糊。模糊是因为,他的眼中,蓄出泪光!
凤宣喑急急自山下掠来,他之所以来,是因那让他极度熟悉的气息!他身形如光,团影倏闪之间,已经掠到轻弦地身边。眼眸紧紧地盯着天慈身后的人,突然间,他跪倒在地。面容微微抽搐,口中低呼着:“父亲!”
这四个人,两个人,两个妖。皆是早期于天宗时期而登天上路者,元祖最为得意地弟子之一,才华绰绝的顾远南,元祖关门弟子,岳家先祖岳之信。妖盟鬼悟心部盟强枝,同属天宗元祖时期的凤翦飞。他同样也是凤宣喑地父亲。绿瑶一族木法大妖怪。锦绣倾城。
天慈之所以选这四个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倾城比后来号称最强木法的朗繁栖更早成名。其纵木唤木之法惊绝当世,逆转四季,绿海涛涛,遇水则生,遇火不焦。就算一根细细地筷子,也能在其催化之下异形而成包城之巨网。华阳一地,多林多草滩,羽光之境,亦有她许多徒子徒孙。她登天已久,汲天之力,木法只强不弱,绵延之下,更能增其同族之力。
而凤翦飞,其力更是妖族翘楚。火法惊世,连同期火素妖怪都要甘拜下风。他不需要同枝的三族相配,便可以自出狱火,焚灼自身以摧强力之后,更是与凤凰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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