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弦月
弄得她根本无法喘息,更无法去顾及身上是否有伤。但是现在,坐在这里不知晨昏,也没什么事做。让她才觉得,真是累的要死,骨头都要酥掉。真想洗热水澡,可惜现在也不行。
她听到暗门翻动,继而有光投进来,弄得她不由自主伸臂去挡。在昏暗的地方呆的太久,眼睛已经觉得刺痛。原来是大白天,好像还是正午时分。
她垂下头,避开强光的照耀。不由抬头她也知道是送饭的,她微微牵了一下唇角:“我不吃。”她闻到饭菜的香味,胃已经开始不停的甬动作响来抗议。这几天她被关在这里,饮食都是极少的。开始是因为她实在没法子提起食欲,后来是她刻意少进食。因为如厕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床下有马桶,而且每天都会有人进来清洁。但是在这里,她根本分不出天黑天明,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进来。她所受的教育不允许她这样做,她不畏惧死亡,但不能被折辱。或者那个千波醉就希望她如此,将她完全变成没有尊严,不会反抗的畜牲。
“你要绝食来反抗我?”声音一起,是微微低沉的中音,带出如歌的轻慢。却让她浑身一激,门已经合上,昏黄的灯光为他罩上一层淡淡的黄晕,让他的面庞,格外的妖美。
“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不死。”他慢慢走到她身边,感觉她的心跳和呼吸。但是有些不一样,今天她除了刚才那一个激零,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平静到,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花妖种子的力量。
“就算你在我面前变得再诡异,我也不会再害怕。或者你拿可爱的小猫小狗,然后在我面前捏死它们,我也不会愤怒或者悲伤。”迎舞淡淡的说着,这些都是他惯用的激起她情绪的方法。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流血,因为血是你要的东西。”她抬起脸来看着他:“或者你可以试着打断我的腿,看我会不会因为疼痛,逼出种子的力量融进血里?”
他垂眼看着她,他真是低估了她。短短的几日,她已经明白他的意图。迎舞微微笑着,最近她瘦得有些脱型,巴掌大的脸上只剩一对大眼珠子,显得有些比例失调:“你想让我发怒,或者伤心,或者恐惧,反正什么样的情绪都可以。那你懂什么叫麻木吗?我现在就是!”她忽然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欲坠。
她勉强站住:“你可以不让我死,但无法让我不麻木。或者你可以试着让我疼得死去活来,也许还有点用。”她气若游丝,说了几句已经微微气喘,他忽然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着抬着脸看他:“不肯吃饭是不愿意坐马桶,这算不算是你的弱点?”
她微怔的看他,像个单纯无害,不经世情的少年。眼中却总是闪着嗜血的邪诡,他微微眯着眼看她:“真的麻木了?真的麻木就该肆无忌惮的大吃大喝。要不要把你的衣服扒了从这里扔出去,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麻木了?”
她的眼微微睁大,这样的话从他的薄唇里出来,让她的身体有些发僵,她盯了他一会,忽然轻吐了一口气:“什么样的招术,对我只能用一次而已。一次之后,我就会麻木。你可以试试,或者你把门打开,我自己走出去!”
她的平静超出他的预料,她的心跳没有变,血速没有加快。声音虽然颤抖,但是因为是她太虚弱。这和他以往认知不同,没有女人愿意如此。就算娼馆的女子,也无法接受一丝不挂的在大街上展览。
她与他对望,直到他松开她的下巴。她微微揉了一下发痛的脸,垂眼之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骗人的计俩又高段了,虽然不算了解他。但她掌握了一点,就是魔宗的人,好像分辨情绪就是从别人的表情或者心跳的速度。他们的觉感太敏锐,所以很难对着他们扯谎。想骗过他们,不仅要表情真实,还要心跳不变!好困难!除非把自己真的陷入那种境地,想像自己可以完全不在乎的赤裸裸,彻底的催眠自己。真是太难太难了!
就像她看到洛奇的善良,所以总是一副可怜巴巴,摆出小女儿态对着他。弄得他没有办法一样。千波醉虽然难骗,但并不是没有机会。漏洞就在于,他实在不了解女人复杂的情感!
他看她垂眼的样子,浓睫挡住了她的眼神。她的心跳依旧如故,有些虚弱的缓急,但与她之前恐惧或者愤怒完全不同。但是,她微微出了一口气,很轻很轻,几乎被他忽略,但依旧让他敏感的查觉。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闷,他居然让一个连一根指头都经不起的女人给耍了!
他忽然一手扯过她的胳膊,伸手就去撕剥她的衣衫:“好吧,反正早晚得试一次。看你究竟麻木不麻木!”
迎舞哪里料得到他突然又反来了这一手,但她明显在这方面比洛奇反应要快的多。她本能的伸手去推他,但手走到半空突然一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耳光!
正常人的反应都是会又哭又叫,然后拉拉扯扯的挣扎。但她体力不济,与他推搡根本就是消耗自己的力量。所以在她发觉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激怒他才是最好的方法。
她那一巴掌其实跟摸在脸上没什么不同,其实就算狠狠的一记耳光出去。醉也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只是她的行为根本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他专注于她的情绪变化,想看她发怒或者惊慌,但没有料到,她甚至都没管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被扯开了,直接就给了他一巴掌!她一巴掌过去,这才开始急喘,心跳膨膨得震得她胸口发痛,她几乎已经用尽了力气。站也站不住了,若不是他扯着她的衣服,她早一脑袋栽了。
她打完之后喘着气瞪他:“好了,我现在生气了。吸血啊!”
他看了她半晌,她这句话依旧超出他的预料。她气喘胸闷,那是她身体状况急转而下的原因。当然也有她的羞愤在其中。花种的力量已经开始蔓延,用不着她提醒。她此时根本就是句句的挑畔。想让他收干她的血,她想解脱!
他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她已经没力气挣扎了。身体瘫软的象一滩泥一样,他垂眼看她一脸木然的表情,忽然玩味之心顿起:“吸血之前,先把你放出去展览一下!”在他的记忆里,入玄冰之后,过往已经淡若云烟。情绪也随之而远逝,剩下的,是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比之前更敏锐的觉感。但他不是从婴儿期就封禁在冰中,他像夜鬼族人一样,要为自己找更好的归属。冥罗,是他选择的归属。很久了,他眼前总是灰暗。就算再鲜亮的色彩,在他眼前也没什么不同,看不到任何的趣味。
但是这个女人,一直超出他的预料。她看起来根本涉世未深,进到端景堂的一霎,眼底都是新鲜而好奇的探究。身体如此孱弱,甚至连花种的力量都无法让她健康。偏是这样的外貌之下,却是有一肚子的花花肠子,而且有奇大的胆子和清晰的头脑。昏溃只是一瞬,马上就能清醒的辨清自己的处境,然后以她的方式不遗余力的挣扎。不是用她的细胳膊细腿,而是用她的头脑。甚至在这样的情况,奄奄一息,也要为自己找一个相对更好的结局。实在很有趣!
“展览吧,看看堂堂魔宗的醉君,如何折腾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迎舞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她这样也就到头了。任人宰割,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了。
“说这样的话就不像你了,因为根本没用。”他一边向暗门处走一边轻声说。
“是没用,我图嘴皮子痛快而已。”她哼了一声,什么才像我?说的好像认识八百年一样,几句话就能了解一个人,不是太无稽了吗?
第六十六章 对决
迎舞拂去面上的水珠,四周蕴起的热气让她浑身都快酥了。她被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这里是一间独立的浴室。地上凹嵌了一个木池子,地板和墙壁都是木制的,地板是夹层,下面有不散的热气。水不停的从池角的鱼嘴衔珠里泄出来,然后源源自循环水槽引出去。迎舞心力不足,所以不敢在热池里久坐。坐在池边,伸手撩拨着自己的长发,她把腿泡在池里,感觉那种温热在轻舔她的肌肤,格外的舒服。
她一边轻揉着头发一边想,这几天,过得好累。但是也明白了,他所要的其实是融于血中的妖力。所以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她的情绪,将她慢引至崩溃的边缘。这样花种才能绽放,力量才能入血而补心。其实这是一项极其需要耐心和手段的工作。因为她比别人要弱,比普通人的身体状况也差的多。所以,不能用一般的法子。比如,不能殴打。
只用精神逼迫精神,她与他的对恃就显得公平了很多。但是她还是觉得很累,他太敏感,所有微小细节都无法逃过他的感官。而且他懂得人心,也懂得感情。虽然表面上,他和月君没什么不同。但差异就在,他眼中有情感流露。那情感就是逼迫她时的快意,以及对她细小变化的捕捉!
那天月君和刺靡的对话她一句不漏的听到了,月的表情一如,反应也是一样。完全是出于对对方言词或者行为的本能反馈,像是机械的,刺靡的确是怒了,但他没有。他也许知道什么样的情感会呈现什么样的表情,但由于自己没有体会过,仅仅是从书本,或者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而已。所以,他有时理解有误差,反而更容易激起别人的愤怒。
但醉不一样,他明显更懂得细微的不同,并且懂得用什么方法来逼榨她。她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正在想着,忽然听到门响,听到他刻意放重的脚步。她伸手拿过一条绒毯裹住自己,在这里时时刻刻都是战争。但倒下的,不一定是她!
他没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这点他也不意外。就算他一件衣服都不给她,让她赤条条的在他面前,她依旧不会失措。因为她实在是一个懂得控制情绪的人,甚至要好过许多训练有素的战士。
“你从小就在训练意志吗?”他蹲在她的面前,看她泛红的脸蛋。她真是嫩的好像一掐都能出水一样,皮肤薄的根本看不到毛孔。一点点热气,就把她熏得双颊坨红,气息急促。
“我有心悸病,大喜大悲只会让我早死。”她轻声说着,从小被病痛缠身,过于喜怒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所以她一向是如此,再说,这招已经不新鲜。洛奇曾经用过,而且比他更彻底!
“那你该受点更大的刺激。”他说着,一伸手就把她给抄起来。明显得感觉到她在怀里一崩跳,她紧紧的裹着毯子,盯着他的眼:“你又想干什么?”
“给你找个男人。”他的唇角微微飞扬,眼却盯着她的表情,看到她睁大的眼,以及更加剧烈的心跳,轻轻哦了一声:“这招很有用吧?”
“你无耻!”她咬了咬牙,崩出两个字来。心猛的收紧,然后急促的痛,他想干什么她已经猜到了。他要她下地狱!
“普通的刺激已经不能让你衰竭,花种不肯绽放。你比我想像的要悍的多!”他微微眯了眼睛:“和男人在床上滚一滚,也许有用!”
他说着,便向外走去,她双手紧紧的揪着毯子,身体在他怀里已经一动也不能动。她额前的青筋已经微微的暴了出来:“千波醉,这样做的话,你什么也得不到。”
“是吗?”他眼中带出一丝笑意,心跳已经开始紊乱,血脉已经断继不持,花朵已经蔓上颈脖。他肯定会得到更多!血河?这样的人才不配当他的血河。他要的,是她血液里花种的力量。当花朵每一次绽放,都会给她注入生命的活力。而他在那个时候取血,就会将这份汇有妖法的活力引到自己的体内。每绽放一次,花种的力量便少一分。当它完全在她的血里枯竭,他就没有必要再跟她玩这种游戏。如果她没有顽疾,他的做法会更直接。可惜她不是一般的孱弱,一巴掌下去,弄不好,等不到花种继力就直接死掉。
只好慢慢跟她这样僵持,不过没关系,她早晚会在他的面前,变成一具干尸!本来他没这么耐心,但是,她比较有趣,比任何他见过的人都有趣。就凭她敢在他面前作戏,已经值得他陪她玩下去!
“我说过你什么也得不到!”迎舞脸上的晕红在他出门之后已经完全的褪尽。她对上他的眼睛,不去看那廊外院里晃动的人头,那样会让她的意志更快的崩溃,一字一句的说:“你强暴过女人吗?”
“什么?”他没料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眼眸微眯,黑瞳外侧开始裹上一层血线。
“你想让我受的刺激,该不仅仅是恐惧和羞耻吧?不然,你不会任我裹上毯子。”她刻意忽略那眼瞳的颜色:“被人强暴,我只会感觉到恐惧和羞耻,或者还有愤怒。这些情绪我在你面前展示过,花开过一次,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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