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第07期





鳎拍苡肫障=鸩裁!辈┒账挂菜倒嗨频幕埃衔耙桓鲎髡咦钪匾亩魇亲髡叩纳簟保运岸琳叨嗫丛倏床慰际椋择鎏庵稚簟N揖醯每谖钦飧龆鞯娜肥谴嬖诘模琳哂ρЩ嶙邢盖闾拍芨玫匦郎汀?br />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诗人要真有自己的声音才能被读者听到。事实上,不管古今中外,凡是被人铭记的杰作,都能够读出诗人的口吻。而且尽管它是诗人独有的,却并不怪异,甚至往往是单纯明朗的,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说话。譬如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开头平易如说话,但却有一种异常坚定豪迈的口吻震撼人心。恰如林庚先生分析的那样,诗人一开口就不容分说,气势非凡,正是有了前一句仿佛凝照城头千年的月光,才有了后一句一泄千里的气象。这也正是盛唐的气象,但口吻却是诗人自己的,与李白和杜甫的口吻各有不同,唐人绝句每每以这首诗为第一是很有道理的。
  再看普希金的《冬天的道路》,这是译诗,但也同样能听出诗人那有些忧伤的口吻:
  在枯索的冬天的道路上,
  三只猎犬拉着雪橇奔跑,
  一种响着叮当的铃声,
  这铃声是那么倦人的单调。
  这首诗几乎像电影画面一样鲜明,林间月光凄清,车夫的民歌悠长,雪原上没有灯火和房屋,只有无尽的车辙朝诗人奔来,又向后退去。忧伤的情绪本是人所共有的,有多少人也会像诗人一样孤独地赶路,思念亲朋好友,但普希金却表达的如此优美而平易。尽管一百多年过去了,正是这迷人的口吻使这首诗不朽。
  口吻无疑是一首优秀诗作的鲜明标志,但它又并不一定要等到诗艺成熟后才出现。事实上,有的诗人一辈子有风格却没口吻,有的诗人创作之初就语出不凡,譬如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初学写诗的人往往怕把诗写得不像诗,所以容易犯拘谨的毛病,但艾青却是个例外,他在一个大雪天滔滔倾诉自己对儿时保姆的深情,甚至满不在乎地采用散文化的陈述句式: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
  她是童养媳,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奇怪的是,正是这种滔滔倾诉的口吻,这种看似幼稚粗糙的句式,恰恰形成了全诗反复呼告的旋律和激情起伏的气势,不可多得地成就了一首名篇。
  诗人的口吻并不是仅仅靠钻研语言技巧就能获得的。曹操毕生精力花在军事上、政治上,但他不多的几首诗却几乎篇篇语出惊人。像《短歌行》中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观沧海》中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龟虽寿》中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等等,那种悲歌慷慨而又低回百转的口吻,真是历久弥新,令人震撼。
  古诗容易琅琅上口,是因为它使用的诗歌语言和艺术形式高度成熟,这是我们现代人常常羡慕的,但并不等于说诗人的口吻一定要有赖于此。尽管现代口语基础上的新诗历史不足百年,甚至连新诗形式究竟是向自由化还是向格律化发展都难以确定,但一些优秀诗作已经证明,新诗也有能力把握诗人的口吻,譬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闻一多的《太阳吟》、戴望舒的《雨巷》、艾青的《我爱这土地》等,这让我们不必抱怨新诗形式远未成熟而无所作为。
  那么口吻与风格究竟有什么关系呢?有人会这样问。我认为这两者不是一回事。我们可以称某篇作品有清丽的风格,却不能说有清丽的口吻,口吻更多是与诗人相联系的。刚才说诗人可以有风格而没口吻,事实上许多诗人一生都很少有自己的口吻,有的诗人一生反复用同一种口吻写诗,而天才诗人一提笔似乎就有自己的口吻,而且能够适时变化,深入浅出,举重若轻,比如普希金的长诗《奥涅金》及一些爱情诗篇。
  按说一个诗人没有自己的口吻是不可能的,你怎样开头、结尾,本身就是主观的,是你的审美观照的体现,而客观生活本身是无穷无尽的,无所谓开头结尾。所以当“说什么”、“怎么说”的问题摆在面前,口吻就应该在其中。
  但现实是,许多中国新诗人誓言深掘自己的复杂内心,但真正显出独特口吻的诗并不多,多的是流水账似的平铺直叙和无病呻吟,甚至是故弄玄虚。那么诗人口吻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怎样才能获得呢?这样的问题很难条分缕析,因为容易在理论术语的迷宫中失去宝贵的艺术直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作品风格可以是某种语言游戏,而诗人的口吻却只能是来自某个生命体的自然流露。你的生命体单薄,你的声音就会很快在空气中稀释;你的生命体如同岩石,就会发出岩石般的声音。一个人可以故做姿态,但没有人能故做口吻!
  所以我们没必要去摹仿天才的口吻,而应当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整、独特的生命体,有一个优美、深厚的内心世界,开口让人感到尊贵,即使沉默也是力量。作诗如做人,关键还是那句老生常谈,诗的魅力全在这里头,让我们看一下穆旦的《冬八首》:
  我爱在淡淡的太阳短命的日子,
  临窗把喜爱的工作静静做完;
  才到下午四点,便又冷又昏黄,
  我将用一杯酒灌溉我的心田。
  多么快,人生已到严酷的冬天。
  这首诗的口吻表面上像陶渊明和蒙田那么恬淡,但如果你知道这首暮年之作是写在文革中,就明白诗人的安详中包含了多少严酷苍凉的日子,就像风暴中行船,他要有多大的自持力才能免于内心的破碎。但令人感动的是,不管世道如何凶险、丑恶、不人道,诗人始终坚持以他个人的极有教养的口吻说话、写诗,领悟自然,倾听内心,就仿佛他还有一个温暖神秘的世界是别人不能闯进的。这样的诗才是真正具有现代性意义的。有人认为,现代生活越来越复杂甚至荒谬,艺术应当还荒诞以荒诞,但我觉得这样做形同自暴自弃,人最难的不是玩世不恭,而是高傲地坚持下去。正是如此,穆旦晚年的诗才极具美感,可惜这样的诗在中国还太少了,也许是那智者坚忍、从容的气度和口吻太难企及了。
  没有独特的口吻,就意味着没有独到的眼光,正如奥登所说:“一种独特的语调是无法描述的”,因为使用某种语调“看得出这个人用一种独特的视角观察世界”。诗人的口吻可以千差万别,但有两点是共同的,一是要有自己真切的感悟,二是要有《红楼梦》中所说“余香满口”的艺术表现。像晚唐李后主的词中特有的凄凉口吻,帕斯捷尔纳克《哈姆莱特》内心祈祷般的声音,阿赫玛托娃《纪念勃洛克》略显疲惫的沉痛感,奥登《美术馆》中面对灾难哲人般平静的态度,都仿佛把不同个性的诗人推到我们面前,使我们进入他们的艺术情感世界并得到净化。
  我一直觉得,诗歌中真正能够超越时空的东西也许就是诗人特有的口吻,它如同雕刻般存在于字里行间,并不因时代的变迁而有所磨灭。尽管这个标准可能会被时下种种繁复的理论所淹没,尽管有些人如今把“写作”与“炒作”,把“创新”与“实验”混为一谈,但我还是相信,在各种论争中被打翻的美的天平,总会在每个人的内心中自然恢复平衡,如同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一般。


抒情的诗笺和诗笺的抒情
■  张 庞
  张庞,1943年生于河北隆尧。笔名月亮湾、朦龙柏人。北京军区政治部副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农家子弟,大专文化,少将军衔。
  凭着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凭着几分成熟和勤奋,凭着较深厚的阅历和积累,不断写些小诗短文,表达美好情感和愿望。偶有诗文付梓,那是火热生活的馈赠和奖赏。
  著有文集《军旅求索》、《逻辑河流的思维浪花》,诗文集《诗与论的灵感互动》,诗集《东方情结》、《驻足阳光》,长诗《东方神话》(与人合著),文艺评论集《聚焦长诗〈东方神话〉》(与人合著)。诗歌《阅兵车驶过金水桥》获全军文艺“新作品奖”,《东方神话》入选中宣部、中国作协等六部门联合推出的纪念建党80周年“10部献礼文学作品”、荣获中国诗歌学会“时代放歌奖”、“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抒情长诗《看一位伟人打牌》入选中国作协2004年重点作品扶持项目《中国出了个邓小平》(诗歌)。
  文学信条:躬身作犁写春秋,坦荡为纸著文章。
  
  新年伊始,一场瑞雪扬扬洒洒,满天飞舞,又漫不经心。它仿佛要为过去一年“多样共生、众声喧哗”的诗坛,带来几分宁静和思索,同时又为悄然而来的春天,播洒几丝轻柔和诗意。
  盘点过去的一年,缅怀与感念,抒情与感奋,写作与感悟,叠印在一起。甲申初度,诗坛泰斗臧克家先生溘然逝世,令人怆然怅然。八宝山送别归来,秉毫命笔,急就一首《诗的光芒》,吟唱了世纪诗翁的漫长岁月和辉煌诗路:“他曾携着新诗走来/他曾挽着新诗史走来/新诗因他而夺目/他因新诗而光泽/诗人与诗在挽扶中/走过了一个世纪/一路行走  一路长歌”。2004年9月11日,是张思德牺牲暨《为人民服务》发表六十周年纪念日,由军旅作家陈惠方、廖可铎合著的《张思德传》应运而生,填补了“传界”的一个空白。读后激动不已,即兴创作了诗歌《传的火焰》,歌颂“炭火精神”:“他永远的二十九岁/常驻户籍延安……//举起他的左手——/‘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举起他的右手——/‘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他一手持枪  一手拿锨/他一边站岗  一边烧炭/直到为人民利益而死”。纪念邓小平同志诞辰百年,缅怀一代伟人的丰功伟绩,是去年党和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是诗界文坛的一项隆重活动。应《诗刊》社之邀,我创作了抒情长诗《看一位伟人打牌》。诗中选择与剪,裁了“猫论牌”、“实践牌”、“开放牌”、“一国两制牌”等“四张牌”,对伟人一生中最具代表性的理论思想、重要阶段与伟大事件作跳跃性诗意吟诵。这首诗经《诗刊》、《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刊播朗诵后,受到了广泛好评。
  抚摸诗笺,感言颇多。去年结合诗歌创作和阅读欣赏,重点撰写了几篇创作体会和文学评论。如《为诗笺留影》,记录了长诗《遥远的牧歌》的创作过程;《人在诗中  诗在心中》,揭示了《看一位伟人打牌》的写作感受;此外,还为《张思德传》撰写了《厚重的传著  火样的激情》评述文章等。
  按照创作计划,去年底按理出版了卸任一年多来的诗文集《驻足阳光》。这是我的第七本习作,作为新年礼物奉献给喜爱诗歌的朋友和读者。
  2005年带着一种编年的激情和自信,向我们款款走来。作为军旅抒情诗人,伴随着卸任后感情幅员的油然拓展和“诗心弛纵、疏狂抵达”的精神向度,我将继续保持休眠前那种动态的奔跑的写作姿势。一是完成正在校对、付梓的中英文对照《张庞短诗选》的出版;二是对进入视角和思维的关怀对象,作独到的、历史的见证与抒情;三是撰写“抒情诗话”系列,“我抒我情我诗我话”;四是有针对性地阅读、研究中外名家的诗歌作品和创作理论。
  2005年1月17日  北京西山八大处


我的诗歌在路上
■  王明韵
  王明韵,男,1961年11月生,安徽省濉溪县人。已在海内外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千余篇(首),出版个人作品集7部。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月刊》杂志社主编。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喜欢行走的人,如鸟行于空,鱼行于水,兽行于林。我的诗歌在路上——在我已经去过或尚未去过的地方,在我永远都无法抵达又永远都不言放弃的地方。我知道,我必须卸下身体上生命中大大小小的包袱,背负起简单的行囊一路前行;我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在向诗歌靠近。
  作为《诗歌月刊》的主编,良心和良知给我的定位是:一只觅食的鸟。每天飞来飞去,衔几根枯枝败叶或是青枝绿叶,有时要越过海洋和山峦,有时要提防风暴和天敌,有时连一根稻草一粒虫卵也觅不到。这些年,我背负着精神的十字架,以透支生命的方式东奔西走,南上北下,车祸、飞机故障、疾病等厄运一一经历,既劳其筋骨,又累其心智,有一点出生入死,冒着生命危险在办一本诗刊的感觉。有一次在旅途看电视剧《马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