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少年
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那埃南罗不管我们了?”维克大失所望。
“非不愿,实不能也!”巴蒂叹息了一声,刚开始他也准备去支援雷克纳,但在接连受到魔武军队的阻拦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按兵不动为好。假如在城上对付城下的黑暗斗士还有点胜算,但是,现在对方居高临下,埃南罗士兵就算能把那两座城市夺下来,也势必大受损伤,而且到了那时,皮尔瓦拉也很可能已经落入了“前进军”的手中,救援不了。这样毫无利益可言的战争,打来何益?
当然,巴蒂之所以不去支援雷克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雷克纳的势力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将埃南罗放在眼里,存有异心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而依照雷克纳和星狂之间的深仇大恨,雷克纳不大可能投降,双方激战在所难免。不如就让雷克纳跟星狂两虎相争,一死一伤吧。
“埃南罗果真非良善之辈!”维克眼里含泪,长叹一声。
巴蒂只是默默无言,在求援不成的情况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是人之常情,他也懒得计较了。
“雷克纳统帅,维克虽已尽力,但仍无济于事,天不助我们!奈何?”维克面朝向皮尔瓦拉方向,眼睛瞪得大大的,鲜血垂落下来,说完之后,上身笔直地挺立着,一动也不动。
好一会,巴蒂帐中死寂一片,每一个人都在想像着在他们停留在这里的时候,战场上又有成千上万的士兵死于非命,不计其数的人成了冤魂野鬼。他们耳朵旁边仿佛听见空气中回荡着被杀士兵们的哀鸣、惨叫还有另一方士兵杀人时兴奋的欢呼声;同时,也仿佛看见尽管有些士兵已经举起双手跪下高呼投降,苦苦哀求着,企望着能够活命。但是,另一方的士兵仍然毫不留情地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或劈或砍或刺,全部杀死。
甚至就连身经百战、见惯了杀戮的巴蒂想起这些眼中也隐约有泪光闪烁。在平时,巴蒂时常这样教导他的儿子巴罗:“在战场上,眼泪可以流,但是,该舍弃的还是要舍弃,该杀的人还是要杀。”用在这里,也很恰当,皮尔瓦拉城就是被他舍弃的那部分了。
“维克!”余下的两个雷克纳派出的士兵终于察觉到维克不正常的沉默,他们用手摇了摇他的身体,维克的头便软绵绵地垂下了,鲜血从他的鼻孔里一滴滴地流出。原来,他早已气绝身亡。
“扶下去,厚葬!”巴蒂神色之中有种愧疚感。
“埃——南——罗,巴蒂!我记住你们了!”那两个士兵丝毫也不领情,狠狠地盯着巴蒂,说完之后,各自从腰间抽出刀刃已经参差不齐的刀。
“你们想干什么?”巴蒂帐中的士兵纷纷拔出刀来,一下子架在那两个士兵的脖子上。
“把刀拿开。”巴蒂说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以那两个士兵的战斗力,要想杀害他是不可能的,所以巴蒂有恃无恐。
“遵命!”士兵们迟疑着把刀插会刀鞘。
“雷克纳统帅,来世再见!”那两个士兵表情复杂地高叫了一句,几乎在同一个瞬间,举起刀,抹向自己的脖子,鲜血倾泻而出。紧接着,那两个士兵的身体向前倾倒,趴在地上,地上立刻布满了一大摊鲜血。
“好好地厚葬他们吧!”巴蒂脸上呈现悲伤的神色,无奈地挥了挥手。
当天,巴蒂下令军队撤回雪岩城,严阵以待“前进军”,彻底放弃了支援雷克纳。关于这个做法,众说纷纭,有人说巴蒂犯了严重战略性的错误,也有人说巴蒂此举是舍卒保车的明智之举。而佛都在得知此消息之后,只是定定地说了一句:“我相信巴蒂元帅的判断能力!”
在这个时候,雷克纳连续十次率领士兵准备突围,但每一次都是徒增伤亡人数,都被星狂军队逼回皮尔瓦拉。到了现在,雷克纳已经彻底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命令士兵紧紧关闭城门,并打定主意,即使是死也绝对不投降。
“雷克纳将军,后门出现大量敌军,快抵挡不住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跑过来嚷道。
“从前门调一万名士兵过去。”雷克纳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前门在面对星狂军队的疯狂进攻之下,一点优势也没有,但如果后门失守了,那么,这座城也就跟着完蛋。事到如今,他实在没有别的选择。
杀气膨胀得厉害,空气中积压着浓厚的血腥味。战场上每个人都感觉到呼吸急促,满身燥热,但却又流不出汗水来。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此起彼落,一刻也没有间断过。
城头上星狂的士兵越来越多了,毫无经验,惊慌失措的守城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其实,对于作战经验如此丰富的星狂士兵来说,又有什么军队的士兵不会被称为新手呢?他们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实战技能在城墙上极尽腾挪跌宕之能事,杀人如麻。
雷克纳越来越陷入了绝望之中。
而在皮尔瓦拉战争进行当中,维拉杀死了切特和叙拉两个人,这在日后,成为了他向士兵们吹嘘的资料,一般来说,他都是这样说的:
“一大队接着一大队的守城士兵为了躲避追杀,慌不择路,纵身跳下了汹涌流动的护城河。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希望,跳下去只不过是因为极度害怕,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在其中包括很多不会游泳的,他们在水中挥舞着双手,挣扎着,最终沉入了河流之中。相对于被对方杀死的人来说,他们可以算是幸福的,至少,他们都会是全尸,身上没有留下武器穿过的窟窿。
会游泳的那些拼命地在河里游动,不过,星狂团长早就已经命令士兵等候在那里了。逃兵们刚刚从水中爬了起来,被守候的士兵一枪一个搠倒,又向后倒了下去,在水中发出一阵阵含混的惨叫和哭号。河水越来越红,鲜血的腥味浓重得连河岸上的小草似乎也被熏得低下了头。
切特和叙拉仍然在顽抗着,他们的身上布满了鲜血,鼻子里、眼睛里、连嘴巴里也装塞了热血。身边自己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去,越来越少。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已经无力再挥动了,只是习惯性地在做反复的机械运动罢了。
死,这个字已经深深地印入了切特和叙拉的脑海之中,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抵抗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保护雷克纳,或者仅仅是象高呼一样,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惊恐。
我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一步一步地靠近了他们,用手握了握自己的刀,,一种征服别人的自豪感充塞我的全身,觉得自己从未象此刻一样充实和有力。需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是一个好大贪功的人,但是当别人的生命明白无疑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时候,又有几个人不会产生类似我当时那样的感觉呢?
我终于站定了,眼看着这两个据说是对方将领的人,这两个因害怕而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切特和叙拉依旧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他们脑子里空白一片,眼睛里也什么都看不到,耳朵则是充耳不闻。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砍中了敌人,只是动着、动着。此时,我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怜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征战沙场,杀敌无数,今天才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叫做怜悯的东西,这未免也太荒诞了一点。
那两个家伙,就象两只待宰的家禽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以他们这样的性格,本不该来这里当什么军官,而应该回家去陪自己的亲人,偶尔坐在一起,约几个邻居吹牛谈天,何乐而不为呢?何必一定要当兵呢?
‘受死吧!’我心中一阵轻微的叹息,此刻,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也是一个不适合当兵的人,最后也死在战场上。而后,我也被送上了战场,奋斗至今。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劈了过去,放手。
两股鲜血从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出,染红了他们自己,也染红了我的身体。我感受着热血冲击着自己合上的眼睛,无比温暖,满脸是血,我的眼睛下面被冲刷出了一道痕迹,除了我自己,谁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怜悯的眼泪还是激战之中流出的汗水。切特和叙拉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着脸,被拴在一起,象一串冰糖葫芦。只是不知道他们到了地狱,是否还会这样背靠着背,成为亲密战友?
‘哈哈哈!我杀死了两个超级敌人了!’我高举起血淋淋的大刀,鲜血一点点滴落在脸庞上,在别人的眼中一定显得狰狞非常吧。这很可能是我一辈子之中最威风的一次了。
‘去死吧!’一个卑鄙无耻的雷克纳士兵从背后往我劈了过去。
‘哎呦!’我虽然做出了反应,但是左手却还是中了一刀。
‘妈的!连老子都敢砍!’我勃然大怒,回过身,旋风般的一刀,将那士兵活生生劈成两段。那士兵的身体上半段在半空中飞动着,双手兀自拿着大刀,旋动着,鲜血淋漓而下,喷到了下面的士兵,肚肠晃晃荡荡,令人不寒而栗。
‘快过来扶老子去疗伤。’我大咧咧地嚷了一句,紧接着,便在两个士兵搀扶和两个士兵的保护之下,去到了一个角落。”
“哎!现在想起来,那大概就是得意忘形的后果吧!”在叙述完威风史之后,维拉又这样说道。
第五章 星狂vs雷克纳
“是什么?”星狂指了指不远处,“好像有两个人在拉拉扯扯地走过来。”
“没,没什么。”菲雅克结结巴巴地说道,神情局促不安。
“没什么?是吗?”星狂一肚子的疑惑。
“星狂团长,我去处理一下吧?”菲雅克不敢正视星狂,说着就想策马向那边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快点放开我!”战场上此起彼落的哀叫声,也没有能遮盖住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
“居然是个女的!”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再加上菲雅克脸上慌张的神色,星狂大概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不用去了,我派个人去把他们带过来。”
“啊?”菲雅克如芒锋刺背,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带着两个士兵过去,把那两个人带过来。”星狂朝身边一个军官努了努嘴。
“遵命!”那军官向背后挥了挥手,依令而去。
“星狂团长,我……”菲雅克脸色涨得通红,张口结舌。
“住口!”星狂断然拒绝。
这种情况下,菲雅克当然是难以定下心来,在马背上,他把屁股向左边挪挪,又向右边挪挪,好像生了牛皮癣一样。这样一来,不单他自己难受,他胯下的马也跟着遭罪,老是把握不了菲雅克究竟要往哪边移动,有好几次马几乎失去了平衡。此刻的菲雅克就好象一个吃了黄莲的哑巴一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星狂看在眼里,心里是连串的冷笑,可是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神色,“菲雅克这个混蛋,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这一辈子也改不了这毛病了。”
皮尔瓦拉城的战争仍然在继续着,胜负早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虽然惨叫声依然没有间断,鲜血也四处激射,但城下暂时没有加入战团的人们却已经视若无睹。有些士兵开始打着呵欠,说着类似“晚上去哪里泡?”“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妓院?”之类的话了。
最饱受摧残的还是菲雅克,好几次他想开口,但一遇到星狂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紧紧闭着的嘴巴,也只好把话活生生地吞回肚子里,眼睁睁地看着星狂派出去的人带着刚才那两个在不远处拉扯不休的人越来越接近这里。
“星狂将军,属下依照你的命令,把人给你带来了。”刚才去带人的军官向后面指了指,跪在地上说道。
“知道了,我又不是瞎子。”星狂粗声嚷了一句,抬眼望向那女子,只见她的眼睛被散乱的头发遮盖住了,口里依然在咿咿呀呀地嚷着什么“杀千刀的”,“你们这些强盗,放开我”之类的话,一边不舍不休地顽抗着。在女子的身边,是另一个军官,那军官的盔甲上还隐约有鲜血在闪耀着,而那女子身上的血迹大概就是从军官的身上沾染过去的。不过,那女子虽然反抗个不停,但在那军官的扭绞之下,却是无计可施。
“为什么抓她?”星狂打量着抓住女子的军官。
“星狂团长……”那军官看了看菲雅克,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星狂团长……”菲雅克见状便想插嘴解释。
“菲雅克,没你的事!”星狂怒气冲冲,“说!为什么抓她?”
依照星狂军队的习惯,在战场本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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