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
腿子不相上下,果然惊人。二哥可曾仔细察看舱面的遗迹吗?”
“看过了,两人所经处,两寸厚的舱板皆现龟纹,如不是亲见,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可
怕极了。”
“怪,他小小年纪,是怎么练的?他在舱内……”
“他在舱内调息,看来刚才真力损耗甚巨。三弟,不要再招惹他。”
八臂金刚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小子自命不凡,骄傲自负,目中无人,如果让他爬了
高校儿,做了咱们的顶头上司,咱们就别想混了。哼!
他休想如意,咱们绝不让这小子有向上爬的机会,你走着瞧好了。”
两人正在商量,艾文慈脸色正常地走出舱面,含笑向江汉虬龙问:“皇甫兄,姓满的提
到一位姓丘的人,但不知这人与皇甫有何关系。”
江汉虬龙摇摇头,恭然地说:“兄弟不认识胜丘的人,在所有的弟兄中,也没有听说有
姓丘的。”
“哦!那又怪了,姓满的似乎与罗兄十分厮熟,要小弟替他寄语姓丘的,是不是罗兄与
姓丘的有关系?”
“文老弟,不知道的事,最好别问,兄弟即使知道,也不能对你乱说。”江汉虬龙善意
地说,淡淡一笑又道:“不过,兄弟确是不知姓丘的是谁。咱们所有的弟兄,与姓满的冲突
已不是第一次,当然咱们从来没占过便宜,他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反正狗官在府城的时日无
多,姓满的狗腿子也就没有多少作威作福的机会,咱们彼此还不想献开来算总账,但这一天
早晚会来的,他姓满的没有什么不得了。文老弟,刚才你们较量,结果像是不分轩轻,你能
对付他吗?”
“这个……他内力浑厚精纯,出乎意料的深厚,真要较量内力修为,小弟大概尚可支持
片刻,甘拜下风。”他保守地说。
“如果拼兵刃呢?”
“拼刀剑非小弟之长,如果冲锋陷阵马上马下交锋,小弟支持三五十回合料无困难。当
然,小弟并不知他的底细,这时下定论,未免嫌早了些。”
“这家伙马上马下十分了得,交锋时持长刀骠悍绝伦,马前无三合之将。斗力时,身法
迅捷如电,轻功超凡入圣,咱们的弟兄没有人敢斗他。以大哥来说,一支剑且称得上英雄无
敌,但在狗腿于面前,接不下十招,先后四次交手,三次受伤一次丢剑投降,咱们确是怕定
了他。以今天的情形看来,老弟,恐怕咱们扬眉吐气的日子不远了。”
“依小弟看来,他身在官府,大权在握,咱们斗不赢他的。”
“当然,咱们不会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这狗腿很有骨气,迄今尚未接受狗官的任命,一
直以平民身份在狗官身侧出主意,不食官家俸禄,因此咱们仍可有机会与他私斗,他不会因
私斗而劳动官府中的爪牙报复。大哥正在物色武艺高强的人,等那一天到来,咱们便会悄悄
地解决他永除后患。”
“他既然是早年赣南盗中之王,必定弟兄众多,如果将他除去,反而后患无穷。”
“所以咱们要悄悄除掉他。”
艾文慈不再多问,他已概略地了解姓满的底细,心中有数,从江汉虬龙的口气判断,三
眼狻猊的实力必定极为雄厚,这些码头英雄不堪一击,除了暗中请高手对付之外,别无他
途。这些事与他大有关系,也许会派他对付满总哩!他暗中留了心,盘算日后应付之道。
船接近了黄龙埠,他拉开窗门,向江汉虬龙问:“皇甫兄,前天码头上的事,那位汪大
监就此罢了不成?”
江汉虬龙谈谈一笑道:“汪太监岂是个容易罢了的人?目下的他派出不少爪牙,一批负
责追捕关家一门老小,一批全力摸索卖蜜钱的小贩,必欲得之而甘心。”
“结果如何?”
“兄弟所知的是,他两头落空。”
“他不找你们要人?”
“当然找了,但自然毫无结果。”
“哦!关家一门老少,牛大哥大概负责他们的安全了。”
“这件事很怪,关家的人竟然平自失了踪,咱们的人居然失去了他们的消息,确是奇
怪。”
“会不会是汪太监暗地里将人掳走了。”
“这……兄弟就不知道了。”
一句话,送掉了汪太监的狗命。
入暮时分,船泊黄龙埠下游二十里的江秀村,江流险恶,险滩不宜夜航,必须在此歇宿
一宿的。二更正,艾文慈籍口至江岸观赏夜景,四更韧正之间,方才返舟。江汉虬龙兄弟俩
正焦急地在江岸附近搜索,认为出了意外,接到人心上一块大石落地。
“老弟,休怎么一去就是两个更次?这一带不是咱们的地盘,可不能出岔子呢!”江汉
虬龙抱怨地说。
艾文慈笑笑,进入一灯如豆的船舱,将一个包裹丢在壁下说:“小弟到黄龙埠走了一
趟,倒令皇甫兄担心了。”
江汉虬龙鼻翼纸张,嗅了几下惊道:“咦!血腥味,那是什么?”
“人头,汪大监的人头。”他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江汉虬龙兄弟几乎同时惊跳而起,八臂金刚更是脸色大变地问:“你……杀
了他?”
“这种狗东西留在世间祸国殃民,不杀何待?”他一面脱靴卸衣,一面轻描淡写地说,
暗中却留意两人的神色。
“糟了!”江汉虬龙跌腿叫。
“怎么啦!皇甫兄。”
“你……你怎能擅自杀他?”
“咦!皇甫兄,这狗东西在码头上横行霸道,直接打击码头弟兄的威信,不杀他还杀
谁?”
“你……你可把事情弄糟了。”
“小弟可糊涂了。”
“你想想看,如果没有这些胡作非为的官,咱们这些人怎能万事如意?牡丹虽好,终须
绿叶扶持。彼此互相利用,方能各取所需各蒙其利,你……,,
“哦!原来如此,皇甫兄何不早说?”他冷冷地说,心中暗骂这些家伙无耻,狼狈为
奸,不是好东西。
同时,他心中暗暗叫苦,与这些家伙混在一起,如不同流合污,势难洁身自好。他暗自
思量如何脱身,如何方能解除毒药的控制,还我自由。
“你这一来,教兄弟如何向大哥交代?”江汉虬龙六神无主地说。
他将人头丢出窗外,水声一响,人头下沉。拉过薄装他往下一躺,说:“小弟已经做错
了,谁也别埋怨谁,目下只咱们三个人知道,你们不声张,谁知道狗官是我们杀的?皇甫兄
如果怕事,据实上复好了,小弟要睡啦!少陪。”
他倒头大睡,不再理会,心中却在想:“夜枭牛猛的地位,看来不太高,这件事江汉虬
龙大概不敢不向上据实呈报,可能找有希望见到牛猛的主子,不知是不是那位姓丘的人?”
据他所知,这附近有地位的人,姓丘的似乎不多,只有一个大风山窿的副庄主多臀熊丘
万里,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大风山庄本像与码头地痞有何关连,即使有,也只是大风山庄设
在江镇的合江船行,略有些少关连而已。目下他所乘坐的船,就不属于合江船行,可知大风
山庄还不至于滥得公然指挥码头一些下三滥痞棍,那么,这位姓丘的人是谁?看来在江汉虬
龙兄弟俩的口中,不可能探出口风来,只有从别的人身上着手,有机会或许可向三眼狻猊的
弟兄打听,便知其中的隐情了。
…
旧雨楼 扫描,xmwjw OCR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四十四章 把酒论英雄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四十四章 把酒论英雄 一早醒来,有舷的邻舟不是原来停泊的客船,不知何时换泊了一艘小轻舟。船继续下
放,一早启行。轻舟并不启航,但当夜泊舟时,轻舟却停泊在另一处码头。轻舟上除了船夫
之外,舱门紧闭,看不到舱内的人。这天船行得急,而且发航甚早,水程竟航行百余里,已
相当快捷了,泊舟时,夕阳仍末西下。
泊舟处似乎是一座大洲,洲上怪石罗列,远看洲中似乎有人家,江西岸,是两江合流
处。东岸,可隐约看到一座高台。
泊船处是一座小滩,距岸百十步有三座茅屋,两只黄犬对着船上吠叫,两名渔夫正在清
理竹排上的渔具,一切显得平静安详。
共有四艘船在此地停泊,包括那艘神秘的轻舟。
船夫在滩上的石笋上系统,船停泊停当。艾文慈钻出舱来,晚霞满天,江风吹散了热
浪,令人精神一振。
他伸伸懒腰,向跟出来的江汉虬龙道:“还早呢,怎么就泊舟了,到了万安县了吧?”
“咱们在此地过夜,等候龙泉源来的人会合。”江汉虬龙懒洋洋地说,向东一指,又
道:“此地叫云洲,万安县在江东,咱们不到万安,西面是龙泉江与赣江会合的水口。龙泉
江也叫遂江,江北是龙泉的光化乡,那儿有一座遂兴故城,也叫金城。与咱们连络的人住在
金城,明早便来会合,江东那座台,便是万安西面的粤王台。”
“哦!早就有人前往通信息了?”
“不,晚上咱们在船头点上两盏红绿灯笼,他们便知来了人。”
“何不驶至金城停泊?”
“不行,此地是会合点,不可擅改。再就是此洲属万安管辖,万一出了事,往西岸一
定,省绰了不少麻烦。”
“此地荒凉偏僻,似非泊舟之所,怎么还有其他的船停泊?”
“不在万安停靠的船支,都知道这处码头,不足为奇。”
说话间,右邻的轻舟舱门候开,钻出两个人。前一人身材修伟,年约四十出头,国字
脸,长眉入鬓,两鬓丰茂,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红光满位,留了黑得发亮的三络短髯。戴四
手巾,穿一身白袍,手持折扇,站在船头衣袂飘飘,气宇不凡,是属于令人一见便难以或忘
的人物,他那双耳洞察别人肺腑的眼睛,给人的印象十分强烈,心虚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打
冷战。
另一人仆人打扮,年约三十左右,精壮结实,中等身材,暴眼冷电四射,眼珠子黑得泛
蓝光,随在白袍人身后,站定时双目炯炯,四面扫视,双手叉腰,像一头灵敏的猛犬。
江湖人不论新到何地,第一步便是留意四周的人,第二步便是察看四周的形势景物,不
能有丝毫大意。
艾文慈心中一动,付道:“这人目发神光,眼神好凌厉。鬓丰目朗,必是内家高手。昨
晚他傍舟而泊,今晚又在此泊舟,来路不明,神色可疑,我得小心了。”
经验告诉他,他嗅出了危机,但危机属于那一种,他却难以洞悉,反正与这白袍人有
关,这点他已断定。
他向江汉虬龙笑笑,若无其事地说:“皇甫兄,小弟到洲上走走。”
江汉虬龙不加阻止,同意道:“洲上荒凉,没有什么可看的,早出早回,北面种有金
桔,不可采摘。”
“小弟理会得。”他信口回答,上岸信步而行。
这是一座怪石林,草深林稀的荒洲。他先向北走,进入一座矮林,惊起一群野鸟,霎时
满洲飞鸟惊飞,可知附近先前不会有人在此逗留。
他想:“两县交界之地,且地当赣江中游,说不定是水贼们藏匿的处所呢?”
他出林向右一折,穿过草高及肩的草坪,信步走向洲中心。蓦地,他心觉惊兆,突然扭
头察看。身后鬼影俱无,水乌的鸣声在耳。
“晤!我分明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不会听错的。”他自语。
但事实俱在,不见有人,听错了?他提高警觉,再向前走。
前面是怪石错落的空评,野草与藤萝丛生,人在其中行走,不可能全无声息。他放轻脚
步,尽量避免踏草发声。
“唰唰!”右前方似乎有野兽窜走,相距约在十丈外。
云洲的周围约十余里,洲上有小野兽不足为奇,但在耳中听来,这声音决不是小野兽狐
狸山狗窜走发声。他心中一动,猛地展开轻功提纵术,吸口气一跃三丈,折向纵琼,三起落
便进入了发声处的乱石堆。
蓦地,人影暴起,四名黑衣人同时在四面现身,一声低叱,暗器齐聚,寒星从四面向他
集中横射,相距不足两丈,还是暗器威力最强的距离,危机到了。他一看到人影人目,便觉
不妙,来不及分辨,火速向下一伏,向侧一滚,便贴身在石下,反应之快,骇人听闻。
暗器在预门呼啸而过,全部落空。他长身而起,勃然大怒。见面不同情由便下毒手,太
不像话。只有北面有人,其他三人不见了。
他奋起狂追,一面叫:“阁下留步,你总不能打了就走。”
追了半里地,已追了个首届相连。黑衣人奋力狂奔,前面是疏落的金桔树,树高与人
齐,结了不少青实。
“弟兄们出来,对头到了。”黑衣人狂叫。
他已接近至八尺内,距树丛还有三丈余。脚下一紧,他便欺近至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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