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
艾文慈突感到心生警兆,眼角发觉后侧有人移动,扭头旋身不假思索地来一记“金刚挂
地”,“当”一声大震,架住了拦腰扫来的一杖,只感觉虎口一麻,心中一怵,恶向胆边
生,斜身欺上喝声“你也接我一杖”!
杖头倏吐,跟踪上挑。
“噗”一声响,双方接触捷逾电光石火,挑个正着,不偏不伤挑中老和尚的下阴,老和
尚惨嚎一声,魂奔西天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他眼红了,来一记“野战八
方”,身杖合一飞旋而进,走避不及的三名白道群雄腰折头裂。放倒了三个人,他仍向前追
击溃散的人。
劈面碰上了名镖头擒龙客萧哲,这位退休了的老镖头不知利害,从右侧冲上剑化长虹急
攻艾文慈的胁肋要害。
艾文慈旋身就是一杖,捷逾电闪。杖长八尺。一寸长一寸强,双方功力相当,同样迅捷
长家伙必定占便宜。
老镖头未料杖来的那么快,进不可能,退亦不易,想招架剑绝挡不住沉重的盘龙杖,不
被连人带剑打成四段才怪,姜是老的辣,老镖头情急智生,吸口气撤招收劲,用上了柔劲与
轻身提纵术,杖击中长剑,老镖头连人带剑飞出三丈外,“嘭’一声大震,撞破了一间小店
的大门,跌入门内去了,剑居然未折,人亦毫发无伤,保住老命。
老镖头被震飞,其他的人惊破了胆,那些曾经败在艾文慈手中,而且吃过苦头的,更是
心胆俱寒。黑池血魔上次被人从树上挂下一脚蹴昏,本来不服气,但看了艾文慈今天的威猛
神勇,不得不甘拜下风,及早趋避不敢出头。岳琳兄弟败军之将,更是心凉胆跳不敢上前。
为首的人心快,其他的人可想而知,两冲错之下,白道群雄们溃不成军。幸而黑道群豪已重
新聚集,跟在艾文慈后面呐喊助威,总算减轻不少压力。
艾文慈怕被缠住,深恐玉面神魔赶回,闹够了,不走便可能被陷住啦!他拾回一把剑,
挟了龙盘杖,冲入一条小巷。出镇扬长而去,无人能阻住他,追来的人到了村旁也就知难而
迟。
…
旧雨楼 扫描,xmwjw OCR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七十章 荒野伏魔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七十章 荒野伏魔 黑白道群豪正在救死扶伤善后,忙得不可开交,南北两街血腥触鼻,损失奇惨。忙乱间
西南角喊声又起,众人以为艾文慈去而又返,吓得心惊肉跳叫苦不已。
来的人不是文文慈,而是崔瑜兄妹与四女杰,他们不知不久前艾文慈大闹上清溪镇,赶
来闹事却怕玉面神魔在内,不敢接近,在半里外大呼小叫骂阵;黑白道群雄在村外列阵,神
剑秦泰眼尖,认出崔瑜的相貌,惊叫道:“是玉龙的人到了。”
“凝雪飞霜,隐红逸绿,四女杰全到了。”有人叫。四女杰的名号,在年轻后辈中叫得
响,但在老一辈的眼中,不起任何作用,但玉龙的人到了时,又当别论。正慌乱间,东北角
突然传来欢呼声:“庄主赶回来了,庄主赶回来了。”
不久,玉面神魔换穿了他那身可怖的头罩与衣衫,率领八名高手出村,迎向崔瑜男女六
小侠来。
崔瑜认得玉面神魔,喝声“走”回头便跑。六个人有多快就走多快,奔入三里外的荒野
树林。
“散开!分组走。”崔瑜下令。
六人左右一分,崔瑜兄妹,凝雪飞霜,隐红逸绿各处在成组,分道回避。他们以为老魔
绝对追不上的,分开走的用意不是化整为零易于脱身,而是希望碰上艾文慈出面干涉,分开
来碰上机会要多些。艾文慈曾经表示,不许他人插手、他们出面插手了那怕艾文慈来找他
们?
艾文慈确是发现有人插手,可惜他走的方向是西南,根本不知插手的是谁,正从远处绕
道,想前来看个明白。
凝雪飞霜两人走的是中路,奔了半里地,四面八方皆看不见人影了,荒林起伏,视野有
限,两人脚下一慢,凝雪紧了紧背上的剑,拭掉鬓脚的香汗,笑道:“玑妹,玉面神魔不敢
追来了,找地方歇歇好不好?”
飞霜也感到有点赢了,点点头道:“歇歇也好。凝雪姐,你认为我们碰上艾文慈的机会
有多大?”
一面说,一面在一株矮树旁停步。凝雪举目四顾,谨慎地说:“此地不宜歇脚,我们必
须找处空敞的地方,这里……”
“凝雪姐,怕什么?”
“如果有人接近……”
“恶贼的人不敢远追的,我们……”
蓦地,右方树后传来一阵嘻嘻怪笑,有人叫:“谁说大风山庄的人不敢迫?你们认命
吧!好一双美人胎子,嘿嘿!老夫正用得着你们。”
两女大吃一惊,刚想逃,树前已现人影,赫然是玉面神魔。扭头想折向,身后站起两名
脸色可怖的青衣人。
“拼了!”飞霜咬牙切齿,拔剑上冲。
两人一左一右双剑齐出,奋不顾身死中求活,身剑合一疯狂上扑。
玉面神魔冷笑一声,双手一分,刺来的剑被奇异的劲道引得向外飘,玉面神魔的身影已
经贴近了,一声得意的狂笑仍在空间里振荡,他已抓住了两位姑娘。
玉面神魔带了俘虏返镇,镇内奔出一个浑身汗透,脸色苍白,呼吸沉重的人叫:“禀庄
主,玉龙已偕大批高手赶到,副庄主正在拦阻中,请庄主定夺。”
玉面神魔似已料到玉龙即将到来,冷冷一笑道:“火速撤退,按计行事,走!”
说走便走,黑道群豪在镇南聚集,共分三批,第一批押着改了装的两位姑娘出发。
岳琳带了两个人赶到镇南,向玉面神魔焦急说:“老前辈既然要走,可否将人犯留
下……”
玉面神魔右手一晃,“僻啪”两声脆响,两耳光把岳琳打得倒退五六步,冷笑道:“你
还想要人?简直做梦。你知道老夫为何与你这小辈合作么?”
“你……”
“你父亲是北地第一高手,而玉龙却是大江南北的白道领袖人物。
你奉命缉捕艾文慈,而艾文慈却是玉龙的走狗。你擒了艾文慈的好友沈仲贤一家子,艾
文慈也因为老夫与你们合作,因而大开杀戒。你的人中,两僧两道皆是江彬直接派来的人,
目下死的死伤的伤。你想想看,能借用你这小辈挑起南北的白道武林朋友火并,该是一大快
事,等你们死僵殆尽,日后宁王举事,是不是少了不少麻烦?哼!你以为老夫仅为逃命而藏
匿秋浦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也就无妨了,本来,老夫尽可以藏在宁王府
养伤,但老夫不甘心,大风山庄被毁之仇,誓在必报的,隐身秋浦,可以东至黄山天都峰屠
尽天都老人全家,西至潜山杀尽潜山山樵一门老小鸡犬不留。老夫志切报仇,不希望伤好再
动手,以老夫的手下弟兄来说。办事绰有余裕,可惜两个老狗逗留江西不曾回家,老夫不得
不暂且忍耐等候他们返家再斩草除根。这期间,老夫知道你与艾文慈的恩怨,反正老夫在等
候期间无事可为、乐得利用你挑起南北白道群雄大火拼。可惜老夫未料到艾小狗如此难缠,
折了老夫不少弟兄。目下,艾小狗擒了你的人,你也擒了他的朋友,江彬派来的人死伤惨
重。你不会就此甘休,艾文慈也不放过你,江彬自然会赫然震怒,迁怒玉龙,替玉龙安上助
逆的罪名,派兵夷平玉苍山房易如反掌。
哈哈!你认为老夫的妙计,是不是够绝够狠呢?”
岳琳脸色大变,恐惧地说:“你……谁不知沈仲贤在你手中?谁不知……”
哈哈!武林朋友知道没有用,江彬可不知道你我的事,他可不知道你与我这反寇合作。
他会相信你的话么?你与反寇合作,江彬可担不起助逆的罪名,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必须
替自己掩饰,杀你两个五六品官,在他来说,比踩死两支蚂蚁还容易,哈哈!沈仲贤一家子
在我手中了,艾文慈必定向你讨人,眼见得大火拼即将爆发,老夫为何放弃这大好机会?小
辈,你可以走了,即使你跳在大江中,也洗不清你的罪名。
你将老夫的话向玉龙解释,玉龙老匹夫是否相信你的话不久自可分晓了,希望你能说服
他们洗脱自己。再会啦!小辈,哈哈哈哈……”
岳琳脸色死灰,僵立如死。
“小辈,别忘了,老夫仍返回秋浦。你如果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可以来找老夫设法,欢
迎你来,哈哈哈哈!”玉面神魔说完,带着第三批随从扬长而去。
不久,混江龙领着一批名宿,到达上清溪镇。
岳琳不敢走,硬着头皮谒见玉龙。这家伙倒还有种,错了认错,将经过—一说出,费尽
唇舌解释,指天誓日保证字字皆真。
玉龙听艾文慈还健在,心中略宽,不客气地向岳琳兄弟说:“在真相未明之前,老朽很
难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有关艾文慈的,你我心里明白,令尊金翅大鹏更是心中有数。不错,
你是奉江彬狗官之命捉拿艾文慈的事,你我江湖上无人不知,但却不知详情。老朽问你一件
事,你得从实答复。”
“老前辈但不知要问……”
“是江狗官请你缉拿艾文慈的?”老人家沉声问,又加上一句:“不许撒谎。”
岳琳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令舅死了多少年了?死在何处?”老人家声色俱厉地追问。
岳琳心中狂跳,脸色大变,硬着头皮问:“老前辈问这些事有何用意?”
“不要问我有何用意,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江狗官请你缉拿艾文慈的?说,我只要你答复
这一件事,你只要昧着良心答复,老朽不再多问。”
“这……”
所有人,全目光向岳琳集中,有人嘿嘿冷笑。
“你不说老朽不勉强,反正老朽已经派人上京,以白道武林侠义的名义,情令尊至庐山
辩是非。你可以走了,愈快愈好。”
“老前辈……”
“你有何话说?”
“是……是晚辈自告奋勇,向江提督请命的。”岳琳胆战心惊地说。
“那么,令舅客死淮安,令尊归罪艾神医因公报私仇,不是空谷来风了?”
岳琳一挺胸膛,大声道:“这都是晚辈一个人的主意,与家父无关。”
“令尊会让北地的高手名宿助你办事?大概他又聋又瞎了。”
“老前辈如算如何处治,晚辈听候吩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与家父无关。”
玉龙冷冷一笑说:“造反,老朽这些武林朋友当然无奈你何。但请转告令尊,玉面神魔
名列反寇,赣州府有案可稽;助逆的罪名,令尊必须早作掩饰的打算。再就是请转告令尊,
老朽留两条路给他走,一是庐山按期赴约,当天下群雄之面,与证人对证公报私仇的事,人
证物证目下背在庐山,只等他赴约。
其二是令尊自知理亏,可以不到庐山赴约从此迁地隐居,京师良乡不许有姓岳的人居
住,两条路他可选一条走。老朽尚有事待理,少陪了。”
一群老一辈的名宿,立即启程追赶玉面神魔。
岳琳不能走,还有辣手的大事亟待解决哩!玉龙所提出的条件,那是日后的事,并未解
决任何问题。其一,小妹岳琪落在艾文慈手中,生死不明,不探个水落石出,他如何交待?
其二,沈仲贤一家子在玉面神魔手中,也是生死不明。假使玉龙无法救出沈仲贤一家子,那
么,艾文慈是不是肯听玉龙的话放手不管?艾文慈会不会在岳家迁地隐居之后,仍然天涯追
踪寻仇报复?以往他认为艾文慈艺业有限,天涯逃命要紧,无阻也不敢到良乡岳家讨野火。
可是,以艾文慈目前的造诣来说,委实可怕极了,到良乡岳家寻仇报复,可说是不费吹灰之
力,易如反掌,后果不堪设想。听玉龙的口气,虽然老家伙已经掌握强而有力的人证物证,
彻底查明了当年乃男客死淮安的经过详情,而将人证物证留在庐山,并未告知艾文慈。因此
目下艾文慈仍认为他兄弟俩奉上命所差,身不由己情有可原,因而一直不忍与他兄弟俩为
难。如果玉龙将他公报私仇的事实告知艾文慈,那么,后果如何?艾文慈是否肯甘休?
兄弟俩分析利害,不由毛骨悚然,忆起三年前艾文慈入京行刺江彬的大胆举动,更是心
乱如麻,暗暗叫苦,万一艾文慈一怒上京,到良乡岳家兴波作浪,那将是天大的祸事,岂只
是可怕?
岳琳倒也光棍,挑得起放得下,把心一横,向乃兄说:“哥哥,事情已到这一地步,还
有什么话说?你赶快回京师,务必在途中阻止爹爹到庐山赴约,他们已获人证物证对爹大为
不利,去了只有任人宰割。事到如今,我只有把这件事挑了,捕拿沈仲贤的事,确也是我铸
下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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