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
悟净劫囚车时不在场,不信两个怪女人有何惊世艺业,大吼一声,火杂杂的迎上,戒刀
一闪,向戴红面具的女人当胸便扎。
剑虹一闪,“锋”一声暴响,火星飞溅,戒刀像被巨锤所击,震得向侧方荡出,悟净也
被刀带得马步虚浮,随刀横移两步,虎口一麻。
“厉害!”他变色叫,左手急忙探囊取飞刀。
“贼秃,还敢反抗?”红面具女人冷叱。
他的左手刚抓了三把飞刀移开囊口,只感到左手一麻,整条臂膀失去知觉,抓着的飞刀
重又落回暗器囊。
“咦!”他骇然叫,但仍然毫不迟疑地挥刀上补,“云横秦岭”攻取上盘,刀沉力猛,
行雷霆一台。
“当”一声暴响,他的刀被轻灵的剑挑得向上扬。这瞬间,不容他变招或闪避,剑虹一
闪,剑尖已从刀下契入,修吐候合。他只觉得有肩一震,戴红面具的女人已退出八尺外去
了。
他稳下身形,一声虎吼,跟踪迫近,挥刀追击。
糟了!心动手并未跟着动,反而听到“当”一声大震,钢刀跌在身后。他大吃一惊,骇
然止步低头回望,不错,那确是他的戒刀。再看看自己的右手,右手软绵绵地垂在身旁。不
等他多想,突觉有肩奇涌袭到,鲜血突从肩凹间激射而出。原来肩关节挨了一剑,手一动之
下,原来闭合的创口,因积血过多而进裂,奇痛突然降临全身。
“哎……呀!”他狂叫一声,以仍然麻木的左手急掩创口。可是,麻木的左手抬不起
来,奇痛却令他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性命要紧,他不顾一切转身逃命,一面狂叫:“拦住她!拦……住……
她……她……”
可是,没有人帮他拦阻强敌了,跟在他后面冲入的四名同伴,已有两名一见到两个怪女
人便溜之大吉,另两名心虚胆怯逃走不及,已被戴蓝面具的女人击倒,每人的腰胁挨了不轻
不重的一剑,倒在地下呻吟。
一名同伴紧压住惊昏了的大小姐商玉蓉,呻吟声渐弱,似将陷入昏迷境地。蓝面具女人
已经不在,追逐逃走的人去了。
他全力饼命向外逃,后面冷叱声入耳:“你还不投降?躺下!”
他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叱声如在耳后,完了,剑大概立即可以刺入背部啦!不由心中
狂叫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菩萨大概不会保护这种六根不净的酒肉和尚,香风人鼻,剑气压体,女郎已在他身后发
出剑了。
艾文慈径自冲入内室,四处游窜,想找商家父子算帐。怪!内室中怎么不见有女眷?所
有的房间,内部除了笨重的家具外,空空如也,似乎都是无人居住的房舍哩!
他不管悟净众僧的事,没有人跟来,他也存心扔脱众僧,不再受到众增的监视,岂不妙
哉?找不到人,前面有杀声,他懒得理睬,折出后院,看到角房内人影一闪。
“哪儿走?朋友!”他大喝,激射而出。
弃出角房的人猛地旋身,判官笔来一记“回龙引凤”劈面点到。
他侧跳几尺,怪叫道:“好哇!原来是你。”
这人正是三个劫车人之一,村夫打扮未改,狰狞的相貌十分容易记,过目难忘,所以一
看便知。
这家伙正是五虎之一的九绝判官明义彰,一声怒吼,挥笔上扑,“画龙点昭”火杂杂地
攻到了。
他向左一闪,反手探刀避招还击,拂向对方的有腰胁。
九绝判官扭身挥笔急架,‘督”一声展开一刀,揉身抢入,笔攻胸腹。
他一声长笑,上身一沉,吸腹收胸避招,但见刀光一闪,刀尖已到了九绝判官的顶门,
捷逾电光石火,反击之快、险、准,无与伦比。
恶贼反应也不慢,挫身抬笔接招。
但来不及了,刀尖倏隐,恶贼头巾裂缝,顶门头皮被锋尖划开,鲜血涌现。
恶贼的顶门一震,感到凉气贯项,知道要糟,顾不得痛楚,全力一纵,核越丈余,拔腿
便跑了。
“哪儿走?”他大吼,奋起狂追。
九绝判官地形熟,三转两转便逃至侧院,恰好碰上悟净也向外逃。
恶贼向侧一窜,窜入一间厢房逃命。
艾文慈本待追人,想活捉恶贼迫口供做人证,却看到悟净命在须臾,被紧追在后的戴红
面具女人追杀,红面具女郎的刻已经点出,生死间不容发。
他不假思索,挥刀直上。贼秃驴虽可恶,六根不净贪财好色,不是个好东西,但曾经冒
险劫囚车救了他一命。不管贼秃驴救他的用意是好是坏,救命之恩不可忘,他岂能见死不
救?一声虎吼,向女郎的左臂一刀劈出,攻其所必救,走险解危。
女郎如想留下悟净,必将挨上一刀同归于尽,百忙中收剑飘退八尺,转身出剑迫进笑
道:“算定你也该来的,果然你来了。”
艾文慈认得女郎的面具,一看便知是白狼套幼囚车时出现的怪女人,心中惊然而惊。那
天怪女人一剑震飞一名僧人的刀,他看得真切,艺业之佳,令他谏然而惊。今天又碰上了,
大事不妙。
他立下门户准备连击,一面出声招呼失足滑跌在地的悟净:“大师快走,风紧扯活。我
来断后。”
怪女人一剑点出叫:“谁也走不了,除了你。”
刀沉剑轻,用劲不同,剑以轻灵快速见胜,不宜硬拼硬架。那天他亲见女郎硬接一刀,
而且居然将刀震飞,可知女郎的力道委实邪门,按常情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却是他亲自
所睹。他不敢硬接,一声低啸,闪身避剑斜身切入,“回风拂柳”立还颜色,展开所学全力
相搏。
女郎像幽灵般飘动,在狂泻的刀光中飘掠自如,剑如灵蛇,每一剑皆反击他的要害,从
空隙中乘虚而入,迫得他无法施展。
两人缠上了,恶斗三十余招,险象横生,三丈内罡风四荡,创气飞腾。
艾文慈已用了全力,刀如狂风暴雨,一招连一招奋勇进去,展开了平生所学,可说是自
从奔走江湖天涯亡命以来,最吃力最危险的一次恶斗。可是,对方的剑术高明得神鬼莫测,
如虚似幻难以捉摸,尽管他攻得凶狠防得紧密,但对方的剑影仍可抓住那不可能抓住的空
隙,攻入他的刀网中,而且攻其所必救,不救必被所伤,甚至在狂风暴雨似的三十余招内,
他连对方的幻也没碰上一次,对方出招之快,向直骇人听闻。
他知道不钞,被这鬼女人缠住了,再拖下去,可能伤在对方的剑下。
同时,不久官兵赶回,青天白日之下,四处荒野,怎逃得掉?
悟净早就溜掉了。外面已听不到呐喊声,显然悟净和众增已经撤走,镇民正在全力救
火,不久定然有人赶来接应,不走不行了。
如何定法?他已出了一身大汗,而女郎依然飘掠自如,虽看不到女郎的脸色,但从出招
和身法判断,女郎内力源源不绝,始终保持原状,足以将他因住,甚至制他的死命,想脱身
谈何容易?
他的目光落在先前九绝判官逃走的方向,那是厢房的入口。
夕阳西下,但仍来降下地平线。阳光普照,热浪袭人。
“该死的太阳怎不快点落下去?”他心中咒骂。
不能等大阳落下西山了,必须及早脱身。
“要沉着,不能露出破绽。”他警告自己。
他沉着应战,急攻五刀,乘女郎反击左胁的机会,扭身前跃八尺。
女郎一声轻笑,剑出“流星赶月”,如影附形追袭,剑虹如电虹飞射,接二连三排山倒
海地攻到。
他招发“指天誓地”,十万火急地上封下架,同时步步急退,突然脚后跟被廊阶所是
阻,立脚不牢,失足仰面便倒。
女廊一怔,脱口叫:“你不该失闪……”
他已不再听下去,奋身一浪,再来一次后滚翻,“膨”一声大震,脚蹬破了厢房门,人
贴地倒射入房,一闪不见。
“咦!他使奸。”女郎讶然叫,追人府门。
房内空空如也,他已击窿后窗走了。
…
旧雨楼 扫描,武808 OCR 旧雨楼·云中岳《匣剑凝霜》——第二十五章 巧取奸证
云中岳《匣剑凝霜》 第二十五章 巧取奸证 戴蓝面具的女郎从对面隐蔽处闪出,挨入房中低叫道:“小姐,追!
他跑不掉的。”
小姐反而收剑入鞘,笑道:“不要迫他,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们必须给他机会。”
“但……小姐,他不该引恶贼前来杀人放火。”
小姐凝视着她,含笑问:“如果你被冤枉送人大牢,冤枉受酷刑迫供,苦打成招判了死
罪,而又在起解途中被害你的人追杀灭口,你作何感想?”
蓝面具女郎低头一笑,说:“小姐好厉害,小婢认输。”
“商家的内眷半夜潜逃,大有可疑,我们得查它个水落石出。”
“小姐,怎样查法?”
“那位郎中会回来的,我们且静观其变。”
“那……暂不插手?”
“是的,暂不插手。”
“那姓岳的五男女呢?”
“先别管。目前,他们还不知南郎中是不是文文慈,更不知文文慈的底细,暂且不管他
们的事。走!回去安歇。”
两人从后院脱身,转入一间内室。不久,她们出现在广阔的后花园,进入假山下的一座
秘室,显然,内室必有地下道通向后花园。
秘室中一灯如豆,霉气触鼻,有点潮湿,堆放了一张破榻,显然是一座久被弃置的地底
的秘室。
破床上放着两件宝蓝色的披风,还有一包食物,一只水葫芦,一看便知她两人藏在此地
有一段时日了。
蓝面具女郎掩好室门,突然说:“小姐,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琴,你想起什么?”
“ 那位南郎中如果真是文文慈,晤……”
〃哪又怎样?” “他会不会是艾神医天华公的后人,?”
“这……这怎么会?““他姓艾,又是郎中……”
小姐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们早已三顾福林村,走遍了淮安附近每一村镇,所有的人
皆众口一词,说福林村被边军所屠,烧杀一空,鸡犬不留,没逃出任何生物,天华公全家殉
难,哪还有后人。三年来,爹和爷爷分途四出,我们也遍历关山,希望能查出天华公艾姓的
一支祖籍在何方,从何处迁来。可是,宛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各地姓艾的宗亲,皆否认
有这一房子侄迁往福林村,毫无头绪。”
“我们何不问问南郎中?”小琴倍口说,取下了面具,现了本来面目。
小姐直摇头,说:“他只承认姓南,不姓艾,如何去问?再说,即使他真是艾文慈,也
不一定知道福林村艾家。”
“听主人说,天华公不是有一位公子么?”
“是的,听爹说,艾公子叫碧哥儿。十年前爷爷落难难安,被碧湖皇甫老妖从背后暗
袭,透骨毒针卡在脊骨内,任何神医也难替爷爷起死回生。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恰好遇上天
华公与碧哥儿入城,在街角发现爷爷,带入一家客店救治,用一把细小锋利的神剑刮骨取
针,爷爷方脱险境。爷爷养伤一月,天华公的技毒圣药天下无双、爷爷方能起死回生,而且
恢复健康。听爷爷说,天华公似乎不是练武的人,碧哥儿那时年仅十龄,已经是克绍其裘,
精通方脉之学了。”
“小姐,那把小剑是不是叫日精。”
“是的,听说用宝石制成的,比钢铁硬上千百倍,削铁如泥,无坚不摧,那贼兵劫毁了
日精神剑,真是可惜。毁了艾思公全家,更是令人哀伤,也是医家一大损失。” “小姐,
我认为不管南郎中是不是艾文慈都值得一问。”
“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我在酒楼要你和小绿吓阻姓岳的,用意就是不许他追得太
紧。”
“哦!难怪刚才小姐剑下留情了。”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们得调查兖州车店的劫车案,要等南郎中去查,我们到
底有些不便,是么?”
艾文慈 逃出镇西,恰好碰上两名闻警策马赶回探看的骑士。他老远鲁看到健马狂奔而
来,心中大喜,赶忙向沟旁一伏,拾了两块碎泥在手。
镇内烟火渐熄,栅门紧闭,没有人敢向外追,同时,悟净和剩下来的二十四名和尚,已
夺得坐骑从镇北落荒而逃,镇民都在镇北的寨墙上向北望,目送成和尚逃走,镇西根本没有
人。
在夕阳余晖下,两匹健马渐来渐近。
他跃出路中,刀隐身后。扬声叫:“勒住坐骑,不可入镇。”
他是村夫打扮,胸前鼓鼓地,怀内藏了金针盒和一切救急丸散.脸上尘埃和汗水掩去了
本来面目,不接近很难分辨他是不是东陵镇的人。
两匹马慢下来了,小驰而至,领先的骑士大声急!司:“为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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