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碎这南北的联盟,天下最终会落到李密手上。”
徐子陵苦笑道:“你是否想说服我同意你去利用宋玉致呢?”
寇仲微笑摇头道:“你太小觑我寇仲了。只要我们能使李密攻不下洛阳,婚约就无效。
那时她宋家大小姐要嫁给甚麽人,我寇仲绝不会破坏她的幸福。不过她若发觉没法离开寇某
人,那就是寇某的福分哩。这样说,够坦白诚实吧!”
徐子陵耸肩道:“好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只好由老天爷去决定。
现在该做的事在集中精神来对付敌人,其他的到我们还有命时再想吧!”
寇仲皱眉道:“你是否暗示现在须上床睡觉呢?我们已很少谈得这麽兴高采烈和投契
了!哈!『投契』这两字用得真好。”
徐子陵淡淡道:“我们投契的谈话,现在才正式展开,我心中有个预感,就是恶僧艳尼
和他们的同夥应在巴陵附近,守候伏杀我们的良机。”
寇仲坐下沉吟道:“说不定他们根本就在城,有甚麽方法可把他们引出来呢?”
徐子陵淡然自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若待他们出手,我们死伤难免,所以上策
仍在能否先发制人。”
寇仲嘴角逸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徐徐道:“今趟我们对付敌人,绝不借助萧铣的力
量,这才能达到磨练自己的目的。”
又思索道:“照我猜恶僧艳尼由於形相特别,当不敢冒险进城,而只是派出手下查探和
监视我们,且必在香小子将军府外某处,好清楚我们出入的情况,只要找到那探子,就展开
反跟,先一步制敌死命。”
徐子陵道:“自杨虚彦刺杀香小子不果後,香小子的军府防卫大幅增强,在府外亦布下
暗岗,所以若对方派人来,必是潜匿迹,精擅轻功的高手,不会那麽容易被我们发觉行藏,
所以我们若没有一点手段,会很难发现这麽的一个人。”
寇仲哈哈笑道:“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若连恶僧艳尼都对付不了,还说甚麽争霸
天下呢?
第七章 神秘巨舶
翌日清晨,徐子陵和寇仲督促段玉成等四人练功过招。
寇仲正以一条鞭子迫得包志复和石介两人左支右绌时,云玉真来到旁观的徐子陵身旁,
惊讶地瞧着场中的倩况,道:“他们两人的武功相当不错,你们怎样招揽他们回来的。”
“当!”
包志复的大刀给寇仲的鞭子卷个正,脱手堕地。
徐子陵瞥了容光焕发的云玉真一眼,目光落到挥舞双枪,补上包志复位置的段玉成身
上,先喝道:“麻贵动手!”
麻贵一声领命,左右手各放出叁枚铁弹子,疾射寇仲胸口和胯下要害。
云玉真登时吓了一跳,心想那有练功亦像生死相拚的样子。
寇仲哈哈大笑,身子晃了晃,麻贵的暗器全部落空。
徐子陵这才微笑道:“美人儿师傅为何这麽早起床?”
云玉真抛了他一记媚眼道:“挂着你们嘛!”
徐子陵苦笑道:“师傅似乎又把我错当是寇仲了!”
云玉真俏脸微红,尴尬地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再不会提起那件事的。”
那件事指的自是她错把徐子陵当作寇仲而投怀送吻的事。
徐子陵淡淡一笑,步入场中,喝道;“轮到我了!”
寇仲收鞭退到云玉真旁,徐子陵已空手和四人战作一团。
寇仲笑道:“这四个小子愈来愈厉害,既证明了我们眼光独到,又是我们教导有方。
哼!昨晚没有我在旁,美人儿师傅当然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了。”
云玉真的粉脸更红了,啐道:“人家睡得不知多麽香甜,为何男人总狂妄得以为女儿家
没了他们就不成呢?”
寇仲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我还以为美人儿师傅没了我就不行。那麽过几天我离
开後,再不用急着回来哩。”
云玉真明知他在耍自己,仍忍不住大嗔道:“寇仲!你这是明着欺负人家。”
寇仲微笑道:“终试出云帮主的心意。嘻!素姐来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道去玩儿
呢?”
云玉真横他一眼道:“鬼才陪你去?”
又送他一个甜笑,这才去了。
马车驶出将军府,八骑开路,八骑护後,而寇仲和徐子陵则并骑在素素的马车旁缓行。
素素心情畅美,不时隔窗和两人谈天说笑,乐也融融。
车队由北门出城,目的地是上游的临江亭,乃巴陵城外着名的胜地,可饱览长江的美
景。
出城後,素素听两人的话,在道旁稍事休息。
寇仲见徐子陵不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儿,脸色还显得有些苍白,便问道:“你在想甚
麽?”
徐子陵犹豫半晌,才道:“我忽然想起杨虚彦,他究竟为谁出力办事呢?”
寇仲皱眉道:“不是有人说过他在追求杨世充的美丽女儿吗?大家都姓杨,自然容易亲
近哩!”
徐子陵回头朝城外码头处深深望上一眼後,道:“我当然记得这事。却觉得不合情埋。
现在杨世充最害怕的人是李密,何时才轮得到萧铣。”
寇仲沉吟道:“但更没有埋由为林士宏办事。像杨虚彦那种皇族出身的人,与林士宏这
种绿林出身人物怎都拉不上关系。不过你亦说得对,若我是杨世充,那有情去管南方的
事。”
徐子陵道:“若杨虚彦不是杨世充的人,就该与四阀之一有关连。宋阀向与皇室不和,
又偏处南方,可以删除。剩下的就只有李阀、独孤阀和宇文阀。”
寇仲分析道:“独孤阀一向是巴陵帮的盟友,亦可剔除。剩下就是宇文阀和李阀了。看
来该是宇文阀的可能性大一点。唉!但宇文阀也是自顾不暇,像杨世充般无暇南顾。我的
娘,难道是李世民那小子。”
徐子陵动容道:“这个可能性很大,李小子乃高瞻远瞩、雄材大略的人。只有他才可先
一步看穿香小子的重要性,杀了他,萧铣就等若盲了半只眼睛,由此亦可见李小子很看得起
萧铣。”
寇仲点头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论情报网的周密庞大,无孔不
入,莫过於香小子手上所掌握遍布全国的青楼和赌场。嘿!李小子加上杨虚彦,不是很有趣
吗?”
这时素素又揭开帘子,探头出来道:“人家很闷哩!过来陪姐姐聊天好吗?”到黄昏回
府时,段玉成向他们报告道:“下属们依足两位帮主吩咐,由马车出门开始,便全神监视四
周动静,既没发现有人跟,又或任何异样的情况。”
两人回房後,都大惑不解,更非常失望。
难道是猜错了,又或敌人高明到能避过段玉成四人耳目的地方。
寇仲拍台道:“没理由的,玉成他们藏身监视的位置,都是精心挑选,只要有人跟,定
瞒不过他们,除非::嘿!”
徐子陵接回道:“我才不信那对恶僧艳尼肯下这口鸟气,那恶僧更是性情暴躁,绝没有
久候的耐心。除非::”两人对望一眼,均感脑子内灵光闪过。
除非他们在等候援手,否则没有理由会放过在城外袭杀他们的机会。
假设恶僧艳尼确是阴癸派的人,那来援的定是阴癸派或曲傲一方高手,这就不能小觑
了。
寇仲吁出一口凉气道:“千万不要再带素姐离城,索性用空车充数算了。”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定要想办法把这被动的形势扭转过来,最好能在敌方的高手赶来
前,先一步干掉恶僧艳尼,不然我们就有祸了。”
寇仲抓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事相当奇怪。若照表面的情埋,恶僧艳尼根本不知
道我们和巴陵帮的关系,更不知道我们事後溜了到巴陵。为何我们总认定他们清楚掌握到我
们的行,还准备随时伏击我们呢?”
徐子陵道:“这纯粹是一种近乎灵异的感觉,没有埋由可说的。”
寇仲叹道:“可见长生诀确是道家瑰宝,而你在这方面比我敏锐多了。皆因你的心态更
接近修真之士。不!你根本是如假包换的子陵真人,嘻!只差还没有换上道袍。最适合与那
师妃暄配作一双,抢了侯希白的心头爱,哈!”
徐子陵苦恼道:“这时候还来说废话。”
寇仲正容道:“这绝非废话。假设你真有这种灵觉,我们便可加以利用,例如你能否感
觉到敌人大约在哪个位置呢?”
徐子陵默然半晌,缓缓摇头道:“不!我只是心中隐有不祥的预感,就是那麽多了。”
寇仲长身而起道:“不若我们来作个试验,先在城中兜兜圈子,不成时再到城外去。假
设你心中那危险的感觉加强时,就表示我们更接近敌人了。这种察探之术,保证旷古绝今,
教人意想不到,可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徐子陵剧震道:“那就不用兜圈子,还记得今早刚出城时,你问我在想甚麽吗?我答你
是想起杨虚彦,其实那是後来的事。当时我那危险的感觉大幅增强,心中很不舒服。就像那
天杨虚彦偷袭我们前的样子,所以我才会想起杨虚彦,但往西去後,那奇异的感觉就逐渐消
失。”
寇仲大喜道:“这就成啦。城门外码头处泊满大小船只,其中定有一艘是敌人藏身之
所。而他们那时定在暗中窥伺我们,好决定是否尾随下手,你才会生出感应。就像那天杨虚
彦想行刺香小子那样。哈!今趟得宝了。”
徐子陵霍地站起,虎目精芒闪射,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给敌人一个教他
们终生难忘的意外惊骇。”
巴陵城外的一截里许长的河道,泊满了大小船只,少说也有二、叁百艘之多。
岸上的旷地处,搭有十多座凉棚,放着堆积如小山般的货物,都是赶不及运入城内的馀
货。
徐子陵和寇仲穿上水靠,伏在其中一堆货物後,瞧着以百计从船上映来的点点灯火,完
全不知怎样入手找寻敌人。
寇仲低声道:“有没有对某处的感觉强烈些呢?”
徐子陵苦笑道:“完全没有什麽感觉,唉!我们应否回去睡觉呢?”
寇仲摇头表示不同意,沉吟道:“假设我们把耳朵贴着船底,运功偷听,你猜能否听到
船上所有的声音?”
徐子陵没好气道:“听到又怎样?假设船上的人全睡了,又或没有说话,我们是否仍要
轮着偷听下去。别忘记这有数百条船,就算每艘只听上一刻钟,听不到一成天早光了。”
寇仲终於放弃,颓然道:“那只好明天再来,希望你的感觉会灵光点。咦!”
徐子陵循他目光瞧去,只见一艘没有灯火的快艇,正在船舶间左穿右摇,往岸旁驶来。
只看快艇的速度,便知操舟者是会家子。
两人运足目力,不放过目标的任何动静。
快艇上站看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年青女子站在船头,衣看打扮似是婢子的身分,容貌娟
好,却带点浪荡的味儿。
男的身形粗壮,但面相鄙俗,看样子与女子同属婢仆之流。
快艇迅速靠近,尚未抵岸,女婢腾身而起,几个起落後,没入江岸的暗黑,小艇则在男
仆的操作下靠在岸边等待。
两人喜出望外,虽不敢肯定他们是否恶僧艳尼的人,但比之先前的茫无头绪,自不可相
比较。
打个眼色後,两人无声无息地绕了个圈子,在男仆目光不及处悄悄下水,不片晌潜到艇
底处,运功贴附。
他们乘机凝聚功力,好应付或会来临的恶战。
小半个时辰後,婢子回来了。
男仆问道:“拿到东西了吗?”
婢子“嗯!”的应了一声,表示取得东西。
艇子开出。
艇上婢仆再没说话。
好半晌後,小艇来到一艘巨舶之旁,停了下来。
两人离开小艇,潜到巨舶底下,贴耳细听,似乎隐有人声,可惜却被拍打船身生出的江
浪声响所扰,听不真切。
寇仲扯着徐子陵,从船尾处冒出水面,低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何!”
徐子陵笑道:“何来这麽多废话,去吧!”
两人对视一笑,往上攀去,到了甲板边沿处,探头窥看。
这艘船在水底已觉其巨,现在由这角度看去,更有宏伟的感觉,船身竟长达二百馀尺。
甲板上的船舱共有叁层,叁十多个舱窗,只见其中四个亮了灯火,还传出人声。
甲板上则静悄无人。
徐子陵凑到寇仲耳边道:“我发现了两个暗哨,均设在第叁层处,可见他们是以监视江
面其他船只的动静为主,反注意不到甲板上的情况。”
寇仲轻松地道:“怎都要博他娘的一铺,势头不对时便借水遁。来吧!”
两人翻上甲板,贴地疾窜,躲到舱尾的暗影,不但迅若鬼魅,其动作一致,仿如预早操
练了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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