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就是谁才是祝玉妍和岳山生的女儿。
岳山在四十年前因被宋缺所败,声威尽丧,从此消声匿迹,所以尤鸟倦这些较后起之
辈,才会不认识岳山。
而祝玉妍若怀下岳山的女儿,该是发生在四十年前的事,若事实如此,□□便该不是祝
岳两人的女儿,因为年纪不符。
她们两人之所以看似酷肖,可能是因同修天魔大法,故气质相近,令他生出错觉。
凭直觉观之,□□的年龄该在双十之间。
那谁才是他们的女儿?
一边思索,一边随口答道:“老夫成名之时,你还在吃着你娘的奶子。少说废话,老夫
今天口馋得很,就把你宰了来吃,出手吧!”
尤鸟倦可能这世人都未听过有人敢如此向他说话,一时愕然以对。当然,若非他眼光高
明,感应到徐子陵强大的信心和强凝至莫可与之匹敌的气势,致令他举棋不定,早痛施杀
手。
阴恻恻的笑声从门外远处传过来道:“好笑啊好笑!尤鸟儿不如易名作『惊弓之鸟』,
因为你的小胆儿早在二十年前给宋缺吓破。否则怎会厚颜至此,给人喊打喊杀,仍要把头缩
到龟壳内去?”
赫然是丁九重充满嘲弄的声音。
金环真色变道:“尤老大你今天是怎么搅的,区区一个丁大帝都收拾不了?”
徐子陵不待尤鸟倦作出反应,冷笑道:“小妹你不是亦毫无长进吗?”
接着大喝道:“周老叹!你给老夫滚出来,让你的小妹子看看。”
金环真娇躯剧震,与尤鸟倦脸脸相觑,愈发觉得徐子陵高深莫测。
“唉!你这老头儿究竟是何方神圣?现在连我周老叹都很想知道。”
声音由远而近,周老叹垂着两手,大踏步走进庙来,直抵金环真身旁,全无顾忌的探手
搂紧她的小蛮腰,视尤鸟倦如无物,还透过庙顶那破洞,仰观夜空,油然道:“看!令晚的
天空就像二十年前那晚的天空般星光灿烂。”
金环真挨入他怀里,嗲声嗲气道:“比那晚的星空更要美哩!”
今回轮到徐子陵如堕迷雾中,大惑不解。
尤鸟倦忽地捧腹大笑道:“好淫妇!竟串谋来骗我,厉害!佩服!”
徐子陵恍然大悟,难怪金环真杀不掉周老叹,皆因两人在演戏给尤鸟倦和丁九重看,目
的自是希望尤鸟倦和丁九重斗个两败俱伤。这些邪人的尔虞我诈,确非常人所能想像。
石青璇仍是背着各人没有丝毫动静,彷似背后发生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头顶帝冕的丁九重出现大门处,脸无表情地盯着徐子陵,淡淡道:“外敌当前,我们是
否应先解决敌人,才轮到算自家人的恩怨?”
“慢着”!
石青璇一声轻喝,登时把所有人的注意扯到她身上去。
这神秘的美女终于缓缓转身,面向各人。
第八章 别有洞天
“笃!笃!笃!”
寇仲收起捧着细读关于机关布置的秘本,道:“任大姐请进来!”
“咿丫”一声,书斋的门打开!案艳摹惫任媚媚烟视媚行、□娜多姿的来到他旁边的椅
子坐下,亲热地道:“少帅怎知是人家来呢?”
寇仲微笑道:“任何人的足音,只要给我记牢,便不会忘记。”
任媚媚讶道:“我的足音难道时常保持不变吗?例如人家刚才来时,尽量放轻脚步,原
想吓你一跳哩!”
寇仲点头道:“足音除可快慢轻重不同外,还会随心情生出变化,但无论如何改变,总
保留其中某些不变的音韵,就像每个人走路的姿态亦有分异,只是一般人不留意吧!所以当
我和小陵易容改装作别人的身份时,会更改行止坐卧的形韵姿态,以免露出破绽,说来容
易,但做起来真的非常辛苦和吃力。”
任媚媚露出仰慕的神色,兴趣盎然地问道:“哎哟!谁想得到其中竟有这么大的学问,
这究竟是怎么学来的?”
寇仲指着脑袋,笑道:“是这个家伙自己想出来的,这叫自食其力嘛。”
任媚媚娇痴地横他一眼,道:“当年在赌场初遇,你两个只是黄毛小子,一副手颤脚
震,战战兢兢模样,岂知数年之间,摇身一变而成叱宣风云的年青俊彦,姐姐也当了你的小
卒子,当初怎么想得到。”
寇仲顺口问道:“巴陵帮在这一带是否仍有势力?”
任媚媚道:“明的都给徐圆朗拔掉,暗里尚有三、四家妓院,只要你一句话,我可把它
们连根拔起。”
寇仲摇头道:“现在尚未是时候。嘻嘻!任大姐来找小弟,有甚么特别的事?”
这像开透花朵般的艳妇媚态毕呈的白他风情万种的一眼,嗲声道:“定要有事才可找你
吗?”
寇仲哈哈一笑,伸手过去摸摸它的脸蛋,道:“我还以为任大姐历经变乱,已收心养
性,原来仍是以前那副风流性子。”
任媚媚娇嗔道:“人家是欢喜你嘛!且你正值壮年,总要女人来侍候枕席,不如让姐姐
悉心侍奉,保君满意。”
寇仲的手移往她颈后,把她勾过来在□上轻吻一口,微笑道:“我也知道大姐会令我非
常满意,但我正害怕因太过满意而乐而忘返。由于我练的是来自道家的长生诀,不宜纵欲,
际此开基创业的初期,更须克制。”
任媚媚撒娇不依道:“人家陪你一晚该没问题吧?”
寇仲非是不好色,更不是对任媚媚不动心,而是有过云玉真和董淑妮的痛苦经验,对放
荡的女人生出抗拒和戒心,不想因肉欲作祟而沉溺于男女鱼水之欢中。
闻言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大姐太低估自己对我的诱惑力,只要有一晚,将会有第二晚
和第三晚,不若亲亲你的甜嘴儿算啦!”
任媚媚嗔道:“你想引死人吗?不过就算给你拒绝,人家心中仍是很高兴的。以前大当
家就是因过份沉溺美色,致功力减退,否则不会内伤不愈而死。所以人家虽有点恨你,但也
心中佩服,这感觉真矛盾。”
寇仲轻吻她脸蛋道:“不要恨我,保持亲热的姐弟之情,会比男女肉体的快乐更恒久和
动人。”
任媚媚回吻他一口,柔顺地点头道:“到现在姐姐才明白做大事的人是怎样子的。难怪
你能冒升得这么快!好啦!人家不打扰你了。”
寇仲送她到门旁时,任媚媚挨入他怀里,昵声道:“陪你过夜未必需有交欢的,搂着人
家睡觉也挺舒服哩!”
寇仲哑然失笑道:“搂着一团火还如何睡觉?差点忘记告诉你,我睡觉的时候,就是练
功的时刻。”
任媚媚狠狠在他肩上咬一口,痛得他惨叫一声,然后娇笑着走了。
寇仲把门关上,叹一口气,为自己再想出几个可说服自己的理由后,正要掏出秘本再下
苦功,足音再起。
那千真万确是任媚媚的脚步声,但寇仲却涌起非常不妥当的感觉。
因为那和她先前来的足音全无分别。
这是没有可能的。
一个是想来投怀送抱的任媚媚,一个是刚被自己拒绝的任媚媚,两种天渊之别的心情
下,怎会仍是那么轻快?
“笃!笃!笃!”
寇仲的手拿上搁在椅旁几上的井中月,淡淡道:“进来!”
***
石青璇终于别转娇躯,面向诸人。
包括徐子陵在内,得睹她庐山真貌后,都暗叫可惜。
本应是完美无瑕的美丽,却给一个高隆得不合比例兼有恶节骨的鼻子无情地破坏,令人
有不忍卒睹的惆怅!若能去掉此丑鼻,其他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与□□、师妃暄那级数的美女
相媲美,尤其是耶对乌油油明亮如宝石的眸子,更有种像永恒般神秘而令人倾倒的风采;但
这一切都被可恶的鼻子恶意干扰,难怪她羞于以正面示人。
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四人的凌厉目光一瞥后,从她的容颜移往她修长纤美
的玉掌托着的一个金黄闪闪的小晶球上。
四人同时剧震。
接着尤鸟倦、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同时抢前,要往石青璇扑去,石青璇纤手一扬,
金晶球脱手射出,穿过瓦顶的破洞,到了庙顶上空。
四人冲天而起,撞破庙顶,紧追晶球而去,交手的掌风拳劲,爆竹般响个不停。
石青璇向徐子陵招招手,还微微一笑。
接着绕往佛龛后方。
徐子陵对石青璇友善的态度大惑不解,但此时岂容多想,忙追在她背后。
石青璇推开设在佛龛后的一道活壁,手上同时多出一盏燃亮的风灯,照出一道深进地下
的石阶,向来到身旁的徐子陵道:“随青璇来!但每个落脚点均须依足青璇,否则会有杀身
大祸。”
***
书斋房门洞开。
千万芒点,随着劲厉至使人窒息的猛烈真气,暴风沙般刮进房来,裂岸惊涛地朝四平八
稳安坐椅内的寇仲卷去。
若换了任何人,骤然面对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攻势,必千方百计先避其锋锐,再设
法重整阵脚,力图平反劣局。
但寇仲却清楚知道那只是死路一条。
因为他和这刺客非是首次交手,清楚知道只要失去先机,给对方把剑势尽情发挥,自己
休想有反击的机会。
“锵”!
井中月刀鞘分离,右鞘左刀。
同时真气直贯眼皮,消去压力,芒点立时消失得无影无酊。
上戴黑头罩,千穿黑色夜行衣的杨虚彦现出身形,手中长剑锋尖变成一点精芒,以一个
奇异的弧度,横过房门至寇仲脸门的丈许距离,以肉眼难察的速度朝他疾射而来。
寇仲尚是首次得睹这么迅快凶厉的剑法,仍大马金刀稳坐不动,右手刀鞘往对方剑锋疾
挑。
“叮”!
就像两道烈火撞在一起。
杨虚彦有若触电,四尺青锋生出变化,幻起七、八道剑芒,似可攻向寇仲任何一个要
害。
“吓嚓”!
坚实的红木椅寸寸碎裂。
寇仲哈哈一笑,强忍右手的□麻,把刀鞘收回,双脚猛撑,傲立而起,沉腰坐马,井中
月横扫对手。
“当”!
杨虚彦幻出的七、八道剑芒化回四尺青锋,与寇仲的井中月硬拚一记。
寇仲显是功力略逊,往横移退半步。
杨虚彦一言不发,得势更不饶人,剑法开展,化巧为拙,如影附形的一剑劈出。
寇仲但感对手此招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不但气势凶厉,且像带着一股庞大的吸摄力,
纵有心躲避也力不能及,虽明知对方正要迫自己硬拼,亦只好横刀硬架。
“锵锵”声连响五下。
杨虚彦竟是闷哼一声,往后退开。
寇仲长笑道:“小子知道厉害吧!”
原来他这一着横架,其中包含着玄奥之极的手法和真气的巧妙运用,在刀剑相触时变化
不定,连续封格他五剑,令杨虚彦招数使老,无以为继,只好退开。
此消彼长下,寇仲井中月黄芒疾射,暴风激浪般往杨虚彦卷去。
打斗和呼喝声惊动了附近的人,四周均有人声足音传至。
杨虚彦闪电般退出房间外,冷哼道:“今天算你走运!”
寇仲追出房门外,他已腾身而起,先落往书斋对面的楼房顶上,接着没进暗黑里。
寇仲呆立半晌,然后“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摇头苦笑道!案好家伙,差点给你成
功了。”
***
石青璇提着的风灯,似若在黑暗的地道中充满活力的精灵,在前方迅疾腾挪闪跃,左弯
右曲,不住下降。
百多级石阶转眼尽于脚下。
石青璇在一个明显经由人手开凿出来的圆洞停下来,举起风灯照着追下来的徐子陵道:
“欢迎到伏魔洞来!”
徐子陵往洞口瞧去,灯光掩映下,洞口两旁竟凿有字样,左边是“灵秀自天成”,右边
是“神工开洞府”。不由大讶道!案这是甚么一回事!惫
石青璇微笑道:“我本想凭一己之力收拾这四个凶邪,现在多你帮手,自然更有把握。
你究竟是徐子陵还是寇仲?”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
石青璇耸肩道:“若非从岳山的面具猜到你是谁,我怎肯把你带到这里来。”
徐子陵百思不得其解道:“你就算看出这是岳山的假面具,但又从何可猜到我是徐子
陵?”
石青璇淡然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收到鲁先生仙去前寄出的密函,知道你们和鲁先
生的关系。而且我是亲眼目睹岳山的逝世,所以绝不会误认你是真的岳山,更知道你是非徐
即寇。”
徐子陵举手脱下面具,纳入怀内,苦笑道:“原来给人揭破身份,感觉是这么尴尬兼窝
囊的。”
石青璇无惊无喜的仔细端详他好半晌后,点头道:“现在我完全放心了!”
徐子陵愈法感到她的难以测度,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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