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了。”
寇仲低笑道:“你放十二万个心好了,待会喂饱了肚子後,我们回来拣几件精品,再随
便找个藉囗,例如想四处看看风景诸如此类,到了镇外,要遛走还不容易吗?”
徐子陵志他诡计多端,故此并非真的担心,叹了一囗气,没再说话。
寇仲奇道:“你昨晚不是没有睡好吧?为何这麽早醒来了。”
徐子陵没好气道:“我们昨晚晚膳后就上床,甚麽都睡够了吧!”
寇仲步步进迫道:“哪你在想甚麽呢?嘿!不是在想那恶婆娘吧?”
徐子陵显是给他说破心事,没有作声。
寇仲挨到他旁,贴着他肩头道:“一世人两兄弟,小陵你不是爱上了他吧?”
徐子陵晒道:“真是去你的娘,她的年纪至少可作我半个亲娘,而且正如她所说,我们
连和她论交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心中奇怪,你这混帐家伙一向最爱看标致的妞儿,这婆娘比
我们以前见过的任何妞儿都要美,为何你总是要迫她走呢?她表面凶巴巴的,但对我们着实
不错,否则也不会把我们送到镇门来。”
寇仲叹了一囗气道:“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前途作想,正因这恶婆娘美得厉害,我们和她
又曾有过肌肤之亲,所以才要特别提防。大丈夫以功业为重,尤其我们功业未成,更忌迷恋
美色,以致壮志消沉。。嘿!你在肖甚麽。。。哈。。。”两人笑作一团时,天已微明,外面隐隐传
来婢仆活动打扫的声音。
寇仲搓着仍是酸痛不堪的双腿,道:“待会让我骗那沈县丞说要骑马逛逛,那麽溜走时
既可快点,又有骂腿代替我们的丞相和大将军的贵腿了。”
徐子陵苦笑道:“你懂骑马吗?”
寇仲傲然道:“有甚麽难的,只要爬上马鞍去,矫正了马头的方向,在马屁股上敲他娘
的两记,不就成了吗?”
徐子陵正要说他,“砰砰砰”敲门声起。
寇仲以为又是那模样儿不俗的小娟姐姐,赶咳了一声道:“进来!”
大门敞开,又矮又胖的沈县丞旋风般冲了进来,来到两人床前,手忙脚乱的施礼道:
“两位大少爷醒来就真好了,昨夜下管得到消息,贵叔宇文大人正发散人手,四处找寻两位
大少爷下落,我已连夜遣人去舆令叔接触人于文大人随时会来。两位大少爷见到令叔时;千
寓勿忘了要翕为下官说两句好话。”
寇徐两人像由仙界丢进了十八层地狱之下;登时手足冰冷;魄定魂呆。
沈县丞还以为他们欢喜得呆了;打躬作揖道:“我吩咐了下人侍候两位公子沭浴更衣;下
官将在太厅恭候两位公子共进早鳝;下官先告退了。”
他才退出去;接善便来了包括小娟在内的四位小婢;悉心侍侯他们;比起昨天;更隆重周到
多了。
要命是和陈望都来了;殷勤陪侍一旁;教他们一筹奠展;无计脱身。
到舆沈县丞共进膳时;那阵仗更加不得了;十多名衙差排列两旁侍侯;吃得两人心惊胆颤
上苦不堪言。
给徐子陵在抬下重重踢了一脚後;寇仲哈哈笑道:“不知县城附近有甚麽名胜古迹;横竖
我叔父尚未来;就借此机会略作观赏游玩;也不枉曾到此一游。”
沈县丞的五官全挤到一起;露出个难看之极的笑容;赔笑道:“近年来盗贼四起;两位大少
爷还是不宜到镇外去;否则若出了事;本县怎檐当得起。”
寇仲心中恨不得把他捏死;表面当然装作欣然从命道:“县大人真想得周到;嘿!县大人的
好处;我们两兄弟自会如实报上叔父;让他论功行赏;不过我们两兄弟最怕闲在屋内,这样吧;
县内有没有甚麽青栖妓寨一类的寻乐之处;唉;离开大都後;便一直没有。。嘿!县大人也该知
道没有甚麽了;本以为到了扬州;就可快活一番;现在睡得精满神足;怎也要去··哈···这
等小事;自然难不倒县大人了。”
後面的周干道。。“但楼内的姑娘怕仍未起床哩;”沈县丞喝道:“未起床便教她们起床
吧!”面对寇徐两人时,立即换回笑睑;频道:这只是小事一件;下官会安排一切的了。”
再向周平喝道。“还不去好好安排。”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暗忖若不能借青楼鼠
遁;他们伟大的前途和宝贵的小生命;都要宣告完蛋了。
两人坐在马车内;由沈县丞亲自陪伴;朝县内最具规模的青楼开去。
北坡县乃扬州附近首屈一指的大县城;热闹的情况并不比扬州城逊色多少;由於属隶江都
郡;有直接外销渠道;故手工业特别兴旺。
可惜两人心悬小命;纵管沈县丞囗沫横飞地推介自己在县内的德政;沿途指点个不亦乐乎;
两入却是无心装载;随囗虚应。
尤其看到十多名县差策马护持前後;那感觉和被押赴刑场的囚犯实在没有多大分别。
其实寇仲已韭常有急智;想到只有和青楼的姑娘躲进房内;才有机会避开别人视线;但能
否成功溜走;却仍是未知之数;那能不暗暗心焦。
最大威胁是宇文化及随时会来;将他们打回原形;既失面子又要丢命;那种窝囊感觉真是
提也不用提了。
每次当沈县丞望往窗外时;两人就暗打手势;以惯用的方式商量逃生大计。
马车声势浩荡的驶入院内去。
两人随沈县丞走下马车时;几名睡眼惺忪;姿色普通之极的妓女;在一名鸨母率领下;向这
两个冒牌公子施礼。
两人对视苦笑时;蹄声骤响;由远而近。
寇仲、徐子陵这对难兄难弟;心知要糟;正想拚力逃命时;劲风狂起;由上方压下。
沈县丞和众衙役尚不知发生了甚麽事;已纷纷往四外抛跌;混乱间似乎见到一道白影自天
降下。
到爬起身来时;寇仲两人巳不翼而飞;只有被劲风卷起的尘土;仍在半空飘荡着。
白衣女抓着两人的宽腰带;窜房越脊;瞬息闲远离北坡县;在山野闲全速飞驰;似若不费吹
灰之力。
两人绝处逢生;差点忍不住喝采叫好。但却又怕触怒了白衣女;只好闷声不响。不片刻;二
人来到江边;只见渡头处泊了数艘小艇二岸边有几个渔夫正在整理修补鱼纲。
白衣女想也不想;强登其中一艇;把两人抛到艇内;挥剑斩断系索;抓着船橹;运劲猛摇。
水花四溅下;小艇箭般逆流而去;把大怒追来的渔夫远远抛在後方。
两个小子给她掷得挥身疼痛;哼哼唧唧坐起来;你眼望我眼;见白衣女脸罩寒霜;那敢说话;
气氛骇人之极。
小艇全速走了最少二、三十里水路後;白衣女冷哼一声;放缓船速。
寇仲鼓起勇气;试探道。“大士你是否一直跟着我们;否则怎会来得这麽凑巧?”白衣女看
也不看他们;微怒道:“谁有兴趣跟着你这两个只懂偷扼拐骗的小鬼;只是见宇文化及派人搜
索附近的乡镇;才再来找你们。”
徐子陵恭散道。。“多谢大士救命之恩;有机会我们两兄弟定会报答大士的。”白衣女不
屑道:“我并非要做甚麽好心;只是凡能令宇文化及不开心的事;我都要去做;所以不用感激
我。到了丹阳後;太家便各走各路;以後再不准你们提起我;否则我就宰了你们这两只小
狗。”
寇仲哈哈笑道:“各走各路便各走各路;将来我们若学成盖世武功;看你还敢小狗前小狗
後的叫我们。”
白衣女先是双目厉芒一闪;旋又敛去;没好气道:“就算你们现在拜在突厥族的“武尊”
毕玄门下;亦休想可练出其麽本领来。所以最好是死了这条心;找门可以赚钱的手艺学好它;
娶妻生子;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才最是正经。”
两人听得大受伤害,呆瞪了她好一会後;徐子陵忍不住道。。“难道是我们资赁太差吗?”
白衣女叹了一囗气;俯头看善两人;出奇地温和的道;“你们当知道自己连要我骗你的资格也
没有。你们的资质比我曾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前晚那麽折腾仍没有生病。实在难得;只是欠
了运道。”
两人得她赞赏;稍为回复了点自尊和信心;齐声道:“甚麽运道?”白衣女一边摇橹;一边
道。“那是练功的运道;凡想成为出类拔萃的高手者;必要由孩提时练起。据我师傅说;每个入
想把任何东西学至得心应手;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就是五岁至十五岁这十年之内;就像学语言;
过了这段时间才学;怎也语音不正。武功亦然;假若你们现在才起步;无论如何勤奋;都是事倍
功半。若只是做个跑腿的庸手;迟早给人宰了;那就不若不去学了。明白吗”两人呆了起来;
只觉手足冰冷;天地似若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意义。
寇仲终是倔强心性;一拍背後宝书;囔道:“我们或者是例外呢?而且我们还有秘桫在身;
怎也会有点不同吧?”白衣女秀眸首次射出怜悯之色;摇头道。“说真话总是令人难受的;你们
得到的那本书我查看过了;叫《长生诀》;确是道家的宝典;但却与武功没有半点关系;你们最
好找个地方丢掉了它;否则说不定终会因它而大祸临身。唉;照我看那只是骗人的东酉;人怎
麽能长生不死呢?”两人脸上血色立时退得一分不剩;说不出话来。艇上一片难堪的沉默。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市;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重要性仅次於扬州;
欠的当然是贯通南北的大运河了。
城内景色别致;河道纵横;以百计的石拱桥架设河道上;人家依水而居;高低错落的民居鳞
次栉比;因水成街;因水成市;因水成路;水、路、桥、屋浑成一体;一派恬静、纯朴的水城风
光;柔情似水。
次日清晨;城门开时;白衣女便和寇徐两人混在赶集的乡农间混入城内。
两个小子都是意兴索然地带着因失去了对将来的梦想而破碎了的心,行尸走肉般随着白
衣女漫步城内。
白衣女显然是首吹来到这里;浏目四顾;兴致盎然。
他们入城後;沿着主街深进城内;两旁尽是前店後宅的店铺;店面开阔;有天窗采光;摆满
各种货物和工艺制品;非常兴旺;光顾的人亦不少;可谓客似云来。
白衣女到处;因着她的艳色;男男女女都对她行注目礼;但她却毫不在乎;似是见怪不怪;
又像视若无睹。
寇仲和徐子陵有半天一晚未吃东西;虽心情大坏;仍斗不过肚子的空虚感觉;以白衣女对
食馆酒楼视如不见;直行直过,前者忍不住靠往她轻咳一声道。。“我们是否应先照颇一下五
脏庙呢?”白衣女停在一座粉墙黛瓦的大宅处;冷冷道;。“你有钱吗?”另一边的徐子陵赔笑
道“我们当然没钱;不过大士若你有钱;不也是一样吗?”白衣女冷笑道“我有钱就等若你有
钱吗?也不照照镜子。而且我的钱早因你两个家伙撞翻船时随包袱掉进江底了;你们昨天还有
人招呼两餐;丰衣足食;我却半个馒头都未吃过;现在竟还怨我不带你们去大吃大喝?”寇仲愤
然道:“你不是只懂怒人吗?若韭我们撞沉了船;早给宇文化骨追上来;我们顶多是给他把骨化
了;而大士你花容月貌;保证会被宇文怪拿去做小老婆。”
白衣女倏地站定。
两人还以为她要发难;分向两旁逃开去。
白衣女徽感愕然;看到两人犹有馀悸的表情;终忍不住破天荒首次露出真正的笑意;看得
两人生出惊艳的感觉时;才收起笑容道:“两个小鬼在这里稍候片刻;待我去变些银雨出来;就
请你们去大吃一顿;以後恩清义绝;各不相干。”
说到最後那两句寇仲的名言;又“噗哧”一笑,这才往左旁一间店铺走去。
寇仲见到原来是间押铺;慌忙拦着她肃容道。“当东西吗?没有人比我更在行了。”
白衣女没好气道。。“我怎知你会否中饱私囊呢;”寇仲正有此意;给她说破;叹了一囗气;
颓然退到徐子陵身旁。
目送她步入押店後;徐子陵噗道:“我们要做天下第一高手的梦完了;看来只好专心读书;
那你做右丞相时;我便当左丞相好了。”
寇仲苦笑道:“乱世中最没出息的就是坏鬼书生;不过我仍不信她那娘的《长生诀》完全
与功夫无关;长生的道士虽一个都没有;但武功高的道士却随街可见;由此推之;练不成长生时;
就可练成绝世武功了。”
徐子陵兴奋起来。旋又叹道。“可是那婆娘不是说我们错失了练功的宝贵童年吗?”寇仲
道:“她可能见我们根骨比她好;怕我们将来赶过了她的头;才故意说些泄气话来教我们心灰
意泠;唉;”显然他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是自欺欺人;再说不下去。
白衣女这时神采飞扬地走了出来;两人忙追在两旁。
白衣女低声道:“你这两个小鬼听着;若再给我听到你们在我背後婆娘长婆娘短的乱叫;
我便生刽了你这两只小狗。”
两人大感尴尬;唯唯诺诺地应着。
三人登上一间酒楼的二楼;坐了临窗的一张桌子;点了菜肴。
十多张台子;一半坐满了人;其中一桌有一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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