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翱凤翔





  那为首番兵闻言倏然一惊!
  恍然醒悟此宅内所收留的人俱是身染瘟疫之人,方才自己及属下未曾多虑的便闯入各房搜索,这三名病患……天啊……
  为首番兵思忖及此,顿时内心惶恐的急声说道:“是……是……张大夫所言甚是,可是方才……我们……这三人……不知是否会……”
  张大夫闻言知意,顿时笑颜安慰道:“将爷放心吧:这三位外乡人所染的瘟疫.已大为好转,小可原本已有意请他们放心离去,当然己无虑将温疫传及诸位将爷身上,将爷们当可放心,再者真若有恙,也可立即至小可这儿求诊服药。不过将爷们还是至内堂、后院巡查,此处两厢房内尽量莫入以免……”
  此时众番兵也已心畏得缓缓退离三名病患,当耳闻张大夫之言后,已是心境大宽得松了一口气,为首番兵则是面含强笑的急声说道:“嘿……嘿……不必了!张大夫乃是甚有名望的大夫,也深受千户大人尊重,小将等自是信得过张大夫,因此无须再入内搜查了、不过以后若有负伤女子前来求医时,张大夫要立即通知干户大人,以免累及张大人才是。”
  “是……是……将爷您放心!”
  张大夫含笑送出三十条名番兵后,忐忑之心终于平复的喘了口大气。
  将三名病患重又安抚妥当后,静候片刻,待确实再无番兵前来,才急忙行往后堂。
  小心隐密的重入秘室之内、在木床前小心冀真的探察那名负伤女子身躯上的伤势,只见各伤处已然止血.但依然昏迷不醒的沉睡着。
  细察片刻后,发现最危险的一处,乃是后背有一支断箭深入左侧背部,仅差寸余便射入心脉,否则早巳一命归阴了!
  另外在有大腿外侧及小腹处各有一道三寸余长的伤口;而左腰及右胁也各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
  右臂及右小腿处也有些微伤口;
  可见是被番兵围攻之时所受的刀伤。
  数处刀伤仅是皮肉之伤,且已止血并无大碍,但也须逐一清理包札。
  至于那深入内腑的断箭,更要及早治疗拔出,否则身躯扭动之时,体内箭镞割伤内腑心脉,那便不妙了!
  医者救人不忌男女,况且这女子身负杀害番兵的重罪,也不敢另找镇中妇女前来协助……
  因此张大夫毫无顾忌,立时伸手将她身上的紧身黑衣一一解脱,抛在地面,不到片刻已将她身上外衣,亵衣一一脱下,只余一件粉色抹胸裹肚。
  只见她肌肤雪白如玉,但却结实,抹胸内一双尖挺饱圆的双乳半露,一望便知是个未曾人道的少女之身。
  但他毫不动心的一一解开抹胸裹肚,并解下她面上蒙面露出一个发挽双鬓、年约及笄的圆脸姑娘面貌。
  此时她一双柳眉紧皱,弯长的两扇睫毛下的双目紫闭.小巧瑶鼻的鼻翼掀合急促,樱桃小口泛白紧抿,虽被人上下其手,将衣衫一件件脏下及至全裸、但依然昏迷来醒的无从羞拒。
  年仅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张大夫,虽然惊异眼前赤裸的姑娘的身材及容貌极为美好,属于少见的一位美人胚子。
  但也仅是略微一怔及些微心荡,便心境平静的开始一一检视各处伤口,并取出备妥的一盆咸针,将数十支又细又长的谈白细针,又疾又准的插入她身躯二十余处穴道内,才开始清理她各处伤口,以及拔出背上断箭,清理敷药包扎。
  ☆        ☆        ☆
  木床上的羞姑娘一双弯长睫毛微微抖动之后猛然张开,清澈如水的一双大眼、浮显惊惶之色后,骤然挺身坐起欲张望处身所在……
  “哎唷……好痛……”
  一声娇哼呼痛后,竞又全身倒躺床上,紧皱的双眉略舒,才惊疑张望……
  发觉自己竟是躺在一间小室的床上?
  接而又发觉污旧的一床棉被内,自己全身竞是赤裸得一丝不挂,但数伤口皆已一一包扎妥当……
  虽知是有人救了自己,清理过伤处,但已是又羞又急得不知是被何人所救?身在何处?
  焕然回想起自己负伤逃窜至姑父家,但人事巳非;后制住一名年轻大夫,尔后便在惊急中昏迷倒地,那个年轻大夫他说……再“啊……莫非是他?不……不行!他怎可以……泣……泣即通她……男女授受不亲,他一定不会……”
  又羞、又慌、又惧、又急之下,已是美目泪水滴流双颊,惶然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晌后……
  才羞急得仔细张望小室各处……
  只见床例一张矮几上放置着一叠衣物.竟然是自己的抹胸裹肚及亵衣.外衣裤,皆已清洗干冷,叠放整齐伸手可及。
  慌急的伸手抓着衣物翻看,竟然刀伤之处的破继皆已补妥当,这才放心的忍住肌肉拉扯伤口的痛楚,在被窝内匆匆穿妥。
  另又在床缘地面上也望见了自己的布袄、剑靴,顿时满面羞红,哽咽的急忙穿妥下床,而且又在室内唯一的一张方桌上望见了自己的佩剑。芳心大喜,似乎有了护身之利器,便可不再畏惧遭人凌辱了。、迅疾执出长枪背妥剑踏后才小心翼翼的探察两例小门内是何景状?
  只见左侧小室内沿壁三面木橱内放置着一些卷册、古籍外并无他物,而右例小室内则是几个空箱以及一片空置的大木橱,似乎内里之物已然移往他处了。
  回至自己睡躺的小室中,又发现在一片布帘之后,有一道折转上行的梯道,不知通往何处?
  怔思一会儿后,立即行功、提气循行全身经脉,发觉真气虽赂微损耗,但全身经络畅通,除了几处伤口隐隐生痛外并无大碍,这才放心的手执长剑便欲登锑上行。
  倏然耳听上方有重物滑动之声响起,顿时芳心一惊,身躯一扭,疾掠至室内,隐于布帘右侧的室壁处。
  未几果然听见沉重步履之声,由上方逐渐而下,闻声已知是个寻常之人,顿时芳心大宽的静候那人人室。
  面含俊挺笑意的张大夫,手捧着一片托盘,上有数碟小菜及清粥。
  刚掀帘入室,尚未及望向室内木床,倏然背后已被一尖物顶着,并听清脆悦耳但气急败坏的女子之声叱道:“喂……果然又是你……我问您,我怎会在此室内的?其他的人呢?”
  张大夫闻声知人,顿时又气又笑的说道:“嗤……嗤……这位姑娘,没想到你我两次清醒相遇,皆是姑娘拿剑顶小可?看来小可命中注定要遭你恃强逼胁了!”
  那美姑娘原本又羞又急的制住来人,果然又是逃至姑爹家时制住的年轻大夫,当耳闻他笑言,也想起两次的情景果然相同,不由芳心大乐的咭笑道:“咭……咭!真好玩!果然两次都……呸!呸……你说……你说……是不是你……你将我……不是哦……一定是另外……你娘或是你媳妇……是不是?你快说!不然本姑娘就……就杀了你!”
  张大夫耳闻她暗笑之后,突又气急败坏的质问自己,不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的?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因此疑惑的缓缓转身望着她。
  当眼见那张宜嗔宜喜的娇魇上浮显出一片霞红之色,才恍悟她言中之意所指为何?因此早有说词且故做没啥大不了的笑说道:“嘿!姑娘!你两日之前,伤势沉重的昏倒小可后背,接而便有番兵前来搜索,因此小可疾思后便当机立断的将你藏入此秘室内,并且由前来搜寻的番兵口中知晓他们正在追杀一名杀了数十名番兵的汉人女子,不问可知番兵所指必是姑娘了。因此怎敢将姑娘的情况说出?当然更不敢冒失的将此事轻泄镇民知晓,以免传入番兵耳内。所以……姑娘理应知晓,江湖中仇杀甚多,负伤求医时,从不忌医者何人?皆以保命为先,而小可乃是一名医者大夫,姑娘又伤势沉重得几将命丧,因此医者从权之下只有先救人之命,哪还顾及男女之别?况且连姑娘身上的衣衫也不敢经由外人情洗、缝补,全都是小可自己……”
  但是话语及止尚未说完,那姑娘已是芳心又羞又急得脑中轰然!
  竟然在羞愤悲急中右掌疾扬,狠狠的拍在张大夫胸口上,真力疾吐中,霎时只见张大夫神色惊骇的震退数步……
  闷哼一声,张口喷出一片血雾后,勉强站定身躯……”
  嘴角血水溢流不止,满面狂怒之色的指着那姑娘颤声骂道:“你……你……不仁不义的狠毒女子,小可冒着被……被番兵寻出你下落的……的危险救了你!你竞……竞……狠毒的打伤我圆脸美姑娘在羞愤情急之下,毫不思索的出掌击伤对方!
  但却被他口中所喷血雾惊得倒退数步,并听他悲愤怒言后,才倏然惊醒的悔恨不已!
  且芳心羞惭得无以为对,但又想到自己一生的清白……
  因此在羞恨懊悔的交集中.蓦然悲泣的冲上梯阶,击坏挡道的木橱,消失不见……
  张大夫眼见那不仁、不义的姑娘悲泣离去后,虽是恨怒之色未消,但已是不再多想的急忙为自己疗伤,服用活经顺气的上好良药,稳住被那始娘震伤的内腑五脏。
  并且以习练一年出头的“金丹导引心经”调息内腑气机,希望能尽早将内腑伤势疗愈。
  提起这“金丹导引心经”的调息益气法,乃是他在接掌谭大爷的宅院后,在闲暇无事时,便依谭大爷教导的秘室开启法.开启了秘室,入内浏览观望内里古籍、卷册。
  有一日随兴取出一册养生益气、延寿怯病的“金丹导引心经”因为自身习攻之人,自是对人体内腑五脏、经络血气运行甚为了悟。
  因此研读之后问发觉“金丹导引心经”中引述了“黄老歧术”“医圣”张机的“医经“华佗的虎、鹿、熊、猿、鸟的“五禽戏”。
  晋时“葛仙翁“的导引服气“食日月精经”“食六气经”“丹一经”“胎息经”行气去病经”黄玄“素女问(素女经)以及道家“金丹导引“‘房中术”以及龙导、虎引、熊经、龟咽、燕飞、蛇屈t鸟伸、天佝、地仰、猿据、兔惊等等……
  另外尚有立、坐、卧的“导引养生术”。云笈七笺”中的“太清导引养生经”。
  憬经中不但详述了各种导引益气之术的精要.并且将其中相似、相异之处注解,分析其优劣,在最后一篇中,便有一套完整的行气调息、养生怯病延年益寿的行气心法。
  那篇心法中,并非江湖武中所习练的只运行气穴的心法,而是将血脉气穴及疗伤治病的腑穴也含括在内。
  因此不明之人,难以分辨是疗病或益气的心法?
  而且心法中竟然将历代所知的三百五十余大小经穴皆含括在内,使习武之人视为异端,不能置信?
  但是张大夫乃是祖传数代的名医,对人体经络、血气甚精,虽然不懂与武林人所习内功有何差异?但认为书中详解甚为有理,因此便开始尝试习练。
  他也知如此玄奥之学,必非一蹴可及的达至功效,因此只是每回依心法勤习,并不求收获如何?
  如此勤习不懈半年后,果然使自己的气息逐渐平衡且悠长均匀,已然符合了医理中的益气养生之效果,因此更是信心大增的不曾间断。
  其实古方士招研的养生益气、导引胎息之术,原本便属延年益寿之学,但因源远流传,且各种导引之术各有其理,因此久习之后,各成一系,异于他们、他派,尔后再将其精简促从速效,便成为独有的内功心法,再加上习有武技,便成为一门、一派的特有内功心法。
  但总而言之不论各门、各派的独门心法,皆不出内家丹田血气行全身经络血气曲面理,也脱不出导引、胎息之术的初始涵意。
  而张大夫所习练的“金丹导引心经”却是囊括了自古精研流传的导引术精萃而融汇的心法,但却因过于笼统,难令人接受,而成为当代嗤之以鼻的异端,竞成为流于空谈的涵理,然而却被愕然试习的张大夫无意中习得一些入门皮毛了。
  ☆        ☆        ☆
  镇上唯一的张大夫竟然将收容医治已然康复的三名病患遗出大宅院,并且张贴告示,身染瘟疫重疾,不许外人进入宅院内。
  连张大夫都染上了瘟疫恶疾,想必病瘟更为严重,万一被传染时,岂不是无人能诊治了?不是要成为死路一条?
  因此消息一经传出后,全镇之人竞无一入敢再接近大宅院,甚而番兵也心畏的不敢接近了。
  不过有些镇民及番兵又担心万一张大夫病情恶化而亡、那岂不是再也无人能为人诊治病痛?
  因此又担心且又关怀的时常将一些米、面、肉、菜放置大门口,由张大夫自己取入煮食。
  并且有人常静听门内是否尚有动静?如有,表示人尚活着;若无,恐怕便是病发而亡需要处理尸身,以免瘟疫重症散播至全镇。
  而此时在宅院内的张大夫,除了靠自己所练制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