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神
只,是我此行的实物收获。”
“我的设想是,文字表示得很明白:望知之环,就是希望知道不可测
的事的意思。这可以作两种解释,其一是这两个玉环,或是当初进入地洞
,在地洞中逗留过的人,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能通过玉环,使人知道想
要知道的事情。其二,是那些人本身,想要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
“我曾对着那两只玉环冥想,集中自己的精神。由于我不知道该如何
着手才好,所以我采取了多种方式,直到有一次,我把两只‘望知之环’
叠在一起,它们的大小形制,是完全一样的。所以,当它们重叠在一起之
后,它们中间的那个圆孔,也一样大小。”
“我的视线,由这个圆孔中透过去,突然之间,我感觉视觉又起了幻
象,似乎从这个圆孔之中,看到了一些什么,但那全然是无可捉摸的一些
幻象,像是在梦中所见,又像是在抽吸了大麻之后所见,那情形,类似我
在洞底,在那块大石前眼前出现的幻象差不多。”
“我之特别提出这一点,是说明当时我的神智十分清醒。所以,我认
为‘望知之环’是一种有着神奇力量的物体。它的神奇力量是什么呢?是
不是可以通过它们,看到你希望看到的东西?或是看到你希望知道的事发
生的经过?至于通过什么方法,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到执笔时为止,还一
无头绪,我所发表的,只不过是我的想象。”
“由于一切是那么奇妙,所以我的想象,也不免神奇了一点。”
乐天在这一大段文字之中,提出了他自己的一种想象,作为结论。
7
乐教授不愿讨论那件事
大家不要忘记,故事的叙述者,忽然讲起乐天探险的遭遇来,是因为
乐清和教授的夫人方婉仪,要乐教授去看一看乐天的那篇报导,所以乐教
授才到了书房,专心把那篇报导看了一遍,为了使听故事的人,能明白乐
天探险的经过,所以才将之详细介绍了一遍。
现在,再回到乐教授的书房去。
乐教授在看完了乐天的报导之后,一动也不动,只是呆呆地坐着。而
在他的鼻尖却有细小的汗珠,在不断地渗出来。
许多细小的汗珠渗出来之后,由于乐教授没有把它抹去,所以,渐渐
地,汇集成了一颗大汗珠,滴了下来,落在杂志上。由此可知,乐清和这
时是多么出神。所以,他连有人推开了书房的门,都不知道。
推门进来的是方婉仪,当她看到乐清和坐着一动不动,鼻尖又有一大
滴汗快要滴下来之际,她也不禁呆了一呆。她立时走向前来,从襟际掏出
丝手绢,轻轻地去抹拭乐清和鼻尖上的汗珠。
她的动作是如此之轻柔,可是当丝手绢碰到乐清和的鼻尖之际,乐清
和还是像突然之间,被蜈蚣咬了一口那样,整个人震动着,弹跳起来。
乐清和这种不寻常的反应,令得方婉仪后退了一步,一副大惑不解的
神情,望定了他。
乐清和吁了一口气,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直到这时,他才知道
自己冒了多少汗,一摸之下,整个手全都湿了。高雅而有教养如乐清和教
授,他当然不会把湿手向衣服上抹去,所以一时之间,伸着手,显得十分
尴尬。
方婉仪忙把手绢递了过去,乐清和微笑着接了过来——他们夫妻之间
,一向是那样相敬如宾的。乐清和抹着手,道:“我在出神,你……是什
么时候进来的?”
方婉仪柔声道:“才进来——”她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那夸杂志上:
“小天的文章,你看完了?”
看乐清和的神情,像是全然不愿意讨论这件事,但是他又明知非讨论
不可。所以,他有点无可奈何地道:“看完了,这篇文章——”方婉仪的
神态,像是很焦切,她甚至破例地打断了乐清和的话:“你看小天的分析
是不是有道理?是不是那两个玉环,可以便人知道想知道的事?”
乐清和缓缓转过身去,声音也变得十分迟缓,听起来,像是他所说的
话,每一个字都是逼出来的一样:“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乐清和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望向他的妻子。而方婉仪在回答的时
候,也显然是有意地半偏过头去,像是怕和他丈夫的目光相接触。这种情
形,在这对恩爱而相亲的夫妻的生活中,是很少出现的。
方婉仪望着书柜,她的话也讲得很迟缓:“你何必明知故问?你知道
我想要知道什么?”
乐清和的手,不由自主,有点微微发抖,以致他去拿那个烟斗时,烟
斗在桌面上碰击着,发出了一连串轻微的声响来。
他低低叹了一声,视线凝在烟斗上:“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忘记
!”
方婉仪淡然一笑,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浅笑之中,充满了凄楚和
怅惘,她道:“正如你所说,那么多年了,忘或不忘,都没什么作用,我
只不过想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乐清和有点恼怒,声音提高了些:“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偏偏要把
它当作谜团!”他在这样说了之后,立时现出歉然的神情来,柔声道:“
婉仪,你一直把这件事作疑团,那真是苦了你了!”
方婉仪的痛苦
方婉仪心中的悲切,在她勉力要装成若元其事的浅笑之中,表露无遗
。
只怕世界上很难有人明白,像方婉仪这样的人,心中还会有什么悲伤
。她出身在一个极富有的家庭,受过高等教育,如今拥有数不清的财产,
有一个人尽皆知,深爱她而在学术上有崇高地位的丈夫,有一双聪明而各
在事业上有超特成就的子女,她身体健康,容颜美丽。那一切,几乎是所
有人艳羡的目标!
不,像方婉仪这样的人,应该是完全浸在幸福之中,不应该有任何悲
伤的。但是,如果你看到她那种充满了悲切的笑容的话,你就会知道,她
也和所有不快乐的人一样,有着深切的痛苦。
乐清和故意避开了眼光,不去看方婉仪的那种笑容、他叹一声,装上
了烟,沉默是十分难堪的,他一面点火,一面打破了沉默:“小天呢?叫
他来,他这篇报导,有许多不尽不实的地方!”
方婉仪怔了一怔:“小天会撒谎?不会的!”
乐清和深深吸了一口烟:“叫他来问问就知道了!”
方婉仪走了两步,来到书桌前,由于他们的住屋十分大,所以房间和
房间之间,都有内线电话。方婉仪拿起了电话,按下了一个钮,然后道:
“小天,到你爸爸的书房来!”
不到两分钟,书房门推开,乐天走了进来。当他进来的时候,发现他
的父母都不说话,而且各自都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很令乐天感到
诧异,他立即看到了摊开在书桌上的杂志,高兴地问:“爸,你看到了我
的报导?我准备花一年时间,来研究那两只神奇的玉瑗!”
乐清和先不回答,只是轻敲着烟斗,过了一会,才道:“小天,像你
这样的报导,真难以想象,怎么能被科学界接受!”
乐天立即抗议:“任何人有权凭他的想象,作出大胆的假设!”
乐清和摇头:“我不是就这一点而言,你的整篇报导,详细地叙述了
你这次探险行动的一切经过,可是最后怎么了?”
乐天的声音,听来有点勉强,尽管他在笑着。他道:“什么叫最后怎
样了?”
乐清和闷哼了一声:“最后,就是你是怎么出来的?你在地洞之中。
究竟耽搁了多久?”
乐天笑着:“这个,我也不记得耽搁了多久,出来么,就沿人洞的途
径,攀上那些柱子,又找到了绳子,就回到了地面上。”
乐清和听了乐天的话之后,只是低叹了一声,乐天现出十分倔强的神
情来,方婉仪也叹了一声,道:“小天,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八岁那年,
做了一件事情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
乐天的声音有点干涩:“那次我做了什么事?”
“撒谎!”方婉仪的声音之中,只有母爱,并没有任何的责备。
乐天陡地一震,转过身去,一直来到门口,鼻子几乎碰到门了,可是
他却并不打开门,只是站着。
阿普之死
乐天和阿普两人,回到地面上,是他们进入深洞起,整整三天之后的
事。
那时候,在地洞附近的人,已经焦急得个个快要疯过去了。印第安人
的祈祷越来越软弱,因为他们已经不断地祈祷了好多小时。
蜜儿一直紧咬着下唇,口唇早已被她咬出血来了。她的口唇是煞白的
,一点血色也没有,所以自唇中渗出来的血,看来更加夺目。她一声也不
出,只是一动不动地在洞边,望着那深不可测的地洞。
罗追一直要随绳下去看个究竟,但都被肯地和西恩阻住了,只有陈知
今,看来最镇定,当每个人都焦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只是不时说上几句
:“这里正有着奇妙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他们会上来的,我相信他们会上
来的。”
时间慢慢过去,在罗追已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用力推开了肯地和西恩
,大声道:“让我下去!他们可能正在等待救助,我已经耽搁太多的时间
了!”
他叫着,开开轴辘,就在他来到轴辘旁边之际,他听到了一阵铃声,
铃子是击在绳上的,绳子动了,铃才会响。
当他听到了铃声之际,他也看到,绳子在抖动!
同时,西恩陡地叫了起来:“有他们的消息了,老天,乐天,你究竟
怎么了?”
这时,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到,乐天的声音自无
线电通讯仪中传了出来:“拉我上来再说!”
所有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一直不动的蜜儿,身子
开始剧烈发着抖,老大的泪珠,自她的眼中滚跌了下来。
轴辘开始滚动,绳子一公尺一公尺地被绞上来。在洞边的所有人,又
是兴奋,又是紧张,罗追不断地催着:“快点!快点!”
他还是嫌那两个人的动作太慢,推开了其中一个,自己用力去绞着。
西恩和肯地,不断对着无线电对讲机说着话,但是乐天看来并不是很愿意
回答。罗追大声吩咐:“准备药箱,他们一上来,可能用得着!”
罗追预料错了,乐天上来之后,并没有用到药箱,他的脸色看来相当
苍白,但是精神却极好,他一出了洞,像是没有看到洞边有那么多人一样
,也像是没有听到在洞边的人对他发出的欢呼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看
到了扬起了的帐幕,然后,他一言不发,径自向帐幕走去。
阿普接着上来,立时被村民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闹着,可是阿普却也
什么都不说,只是拉着挤过来的蜜儿的手,向村子走去。
乐天和阿普的神态,都可以说是十分怪,罗追首先追了上去。乐天向
他看了一眼,道:“啊,你回来了,那四个是什么字?”
罗追道:“望知之环。”
乐天喃喃地将“望知之环”四个字,念了几遍,才道:“对,应该是
这四个字。”
这时,陈知今、西恩和肯地,也全都到了乐天的身边,西恩道:“天
,你下去了好几天,我们真的以为你不会再上来了!”
乐天淡然一笑:“怎么会?”
陈知今急喘喘地问:“在洞底发现了什么?”
乐天看来神情极其恍惚,道:“怪极了,我现在也说不上来,但是我
立刻会写一篇报导,把洞底下详细的情形写出来的。”
乐天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进了帐幕。
本来,在这样的情形下,西恩、肯地、陈知今和罗追四个人,作为探
险队的队员,是应该立即跟进去,去问个究竟的。
可是他们四个人,却不约而同,在帐幕之外站定,没有一个人进去。
他们在帐幕外互望着,神情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和不满。因为乐天对
他们的态度,实在是超越了常规的!
一般来说,一个探险队,如果在工作上有了成就,光荣和收获,是归
于全队的。自然,队中的某些人,可能由于在探险的过程中,有特出的表
现,会格外受到尊重,但是其它人的工作,也不会被抹杀。
可是这时,看乐天的情形,就像是整个探险队,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他甚至不愿意向队员说出冒险的经过!而要把经过的情形,用报导的方式
公布出未。
西恩酋先闷哼了一声:“怎么样?整个探险队的经费全是他支付的,
他有权这么做,对不对?”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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