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神
是他的作品了。当然,那也是由于乐队的成员,心中充满了讶异之故。
辛开林也有点征呆,来的那个女孩,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她只不过穿着一条
时下年轻人爱穿的驴布衫,一件浅灰色的松身毛衣。这样的女孩,街头上有成千上
万,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辛家的大宅中,被当作特殊的贵宾!
辛开林向司阍望了一眼,司阍不住点头,道:「就是她!就是她!」
这时候,那女孩已经开始踏上红地毯了。在踏上红地毯之前,她略为犹豫了一
下,像是在讶异这么漂亮的东西,竟然是让人践踏用的。当她走上红毯之际,辛开
林已经可以看楚那女孩的轮廓了,他陡然征呆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口渴
的感觉。
那女孩昂着头,看来像是十分自信,向前走着,她的脸型略有点方形,衬着比
较尖下领,挺直的鼻子,眼睛看来大而明亮,即使还隔着相当的距离,也可以感到
她在顾盼之间,眼中所放出来的那种光彩。
辛开林和李豪,在私生活方面,截然不同。他们在事业成功之后,李豪一共结
了四次婚,也离了四次婚,但是辛开林却一直没有结过婚。当然,那并不是说他的
私人生活之中没有女性,相反地,有极多的女性,但是他和异性都只维持着情妇的
关系,而绝不踏上婚姻之途。
可以想象的是,像辛开林这样的人物,他的情妇,全是世界各地出色的美人,
辛开林并不是没见过年轻貌美的美女。
然而,当他也踏上红地毯,迎向他要欢迎的那个女孩之际,他那种口渴的感觉
,却越来越甚。他离那女孩越来越近了,那女孩的脸孔、体态在他的眼中也越来越
清晰。那女孩比他第一眼看到时还要年轻,肤色是一种异样的黑和红的揉合,那是
南亚人特有肤色。她那对大眼睛,和浓密的睫毛,也是南亚人的特色。
那女孩甚至不算是出色的美丽,可是却充满了一种纯真的、原始的野性。
当他们终于面对面站定之际,辛开林先吸了一口气。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已经
不知有多久未会面对着一个人而感到紧张的了。但这时,他的确感到紧张。
他伸出手来,道:「我是辛开林,我想我大概就是你要见的人!」
辛开林在伸出手去的同时,右手所持的那只银手镯,也伸到了那女孩的面前。
他伸出手去,当然是准备和那女孩握手的,可是,那女孩却只是直视着他,并不伸
出手来。
她望向辛开林的眼光,直率而毫无顾忌,完全不当辛开林是一个大人物,在这
样望着辛开林之际,忽然,她笑了起来,现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饱满的胸脯,随
着她的笑而起伏,她的衣着十分随便。
她笑着,仍然不和辛开林去握手,只是一伸手,将辛开林手中的镯子,取了过
来,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再将手举起来,令镯子在她的脸颊上轻贴了一下,喃喃地
讲了一句辛开林所听不懂的话。
然后,在辛开林有点尴尬地缩回手来之际,她用生硬的英语道:「伊铁尔叔叔
说,他有一只木箱子在你这里,他要拿回去。」
辛开林吸了一口气,道:「伊铁尔叔叔?」
那女孩又道:「伊铁尔叔叔——」她一面说,一面用一种相当稚气的动作,转
动着手腕。那镯子相当大,当她这样转动手腕之际,镯子就打着转,「就是这只镯
子的主人!」
她在说那儿句话之际,神情严肃而认真,像是小学生在背书一样。
辛开林这时,已可以肯定那女孩是那个人所派来的了。
隔了那么多年,他才知道使得他整个人生起了变化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伊铁尔。
那女孩不但有这只镯子,而且一见面就说出了那只木箱的事。辛开林道:「哦,伊
铁尔,他好吗?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那女孩却并不回答,只是道:「那木箱子呢?伊铁尔叔叔叫我把它带回去。」
辛开林笑道:「不必急,你既然是他派来的,我应该好好招待你!」
那女孩像是不很听得懂辛开林所说的「好好招待」是什么意思,侧着头,想了
一想。
在那一刹间,辛开林凭他那敏感的观察力,隐隐感到这女孩的智力程度,和她
的年龄,不是很相称。她有几个幼稚的动作,看起来只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然
而,她分明是一个已成长了的女性,至少超过二十岁了。
她在想了一想之后,又重复了一句,道:「那木箱呢?我要把它带走!」
辛开林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才好,只好道:「好,请先进来!」
女孩看来有点不太愿意,但是辛开林是这样的一个成功人物,自然有一股令人
不得不遵照他意思去做的气势。所以那女孩笑了笑,还是跟着辛开林,走进了大客
厅。
大客厅中,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欢迎贵宾的一切,可是贵宾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一切准备好的全都用不上了。辛开林挥了挥手,令仆人后退,然后对总管道:「准
备一些适合客人吃的东西,送到书房来!」
他带着那女孩,一直来到书房中,那女孩一下于就坐在他书桌后的那张高背转
椅上,很感兴趣地采回转动着,辛开林一直站着看她。
辛开林本来,盘算过千百遍,那个人——伊铁尔来的时候,如何向他提条件,
把那只木箱子买下来。他也曾想过,伊铁尔如果不来,他该如何向他派来的代表交
涉。可是他从来未曾想到过来的人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
他应该如何向对方开口呢?不论怎样,先讨好一下对方,总是不会有错的。他
向总管作了一个手势,总管将餐车推到那女孩面前,打开了车盖来。
那女孩看到总管送来的餐车上精美的食品,向辛开林笑了笑,现出极高兴的神
色来。然后,在总管还未曾来得及抖开餐巾时,她已经伸手蘸起了一手指的奶油,
送进了口中。
辛开林挥手令总管退出去,他又一次感到那女孩的智力是有问题的。
这更令得辛开林大惑不解。那只木箱子,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重要之
极的东西,在隔了那么多年之后,伊铁尔还没有忘记,他为何会派了一个智力程度
低微的人,来办一件这样重要的事?
这时候,那女孩已经狼吞虎咽地在吃着,辛开林并不阻止她,也不说话,等她
自己停了手,伸手要在她自己的衣服上抹手之际,辛开林才将雪白的纯麻餐巾递给
她,示意她用餐巾来抹手。
可是那女孩摇了摇头,道:「别弄脏了那么漂亮的白布!」
她还是在她的驴布衫上抹着手,现出极满足的神情来,笑着,道:「真好吃!
」
她笑得那么高兴,这种高兴的情绪,感染了辛开林,辛开林也笑了起来,那女
孩立时又道:「伊铁尔叔叔要的那木箱子呢?伊铁尔叔叔说,我一定要将它带走,
不论你说什么,也不换那木箱子!」
辛开林陡然一果,以他在波诡云谲的商场中的丰富经验,面对着这个年轻女孩
,他一点狡诈的方法也用不出来。即使他原来就没有准备使用狡诈的方法,他准备
提出一笔大数字的金钱,来交换这只木箱,但是他立时想到,自己提出来的数字,
可能会引诱得普通人去杀人,但对一个智力程度低的人来说,还是不起作用的。
看来,伊铁尔一定知道他目前的环境,也知道了他在那么多年来,尽管遵守诺
言,但是希望得到那只箱子的愿望,也强烈到了极点,所以才故意派了这样一个人
来,使他无法与之达成任何协议。
辛开林不禁苦笑,他无法和这个年轻女孩打交道,虽然他已经感觉到,和她在
一起,会有一种无忧无虑的快乐。他来到桌前,道:「伊铁尔叔叔在哪里?我要见
他!」
那女孩发起急来,眼睛瞪着,道:「不!不!伊铁尔叔叔说,你一见了我,一
见了那只手镯,就应该将箱子给我的,你为什么还不给我?」
辛开林不禁有点手忙脚乱起来,道:「给,我一定给!可是那箱子很大,你拿
不动,我是不是可以帮你忙?你拿到了箱子,一定送到伊铁尔叔叔那里去的,是不
是?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尽管在眼前的是一个发育丰满成熟的女郎,可是辛开林却用着对小孩子说话的
语气。
那女孩突然很狡猾地笑了一下,眼睛闪着光,道:「我不告诉你!」
辛开林虽然心烦意乱,可是这时,他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已经有好久
没有笑得这样无忧无虑了。那女孩刚才看来很狡猾地笑了一下,然而那完全是属于
小孩子的狡猾,而不是成年人的。辛开林陡然之间感到,他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实
在不必使用任何戒心,一切在成人社会中人际关系的法则,全都用不上,他只消心
中想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这对于辛开林来说,真是愉快之极的一件事,像是使他在心理上突然回复到了
少年时代一样。他高兴地搓着手,笑着,道;「其实,我一点不关心伊铁尔的下落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句话才一出口,就立即发现,自己加上「请问」两字,实在是多馀的。和
那个女孩在一起,完全不需要日常应酬的一切,也不必提防什么,辛开林不但感到
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而且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身子
,像是一直在他身上的种种压力,都已不再存在.
他那种抖动身子的动作,看起来相当有趣,那女孩笑了起来,笑着那么纯真,
道:「我叫甘甜。」
辛开林征了一征,甘甜!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名字!女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
后,看到辛开林在发征,有点失望地问:「这名字很怪?」
辛开林忙道;「不!不!很好,甘也就是甜,甘甜,太好了,看到了你,就使
人想到甜!」
辛开林说着,伸出了舌头,作了一个要去舔甘甜脸颊的姿势,甘甜吓得立时一
缩头,娇声叫了起来。这时候的这种情景,如果被人拍摄了下来而公开的话,只怕
会引起辛氏财团和与之有关企业的股票,在市场上大幅下泻,造成世界性的金融危
机。
辛开林看到甘甜躲藏的样子,又高兴得大笑起来,甘甜也跟着笑,书房之中,
刹时间充满了欢乐,辛开林将自己松弛的精神传给身子,再将身子舒服地埋在安乐
椅中,视线一刻也不离开甘甜。
甘甜四面看看,突然弹了起来,奔到辛开林的面前,伸手指着辛开林的鼻子,
道:「你——」
辛开林突然起了一阵极顽皮的冲动,陡然之间,。一张口,向甘甜的手指咬去
。他的这个动作采得极其突然,甘甜想缩回手指,已经被辛开林咬中了。
辛开林咬得并不重,甘甜先是震动了一下,松了松手,辛开林将她的手指咬得
更紧了些,甘甜也不再挣,只是征征地望着辛开林,神情像是沉思着什么,接着,
她本来已明澈澄静的眼睛,看来更加明澈。她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属于她记忆范
围之外的事。
辛开林看到她这样的情形,陡然感到心跳加剧,他的心脏,用力在按着他的胸
膛。
辛开林很清楚地知道,甘甜的智力虽然有问题,但是她的身体,是完全成熟的
。任何成熟的身体,都会有正常的反应,当一个成熟的女性,被男人轻轻地咬住她
的指尖之际,她是在接受着极大的挑逗,那么,自己是不是正在挑逗她呢?
在那一刹间,辛开林感到了极度的犹豫,他也只是征征地望着甘甜。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然后,甘甜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丰满的胸脯起伏着,双颊
上泛起了两团红色的红晕,辛开林的心跳也更剧烈,他慢慢地扬起手来,握住了甘
甜的手腕,轻轻一拉,甘甜发出了一下如同呻吟般的声音,就向他的怀中跌来。
辛开林轻轻地拥着她,听着她的心跳,也听着自己的心跳。两颗心脏跳动的声
音本来是不一致的的,听来很杂乱。
但是静静地,心跳的韵律变得一致了,像是只有一颗心在跳。
辛开林一动也不动,唯恐自己略为一动,就将心跳的韵律打乱,这一份宁温和
快乐就会消失。他垂下眼,看着闭着眼的甘甜,甘甜的睫毛很长,正在轻轻地抖动
,像是才破茧而出的蝴蝶,正在扑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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