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剑
这动手过招,虽说出手缓慢,当然也不会缓慢到文质彬彬,慢条斯理,只是使的没有平时那么快而已!其实人还不是你来我往,连接着出手?
范子云右手推出,也使的不快,但萧龙欣的招式用老,一个人不由自主被他推得打了一个转,连忙向旁跃开。
范子云不慌不忙,右肘突然向下一沉,这一沉,手肘正好格在杜龙生拍来的手掌关节上(大指后面陷下处)。
杜龙生只觉右腕骤然一麻,心头大惊,同时迅疾后跃!
范子云在这一招之间,推出萧龙欣,格退杜龙生,直看得坐在阶上的夏云峰目中异采飞闪,拈须微笑,连连点头。
要知这萧龙欣、杜龙生等三十六名武士,乃是夏家堡精选出来正在接受严格训练的“天龙武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身极好的武功,所以名字也用“龙”作排行。
范子云居然能在两人中间,应付裕如,自然看得夏云峰大为高兴!
萧龙欣、杜龙生二人在出手之间,虽然不敢太快、太重,但究是当着堡主之面,如若表现得太窝囊,岂非有失颜面,同时也可能丢掉“天龙武士”的头衔,被打了下去。两人此刻一个被推得打了一个转,急急向旁跃开,一个右腕看了一下,急急后跃,两人自然大不甘心,为了他们的前程,也就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希望小小的挫一挫范子云的锐气。因此,两人一退即进,身形一闪而至,已然回到了范子云的身边,各递一掌,朝范子云双肩抓落,这番出手,说得上奇快无比!
任寿怕他们伤了范子云,看得脸色不禁微变,正待出手喝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范子云这回竟然不躲不闪,任由两人袭来,眼看就要沾到肩头衣衫,一个身子忽然转若陀螺,双手疾发,一下扣住了两人的腕脉。
萧龙欣、杜龙生同时一惊,急待沉腕收招,已是不及,不约而同的沉喝一声,右足抬处,“魁星踢斗”飞踢出去。
范子云没待两人踢到,双手一抬,五指骤松,把两人身子飞摔出去一丈来远。
这一下直看得任寿微微一怔,接着几个教头一齐鼓掌喝采!站在两旁的武士也纷纷鼓掌。
萧龙欣、杜龙生身手也是不弱,飞摔出去的人,随势翻了一个筋斗,就站住了,两人脸上一红,抱拳道:“范公子高明,小的两人不是对手。”
范子云连忙抱拳还礼,说道:“在下一时收不住势,多多得罪了。”
任寿挥了挥手,两人立即敛身而退。
夏云峰面有喜色,哈哈一笑“贤侄果然不错,他们是堡中一等武士,若论武功,不在江湖一般武师之下,你能一招之间,把他们拿住摔出,贤侄的武功,就大有可观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任寿笑了笑道:“任师傅,老夫叫你派两个人上场,你现在相信了,老夫没看走眼吧?”
任寿躬身陪笑道:“天下武功,只要展露一手,自然逃不过堡主法眼,方才堡主要属下派出两名武士,属下确实还有些怀疑!”
夏云峰掀髯大笑,说道:“老夫这侄子,就是我义弟青衫客范大成的贤郎,虎父无犬子,老夫早就看出他资质好,是练武的上好材料,你们看,他只跟老管家练了一套‘游身擒拿手’,就有如此身手,再经老夫亲自加以调教,不出三年,江湖上就可出一个名满武林的青年高手了!”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范子云究竟是年纪轻,生性好强,听了夏云峰的话,觉得面上大有光彩,心头暗暗高兴,回到夏云峰的身边,红着脸道:“夏伯伯谬誉,小侄如何敢当?”
夏云峰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含笑道:“贤侄不用太谦,你是青衫客的儿子,也是夏某的侄子,江湖上自然得有一个响亮的万儿,这不是夏伯伯自己吹嘘,放眼江湖,九大门派,何足道哉?”
范子云听得心头一动,想起昨晚九头马索寒心说过的话:“峨嵋派何足道哉?就是九大门派,也未必会在堡主的眼里。”看来夏伯伯真的没把九大门派放在眼里了。
自己听老管家说过,九大门派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可是夏伯伯口气之中,好像对九大门派有着敌意……
夏云峰回头道:“贤侄,你在想什么心事?”
范子云道:“没有。”
夏云峰问道:“老管家可曾教你练过兵刃么?”
范子云不敢说出师傅教自己的“指剑十三式”,只是摇头道:“没有。”
夏云峰道:“好,从明天开始,夏伯伯先传你‘九宫剑法’。”
范子云喜道:“谢谢夏伯伯。”
夏云峰呵呵笑道:“孩子,只要你肯学,夏伯伯会把一身武功都传给你,我要在三年之内,造就你成为武林中第一青年高手。”说着,站起身,朝任寿、禇一飞等人颔首道:
“好,你们继续练吧!”一面拉着范子云的手,说道:“贤侄,咱们走。”
任寿、禇一飞等五个教头一齐躬身道:“属下恭送堡主。”
范子云随着夏云峰回到书房。
夏云峰放开他的手,蔼然道:“孩子,这里是夏伯伯的书房,你随便坐。”
一名青衣使女立即替堡主。范子云送上两盏香茗。
范子云看那使女和如玉差不多的年纪,不知她是真的生了病,还是被翟总管故意调走了?他想替如玉说情,但又不敢开口。
夏云峰走到北首一排书橱前面,俯身打开下面两扇橱门,取出一柄镶嵌精致的长剑来,关好橱门,直起身,含笑道:“贤侄,你看这柄剑如何?”
随着话声,“呛”的一声,抽出一柄狭长长剑,看去青光眩目,剑身极薄,一望而知是一柄削金断玉的好剑。
范子云道:“这是夏伯伯用的剑了?”
夏云峰称淮南大侠,名满江湖,自然该有一柄好剑!
夏云峰还剑入鞘,微微一笑道:“夏伯伯很少用剑,这柄剑是昔年夏伯伯一位朋友从岭南携带来的,原是一对,一叫青霓,一叫彩虹,这柄就是青霓,剑隐泛青光,另一柄是彩虹,在太阳底下,剑身隐泛彩色,故以青霓、彩虹为名。剑锋极为犀利,虽不能切玉断金,但普通刀剑,也一削即断,确是两件利器,夏伯伯嫌它拿在手里太轻了些,就一直放在橱里,从未用过,此剑入手甚轻,最适宜初练剑术的人使用,贤侄如果喜欢,夏伯伯就送给你。”
范子云自然喜欢,他望望夏伯伯,说道:“夏伯伯,这剑一定很名贵了,小侄……”
夏云峰大笑道:“孩子,你是夏伯伯唯一的侄子,夏伯伯和你爹比亲兄弟还亲,你从小夏伯伯就最喜欢你了,一柄剑算得了什么?何况夏伯伯又不用它,你只管拿去,还和夏伯伯客气什么?”说着,把青霓剑交到范子云的手上。
范子云满脸高兴,满眼俱是感激之色,喜孜孜的道:“多谢夏伯伯。”他接过剑,口中哦道:“夏伯伯,那柄彩虹剑呢?可否让小侄瞧瞧?”
夏云峰道:“彩虹剑昔年小女吵着要,夏伯伯给了小女。”
范子云道:“小侄听家母说过,夏伯伯膝下有一位姐姐,长小侄三岁,小侄来了几天,还没见过夏姐姐呢!”
夏云峰日中轻轻“唉’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范子云见他不说,也就不敢多问。
夏云峰走近书桌,从抽屉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朝范子云招招手,说道:“贤侄,你过来,这是九宫门的‘九宫剑谱抄本’,这套剑法,使剑之时,脚踏九宫,是初学剑法的人,最好的步法。上面有口诀。图解,也有阐释的文字,讲解的十分详尽,你先拿回去)把口诀背熟了,如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夏伯伯好了/”
拿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随即接着道:“因为夏伯伯时常不在家,你只要领悟了诀要,自己就可以依图练习了。”说着,随手翻开书页,指着口诀,逐句解释了一遍,问道:
“贤侄懂了么?”
范子云跟师傅练过“指剑十三式”,虽是以指代剑,但剑法的道理,他自然一听就懂,这就点点头道:“小侄懂!”
夏云峰听得大为高兴,一面夸奖着他,一面又和他说了许多运剑和运劲的诀窍。
范子云—一记在心里,他自幼就和爹离开,没有父亲,夏伯伯对他视若子侄,亲若慈父,使他心头极为感动。
中午,夏云峰留他在书房里一同用过午膳,他才带着青霓剑和“九宫剑谱”,喜孜孜的告辞出来回到宾舍,回转东院,就看到紫玉一个人站在花架前面,似在等人。
紫玉看到他,脸上不禁飞起两片红晕,急忙迎了上来,幽怨的道:“范公子回来了,小婢给你担心死了2”
范子云道:“姑娘担心什么?”
紫玉俯首道:“小婢怕昨晚的事,给堡主知道了。”
范子云笑道:“这怎么会呢?哦,你吃过了饭么?”他举步往里行去。
紫玉转过身去,跟在他身后,低低的说:“公子没有回来,小婢怎敢先吃?”
范子云笑道:“我在夏伯伯书房里已经吃过了,你快进去吃吧!”
紫玉道:“不要紧。”她关切的问道:“范公子去了老半天,在做什么呢?”
范子云道:“是在练武厅里。”
紫玉听到“练武厅”三字,好像很感兴趣,睁大眼睛,偏首道:“堡中的人,未奉堡主之命,不得擅入练武厅一步,据小婢想来,练武厅上,一定有人在练什么秘密武功了,不知是些什么人?”
她是在试探他的口气。
范子云道:“练武的好像是堡中一等武士,有三十几个人。”
紫玉点头道:“那一定是天龙武士了,不知教他们武功的,又是些什么人?”
范子云道:“教头一共有五个,我只知道一个叫任寿,一个叫禇一飞。
紫玉轻哼道:“灰鹤任寿,断魂刀禇一飞”
范子云道:“你认识他们?”
紫玉微微摇头道:“不认识,小婢只是听人说过,这两人都是黑道中的败类。”
范子云惊异的道:“他们会是黑道中人?”
紫玉道:‘那任寿就是白鹤门的叛徒,据说白鹤门正在到处找他,敢情他在江湖上站不住脚了,才投到堡中来的。”
范子云望着她,心头暗暗生疑,问道:“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紫玉嫣然一笑道:“小婢不是说过,小婢的出身来历,目前还不能告诉公子么?”
她这一笑,就像百合开放,很娇,很美!
范子云看得不禁一呆,连连点头道:“好,在下不问就是了。”
紫玉转身道:“小婢给公子倒茶去。”
翩然往后行去,一会工夫,双手便端着一盏茶进来,放到几上,目光一瞥,望了范子云腰间佩剑一眼,问道:“公子这柄剑,小婢好像没有见过。”
范子云道:“这是伯伯刚才送给我的。”
紫玉斜瞄着他,说道:“公子的剑法一定很好,大概是堡主请公子到练武厅去,是要看看你的剑法了。”
范子云笑道:“我没练过剑,但你也说对了一半,夏伯伯是要看看我的拳脚功夫,还有两个武士都被我摔了出去。”
紫玉不信的道:“天龙武士会被公子摔出去?”
范子云大笑道:“怎么?你不信?哈,你真把范某看成了雏儿!”
“小婢不敢。”紫玉忽然似有所悟,粉脸一红,俯首道:“昨天小婢说的话,公子听到了,还望公子恕小婢出言无状。”
范子云笑了笑道:“在下只是说着玩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多谢公子。”紫玉欠身一礼,忽然低声道:“公子昨晚一夜未睡,这时该去休息一会了,今晚还有事呢!”
范子云霍然道:“今晚有什么事?”
紫玉神秘一笑道:“公子到时自知。”
说罢,俏生生退了出去。
范子云昨晚一夜未睡,确也感到有些疲倦,走入房中,随手掩上房门,就在榻上盘膝坐定,缓缓调息行功,渐入忘我之境。
休息了良久,忽闻“剥落”扣指之声,接着紫玉在门外娇声叫道:“范公子,你该醒一醒,快要用晚膳了。”
范子云睁开眼来,果然发现窗前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就一跃下床,开门出去。
紫玉已经端着一盆脸水,站在门外伺候了。
范子云洗了把脸,走出起居室。紫玉已在室中点起灯烛。
一名青衣汉子提着食盒进来,紫玉接过食盒,青衣汉子便自退去,紫玉取出菜肴,在桌上摆好,又装了一碗饭,欠身道:“公子请用膳了。”
范子云在椅上坐下,一手端起饭碗,忍不住抬目问道:“!”娘,你说今晚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紫玉嫣然笑道:“食不语,公子只管用饭,到了适当时候,小问】C婢自然会告诉你的。”
范子云道:“你真会卖关子。”
紫玉竖起一根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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