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秘中监长叹一声道:
“这位年轻人叫温伸,他就是最近江湖盛传代表白道精神领袖之一的‘影武者’,更是武当一代宗师张三丰真人培养二十几年的闭室弟子,竟被小魔头使奸玩诈给杀了。足以证明小魔头仗其‘邪神’爷爷为他撑腰,才无所忌惮滥杀无辜!全是一丘之貉,你们名门正派应该团结一致,将他视为天下公敌才是!”
义正严辞,掷地铿锵,令人动容,尤其是温伸的“猎魔影武者”身份更是教人震撼。
太古和尚闻言一脸羞愧地念着佛号,表示忏悔方才的猛浪言词,山巉岩、韦山鬼、何灵均皆低头深思,温伸年纪轻轻竟怀绝世武功,但最终还是被小魔头给杀了,众皆体会这位神秘隐世高人发人深省的话意。
四位美妾闻言却心中一凉打个寒颤,想不出敬为天神般的主人为何会去诬陷张心宝于万劫不复之地步?
秘中监双眼诡谲一闪即敛,命病西施取来三本册子交给太古和尚、山巉岩、韦山鬼各一册不矜不躁道:
“你们各翻阅一下册子再说!”
秘中监密意传音眼盲的山巉岩,告知其手中册子之秘,使其浑身激动不已,连忙跪地磕三个响头道:
“感谢秘前辈大仁大德!这本册子是崆峒开山祖师爷的武功秘笈‘绵里藏针’终于回归敝派了,晚辈代表敝派向您磕头谢恩,永志铭心。”
秘中监一拂衣袖窜出紫气将他扶起,不以为意道:
“这本秘笈只不过是物归原主,不须行此大礼!”
太古和尚捧着秘笈激动地跪地叩首道:
“感谢秘前辈归还少林二百多年前失去的‘达摩血脉篇’秘笈,贫僧代表少林历代饮恨的掌门向您磕头谢恩,并日夜为您诵经添寿。”
韦山鬼也一样激动的磕头谢恩道:
“秘前辈真是大仁大义公正无公!这本属于本教光明冷左使的‘朝阳神掌’本是镇教绝学之一,如今失而复得全是您的恩惠,此情此义敝教上下没齿难忘!”
秘中监拂袖施劲扶起他们道:
“你们各大门派的绝学精招因失传以至一蹶不振,最重要是你们应该告诉师长团结才能消弭群魔猖狂,老夫只是略尽棉薄之力而已。”
语音方落。
只见秘中监忽尔腾身掠起,如凤凰展翅大挥双袖,凌空御风有如行云流水般迸出十七道紫气骤降地面,若龙腾蜿蜒顺地势滚滚散开,精准钮无比地撞着十七具尸体,瞬间化成雪白骨灰,一撮一撮地十分醒目,令众人惊叹其武功之高已达陆地神仙之流。
太古和尚及何灵均忙于收拾骨灰,山巉岩偕韦山鬼砍竹制简装置骨灰,分门别类用衣衫包裹,四人怀着感恩的心告别秘中监离去。
四大美妾之首笑褒姒再也按捺不住急问道:
“主人!为何要送出秘笈便宜了那些门派,这岂不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为何不杀他们灭口,反而赞同其看法,这不是更不利于您的‘意境化身’张公子?”
秘中监笑得开心转为阴沉道:
“这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老夫料不到张心宝修练‘色授魂与玄功’能达至‘爱欲无情’之境,他能不顾盗取阁深云处子元阴的这段恩爱情份,又利用她的尸体去杀死其弟‘猎魔影武者’温伸,可见影武者的武功再高也会有人性脆弱面,张心宝觊准这一点才能以弱击强,足证入魔甚深,但此举已惹下滔天大祸;张三丰再神机妙算,也算不到人性深沉的‘圣外魔内’面,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
“所以我趁机给几本秘笈让他们去宣扬老夫的德行,同时散播张心宝的禽兽恶行,目的是让他无法立足武林,教黑白两道群起而围剿之,再由老夫出面庇护做为忠贞不二之臣,岂不妙哉?”
冷妲己赞叹道:
“主人英明!您看张公子与那名东瀛浪人会潜匿何处?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秘中监双眼异采一闪,双指噘唇一声尖哨,片晌后,北方天空一个盘旋黑点俯冲而下,原来是那头“毒鹰”早在空中监视张心宝的一切动态。
秘中监骤展左掌五指紫气窜出化成一座鹰架,毒鹰扑翼落于气架上,温驯乖巧地断续啼鸣,好似邀功般。
安静听着毒鹰声啼倾诉的秘中监双眼阴晴不定,一会儿惊讶赞叹,又忽尔冷冷阴笑,四名美妾随其笑声心中惴惴不安。
秘中监轻抚毒鹰脖颈后五指一弹,紫气凝然的鹰架一托窜升,毒鹰有如箭矢飙飞腾空,迅速隐入云端杳然。
“张心宝力挫温伸却伤及左肩及右小腿,由那名东瀛浪人划筏顺水而流,目的不外是赶去‘郑韩故城’找其同党藏身养伤。”
艳貂婵绽放笑容嫣然道:
“主人,这是好事!为何惹得您发脾气冷笑呢?”
秘中监双眼怒芒炯炯恨声道:
“咱们被两名绝顶高人盯上了!真不知是何方神圣,能于十丈方圆之内让我不察?其中一人追着张心宝而去,张心宝可能有难,你们该换上蒙面装先行出发暗中扶他一把,免遭强敌暗算,我再暗地里尾随你们,给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四名美妾从轿中取出劲装更换,蒙面后向秘中监作揖示礼匆匆隐入密林离去。
秘中监立即掠进轿内,传出一阵更换衣服的声音,片刻后紫气瑞光透出轿外,比阳光还要强烈。
“啸……啸……”
整座轿子化为灰烬,随风飘散,不留一丝痕迹。
烟雾一过。
一位宽带儒生打扮,显得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手拧着一个包袱,现身出来。
他居然与张心宝面貌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身高略矮了点,如果没有比较根本看不出来,唯独在其腰间不是配挂着天狼宝剑,而是一柄“圣火令阴剑”。
他将包袱背上,双掌向地面一拍,滚滚紫气喷射而出,腾飞而起的身法仿佛天马行空,朝北一闪而逝。
盏茶时间过后。
一位庄严肃容的老和尚飘然若絮而降,喃喃自语道:
“怪哉?怎恁地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唉……不愧是当世最神秘的人物,但你终于露面了,老衲就不相信你对张心宝的诡谲背景不发生兴趣,总有一天揪出你的原形。”
话毕,老和尚若浮光掠影,朝北电闪而逝。
第 三 章 抱日太极
吟叹君逝双绝月,使我伤怀奏短歌。
世上空惊故人少,集中惟觉祭文多。
芳木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
万古到今同此根,闻琴泪尽欲如何!
贵妇殷湘灵腾空而起,高举五指扣发瑟琴弹射出四十九条六尺长晶莹剔透弦丝,再掼伸六尺瑟身为丈二长度,贯盈先天之气如钢丝般坚韧,霍霍生风,欲将重创跌地的东瀛浪人真田广泽及张心宝切割成碎片,方泄心中之恨。
忽见张心宝如狼回顾,双眼血丝充瞳迸出诡异邪光,咬牙切齿愤懑不逞,嘴角滴涎鲜血,反转身来,惊见其双臂至腕金芒熠熠耀眼的手套,乃是强取自韦山鬼的特殊武器。
他忽尔震天暴戾一声狼嗥,顾不得崩裂的肩腿伤口,仍凝聚全身精、气、神欲做困兽之斗,将浑厚内元集结双掌,若托天之势轰然拍出!
张心宝左掌的劲气黑黝黝,右掌的劲气却呈白茫茫,两股劲气竟如陀螺旋转,迸射出五尺之外,随即互撞燃爆,化为百川汇聚融合般的千万小螺体,迅速辐射一丈方圆,形成一片气旋劲海,再分阴阳两股黑白顺流漩涡,滚滚若雷鸣互相牵引气机,彷如惊涛骇浪,气势磅礴无与伦比。
凌空腾身而至的殷湘灵粉靥骤变,冲口惊呼道:
“‘太极拳九字诀’之第六重‘柔’体!你竟能阴阳并济形成‘太极八卦’字图,这招‘抱日太极’从何处偷学而得?快从实招来!”
她下坠之势已经无法闪避,霎尔间投入庞然阴阳气旋劲海。
殷湘灵武功确实十分厉害,霍然变招,先将六尺瑟琴投入气旋劲海,双足踩踏若乘舟破浪随其飘浮。
想不到她居然深谙“太极拳”要诀,一经举动周身俱皆“虚灵顶劲”,劲发先天之气护体,神已内敛,气已鼓荡,无使有缺拳处,无使有突凹处,无使有断续处,其根在脚,发于腿,主宰于腰,形于手指,一气呵成,环顾四周,乃能得机得势,立于不败之地。
阳极劲气旋若海浪汹涌从左翻腾攻来,她就双掌急拍却不攫其锋,用“卸”字诀牵引往右侧泄洪般而去,直接撞击右方阴极劲气,旋袭卷而至的浪翻,悉数被柔劲若棉絮般吸纳,悠忽间,阴极柔劲攻来便重复施为。
她脚踩瑟琴潜在无边气旋劲海里,去探虚实,而虚实者谓阴阳开合也,则为“太极拳”
第一要义,不知虚实,立且不稳,何能转动轻灵。
她身法左腾右翻气盈飘荡不歇,而双掌若急弦繁鼓交互直拍,让一波衔着一波的浪翻攻向气旋体,阴阳波劲节节贯串,无丝毫间断。
局外观战,只见两人一上一下片刻间交锋。
张心宝脸色煞白,鲜血湿透半身,其双掌画圆苦苦支撑,发出的磅礴太极气旋海,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殷湘灵双掌连拍的掌劲愈来愈猛,愈发愈旺,如日中天,自成格局罡柱,好像是一根通天定海针去扰和那片阴阳漩涡气劲海。
本是阴阳两极互相排斥的旋,才一会儿功夫就融合一体,形成更大的顺向气旋涡流。
就是这种契机。
殷湘灵浑身凝劲,双足猛踩瑟琴,瞬间贯入,雷霆一击。
轰然一声!
六尺瑟琴与张心宝托天双掌对上,刚好封住激射的掌劲,迫得细碎气旋滚滚四散。
瑟琴再撞。
张心宝有如紧绷的风筝断了线一样,被抛掷丈外摔得七晕八素,趴于地面呕出大量鲜血,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殷湘灵掠身过去用单足重踩其背脊恨声道:
“小魔头!你的‘太极拳’是从哪位武当耆宿处骗来?若不从实招出,妾身这么一踩,就要你落得终身瘫痪残废了!”
张心宝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遇上了施展“太极拳”的绝顶高手,虽然一身血污狼狈重创,但傲骨尚在,乃合目养神,咬紧牙根来个不闻不问。
“好个倔强的臭小子!”
话声一落,殷湘灵单足改踢其肋骨,“噗!”地一响,闻得肋骨断裂声,又将他踢得滚碌碌地几个转身,痛得他脸色由白转绿,气郁闷绝地有如撕裂内腑般,只好凄厉哀嚎方能舒开五脏若焚的剧痛。
殷湘灵冷然道:
“妾身还以为你是铁打的金刚,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你真是睁眼瞎子不观河水流势,与妾身斗尚嫌太嫩了。”
张心宝睚皆欲焚怒恨填膺,痛苦难当的沙哑声道:
“臭婆娘……你又是何方神圣……你这头吠叫的母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殷湘灵玉容骤怒厉声道:
“啐!你身如烂蚕要死不活,嘴里竟专捡污臭,看妾身怎么整治你这个奸淫烧杀无恶不作的禽兽!”
张心宝怒发冲冠,豁出生命般的傲然道:
“闯荡江湖哪天不是在腥风血雨中渡日子!优胜劣败弱肉强食的环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即使我再色欲焚身,也奸不到你这个破鞋烂穿的臭婆娘!”
殷湘灵怒极而满脸通红,仍是高贵矜持神态,不发一语制其周身七大穴道叫他无法动弹,一脚踢开其受伤严重的右小腿,只见他疼痛得颤抖十分厉害,却强忍不再哀嚎。
“小淫贼!快说出你爷爷‘邪神’魔魁的隐藏处,以及‘太极拳’盗取由来,妾身就让你一个痛快,要不然就刑得你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张心宝虽不能动弹,嘴里却猛然一口鲜血喷在她的丽服上,怒目凝视,一付强悍不屈的气概。
殷湘灵一脸煞气轻弹瑟弦激出一条线弦,准确地划破右小腿下的靴子,立显失血苍白的脚掌,再用瑟琴锐角往两根脚趾撞下。
“喀嚓!”一声脆响。
两根脚趾连肉带骨碎糊一地红白,悚目惊心!
“嗯……”一声沉闷长吟。
张心宝痛得额头青筋暴胀,双目蹦突好似要喷火一样,牙齿抿咬下唇渗出鲜血,无法动弹的魁梧身躯痉挛颤抖。
殷湘灵脸色凛若寒霜,却透出一股快意恩仇的酷意,冷冷地嘲讽道:
“求饶呀!你充什么英雄好汉?如果再不回答妾身的问题,就将你全身骨骼一节节地击碎,妾身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你,看能硬到几时!”
张心宝若万蚁噬心痛澈心扉,依然闷不吭声。
殷湘灵冷哼一声,高捧瑟琴再次击落。
“喀嚓!”一声,比较方才更脆更响。
三根脚趾碎成肉糜,只余脚盘抽搐颤抖,鲜血涅涅惨不忍睹。
张心宝痛得五官如槁木死灰挤成一团,翻转身体向下,一脸挤进泥泞之中,宁愿窒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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