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张心宝痛得五官如槁木死灰挤成一团,翻转身体向下,一脸挤进泥泞之中,宁愿窒息而死,也不愿让这位恶毒残忍的女人听见哀嚎凄痛的声音。
  “波…波…”一头栽进泥泞,发出了一阵气泡声音。
  殷湘灵双眸异采喃喃自语道:
  “好小子!算你有一点骨气,居然练有少许的先天之气,于剧痛激冲下,解开了受制的穴道,让你这么容易死去,我还能问出个什么名堂?”
  她一把攫住其襟领,使劲一甩,便将张心宝如抛死狗般摔到真田广泽的身旁,“碰!”
  地一声,惊醒了他。
  真田广泽见张心宝一头泥泞血污及右脚掌五趾皆碎,骨肉迤糜一地,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气愤填膺,忽觉前胸起伏剧痛,已经断了四根肋骨,仍不改豪气厉声道:
  “混蛋!你是那个门派?好个残酷的手法,杀人不过头点地……张心宝是名杀手中的杀手……杀死武功比他高强的温伸……本就必须不择手段……你为何不给我们一个痛快!”
  殷湘灵自豪冷哼道:
  “妾身祖父是武当派开山祖师爷张真人的第六大弟子,当年武林尊称‘殷六侠’而不名,外祖父是明教‘杨左使’。除了祖师爷张真人当年亲传自创‘太极拳’给徒孙‘张教主’之外,就是祖父‘殷六侠’对这套拳法最为精湛,张心宝这个小魔头居然懂得施展‘太极拳’,妾身哪能不追问?要不然早就杀了你们,还需在此与你们饶舌嘛!”
  殷湘灵自报来历,确实大有来头,居然比当代武当掌门人‘太极神剑’冯日机高过两辈,比明教暂代教主“气吞乾坤”寇厉人更高三辈,集道、魔绝学于一身,百来岁年龄却看似徐娘半老,驻颜有术,难怪气势凌人,不将张心宝及真田广泽放在眼里。
  张心宝真是衰星当头,一日数劫,却仍不向命运低头,厉声道:
  “太极是圆的,跟着绕总会有碰头的一天!你搬出显赫背景有什么屁用!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恩怨分明是江湖铁律,有朝一日要你死得更难看!”
  殷湘灵双眸杀机大盛斥喝道:
  “妾身以影武者监护人的身份,暗中监视陈友谅的一切动态,告诉了你们来历,还会叫你们活下去吗?小魔头快回答我的问题,就留尔等一个全尸吧!”
  张心宝披头散发形同厉鬼,凄楚悲切的仰天大笑转而恨声道:
  “技不如人,夫复何言?我宁愿自裁身亡,也要让你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女人无从追查‘太极拳’的由来,不再受人凌辱!”
  张心宝迅速举掌欲拍天灵盖自尽,却被一旁的真田广泽搂个正着,双双滚于地面,救回了一命。
  殷湘灵哪容得张心宝在眼前自尽而颜面扫地,趋前就要行刑追供之际。
  她的背后密林处,激出一点银芒飙飞而至。
  张心宝眼见飙射而来的银芒暗器两头呈尖锐梭形,眼神乍亮起来,快速推开真田广泽脱口道:
  “真田兄!快匐地不动!”
  张心宝率先趴地的突兀行为和慌张的扬声预警,却令殷湘灵有所防范,认为偷袭的银晃暗器必是淬有剧毒,一点都沾不得。
  殷湘灵手捧瑟琴迅速转过身去,拙发四十九条弦线运足劲道,如布网挥洒一丈间距,专克天下各种暗器,别说一枚银梭暗器,连天女散花手法发出数十种不同的暗器都能一一击落。
  张心宝预先示警并非缺少江湖经验预告敌人,而是太了解“子母银梭爆镖”的火器威力,深怕真田广泽被波及而遭殃。
  运劲如钢丝坚硬的弦线,瞬间缠撞银梭暗器。
  轰——
  火光爆闪,激射出千百点细碎光芒,威力笼罩一丈方圆。
  殷湘灵凄厉惨叫一声,暴然飘身掠退丈外,当其落地的刹那间,双腿瘫跪地面,鲜血涅涅流出。
  她虽不曾见过这般先进而且犀利的“爆镖”火器,但是凭藉一身绝学,反应快速地以六尺瑟琴竖直护身,却仍无法遮盖至小腿部位,因此被爆开的小钢珠贯穿十几个血洞,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她虽然见多识广,但世事无法尽知,当然后悔没有施展巧柔劲道去网缠“爆镖”。
  密林中窜出四个蒙面人首尾连贯而出,轻功身法若行云流水曼妙神速,一看便知是武功十分高强之辈。
  殷湘灵老谋深算,却不愿冒一丝不胜之险,顾不得双腿严重受创,双掌捧着瑟琴拍击地面,弹身而起,若蜻蜓点水般投入溪流以瑟琴当舟,双袖运劲霍霍生风,拍击水面顺流而下,逃得无影无踪。
  张心宝受伤十分严重,见危机一除,本来撑持的那股精神力一消,便昏厥过去,趴地的真田广泽不外如是。
  四名蒙面人抬着张心宝的身体往溪畔清洗污垢伤口,当然非得褪去沾黏鲜红碎肉的衣服不可,动作显得细致体贴,如服伺主人更衣沫浴。
  其中一名蒙面人忍不住双眸噙着泪水哽咽道:
  “可恶的臭婆娘!居然手段这般狠毒,将主人……的‘意境化身’伤得如此严重……”
  另一名看似病恹恹的蒙面人恨声道:
  “是呀!笑大姊,好在咱们从帮众头目尸体处取得‘子母银梭爆镖’去偷袭那个武功高绝的直娘贼!要不然又是一场不知鹿死谁手的恶斗?”
  一名蒙面人气愤冷然道:
  “病西施!都是你舍不得连发三镖去尾随撞击,没教那个臭婆娘当场炸死,让她还有能力落荒而逃。”
  噙着满眶泪珠儿的蒙面人轻叹道:
  “冷妲己!你别怪病妹子了,谁也料不到那个臭婆娘的瑟琴钢硬好似铁板,才能挡过‘爆镖’偷袭,但她的一双小腿重伤不比张公子轻,是她的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擦拭张心宝下体血污的蒙面人忽然惊叫道:
  “姊姊们快看!张公子虽与主人长得一个样……但他的‘龙杵’竟然比主人还要莹玉硕长!咱们都尝过主人的甜头……这根家伙怎会不一样?岂不更厉害……”
  这么惊呼引起另外三名蒙面人的注目,为首的笑褒姒语重心长道:
  “妹子们……大家都拉开左臂袖子!”
  大姊的话没有人敢不从,四个人都一起拉开左袖,展露雪白腕臂上一颗红豆般的“守宫砂”竟然个个皆是处女。
  这种诡异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不曾互相表白,因为人人皆被主人宠幸过,就不去理会,适逢机缘才提起此事。
  艳貂婵率先好奇抢问道:
  “大姊……这是什么原因……”
  话都还没有讲完,四美妾却大彻大悟。
  四个人本是疑窦丛生的眼神,忽尔齐齐地亮出一丝芒光,转而异口同声惊呼道:
  “竟是主人施展‘万象森罗心海大法’入侵识海,迷惑咱们的心智!”
  “姊妹们接受了‘心海大法’传授武功深烙脑海……但这是为什么?”病西施惊颤颤脱口道。
  “莫非主人……不能人道?”艳貂婵惊讶接口道。
  冷妲己爱恨交集悲恨莫名道:
  “难怪我算准了日子与主人行房,但至今却无法拥有自己的亲骨肉……这真是身为女人的耻辱!”
  笑褒姒凄然笑道:
  “主人传授咱们武学的方法可谓空前绝后,但是过后都体贴地让人休息一阵子,每次皆在睡意朦胧中与姊妹们恩爱一番……这段空档就是施展心法的好时机。”
  病西施气愤道:
  “主人采用心法一股脑儿的传授精招,姊妹们偶尔拆招练习皆画虎不成反类犬……主人曾讥笑咱们必须拥有浑厚内元,精招方可尽善尽美,若逢绝世高手岂不断送咱们的性命?”
  冷坦己玉靥霜严,若有所感地叹声道:
  “张公子是主人的‘意境化身’的肉体模样,咱们却是主人的‘武学替身’,让天下武林误以为有神仙般的神秘莫测,能一日现身在千里外各种不同的地方,睿智实在无人匹拟!”
  艳貂婵蛾眉一蹙好奇追问道:
  “因为与主人行房过后,我有端一盆热水跪地去洗涤其生殖器的习惯,但这位张公子确实天生异禀,主人实在无法比拟,为何主人独钟张公子的肉体模样,现身于‘心海大法’中与咱们做爱?”
  笑褒姒檀唇一噘,似笑非笑,叹声道:
  “所谓‘万象森罗心海大法’就是依顺着受法者的意识欲望去变化,又谓相由心生,相由心灭,那盆水及迎合主人的爱慕心念种种外境,皆是幻化出来的。连死人头颅都可以盗取影像激光出来,所以主人的生殖器及肉体也是为了安慰咱们幻变出来的,实在可怕极了!”
  冷坦己冷然轻哼接着道:
  “张公子必然与主人有很深厚的关系,要不然不会化身其体态,依我的猜测,两人定然是一对从小失散的孪生兄弟。”
  病西施好奇问道:
  “冷姊!你为何肯定他们从小失散?谁是哥哥?谁又是弟弟?”
  冷坦己答覆道:
  “唉!想了解长幼之分这不是很困难的问题,因为主人傲称家传的武功盖世,己身又是奇谋第一,这位受伤的张公子武功及智慧差太多了,可见是其家族弃养的弟弟,因为有很多家族迷信双胞胎为不祥之事。”
  笑褒姒忽然提出一个问题道:
  “姊妹们!主人除了传授武学与宠爱同一时间之外,可有其他时间对我们发生爱欲行为?”
  三个女人皆摇头表示没有。
  艳貂婵却幽怨叹息道:
  “主人在场的地方大都与姊妹四人一同起居生活,有一次你们三个人分派任务去执行,我对主人示爱竟被冷漠回绝,害得人家躲在被褥中痛哭了一晚,还真不好意思讲出来。”
  冷妲己有感而发道:
  “我也有这种经验,但心中更为尊敬主人对咱们雨露均沾毫无私心,是位旷世奇男子,更是死心蹋地的爱他。”
  笑褒姒语重心长喟然长叹道:
  “主人或者……是个女人!”
  真是语惊四座,令人震撼莫名!
  四名美妾一时间各怀心思沉默不语,却没有闲着,张心宝伤口已然包扎完毕,并且穿上了光鲜亮丽的衣服。
  笑褒姒自我解嘲地嫣然一笑道:
  “大家该切记主人如同再生父母般的恩泽,非得时常挂在脑海中不可,要不然经过这种怀疑,难免被主人‘心海大法’测知,如此就生命不保了!”
  四个女人一齐打个寒颤,谨记于心。
  病西施望着昏迷不醒的真田广泽道:
  “主人交待咱们护送张公子去‘郑韩故城’养伤,但为何不帮这个东瀛浪人?他不是张公子的好朋友吗?”
  冷坦己淡淡地道:
  “主人神机妙算鬼神难测!自有其道理,不必我们多加臆测了。”
  笑褒姒将张心宝扛上粉肩,竟浑身一震冲口道:
  “原来与男人亲密贴体竟有如此异样的感觉,与主人给我的感受全然不同……
  唉!走吧!”
  四位美妾争相搂抱张心宝实体的感觉,确实与主人有不同的异样感受。
  四名蒙面人轮流扛或背着一个昏厥中的大男人嘻哈作乐,飞掠于树梢之上如履平地,真是惊世骇俗。
  
   


  
第 四 章 霞风彩云 
 
  孤城上与白云齐,万古荒凉楚水西。
  官舍已空秋草没,女墙犹在夜乌啼。
  平沙渺渺迷人远,落日亭亭向客低。
  飞鸟不知陵谷变,朝来暮去弋阳溪。
  “郑韩故城”唯一通行官道的右侧一里之处,一座占地约亩坐北朝南的“元和道观”十分破旧颓败。
  傍晚时分。
  道观前有三位年长的乞丐正指挥着数十名的乞丐清除杂草及重铺庭院石阶,明眼人瞧见指挥若定的三名老乞丐背负着七或八个小袋子,即知是“丐帮”长老级人物,并非普通乞丐,可见观内有更高层的人物驻扎此处。
  观内迎客大厅位于最北端,环境十分优雅静谧,烛火通明照射在厅内每一个人忧伤悲痛的面貌上,显得一片愁云惨雾。
  丐帮帮主郭金堂脸色沉凝不发一语居中主座,其身后“青衣门”分派别支的“朱雀堂”
  堂主扈媚品一身素服如丧考妣的随侍着。
  右侧峨嵋掌门“绝阴师太”老尼姑慈眉合目,口诵佛号如菩萨安坐,却声音悲凄地替死去的爱徒“烈阳女”阁深云超渡,其身后七名妙龄女尼的眼眶皆噙着泪水,翻袖偷偷擦拭犹不能止。
  左侧明教护法长老“静风”孔立及“善母”单凤两光明使夫妇正在掀杯盖品茗,难掩一脸的忧喜参半神色;其身后“善恶赏罚使”何灵均满脸委屈地窘态,一身整齐丽服不露妖冶身材服侍着。
  帮主郭金堂打破沉静,一拍扶手,怒声如雷道:
  “这个小色魔‘不死剑’张心宝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已至人神共愤的地步,虽然受伤严重却被其脱逃,真不知潜藏何处。”
  绝阴师太停止诵经,双眸激出凌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