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赵白阳虽然想维护张心宝代战,但敌方点名挑衅也莫可奈何,只能紧握其手说声:“好兄弟,保重!”
三战二胜论成败,是关系著大宋皇帝退隐存废的重要关键,张心宝承受这种无形压力不敢掉以轻心,步步为营,战战兢兢地手执天狼宝剑与雷厉行相隔三丈对峙。
全场屏息以待,肃静得落针可闻。
赵昺欲显气度,微笑道:
“小宝!莫将胜负看得太重,尽力就好。”
张心宝闻言一震,转身投以感激的眼神,作揖道:
“多谢皇上提点,小宝晓得!”
张心宝回身俨挺九尺壮躯,脸部竟笑得十分灿烂无邪,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威,又好似置个人死生於度外,超然忘我视雷厉行为无物般,神采令人为之喝采,与刚才压力笼罩相形之下,判若两人。
雷厉行为其神采所慑,暴戾之气更盛,於双方的气势对阵上,已逊了一筹。
张心宝圣洁焕然在刹那间一敛,微笑道:
“人生在世就是图个痛快,在下‘不死剑’领教雷护法的‘黑手印’高招,或者——你要使用兵器?”
五丈外的“通天法王”释天雠、钟韦陀、鼓罗汉见况脸色骤变,真料不到这个後生小辈好像勘破武林中人一生难成的“生死关”?
这根本是毫无可能的道理!
赵昺喜如获至宝般望之兴叹,暗忖张心宝精神的灵动力远比武功高过数倍,这种先天气质以及後天必经历大死一番始能彻悟的质性,正是自己“崩天一剑”最理想的衣钵传人。
蓝于东捋著山羊胡满脸得意笑容,因为有徒孙如斯已足勘安慰,暗恨自己对其心存戒意,当年为何不将“五形掌”全部倾囊以授,待打胜这一战之後必然好好栽培。
第 十 章 寝宫巨变
乌云罩城城摧倾,霞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黑,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寒鼓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黄金台:故址在今河北易县东南,战国时期燕昭王所筑,昭王置千金於台上,以示不惜重金延揽人才。
玉龙:指宝剑。
四柱丈高焰火熊熊照亮寝宫庭院,将积盈半尺的雪皑地面映红。
雷厉行满脸暴戾狰狞,大展双臂如抱,两手箕张各捏一个“莲花印”,凝劲沉吟一声,手印如墨漆黑,双足若锥陷入雪地,巍岳泰然,气势不俗。
“黑手印”乃武林公推为先天辈十大高手之一,张心宝当然不敢托大,立即拔出乌亮的天狼宝剑,却一改常态地将剑鞘随意远抛,竟不施展剑鞘插地的“天狼剑法”起手式,教己方了解他实力的所有人皆感疑惑?
此举更教雷厉行大惑不解,脸色为之一变,因为这些日子以来闭关苦思,勤练不懈,自认可以破解他“天狼剑法”三招合一凌厉绝学的希望,顿然落空。
莫非还有更厉害的绝招不成?敌我双方皆是这么臆测著。
雷厉行色厉内荏怒吼道:
“後生小辈!你弃擅长的‘天狼宝剑’绝招不用,简直自掘坟墓!”
张心宝不矜不躁地一抖剑花,右足向前潜入雪地埋至踝部,俨挺魁梧身躯有若龙腾凤飞之姿!浑然天成,为赶来助阵的侍妾病西施及艳貂婵为之倾倒不已,忍不住为其鼓掌叫好。
大家紧绷的目光一下子全转移到她们的突兀喝采声,直教其羞窘得玉靥绯红,却也冲淡了肃杀之气。
张心宝精神一振,昂首望天,豪气道:
“本爵愿以师公‘东离散人’蓝于东的‘五形斩’绝学一战‘通天法王’释天雠的嫡传武学,这也是门派荣誉之争,虽然不比‘天狼宝剑’娴熟,就是战死也俯仰无愧!”
此言一出——
释天雠双眼露出灼然的激赏神采,其左右总护法钟韦陀与鼓罗汉皆眼睛一亮,转而合目轻叹,光是张心宝这般仰不愧天,俯不怍人的沛然正气,雍容态势,雷厉行已然落於下乘。
豪气干云,搏得三千御林军尊敬,顿时赢得满场欢呼,声震云霄。
赵昺抚髯微笑,心中更肯定对他的传承之意,蓝于东颜面争光,笑呵呵地揪捋山羊胡,乐不可支。
张心宝遥望三丈外雷厉行双掌各捏一个“莲花印”,便轻蔑取笑道:
“当初你用此掌合成‘观音印’,一招三式迸出漫天莲花,凌厉气劲,杀气腾腾的情景,尚被我赤手空拳打败,如今你招式用老,哪是我手中三尺青锋的敌手!”
雷厉行双眼诡异一闪,阴森狠厉笑道:
“无知小辈!咱家苦练一招‘狼扑印’就是专门克制你的‘天狼剑法’,若用在对付你不成熟的‘五形斩’应该绰绰有余!”
话毕,他倏地振衣高举手臂,本是捏莲花形的指掌,已然变幻成狼头噑天,朝月膜拜的暴戾形状,维妙维肖,其阴影投地拖曳而出,仿佛从虚空骤降两头栩栩如生的威猛天狼,张牙舞爪蠢蠢欲扑。
张心宝曾历经死劫,因而获得“九死魔诀”魔功之“血胎魔茧”护尸,经得狼血狼骨化身再造,又练成天狼身法及剑法,如今被这拜月暴狼空降欲扑气势所染,搅得一身热血翻腾难以抑止,身不由己地自乱阵脚,连退三步。
雷厉行苦练这招“狼扑印”,以其矛攻其盾的战略,终於奏效,得意忘形地桀桀狂笑道: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他倏然滑地而出,双足踢飞滚滚雪花,朦胧扩散三丈空间做为掩护,双手狼形指掌一前一後擂捶般击出,竟敛隐杀伐戾气,化成两头天真嬉玩的黑色小野狼,好像在一片皑雪里逗闹追逐,往张心宝迫去。
三千御林军人人延颈企踵,争相观赏这幅戏法般的妙景,感受不到杀气严霜,只有啧啧称奇,已然忘了是一场生死搏斗。
赵白阳、病西施、艳貂婵这等高手皆倒抽一口凉气,明知是一种虚实相生的手法,心想若换自己下场应战,此刻必是手足无措无法应变。
雷厉行脸上露出若稚童驱狼般的天真神色,原已体会“返璞归真”不显杀机的武学第三重“练神还虚”真缔,左顾右盼地紧盯著虚拟的两头小野狼腾上翻下,追逐嬉玩。
张心宝当下若老僧入定,对这般出人意外的手法与进攻方式,竟不闻不问,好似志气被夺,落在下风。
三丈的远距,瞬间拉近。
两头小野狼好像嗅到张心宝的狼性气息般,有如觅到久别的狼父,欲扑前撒娇一番。
赵昺、蓝于东、赵清风夫妻,这等先天辈绝顶高手个个脸色惊变,皆知张心宝若给扑上身,岂有命焉?
就在双狼临身的一瞬间,张心宝往後挪退三尺,举剑直刺,两头小狼像是警觉敌袭般狠咬刃身,立即拉开激战的序幕。
张心宝狼形身法一经展开,立采狼性能伏能隐的本能,占据有利位置,若湍流疾猛,飘忽不定,看似杂乱无章,实依“天狼星斗”踩著步法,瞬间幻化出人影幢幢,剑光闪闪,令人眼花撩乱。
观战的御林军好像遥望一头狼王陪著两头小狼在雪花纷飞的汉玉广场上追逐无定,嬉闹成一团,无不聚精会神,屏息欲待结局。
雷厉行不奈其烦凝然十二成功力,突的发出一声唳啸!
两头小野狼忽然并为一体,只见其双掌合印,便形成一股狼形气劲,刹那间翻掌散印滚滚泄开两侧,居然凝结飞雪化成八头雪白大狼,张牙舞爪神态各异地围攻张心宝,令人胆颤心惊。
张心宝由始至终只施展天狼身法,并无使用一招半式的天狼剑法应战,见况危急,则将天狼宝剑的刀柄、刀身、刀錞回旋疾发,应付雷厉行虚拟的八头狼击,杀得牵机引雪,碎冰纷飞,虽然如此,残破雪狼仍然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的凌厉攻击。
张心宝如狼嗥暴啸!剑气大张,霍霍狂号!
玄妙异景,立告诞生。
剑气串圆,不规则地乱射八方,吸纳残狼冰层,片晌间凝结三丈方圆无法计数的漫天“冰箭”。
张心宝将“五行斩”掌法之一的“水箭飞”融於剑势独创一格,掌、剑合一,剑气牵机,令人动容。
漫天晶莹冰箭映照盆柱火光,显得璀璨无比。
张心宝双掌握剑高举擎天,双眼如炬湛照,额头青筋浮突,开天劈地般暴喝一声,其赫赫神威,宛如指挥千军万马的金刚战神,刹那间挥剑一指雷厉行。
万箭齐发,若磅礴箭雨飙射而落,漫天诡异,涵盖三丈方圆,一波接著一波,气势惊人。
八头气机牵引的雪凝白狼,瞬间冰层扬飞,消失无踪。
雷厉行黑黝黝的双掌连翻数十个手印护住面门,十来步方止,但其一身厚棉番袍千疮百孔,冒出袅袅青烟。
真个——老谋深算!
他竟然内穿细密乌丝编织而成的软胄甲护体,毫发无伤。
观战的数千战士为之哗然,愤恨不平。
张心宝见他被千箭贯体,震得蹬蹬後退居然不死,从散落的衣片中露出乌光闪烁,就知是怎么回事,双瞳盈满血丝杀机燃炽,突然回剑一抹手臂渗出的大片鲜血,天狼宝剑有如狼吮鲜血,刹那间通体泛红,闪动妖异艳芒,嗡然振响。
张心宝趁著雷厉行颠退不稳之际,浪飘一剑,闪电而去。
雷厉行暴退的脚步刚稳,通体艳红的天狼宝剑已临胸前一尺之间,无法闪避,唯有凭藉护体宝甲挺胸凝气迸出一层盈寸罡罩,欲震断天狼宝剑。
“嗤!”
一剑贯胸!
真料不到吸血泛红的天狼宝剑,无坚不摧。
张心宝曾付出惨痛的断趾代价,才获知这克敌之密。
雷厉行虽然濒临死亡,却戾气大发双掌结印,扣死胸前二尺来长的泛红宝剑,硬去撞击张心宝的面门,图个同归於尽!
若双方俱亡,第一场战约就是平手,身为大弟子护法身份,也不辱其法王师尊重托,虽死犹荣!
骤间即将有破头丧命之危。
张心宝依然面不改色,持犀利宝剑力透其身,横竖十字切割,红芒一敛,便将雷厉行斩为四块,死状极惨,结束一生罪孽累累的恶行。
欢声雷动久久不歇,为张心宝替大宋汉族争光的第一战喝采。
蓝于东见张心宝只用一招“水箭飞”凝霜雪结冰箭便打赢这场硬战,意气风发掠下石阶,轻拍其肩,贴耳轻声道:
“徒孙!你比真田广泽还强,以後好好效命,东瀛‘忍者兵团’非你指挥莫属了!现在你退下,由老夫打第二仗!”
张心宝并不邀功,温文儒雅一揖飘然而退,病西施及艳貂婵赶到其身边各挽一臂,与有荣焉,没有人认为此举不识大体。
皇后蓝虹太了解赵昺的心思,顺水推舟道:
“启禀皇上!小宝立了首功,激励士气理应加封晋爵,以为褒奖!”
在这两军对决的紧张时刻,居然提出这等芝麻小事,实在不识大体。
赵昺剑眉一蹙,不耐烦道:
“朕知道,待小宝迎回韩林儿再议!”
蓝于东轻咳一声忙转话题,自信满满道:
“启禀皇上!微臣请命一战!”
赵昺点头道:
“老国丈,您好自为之!”
蓝于东踩著轻松步伐来到汉玉广场,向著释天雠振臂一呼道:
“罗喽已死!你哪配称朝廷‘通天法王’?调教的首席大弟子竟挡不过老夫徒孙一招,你该羞愧的无地自容吧!”
释天雠只是双眼诡采频闪,紧盯著二十丈外寝宫石阶上的赵昺,根本漠不关心雷厉行被大卸四块。
蓝于东见他漠视的表情,老脸一沉斥喝道:
“番狗!别故作镇定模样,第二场比斗就由老夫出场,你们要派谁出来应战?乾脆这样!
你亲自下场最好!”
想不到法王两旁的钟韦陀及鼓罗汉二人,也面带诡笑不吭一声,更令蓝于东为之气结,咄咄逼人道:
“全都是贪生怕死的番狗!无一人敢与老夫对阵,莫非刚才言明的三场比斗,尔等竟想食言吗?”
释天雠昂首望著乌云遮盖的月亮偏斜将落,开口轻叹一声,讲了一句令人大惑不解的话:
“钟韦陀、鼓罗汉,延时辰的战略,该是时候了吧?”
钟、鼓二人自始至今手中的悬吊香炉都是摇摆没有停过片刻,檀香袅袅沁人心肺。
蓝于东是经过大风大浪智勇双全之先天辈高人,闻言脸部一僵,转为惨然死灰,心头也痉挛抽疼一下,暗忖大事不妙!
他转身还没有开口,即惊见赵昺忽尔颓然盘地,瞬间额冒冷汗神色惨白,沉吟一声道:
“好个卑劣无耻至极的阴狠手段……檀香味有毒!”
话刚讲完。
蓝于东忽觉一身酥麻无劲,是第二个瘫坐地面。
禁军总教头洪清棋竟是第三个跌坐地面,脸色发白,咬牙切齿,神态吓人。
赵清风夫妇应声而倒,?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