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赵昺不以为然摇头道:“唉!你们是朕目前最亲近又能信赖的人,懂不懂人生大道理是其次,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朕要封阳儿为“监国大将军”一职,督促未来皇帝韩林儿驱逐鞑虏大治天下,再命小宝为“护玺将军”一职,保有朕的传国玉玺与一封“密诏”,共同辅佐皇帝登基。”
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恩宠及重托,使得赵白阳偕张心宝诚惶诚恐地磕头谢恩。
张心宝疑惑问道:“请问皇上!微臣除了保护玉玺传承于下一任皇帝之外,为何又多一封“密诏”?有什么用处?”
赵昺天威龙颜肃然,有一股迫人气势,令张、赵两人不敢仰视。
“这是朕的最后一着棋!除了你之外旁人不得阅览“密诏”内容,万一朝廷有变才可以传阅文武百官,公诸于世!小宝,你必须用生命保证事前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不得好死!”
严厉的口气万般叮咛,可见此事非同小可,必然牵动江山安危,教两人听得额冒冷汗背脊抽寒,张心宝更是战战兢兢跪地发誓不敢违背圣意。
赵昺趋前扶起张心宝,面带慈祥地把一卷密封圣旨交其收藏革囊妥当后道:“小宝!你可要随身携带,朕亲笔书写的“密诏”可是你的护身符,况且有你爷爷“邪神”暗中保护,放眼天下便无人敢觊觎了。朕退隐之后就可以安枕无忧,逍遥自在了!”
他忽尔轻拍赵白阳的肩头微笑道:“阳儿,你们这对好兄弟应该各司其职,不可逾矩不相干的事务,同心协力共扶新帝,朕老死后可瞑目矣!”
讲得十分清楚,就是要赵白阳别问内容。
赵白阳浑身一震,随即跪地发起毒誓,绝对奉命遵旨迎回韩林儿举行封禅大典,以慰帝心。
赵昺欣然大笑,阔步回座听取赵白阳报告迎接少帝的计画,频频微笑点头表示同意。
书房外传来御林军守卫喝声道:“陈元帅率领一干大臣等,奉命在大殿侯传晋见啦——”
“再候!朕会去大殿议事。”赵昺喝声道。
赵昺成竹在胸笑得诡异道:“这件事朕要告诉陈友谅本人教其有所警惕,在他之上还有阳儿治军约束,更有一封朕的亲笔“密诏”可以制栽任何人,让天下群雄不起内哄,不为私利,专心为国为民效劳。”
话中玄机隐约透露出些什么信息,全天下唯有张心宝能目睹“密诏”内容,令其振奋不已。
赵昺故作倦容挥袖遣退张、赵二人,整束一下宽带褒服喃喃自语道:“晓仙霓……你交待小宝之事,朕已办妥,何时能陪朕退出江湖笑傲山林……为何迟迟不肯来见朕呢?”
他踏着充满自信而轻快的脚步掩门而出,往议事厅而去。
数日后,皇后及国丈与一干受难者风光大葬,举城百姓送殡队伍长列数里,哀悼不已。
第 三 章 宴无好宴
昔年曾向五陵游,子夜歌清月满楼。
银烛树前长似画,露桃花里不知秋。
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号莫愁。
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
两面红牙黑漆大门正中镶嵌着狻猊头咬环,神态威武,上方悬匾额蓝底金字“元帅府”
三个字,字劲苍逸龙飞凤舞。
门前一对人高的石狮戏踏绣球雕像:昂首雄立威武,逼真传神栩栩如生。
一舆豪华马车顶端插着“陈”字大旗飘扬,驰骋街道上引人侧目,嘎止门外。
车厢门帘掀处。
李宥融穿帘而出,立于一旁作揖恭声道:“两位将军!已到帅府请下车,陈元帅备席等候多时了。”
张心宝及赵白阳先后走出车厢,由李宥融陪同前导,可见他们在陈友谅的心目中颇有份量,命帅府第一军师前去迎请。
大门内有座独具风格的屏门,周围不接墙垣,有四根圆柱并列耸天,承托着一簇彩绘艳丽的屋顶,前后缀着八个倒垂的木雕翔凤栩栩如生。
此门平时紧闭,只有帝王临幸,迎着圣旨或喜庆大典等重要活动才打开,故称“仪门”。
仪门大开。
当张心宝偕赵白阳步上石阶即见陈友谅一袭便服快步迎面而来,亲昵地展开双臂搂着他们肩膀开怀大笑,如兄似弟的拥进大厅。
厅内席开四桌,洪清棋为首率领十六个人,看他们皆一身华服裘袍装扮,从这批人的举止可以看得出大半是武将,参杂儒生、贾商、世族门阀多人。
经过一一介绍才得知是陈友谅的十七位磕头结拜兄弟,是一场家常聚餐,并非难以下咽的应酬式政治饭。
实则是李宥融献策高招,不让张、赵两人戒心提防,场面显得轻松自在。
首席桌面特大可坐十六个人,元帅陈友谅主座,左右有张心宝、赵白阳陪座,但奇怪的是,张心宝旁边却有个空座;依顺位除了儒生军师李宥融外,有洪清棋、吕珍、丁普胜、傅友德、赵普胜五人全是武将,共九个人上桌,但另外安置四个空座,表示一桌应有十四个人,尚未到齐的五位不知是什么重要人物。
特殊的位置安排,令张心宝与赵白阳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丰富菜肴如绣冰鱼翅、珍珠海参、神仙鸭子、诗礼银杏、玉笔虾仁……等,还有叫不出名堂色、香、味俱全的名菜,陈友谅未曾动筷状似等候另五位贵客,大家当然藉闲聊打发时间。
两人发现一个空位前方桌面有几盘香味四溢的素菜,其桌面只有茶水并无置放酒杯待客,依此判断应该有位出家人会来。
片晌间,大厅后方的右侧门帘掀处,传来一阵女子莺啼般快乐的声音,原来是陈友谅之妹陈诙,其一身帅气劲装不让须眉,若燕子投林穿梭般掠至张心宝的右侧空位,落落大方地坐定。
随后,武当掌门“太极神剑”冯日机、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觉嗔大师、昆仑掌门宋玄异、及一位面如黑炭的中年大汉共四个人鱼贯而出。
单单不见武林辈份崇高的殷湘灵出现,可能因她曾用瑟琴截断了张心宝的五根左脚趾之故,怕使场面尬尴所以没有安排吧!
面若黑炭的大汉正坐张心宝对面,其一袭宽大厚棉袄前胸绣有一团熊熊烈火,异常醒目,明眼人一瞧即知是“明教”暂代教主“气吞乾坤”寇厉人。
张心宝出身江湖不能不依晚辈礼起身趋前作揖一一问候,其今非昔比的身份,也教冯日机等客气称呼一声“张爵爷”而不名。
待他回座后,陈友谅举杯为礼高兴道:“皇上蒙难却鸿福齐天化险为夷,臣等第一杯水酒,应该祝其政躬康泰,万寿无疆!”
说辞铿锵掷地有声,一派忠心耿耿令人尊敬,全体捧杯过顶,三呼万岁一饮而尽,一旁侍候的十名家仆随即为大家斟酒。
陈友谅一拍张心宝肩头再拍自己胸膛一付肝胆相照模样,又举杯亲昵道:“张爵爷是本帅的好兄弟!其祖父“邪神”老前辈救驾有功,却不居功谦退不知去向;藉此水酒敬在座的武林前辈,请看在本帅的薄面,一饮泯恩仇不再计较过去!”
言下之意,若不给面子,会让你们各门各派没有好日子过,也是帮衬及拢络张心宝,屈就事实,毕竟形势比人强,唯有一笑泯恩仇,举杯先乾为敬,方显一派宗师大度风范。
陈友谅再举第三杯酒,踌躇满志,兴奋地笑颜逐开道:“本帅早朝面圣!皇上已御封小妹陈诙为“汴梁公主”,并赐婚“护玺将军”张爵爷,成为一家子亲;待迎回少帝“小明王”
登基后再完婚拜堂,定然广发英雄帖庆祝一番!”
一阵喧然,皆以羡慕的眼神集中在张心宝的身上,这下子成了老皇帝的驸马爷,能与未来的禅让少帝平起平坐,私底下得尊一声妹夫。
大家齐声“公主万福!”举杯先乾为敬。
张心宝傻愕住了,这是政治婚姻,也是天大的皇恩荣宠,无法推辞唯有奉旨完婚,更教欲报仇的江湖中人死了这条心。
陈诙能征善战,确实非一般弱女子,却也双颊绋红举杯回礼,见张心宝还傻伫座位,便在其耳边娇羞佯嗔道:“驸马爷……真是个困头鹅!快起身答谢以免失态!”
张心宝便起身捧杯环顾四周一饮而尽,心中感叹大起大落,时来运转,集功名富贵于一身。
喜事连连,武将们总是开朗英雄气概,你来我往觥筹交错,藉酒攀缘,豪气大发,使得客厅其乐也融融,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
大厅两侧暗帘缓缓冉升而起,丝竹大作,乐师群满脸迎宾笑容,摆头晃肩卖力吹奏,一时间,音曲绕梁回旋,十分动听。
从两旁偏厅徐徐转出二十四位妙龄舞娘艺妓,个个缨髻凝香晓黛浓,身段腰渺柔似娟,有若妖娇乘绛仙,风姿绰约彩带飞舞,踩着凌波仙步,柔情似水鱼贯而出,赢得满堂喝采。
舞娘们人人肌肤滑腻寒若雪,手中花篮盛满新鲜花办,露珠儿犹沾瓣叶,晶莹剔透,满室生香,沁人心肺。
一身透明罗衫随着音乐飘然,婀娜多姿,尤其乳波如浪,下体竟用绽放花朵掩遮并洒金粉,于摇曳舞步之中,骤显灿烂缤纷眩人双目,感觉艳丽鲜花朵朵开,欲盼多情郎儿来采,个中消魂绮思,自不可言喻。
乐曲愈转愈急,舞娘风骚狂野摆臂,柔若无骨,却愈来愈轻佻:展露金粉花朵下之妙处,若隐若现角度玄妙,真教在座看得目不暇给,血脉欲张。
满场寂然,停止了敬酒喧哗,目光全给吸引了过去,个个忘情地目不转睛若泥塑木雕。
音乐声音高亢嘹亮,急转猝停之际。
蓦地——美若天仙的舞娘尽情倾出篮内鲜花,顿时满室花雨;玫瑰灿烂,兰花优雅,桂花芬芳,百合清新,牡丹高贵,又有梅、菊、茉莉等不胜枚举,姹紫嫣红,缤纷灿烂,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洒得大家一头一脸,为之愕然。
霎时间,哄然一声!
武将们眉开跟笑,鼓掌叫好,人人拈花嗅闻,好像怜花惜玉之士,舍我其谁?
甚至有人淫目眈眈举袖揩抹口水,目光碌碌转动现出寻找猎物般的淫光异采。
唯几位武林掌门前辈,眼观鼻,鼻观心,十分沉稳不为所动。
乐声又响,舞娘好似飞仙乱舞,各逞其能,进入另一种曼妙高潮。
陈友谅双眼异采凑在赵白阳耳边轻声道:“赵兄若有中意的舞娘……我会派人送去。”
赵白阳洒脱笑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凡我辈练武者应忌讳,元帅美意末将心领了。”
竟不好此道?教陈友谅一呆,转而诡异笑容更甚,将目光转向艳舞场上却呆滞痴望,好似心中正盘算些什么。
一旁的李宥融双眼一抹异采,在赵白阳耳际问道:“当年楚汉相争,“西楚霸王”项羽使用的一枝丈八红缨“霸王枪”落在元帅府,但不知真假,赵大将军是否能替陈元帅评鉴一番?”
赵白阳一震,有点坐立不安,兴奋问道:“李军师……真有这件天下无敌的兵器在帅府?
快点带我前往鉴赏,一看便知其真假!”
李宥融淡然道:“不急,不急!等大家酒足饭饱玩乐个痛快,再去不迟!”
话毕,他咳嗽一声,陈友谅略为点头一下,神色欣然,嘴角笑得十分得意而喃喃自语,但乐声太大根本听不见在说什么。
有人开始离座与舞娘同欢,这么一闹真不知到何时才能收场,使得赵白阳愈发心急却无权去喝止。
张心宝注目去瞧二十四名婆娑曼舞的舞娘,并未发现女忍孪生姊妹花魂与残月在行列中,举杯就嘴轻啜品尝,大为宽心。
忽尔右腿被旁边的陈诙手指如钳猛然一捏,痛透心扉!
“噗!”一口刚咽下的水酒喷出来。
这般狠劲扯得张心宝龇牙裂嘴,却不敢当场叫痛,藉揉搓脸颊遮丑,忙轻声问道:“公主……干什么……所谓何来由?”
陈诙吃着飞醋,噘起檀唇哼声道:“听说你有老毛病,见漂亮的姑娘便色心燃炽无法自主,但你也得看对象,那些烂女人也要?”
张心宝满脸通红微愠道:“胡说!我是在找曾经救过我的恩人,哪来的老毛病?别道听途说不切实际。”
陈诙双颊嫣红撒娇道:“是妾身错怪了相公……莫非您的恩人是个舞娘?”
张心宝乾脆闷声不予回答,要不然真会扯个没完没了,此刻已然坐立难安,恨不得马上诘问陈友谅将女忍公主赖燕姬、残月、花魂安置在哪里?此时已没有心情观赏舞姿了!
陈诙见他收敛眼神,不同流合污目淫那些舞娘,显得很开心,但见其不讲话还误以为生气,便藉挟菜满碗表示歉意。 陈有谅看在眼里十分得意,将张心宝视为俎中肉,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以任意宰割,笑得合不拢嘴。
他喜事临门当然开怀欢笑,但没有人知道真正在笑什么,唯有一旁的李宥融心知肚明?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