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秘笈,练得一身腥臭无比,每次行房一亢奋起来……便暴伸十指鬼爪……猛在老子的背上刮刺个不停……操她妈的!哪个男人受得了?最后……屡劝不听……又打不过她,只有溜之大吉!”
张心宝感到十分有趣,不觉一扫心中阴霾,暂时恢复乐观而抿嘴窃笑,却牵动伤口痛得沉呻出声道:“陈前辈竟有个道号,莫非您本是道家修行人?是出身什么门派?道人也可以娶妻生子吗?”
“摘星手”陈信骥见他什么都不懂,便四平八稳的坐在地面,以老前辈的身份摆起架势,显出一派宗师风范,忽尔又弯腰驼背,那股气势便荡然无存,用冷冷取笑自己的口吻说道:“笨小子!不论佛、道都有俗家弟子,我年轻时就是‘全真派’的俗家弟子!当然可以娶老婆,而且育有一女……但却不幸夭折……我怎会不气老婆忙着练邪功而疏忽孩子酿成不幸……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陈信骥一抹老泪转了话题又道:“朝廷腐败民不聊生,然而当代的和尚和道士却能拥有信徒捐赠的田园供佃农耕作,收取粮租养肥自己,定力不够的修道人,便容易受女色诱惑,娶三妻四妾的大有人在,说什么收容几个绝处逢生的漂亮老婆也是功德一件!真是他妈的臭狗屎一堆,不知廉耻为何物,根本就是离经叛道!”
张心宝默然听着频频点头赞同,使得老偷儿陈信骥侃侃而谈道:“当今武林,能衣着得体且佩剑行走江湖的道士,皆是官方承认掌天下道教‘太宗师’之‘全真派’人马,而衣衫帛布的道士就是‘武当派’人马,明眼人一眼便能认出来,俗家弟子不在此限。再说,草木子《杂俎篇》:“中原河北僧皆有妻,公然居佛殿两厅,赴齐称师娘,病则于佛前首询,许披袈裟三日,殆与常人无异,特无发耳。’当代的出家人乱七八糟,但是‘少林寺’的和尚却是承袭古制,与一般假和尚全然不同,从其行、住、坐、卧的四威仪即可分辨出来。”
他洋洋洒洒将武林各大门派简单说了一遍,望着趴在地面的张心宝用双臂撑起脸颊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得意的话锋一转又道:“听说各大门派在六十年前,自从少了‘明教’张教主的领导下,这些年来又是一盘散沙。但是这一甲子以来,‘明教’与当年七大门派的掌门人,所有的抗元历史以及那段重要的武林史好像都被抽掉似的凭空消失,这是百年来最大的一宗悬案。虽然如此,各地抗元义军却仍蜂涌而起人才倍出,各据山头落草为王,早晚都要消灭鞑虏复我河山。”
“陈前辈,数十年的武林史怎会被一笔抹煞?才不过二代而已,难道无人再提起往事吗?”
“当年叫得起字号的武林人士大约也有数千人,不过却好像被无穷大的空间吞噬般,仅存一些不入流的角色。翻遍整个江湖,确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事隔境迁也逐渐被人淡忘了。”
张心宝对江湖之事兴趣缺缺,关心的只是目前世局变化,将所知的提出来问道:“听说这个地界的统辖者是官拜朝廷‘太尉’的张士诚,能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有口饭吃,比起外界啃树皮吃草根的百姓,实在强得太多了。”
陈信骥老脸一沉,啐口痰不耻道:“这个盐枭出身的张九四(士诚)是个大汉奸!自从发财后才改了名字,被元军打败了就投降,降过不久便又叛乱,竟厚着脸皮打着义军的旗帜;见义军无利可图又反过来与鞑子朝廷妥协,出卖同伴荣耀自己。还真是天下间最反覆无常的小人伪君子,我操他妈的最讨厌这个人,所以就故意挑他的死牢,吃十几年的免费牢饭。”
这么一说实教张心宝啼笑皆非,这个老偷儿真是精打细算,为人亦十分风趣。
“臭小子你可要知道,本地界的江苏泰州白驹场人张九四(士诚),在动乱江湖的派阀中最为富裕,统御地界南抵绍兴,北越徐州,达于济宁之金沟,西距汝、颖、濠、泗,东薄海,共二千余里,并且控制了朝廷南北交通枢纽的大运河。自降朝廷后运粮到北方接济,十足的大汉奸一个。你可千万要记得,男子汉纵然不能成什么大事,却也万万不可丧心病狂到替敌人作走狗,来残害自己的兄弟同胞们。”
张心宝默认表示同意其看法,但自己曾为“甲主”完颜铁骨打欣赏,欲收螟蛉义子之事,在心里头便做罢了,如有机会报答一番就是了。
陈信骥话锋又转到江湖事,得意洋洋以前辈高人的姿态道:“这几天,外头发生了一件震惊武林的大事!”
张心宝兴致勃勃忙问道:“陈前辈,您关在死牢怎会了解外面所发生的情况?到底是何种天大的事?”
“啐,天天都有人像你一样,或者红头巾士官卒被捉进来,当然足不出门便晓得天下事,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心宝听得很用心,又提出问题打岔道:“陈前辈,何谓‘明教’与‘红头巾’士卒?”
这么一打岔,又使陈信骥的兴致高昂转了话题,道:“这个‘明教’原来叫‘摩尼教’,是波斯人摩尼所创。推溯到唐朝的唐武后延载元年(公元六九四年)传至中国,后来又传到‘回纥’,是与‘突厥’同为匈奴的苗裔。‘回纥’的朝廷和百姓极为信奉,教规不设偶像,不崇拜鬼神,吃斋禁止杀生,教徒穿白衣服,戴白帽子,天黑了才吃饭。”
张心宝营心注目去听,忽然感到专注之时,体内有一股《九死魔诀》的真气沿着浑身的经脉窜流,好像长江大浪般汹涌无俦,却能顺着无法数计的川流延展扩散,缓缓淹熄受鞭刑燃爆的火毒,使张心宝感到通体舒畅,十分清凉。
陈信骥仍然讲得口沫横飞道:“这个‘明教’所阐明的主要道理,是说世界有两股不同的力量,叫‘明暗’二宗;‘明’是光明,‘暗’是黑暗,光明一到黑暗就给消灭了。明就是善,也是理;暗是恶!就是欲。‘明教’的神叫明使,也叫明尊明王;还有净风、善母二光明使,和净气、妙风、炒明、妙火、妙水五明使。教意十分简明易懂,不似咱们的传统道教罗哩八嗦一大堆难懂的深奥教意,所以容易传教深入民间。”
他喘口气又道:“当年‘回纥’出兵帮助大唐上将郭子仪平定安史之乱有功,遂蒙赐号,因此回纥人崇信的‘明教’唐朝不敢不保护。到了‘回纥’内乱为唐军所大败,又逢唐武宗会昌年间崇道废佛,‘明教’也连带倒霉不许传播,从此‘明教’便成为秘密宗教。而传入中原弄的那一套和国人风俗习惯大相迳庭,站不住脚,只好慢慢的吸收了佛教与道教及祆教、夷数教(耶稣)外族的许多东西,加上民间的原始信仰,成为一种杂七杂八的新宗教。”
陈信骥望着张心宝好像听得十分入神,傻愕趴于地面,当然不知其专心一意的运功疗伤,满意点头表示孺子可教。又道:“到了南宋初年,已经传遍了淮南、两浙、江东、江西一带地方。教徒严格执行,在密日(日曜日)吃斋。当年‘明教’的神像是摩尼和夷数(耶稣),全是黄头发、洼眼睛、高鼻子的外族人,所以乡下人看不惯,以为是魔鬼,因此原由,便称其为‘吃菜事魔’又叫‘魔教’。但是却能适应贫困农村的环境,教友凑钱来帮忙新加入及穷苦的教友,每逢初一、十五出四十九文铜钱,给教头烧香,一家有事,同教人齐心合力把剩余的钱拿出来帮忙,有人被捉去坐牢,大家出钱帮着打官司,或赎罪救人,充分发挥互助合作的精神。”
话讲到这里,老偷儿狐疑的眼神,凝望呆若木鸡的张心宝,认为他懵懂老实,暗忖地认为,说不定是这帮人之一。
张心宝却回神傻痴的微笑道:“陈前辈,我不吃斋又不事魔,您别把我算进去!”
咦?这个傻小子还不是真傻,居然聪明得好像能读透老子的心思?莫非是看走了眼?
陈信骥对江湖掌故十分精通,况且阅人无数,怀疑张心宝扮猪吃老虎刹那间一闪即过。
谅这小子也不会聪明到那里去,要不然怎么被谁给陷害都茫然不知?
张心宝实则一边倾听轶史,一边运功疗伤,通体清爽无比。但是脑海中却好似有股强烈无恍的飓风吹袭,气劲直冲往脑门,竟无法压制,愈去压制愈产生抗拒,导致头痛欲裂之感。
吓得赶忙收功摄纳丹田,居然迫使生殖器勃然而起,异常肿涨,为身体压着痛苦难当,忙翻身过来,压力瞬解,却憋得要命。
他背着老偷儿翻身,当然不为发现其异态,又听其侃侃而谈,讲到了当代的世局重点。
“我的祖师爷‘长春真人’邱处机,生前所载的一本《长春真言录》中,曾提起一个百年来最神秘的人物——名叫‘彭莹玉’的和尚。他本是佛教‘净土宗’念佛往生,改为传播‘弥勒教’的祖师爷,称为南派。与赵州乐城(今河北乐城)的韩家,几代以来都是‘白莲会’的会首。主要的经典有《弥勒降生经》与《大小明王经》两部。传到了当代韩童山以后,改称为北派,宣传天下要大乱了,所谓‘弥勒佛降生,小明王出世’反了朝廷,再以‘明教’溶合,三教混而为一,命教徒用红巾裹头,时人称之为红巾或红军,因为烧香拜怫,又称‘香军’。依目前老一辈的人推测,可能是这位高深莫测、见首不见尾的彭莹玉在幕后推动。”
张心宝错愕惊奇道:“陈前辈,这么说……彭莹玉不是就有一百多岁了?这怎么可能……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他岂不成了老神仙了!”
陈信骥以尊敬的语调道:“彭祖师爷组织抗元义军成了一气候,却急流勇退从不居功。
目前许多的义军皆打其名号,但大部份是假的,可见其名号深植‘红军’军心!与当年‘明教’张教主,一明一暗并驾齐驱,无人可以匹拟。”
张心宝咋伸一下舌头,惊疑的口气道:“彭祖师爷难道是‘不死身’?百来岁的人居然还有体力去组义军抗元,太不可思议了。”
陈信骥双眼一抹恐惧,老脸阴晴不定道:“依本派邱祖师爷记载,当年‘明教’上一任的阳教主留有‘乾坤大挪移’七重神功。据我所知,为下一任的张教主练成,然而与它并驾齐驱的,尚有一部《九死魔诀》,便是彭莹玉所拥有。这部魔诀根据祖师爷记载的书中曾说过‘九死还生,入魔甚深’是一部恐怖的魔诀。所以若依此判断,彭莹玉能长寿不衰老,很可能就是练就魔诀吧!”
这番言语,确使张心宝为之动容,却不敢道出拥有《九死魔诀》之秘,对‘彭莹玉’这三个字谨记在心。
当陈信骥讲到当前义军势力:“小明王”韩林儿依赖朱元璋扶辅,西邻企图心最强的陈友谅,东有张士诚奸诈成性,伺机蠢蠢欲动。东南邻方国珍、南邻陈有定,这两人最为保守,并无远大企图,长江以北是朝廷的势力范围,根本自家内斗无暇派军队征服这批义军。
说着说着,忽闻张心宝无厘头地脱口问道:“陈前辈,您曾说过这里有老鼠出入,就是死牢失修的结果,能帮我逃离这种恐怖的地方吗?”
陈信骥噘起一种似笑非笑的嘲讽怪异嘴形道:“老子在此过着舒服的地下总管,若是离开这里,被那个老太婆遇上便纠缠不清,放眼江湖有谁来排解我的困境?你我又是什么交情!才不过几顿饭就要老子卖命,你是否烧坏了头壳……”
话还没讲完——
真的看见张心宝脸色煞白痛苦不堪,抱着脑袋直撞岩石铺成的坚硬地面,直喊头痛欲裂。
陈信骥一呆,一指点其昏穴,伸手摸抚张心宝的额头恐其发烧不退,怎料好似摸到一块冻人的寒冰,内心一瞿惴栗不安。
他伸出手指在其鼻孔下方一探,还有热呼呼的气息喘着,但好像油灯将枯前的反射作用。
他对张心宝异常的体温充满伤感,因为人将死亡前,不就是这般冰凉?
“孩子……这是你的命……怨不得别人。”
轻叹一声,他便转身施展“缩骨功”穿过铁栅,快速穿过阴森走道尽头而隐。
…
第 四 章 破牢逃生
自受鞭刑以来,关在囚牢里的张心宝便没有再尝过一顿丰肴,一天只有二餐白饭泡盐水,难以下咽。
死牢里的张心宝身抹白脂药膏,伤口于三天内便迅速结疤。但是个把月来受了十次以上的鞭笞已然体无完肤,伤痕累累下显得肌肤溃烂,并且发出恶臭。
每一次鞭笞前,狱吏会先让他看见各种惨无人道血淋淋的刑罚,促其濒临崩溃,再彻底地践踏他的人格。
迫他生不如死,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这般残酷折磨,令他一个月来已经骨瘦如柴不成人形。但是肉体的彻底破坏,更叫他七经八脉潜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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