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陌玻?br /> 陈詙在桌面下凝然气劲,以盗自老和尚的“乾坤一步掌”绝学第二式“霞风”,暗地里朝刘伯温所坐的一只椅脚无声无息轻踢出去,若是因此摇晃倒地出丑就非高人了。
就在这个时刻,刘伯温突然离座站起来,伸出三根指头替张心宝把脉,欲探其内伤程度,真是巧得成书。
陈詙绝不会让一只空椅无原无故地缺一脚倾倒地面,快如闪电又踢出左足去化解旋迭而去的右足劲,消弭于无形,其内心对刘伯温提高警觉,这种人若真是猎魔影武者的监护人,就太可怕了。
刘伯温把着张心宝的脉,竟对着陈詙微笑道:“没事!这点小伤对一位武功高强的武者来说,只要略为休息就好了,稍有经验的强者,都知道世间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虽然这种讲法太过笼统了。”
张心宝故意气导经脉当然显得凌乱,虽在毫无防备下为刘伯温攫住手腕把脉,也为之一震,认定他必有一身不凡的武学,却对其话锋一转感到好奇道:“刘军师有何高见?”
陈詙确实猜不透刘伯温的话意,令人感觉高深莫测,附和道:“是呀!总总不如意的环境会让人失意堕落,所以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难道还有别种说法吗?”
刘伯温双眼圣洁灿然,笑容可掬道:
“你的讲法也对!但这些都是表相可以克服,己身最大的敌人也就是你现在错误决断的心念,错误看法不知悔改而一意孤行就是最大敌人,到头来会钻入了死胡同,自食恶果就悔不当初了,在下只不过打个比喻,请别见怪!”
陈詙香肩一震,毫无表情地沉默不语,张心宝却喃喃自语地咀嚼这番道理,真是发人深剩刘伯温轻拍张心宝肩头,微笑道:“老弟,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位能干的女人,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既然爱上对方可就得惜缘,祝你们永浴爱河,白头偕老。”
张心宝转头睁大了眼睛,迷茫的瞪着陈詙,好像愈来愈不了解她,浑身上下充满着神秘感,但肯定是位能干帮夫的好女人,目光转为柔和爱意,一时间竟忘然了。
陈詙是练就“万象森罗大法”专探人隐私秘辛的个中翘楚,闻得刘伯温这席话却感到心惊肉颤,看见张心宝疑惑的眼神,暗中叫糟,当转为柔和爱意时,甚感温心,总算一片心机没有白费,可以圆梦了。
这时候,刘福通目使颐令地对着华山派长老凌鹤,再歪一歪嘴巴示意,他立即捧着酒杯离座,状似悠闲地走向李善长面前,敬酒道:“李参谋长!这次叛党谋刺丞相事件,由扬州太守唐建关主谋发难,事先若非你来密告,后果不堪设想;令随扈击破船身的巧思教大家逃过一劫,请你让他们出场接受表扬。”
李善长感觉面子十足,回敬一小杯酒,笑呵呵道:“大家同处一条船上受难,互相帮忙理所当然,这也是随扈人员的责任,又何必大费周章表扬他们。”
李善长嘴里谦虚一番,挥手示意张心宝及陈詙出场;宋思颜在旁双眼一抹怨毒即敛,因为唐建关是其麾下“检校”级首座密探,被自家人出卖换取某种军事协议,又栽赃是鞑虏朝廷奸细,岂能不恨。
张心宝偕同陈詙随着凌鹤长老步入大厅中央,即见凌鹏缓步而来,其身后的陈中和捧着一盘金元宝黄澄闪炽,叠有三层大约三百两左右,确是一份厚礼。
凌鹤接过盘子递到张心宝面前道:
“丞相将是一国之宰,赏罚分明好激励士气,赠予黄金虽俗气点,却是最实惠的奖赏,请壮士笑纳!”
话声一落,引得满场喝采,确实是收揽人心的好方法。
张心宝双手接过三十锭金元宝份量颇沉。
当凌鹤从盘子底下抽回双掌时瞬间化爪,扣住其腕脉,骤然令人酸麻顿失力量,从外表看去好像是他亲昵地抓着张心宝的手腕一起捧着盘子。
双方面对面的间距不过两臂长度,猝然生变令人防不胜防。
张心宝岂是省油的灯,在双臂被扣住顿失力量的刹那间,便将盘子往空中翻抛,顺势肘部去撞击凌鹤双臂,迫其掌指一松,己身的双臂力量即刻恢复,再踏弓箭步猛然向前使一招太极推手,一拍击中其胸膛!轰得他仰身连退五步,变招之疾快绝妙一气喝成。
受制及解套、拆招不过三个数息之间。
凌鹏及陈中和两人站在凌鹤左右侧形成三角包围,赠金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蓄势以待早有预谋欲擒住张心宝。
看见盘子连同金元宝掀翻空中之际,凌、陈一老一少立即跨前一步各掼右臂化爪欲攫住张心宝的手臂,另一手撮成掌刀欲劈其颈部大穴将他震昏。
短距离间早已蓄足掌劲以待,并且以二袭一,威力既快又猛,不怕张心宝不手到擒来。
料不到张心宝太极推手左右开弓,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竟利用抛在空中的四锭金元宝,硬塞在凌、陈凌厉攻击而来的手掌心,捏得金元宝凹陷变形气劲力道尽泄,迫其二人威势一顿,他瞬间弹出二根剑指点在两人身上,当场动弹不得。
应变之妙玄之又玄,突发异变震惊全常
陈詙怒目睁圆,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捉住一人掼倒地面,气呼呼道:“你们趁人不备偷袭!妄称武林前辈!若不给个满意交待,我就当场宰了华山派这一老一少!”
丞相刘福通勃然变色掷杯为号,厅外冲进来无数胄甲战士,将所有人团团围住,各方群雄纷纷骚动,肃杀之气凝然。
凌鹤看着胞弟凌鹏及师侄受制于人,投鼠忌器,色厉内荏道:“你们夫妇一定是在龙船舱内暗中阻扰老夫追杀叛党的蒙面人,也定然是勾结北方鞑虏朝廷的鹰犬,要不然凭你年纪轻轻怎会有这份功力能以一敌三?赶快放人!束手就擒投降,可以饶你们夫妇不死!”
李善长吓得脸色煞白,望着刘伯温希冀能出面解围,哪知他居然装聋作哑不闻不问,而且暗地里唆使营救叛党脱困是自己的馊主意,不能不硬着头皮出面缓颊道:“天大的冤枉!
我的护卫若是鞑子好细,我岂不也是奸细一份子?我的主公朱大元帅天纵英才岂会被人蒙蔽?
再说……”丞相刘福通一脸寒峻,冷若冰霜排众而出,扬臂制止其发言道:“李参谋长揭奸功在朝廷又是朱大元帅的亲信,当然不会是卖国贼;但是这对夫妇在暗中协助叛党从地道中逃离,是有人密告,你被他们给蒙蔽了!”
李善长一呆,紧张地忙问道:
“是谁密告?可有真凭实据?”
刘福通从怀中掏出一张没有署名的密函在他眼前一晃,凌鹤随即出面跨前一指陈詙,打岔道:“叛军潜在船舱火药库炮轰我军时,曾有一名蒙面女子挥枪重创丞相随扈的数名水军将领,清查叛党尸体根本没有女人参与,依此判断己方行列中她是唯一女性,很有可能就是内奸。”
凌鹤再指张心宝道:
“在龙船底层暗无天日之中,有一名绝世高手破了老夫兄弟们的连桥神功,刚才大家也看见了他挣脱老夫擒拿手法,并以玄妙绝学制住了胞弟凌鹏及师侄陈中和;在座各位武林同道,有谁能抵得住老夫和胞弟的联手一击?可见他就是卧底好细,从临机应变中泄了武功底子!”
这种说辞确实教张心宝夫妇令人存疑,而且一口咬定张心宝及陈詙是北方奸细,让群雄带来的武林人物同仇敌忾,纷纷亮出兵器围上来。
刘伯温却从容不迫挥扇指示李善长回来,两旁的孟不离、焦不弃暗中各掏出了“轰天炮”
及“爆地雷”两种新型火器,蓄势以待,只要军师一声令下便制造混乱救人。
陈信骥举手搔颊猛抽着旱棍烟,喃喃自语道:“你们先看动静再说,若动用了犀利火器开打,威力太大非死即伤,我方的年轻护卫中,竟然有这种绝世高手,我怎会不晓得呢?”
孟不离拍胸义愤填膺道:
“义父!自家人被硬诬奸细,这种朝廷猜忌各方人才,打击异己不择手段,咱们回集庆后干脆反了,不受这种窝囊气!”
刘伯温不慌不忙道:
“稍安勿躁!好戏连场,等一会便知分晓。”
宋思颜双眼诡异,惊讶道:
“看刘军师神态自若,莫非胸有成竹?”
刘伯温摇着羽扇故作轻叹道:
“唉,人算不如天算!事到如今只待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光着急也于事无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他有运筹帷帽,决胜千里之外的本领,刻下竟然一派听天由命的说法,实在令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场面又发生了变化。
伊贺派首领无天半藏麾下有一批浪人海寇,早己勾结张士诚并掩护其走私贵重物品在东瀛谋取暴利。
无天半藏夫妇各捉拿一名瘫痪忍者排众而出,踢翻忍者趴倒地面,他双眼鹰隼冷森,蔑视道:“这两名鬼忍密探就是他们的眼线随扈,专门刺探军机呈报鞑虏朝廷,因此证明刘丞相的判断无误!”
这种颠倒是非的恶毒栽赃,令张心宝气愤填膺血脉愤张,这些东瀛忍者有若鬼魂缠身般令人憎恨。
陈詙双眸杀机燃炽,怒声道:
“要论孰是孰非只是徒费口舌!咱们以江湖规矩论断,就由你们夫妇上阵,否则全是栽赃诬告!”
无天半藏闻言脸色惨白,若非受伤在身岂会让一名女子当众狂傲挑战,瞬间吐了一口鲜血,无法媚子见况不妙,厉声道:“好个伶牙俐嘴的贱人!趁相公身受重伤而扬言挑战,胜之不武;奸细卖国之辈竟敢公然咆哮大言不惭,莫非欺我江南无能人了!”
她明知不是张心宝对手,却能找个下台阶,将整个南武林拖下水,实在高招。
方国奇那桌一老一少道士一句“无量寿佛!”之后,只见老道肩膀微晃,靠坐在椅背上的身体居然连带椅子浮高五寸间距,迅速滑行过来,展现一手“咫尺天涯”的上乘轻功及不凡的内力,令人议论纷纷,叹为奇观。
不知强行出头的道长是何方神圣,却知将有一场高手对决的硬仗要开打了。
刘福通挥动袖袍示意,胄甲战士立即部份撤出大厅,约余二百名精锐将厅内重重包围腾出空间,其中五十名火铳长枪队瞄准现场蓄势待发,吓得各方参谋纷纷离座隐在战士后方,隔山观虎斗。
无法媚子扶着弯腰状似受伤严重的无天半藏偕同黑木铜及白石铁,快速隐入战士后方,行踪杳然。
张心宝面对高深莫测的道长不敢托大,只有眼睁睁地任由四名罪魁祸首的东瀛忍者离去。
撤出酒席座位的刘伯温感觉有异,对着陈信骥道:“陈管家!这四名假扮汉人的东瀛忍者,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挑起战端就此罢休,请你尾随其后探个虚实。”
陈信骥眼睛亮,把旱烟杆插在腰间便转身跟去。
同一时间。
另一方面的李宥融双眼诡谲频闪,对着“豹头铁将”洪清棋轻声道:“你去监视他们的行踪。”
洪清棋抱拳得令,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第 五 章 圣心魔影
凋瘵民患太古风,上贤缓辑副宸衷。
舟移清镜禹祠北,路转翠屏天姥东。
旌旅影前横竹马,咏歌声里乐樵童。
遥知到郡沧波晏,三岛离离一望中。
副宸衷:符合皇帝的心意。
横竹马:群童骑竹马横路迎接贤刺史。
三岛:传说东海的蓬莱、方壶、瀛洲三座仙岛。
离·《易、说卦》:离也者,明也,万物相见,南方之卦也。同历历,分明貌。
“白塔行宫”建在一孤立小岛中,位于瘦西湖西侧,四周皆是湖水屏障,千名虎贲营精锐战士环岛驻守,保护龙凤朝廷“小明王”韩林儿。
小岛北侧最为偏僻,利用清澈湖水辟为专属战士沫澡净身的地方,也适合水军增强体能的训练场所。
无天半藏、无法媚子、白石铁、黑木铜摸黑潜到这里伏在岸畔,刚好有一名小队长率领了十名新兵来到澡场,在寒冻天气中人叩令他们脱光衣服下水洗澡,道:“你们若是怕冷就没有资格当虎贲营战士,所以来回游个五十丈距离就不怕冷了!”语毕,小队长却冷得抖颤缩在竹栅里取暖。
刚从军营中挑选优秀的十名新兵奉命脱个精光,将衣物整齐折叠放置一旁,纷纷下水拼命游冰御寒,哪知一个一个灭顶沉入湖中,冒出了血泡污染湖面,经流水冲涮旋又恢复了澄清。
无天半藏一干人口衔利刃游上岸来,换得这批新兵制服,白石铁迅速闯进竹栅内杀了小队长,掏光尸体上所有东西,最主要是通行令牌及身份证明,四个人排成一列堂皇进入禁区。
“豹头铁将”洪清棋潜随而至,他乃开封城三十万禁军总教头,太了解士卒生活习惯,也换得士兵服装,远远地暗中跟随那四名东瀛忍者,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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