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魔尊张心宝一副睥睨天下之姿,纵声桀桀大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语音旋毕,便一指点昏老偷儿陈信骥,挟在腋下,掠身而去。
魔尊张心宝逢前来围捕的狱卒就杀,开启死牢放出囚犯,又回到原来的那层监牢,运劲五指如刀的魔爪撮成手刀,一一斩断锁牢房的铁链放走囚犯,带头破铁门冲出监狱,杀得百名驻守的元军望风匹靡无人敢挡。
死牢囚犯中有十来名红头巾叛军的头目,向着魔尊张心宝磕了三个响头表示救命之恩。
他根本不予理会,放出死因的原因只是要引起逃狱骚动,不想留下张心宝幻化成魔的破绽,于是挟着陈信骥消失在夜空之中。
…
第 五 章 藏匿妓院
老偷儿陈信骥醒来时已经日上竿头,却发现身处一间陋室,除了右侧是新砌的泥墙外,一无所有,左边竹床张心宝躺在那里昏厥不醒人事。
咦!那位邪神不见行踪?却救出了张心宝,理应过去探视一下。说不定他的亲人邪神在暗中觑觎,如果怪罪下来,岂不老命不保?
陈信骥走去床边,伸出二指按住张心宝的脉博,好像触摸到冰棍,吓得手掌弹开,赶忙再伸指在他的鼻前探得一些温暖气息,方才放心。
“张公子……快醒过来!咱们脱离死牢啦!”
张心宝在昏睡之中为老偷儿陈信骥吵醒,慌忙一个翻身下床环顾四周,神色一惊脱口道:“怎凭地回到家里?妻子红姑呢?赵岳父大人呢?陈老前辈好大的本事,竟能带我逃狱?”
一连叠问,满腹怀疑。
陈信骥抚着山羊胡须,一脸笑呵呵状似轻松,蒙骗道:“傻孩子,有人劫狱……不就乘混乱中逃亡喽!”
张心宝感激落泪,匍匐地上磕头,感谢救命之恩,使得陈信骥既羞又愧,却不能告知是其亲人邪神大显魔威破牢而出,自己才是被救之人。
他诘问的口吻十分客气道:“张公子……有位‘邪神’老前辈……您认识吗?听说是您的……亲戚,又是哪种亲人?”
客气的口语反使张心宝觉得怪异,反而心中不踏实,脱口道:“陈前辈就叫我小宝吧!
这么称呼反觉得生疏。这位‘邪神’好像与我有点亲昵关系……但是什么亲人……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已丧失记忆……”
张心宝当然隐去“邪神”在那面墙壁留字赠《九死魔诀》武学秘笈的事情,因为自己也搞不清状况,免其追问起来,还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这么一讲却使老偷儿陈信骥心知肚明,更为确定,便不再去深究,打算帮助其恢复记忆,免得一生糊涂下去。
陈信骥打定主意又问道:“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前辈后辈的,叫老哥就行,我也认了你这个忘年之交的小老弟。这里就是红姑收容你的家喽!老夫先找一件赵老头穿的衣服换去囚衣,你也必须如此。”
张心实喜出望外,欲再磕头认这位老哥时却被他亲昵挟起,连忙带他到赵泗水的房间,却发现屋内已被翻箱倒柜,一地的春、冬衣裳洒落地上,两人就地换装,整理一下,恢复原状。
张心宝刻下发现自己的东西不见了,脱口道:“糟了!我依稀记得随身的衣服及几张纸钞不见了,欲追查失忆前的一切身份证据丢失,真不知怎么办?”
陈信骥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却自信满满拍胸保证道:“小宝怕什么?我已经知道诬陷你的家伙是属于哪个帮派,咱们可以追回,顺便报仇!”
张心宝忧心仲仲眉头一蹙道:“既然老哥已查出是谁陷害予我,报不报仇在其次!最主要是讨回妻子红姑以及岳父大人一家团聚。”
陈信骥十分讶异小老弟张心宝心怀慈悲不记仇恨,但显得十分懦弱,该如何立足江湖?
与其亲人“邪神”残暴不仁的性情,简直是天壤之别,但不能说破“他”欲毁灭丐帮复仇之事,只有报以苦笑竖起大拇指叫好。
“小宝!人人若都有像你这般不记仇恨的胸襟,岂不天下太平?虽是有大侠的风范,但你处事太过仁慈,在这种乱世便成了一种致命伤了!”
张心宝习惯性地揉搓一下脸颊苦笑道:“老哥哥!我根本不想当什么大侠,但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叫我去寻找两名陌生人物,好像是与我的身世有关……”
陈信骥惊讶脱口道:“你的身世?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你的亲人‘邪神’?到底是想找两位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张心宝抠一抠额头茫然道:“亲人‘邪神’?他长得什么样子小弟全然不知,但是潜藏在脑海中的两名人物长相,有时候会浮上心头,只知他们是姓邓与姓江,却不知上哪儿去找?”
陈信骥笑出声来,便将“邪神”长得半圣半魔的丑陋形相及魁梧身高详说一遍,接着叹息又道:“他的半边圣脸与你长得十分相似,肯定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无误。但是姓邓与姓江的人物,于茫茫人海中该如何去找?”
“老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很简单!丐帮‘青衣门’的份子最为良莠不齐,咱们便换个行头潜在帮会里面,依老哥我的江湖经验,不出三个月就能查出弟媳妇红姑的下落,将她营救出来。再说,藏身妓院我那个凶恶的老太婆也绝不可能找到。”
“老哥……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帮,人多势众……咱们得罪不起……救回红姑之后,我便远离此地不再回来。”
陈信骥瞪他一眼不高兴道:“小老弟别看轻自己!老哥哥我可是名列武林的‘三只手’之一,况且又有你的亲人‘邪神’做后盾,岂能弱了名头?咱们是潜藏并非单刀赴会去要人,就因你太懦弱了,才出此策!”
张心宝满脸通红,却好奇问道:“原来老哥在江湖这么出名!但何谓三只手呢?”
陈信骥一拍胸脯得意道:“这武林‘三只手’:排名第一的,就是‘千蛛万毒手’殷道娘,是一名阴毒恐怖的变态女人,擅长用毒,行迹神出鬼没,也是一等一的杀手;老哥我排行第二,偷技天下无双,独来独往,人称‘摘星手’,又叫老偷儿;排名第三的是‘闪电手’连键,是一名使用暗器的一流高手。”
讲得兴致勃勃,却挡不住肚子“咕噜……咕噜……”作响的饥肠辘辘声,两人相视微笑,分头找吃的,先祭一番五脏庙再说。
秦淮河畔南西依河一排栉次鳞比的豪华建筑,便是笙歌不辍、夜夜狂欢的高级艺妓楼阁。
最大的一家“姹云阁”,便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妓院。
望名知意:“姹”字代表女子初长有姿采,故少女为姹。表示楼阁中大江南北貌美年轻的佳丽如云,任君挑选,保证宾至如归,一享艳福,让君流连忘返。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还有偷不如偷不到的意境。
世间恐怕只有两种男人能做到:一种是还没出世;另一种便是死人。
这一家“姹云阁”名闻天下、生意兴隆的最主要原因,是其在后院另辟一处有两亩大的豪华江南庭院建筑,筑一道高墙与前院隔开来,专门供给达官贵人的寂寞妻妾挑选壮男寻欢作乐,以及让艺妓偶而玩男人的地方。
这地方有个威猛的名称叫“龙腾阁”,顾名思义,到此寻欢的女贵客保证可以有乘龙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感受。
来往的马车可以直接驶入庭院,并且秘密停于地道!前来寻欢的贵妇人可以上密道直通房间,十分隐密而且安全,如果没有预约还排不上场地。
这些女人可以从男人画像的花册上,去挑选中意的小白脸,由掌事老鸨领人见面,会谈片晌决定留宿与否,隔日一拍两散毫不瓜葛。
虽然索费高得离谱,却让达官贵人的妻妾趋之若骛,一尝过甜头便流连不去,争风吃醋者大有人在。可见宠男除了十分了解女人寂寞心理外,床第功夫更是有一套。
此处保密功夫一流,又因上至朝廷,下至门阀兴盛换妻的伤风败俗已臻极巅,所以这座“姹云阁”后院以服务女人为主的男妓院,成了公开的秘密,况且又是本地太尉张士诚开的,一些曾戴过绿帽子的老爷当然惹不起,为了顾全面子,唯有休了妻妾了事;因此前来寻欢的贵妇人,更加小心翼翼,但却不灭性致,依旧预约苦等,愿与小白脸做个一宿野鸳鸯的美梦。
张心宝与老偷儿陈信骥两人伪称是逃难的父子关系,就是藏匿此处。老的做园丁打杂,年轻的当马夫载女客做接送的工作,虽比较有风险,却赏钱颇丰。
这一个月来,张心宝养胖恢复原来模样,显得俊挺不凡;藉时常外出的机会,按老偷儿陈信骥的吩咐,开始打听“青衣门”之“玄龟堂”,同时增加江湖历练。
晚餐过后。
张心宝与陈信骥两人先进宽敞的通铺卧室讨论事情。
“小宝!今天驾驶哪辆马车?走哪条路线?”
张心宝蹙眉做个狐疑的表情道:“老哥!今天才第三次接手载客的任务。到现在还没有接到龟婆宋瑜娘的指示,是有点不同往常,可能这位女客人比较特殊吧?”
陈信骥捋抚山羊胡微笑道:“这个地方是全应天府最安全又神秘的藏身处,费了三根金条买通龟婆宋瑜娘替咱们安排落脚处果然十分值得,早知道就不去窝在死牢里受罪。”
张心宝笑得开心道:“咱们才来个把月,我却养好了一身伤痕,整个市集全是良莠不齐的妓院,要找到妻子红姑只是时间上的早晚问题。”
陈信骥一捋山羊胡作了古怪的表情,一拍他的肩头,语气吞吞吐吐的轻声道:“小宝……如果弟媳妇红姑……被迫接客失贞……你还会要她吗?若是死亡……你将来如何打算?”
张心宝心情一沉,展露多愁善感的神色道:“老哥,事情因我而起,红姑就是成了妓女……我不在乎!会想办法教她离开那种出卖灵肉的生涯……如果她死了……我会离开这个伤心地……浪迹江湖寻找时常出现梦中的邓、江两人……”
陈信骥老脸一皱,略带生气的口吻道:“小宝!你对妻子的感情甚深,老哥也就没话说了。但只能提醒你,现在年轻不懂事,若再勉强结合会造成双方心理的疙瘩,很难白头偕老。红姑若是给人害死了,你应该替她报仇雪恨,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迳。依照江湖惯例,以命偿命,以牙还牙的铁训,武林人士会支持你的,千万不要因为懦弱而让人瞧不起!”
张心宝脸红低头,声若蚊蚋嗡然嗫嚅道:“红姑只要还有命在,受点委屈……我会加倍爱她……若是死了……便另当别论……但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如何去跟整个丐帮斗呢?”
陈信骥闻言老脸一沉,恨声咒骂道:“浑小子,死脑筋!宁给光棍打大伞,莫给饭桶当军师!你竟一点出息都没有,怕死难道就不会死?整个丐帮有什么了不起,所谓理字虽不重,却是万人扛不动!事若求全无可药,人非看破不能闲。诬陷你坐牢、迫使夫妻离散,以及逼良为娼,本就法理所不容;当世有钱有势的人可以控制法律,但是却操纵不了江湖人的热血正气及气魄!”
张心宝一脸赧然道:“老哥别生气……小宝一切听你的就是了,大不了……拚得一身剐,也敢将皇帝拉下马。”
陈信骥脸色怒气略缓,哼声道:“这还差不多!宁可悔了做,不可做了悔,窝藏在这里虽然安全,却不可学懒惰之人光说不练,就是烧饼做枕头,还是会饿死这种人。趁此机会,咱们非得揪出在幕后害你和红姑之人!”
他讲得义正严辞,字字掷地铿锵,实叫张心宝动容,心存感激。
话刚说完。
“咿呀——”一声,远处的房门被推开。
年约半百风韵犹存的管事龟婆宋瑜娘推门而入,顺风吹来一阵浓厚的胭脂味道,真会教人打个喷嚏。
身后跟随的干女儿名叫蔡金凤,长得风情万种,婀娜多姿,但是五官标致的瓜子蛋脸好像敷上一层冰霜,破坏了美感实在可惜。
宋瑜娘望着老偷儿陈信骥一抛媚眼,嗲声嗲气道:“哎哟!老子教训儿子啦?小宝可是既乖又勤劳,你这个老滑头怎么舍得骂他?奴家还真心疼呢!”
张心宝朝她恭敬作揖道:“瑜娘用过餐了?有事请吩咐。”
宋瑜娘呵哈呵啥,笑得如一头老母鸡,惊啼刺耳道:“你看!小宝就是讲话简单扼要,又会体贴别人,院里头的丫鬟对他印象颇好,频频向奴家打听,哪天给你介绍个好媳妇,老滑头不就能早一天当爷爷了?”
这个女人讲话又急又快,好像连珠炮,然而却是在“姹云阁”暗藏斗争的三股势力中之一代表人物,有实质的影响力。
她翩然而至陈信骥的身边,拉其衣袖好似十八岁的大姑娘般撒起娇来,真教老偷儿打个莫名舒爽。
张心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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