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正在激烈厮杀时,胶着的战局起了变化。
  原本占上风的赖燕姬及蔡金凤一干人等,被身着映日刺目的雪白色水靠忍者,逼得险象环生。
  可见这批受音律控制的忍者杀手已丧失理性如同野兽,武功及凶残程度,高过前一批黑衣杀手,令人胆颤心惊。
  赖燕姬虽然不被列为追杀的对象,却也被四名白衣忍者牵制,加上琴音贯脑扰乱思绪,使她显得有点力不从心,无法窜出包围,去支援其他同伴。
  蔡金凤、残月、花魂及浅田琉璃子四名女子,也备受琴韵穿脑所困,显得动作左支右绌有点迟顿!危危殆矣。
  她们都明白这批白衣忍者杀手乃受控于琴韵,因此必须先制止那个操琴的蒙面女子,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十二名白衣忍者杀手主攻这五个女子,其余的十名黑衣忍者趁隙欲窜进舱内,控制水手抢夺船舰的主控权。
  然却遇惊吓发抖的张心宝,挡在只容二人可进入的窄小舱门口。
  黑衣忍者的武士刀,从左右方向凌厉斩来,根本对张心宝不屑一顾,认为杀他比捏死一只窜逃的蟑螂还要容易。
  张心宝再惊再怕也没有用,于性命交关之际,清晰看见右边的刀影,朝自己的脑袋斜斩而来,凌厉破空的籁籁声及烈烈的刺肌刀气令人生惧。
  左侧的刀光也是如此!
  生死一瞬间。
  张心宝刻下激发潜能,毫无犹豫地以双手攫住射在舱木壁的那柄武士刀,用较厚的刀背,使一个转折诡异的柳眉月形倒钩角度穿破对方刀网,去架右侧斩至的武士刀。
  那名右攻而至的忍者杀手双眼突睁惊骇,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眼神,这一刹那间的迟疑,他感觉到张心宝传来一股巨大磁场吸引力,黏住自己的刀刀,再一个翻刀旋迭一回割,只觉头颅一轻,飘飘然离休,才发觉天空竟然如此阔丽……
  张心宝一个扫腰侧踢即出,将这名无头尸休撞去左侧攻来的刀刀,瞬间从左肩被劈成二半,迸出一蓬鲜血。
  左攻而至的黑衣忍者误杀了自己人,身形也为之一顿,只见眼前鲜血喷洒,一阵朦胧,根本看不见张心宝的位置。
  当这名忍者杀手快速一抹沾眼的黏稠鲜血时,顿觉腰间一凉,整个人好像瞬间如释重负般的舒爽。却在弹指间,上身紧跟着一阵麻痹而锥心之痛,便矮了半截,掉落甲板。
  他仰望着张心宝,双眼显露出临死前的恐惧及死都不相信的鱼突眼白猛瞪着,双手十爪拼命拖着半截上身爬行;曳带着肾、肝、胃、大肠、小肠血淋淋地蠕动……
  张心宝一刀杀死一个,只在一眨眼帘之间,确实已体会武士刀十分犀利的旋风式倾力断身刀法,骨骼只发出一声轻微脆响,就好像刀切冬瓜般的感觉。
  他这么一出手,震惊了抢攻而来的黑衣忍者杀手,本将他看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料俱足东瀛武士一流的旋风快斩身手。
  一名带头的蒙面忍者杀手,双手紧握刀柄,把刀尖指向张心宝,快速地问了几句东瀛土话,好像在探听他是否为同族的哪位诸侯麾下武士。
  张心实当然听不懂,只把武士刀倾于右下斜侧,刀刃向着阳光,刀尖点在甲板上,好似大露空门般毫不防备,却是十分诡异的刀术。
  他临机应变,将“不死剑法”可采三百六十度任何起手式的诡谲绝学,溶入了自己在厮杀中所体会的忍者武士刀法。
  如此架势,令前方那名带头的忍者杀手,误以为张心宝因胆颤心惊,将武士视为最神圣的武士刀,任意的刀尖搁地,一定是名被废藩的浪人武士。
  他见张心宝不回答问题,双眼杀机大盛,怒骂一句“巴嘎丫鹿!”便举刀快如闪电,直劈而下,力道既猛又狠,刮起两侧气流呼呼作响,声势惊人。
  他身后尾随而至的几名同伙忍者杀手,个个狞笑观战,皆认为张心宝会死得很惨。
  怎料,张心宝本是双手紧握往刀柄,忽然右掌离开,沿刀背顺滑到了刀刀一半之处,采五指聚拢沾捏刀背的捧刀刃之手法,迎着当头闪电而至的武士刀一架,发出了“铿锵!”一声脆响,也激出了星点火花。
  带头的忍者杀手自恃人高马大,双臂武孔有力,将架在张心宝刀刃上的武士刀猛力下压,渐渐地把伸展出来约尺来长的锐厉略弯刀锋,迫压在他右边锁骨的上方。
  张心宝此刻若一松手,尺来长犀利无比的弯翘刀锋,势必像切豆腐般地斩断锁骨,倾右向左半身劈成二截。
  当下的张心宝凝劲运气拼命迎架,就好像捧刀向上顶着千斤巨斧般地吃力,弯腰缓缓蹲了下去。
  他自忖内劲输人一筹,可见这批忍者杀手个个功力不凡,难怪赖燕姬一干人等穷于应付。
  张心宝灵机一动,在无法力敌之下,唯采“太极拳”拳术融入剑法中,应用四两拨千斤之极圆巧劲,以对手刀架刀的主轴点,来个借力打力。
  这么电念一转迟疑之中,忍者杀手的刀锋已然切割衣衫再迫入肌肤,渗出一丝鲜血染红了右肩衣衫。
  于疼痛刺激之下!
  张心宝猛力却灵巧地捧着武士刀,作一个向右即直挪转!迫使对方重若千斤的刀刃沿着自己的刀身迅速地偏右下滑“噗!”地一响,刀尖插在甲板上。
  生死胜负一瞬间。
  说时迟,那时快!
  张心宝本是弯腰蹲姿,竟一跃窜起,带着犀利的武士刀顺势拖曳,如一轮圆月盘旋明亮,将忍者杀手拦腰划成二段。
  于后方观战的几名忍者杀手!只看见头领庞大的躯休已经占尽下压优势,不瞬间即可将张心宝劈个半截,怎料一道光芒一闪,头领反被拦腰扫成二段,当场毙命,根本看不清敌人用何绝招杀人。
  “圆月の杀部!”
  一名忍者杀手惊骇脱口叫出东瀛话;即“偃月杀法”之意。
  几名黑衣忍者惊愣愣傻伫原地,不敢再逾越雷池一步,便与张心宝对峙起来,双方僵持不下。
  但是甲板上十二名白衣忍者杀手围攻五名女人的行动,更加剧烈;他们只攻不守受伤累累,在血染白衣疼痛刺激中,潜能爆发,个个如兽狂爆,缠斗已至不死不休之程度。
  尤其相隔三丈之遥,蒙面白衣女的“天龙八音”琴韵转为高亢,激发出忍者杀手的残暴兽性,使花魂、残月、小厮三人身中多处刀伤,不久将会因血尽休乏而被乱刀砍死。
  忽见蔡金凤手挚武士刀一个虚招旋盘转迭!迫退四名团杀的白衣忍者,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只五寸长的竹筒子,迅速往空中一抛,“碰!”地一响,爆出一团滚滚红烟,在湖泊中十分抢目。
  片响间。
  碰磅—碰磅——
  两声石破天惊的爆响。
  震得厮杀正烈的百花船身左右摇晃,使人如滚地葫卢般站不住脚。
  咻——咻———
  两团黑忽忽约坛大的影子笼罩着火芒,破空激射对方的百花船,于阳光普照下,看得十分清晰。但却教张心宝满脸惊恐而一头雾水,只向船发射两颗火球!就使船身不断摇晃,到底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见这二颗火球呈抛物线,精准地直撞上遥隔三丈开外的那艘百花船——
  轰隆——轰隆——
  对方的百花船木屑纷飞,烟硝弥漫;竟然被二颗才坛大的火球炸得而目全非,烟火袅袅破碎不堪。不久船身便快速地沉入湖底,冒出滚滚的气泡并喷出木板碎片,惨不忍睹。
  张心宝震惊极了!原来这就是蔡金凤刚才所说的“秘密武器”!真是开世纪武器之先锋,首次见到如此犀利霸道的“火炮”。
  百花船被毁,“幽冥魔教”的神秘蒙面白衣女子失去踪影,没有了“天龙八音”也不再操控忍者杀手。
  赖燕姬与蔡金凤、花魂、残月皆精神一振,趁机反扑,杀得这批黑、白鲨鱼水靠的忍者杀手难以招架,纷纷跳湖潜逃。
  残月及花魂忙包扎自己的伤口止血,蔡金凤偕小厮转进舱底检查两层“青铜火炮”,命水手清洗甲板上的残尸,并迅速开船离开“燕巢湖”。
  赖燕姬依然裸露着上半身,前来关照张心宝是否受伤。
  张心宝望着她摇摆着晃颤的坚挺丰乳,落落大方毫不在意地趋前慰问,反觉得面红耳赤,习惯性地搓揉脸颊掩饰,伸手直指着她右边乳房上刺青的稚童,好奇问道:“这名吮乳的孩童刺青艳彩栩栩如生……是否为姑娘的儿子?”
  赖燕姬抿嘴吃笑,故意在张心宝眼前一个旋身,展示着两幅艳彩刺青,瞬间又穿回了衣裳,以尊敬的口气,却得意洋洋道:“张公子千万莫小看这两幅刺青。这孩童是妾身的师父‘殁煞童子’,名叫无天半藏;老鬼婆是妾身的师母‘媚魑儿姬’,名叫无法媚子。他们夫妻联手统辖着数以万计的‘伊贺忍者’,能呼风唤雨神通广大,东瀛族人对他俩敬若鬼神。”
  张心宝恍然大悟脱口道:“难怪那些忍者看见了他们夫妻俩的刺青肖像,就惊骇失措不敢伤害姑娘……但是童子配鬼老太婆的婚姻,实在诡异不合情理……又能呼风唤而神通变化……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
  赖燕姬双眸诡异吃笑不歇,稍喘了一口气后,神秘兮兮道:“师父师母练就忍术神功,到了一种介乎人神的境界,不是我们凡人所能理解的。”
  “……!?”张心宝露出一脸迷惘又傻呼呼的憨相。
  赖燕姬双眸闪炽热烈的异样光采,直瞪着张心宝可爱的憨样,忽尔脸颊绯红的低下头来,两手拨弄衣角,声如蚊钠嗡然,忸怩不安道:“张公子……宝哥,您怕不怕……妾身这身恐怖的刺青?”
  表情及语意中充满腼腆,却更突显其婉柔情姿,尤其她那让人一手无法掌握的坚挺双峰微荡,令正常男人真为之销魂。
  更妙的是,她胸前的刺青竟然渐渐隐去,显露雪白肌肤,光滑如脂玉,令人讶异。
  赖燕姬落落大方轻抚左胸丰乳上隐褪的稚童刺青,十分自豪道:“妾身这种艳彩刺青!
  由汉沿袭至唐,更是发扬光大,创造了‘浮珑雕’或称‘闺房雕’,是一种平常不会显现,但是一喝酒或亢奋交欢时,就会浮现的刺青,不但要有极臻的手法雕琢在皮肤上,更必须用特殊药染处理。”
  张心宝忙摇手道:“刺青自汉朝以来就有……后世传承把他当成了一种艺术杰作……况且姑娘乃出于尊师重道!这刺青的模样在下觉得十分可爱……”
  话都没有讲完——
  赖燕姬便投身过去,搂着张心宝贴身一阵扭捏撒娇,快速地在其嘴上送个香吻,便身轻如燕地掠隐入船舱底下。
  她临去送秋波,红着双颊羞涩轻声道:“想不到宝哥的武士刀挥洒得如此出神入化,人家……跟定您了!”
  她思惹情牵,既羞涩又亢奋的心情,使背后鬼太婆的刺青又再度浮现。
  张心宝对她刚才投怀送抱的竟体兰香!还存着余泽未散而怦然心动,伸手抚触着嘴唇淡淡余香,整个人傻愣当场……
  但是这场厮杀确实增添了他的胆识及历练,感觉功夫似乎练到某种层次,徒手搏斗与兵器战斗已毫无差别。
  …
   


  
第 三 章 红菊妓馆 
 
  张心宝借故离开百花船,告别了赖燕姬,约定明天再回“龙腾阁”,先行上岸。因一身血污,便跃进湖中清洗一番,然却洗不去衣衫上的斑斑血迹。他便将昂贵的丝绸衣衫脱去!
  偷换一件披晒于竹竿上的渔夫衣裤。把重要的“一丈青”贴身缠腰,再偷一条轻舟划往秦淮河而去。
  他依稀还记得,前些日子曾与红姑寻找岳父赵泗水的路径,终于找到了“夫子庙”
  华灯初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十分拥挤。
  张心实听从老偷儿陈信骥的交待,先从那个出卖自己夫妻的赌场地痞混混“黑狗”身上,追查出绑架红姑、诬陷自己的四名帮会份子。
  “夫子庙”旧地重游繁景依在,从一再打听之下,得知黑狗也于那时失踪了。想起红姑生死未卜,令张心宝内心不胜殻ъぁ?br />   今晚若查不出线索,回去之后,以“龙腾阁”的门禁森严,若想出来办事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赌场人声鼎沸,三教九流龙蛇杂处,一身粗布麻衣的张心宝看得无趣,便踏出大门,伸个懒腰。
  当他在人海茫茫不知何去何从之际,一处转弯的黑暗角落,有一个瘦弱的年轻人鬼头鬼脑地朝他挥手打招呼。
  张心宝警觉地慢步而去。
  当他走到暗巷那个年轻小伙子面前,忽然被其伸手捉住手臂,转身欲强拉进巷子时,却被张心宝甩手一推,跌个灰头土脸哇哇叫痛。
  这名小伙子大约十五来岁,一身流里流气的混混气息颇重,他龇牙裂嘴叫痛,拍着衣衫道:“老哥……您误会了!我叫白鼠,‘黑狗’是我的老大……听说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