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这名小伙子大约十五来岁,一身流里流气的混混气息颇重,他龇牙裂嘴叫痛,拍着衣衫道:“老哥……您误会了!我叫白鼠,‘黑狗’是我的老大……听说您正在找他?”
张心宝双眼一亮,喜颤颤地趋前,却凶狠地捉住白鼠小混混的前襟,一把将他提起直往墙壁上一撞,吓得他一脸煞白,裤裆尿湿了一片。
“快说!你的老大黑狗死到哪里去!”
白鼠撞墙翻了白眼,差点气郁闷绝,咿呀裂嘴嗫嚅道:“大哥……有话慢讲……您必定是有所误会了。”
张心宝放他下来,怒目斥喝道:“误会什么?你们几个一丘之貉,会有什么好东西!”
白鼠轻拍瘦弱的胸脯,舒缓一口气又惊头道:“我的老大黑狗好像是给人杀了,您凶巴巴地肯定是他的仇人,不就正好一笔勾消……”
张心宝讶异中灵机一动,忙问道:“他是被何人所杀?他……并非我的仇人……只是他欠我一笔钱,才到此追讨……那么杀他的人不就成了我的仇人了?”
一语双关,白鼠小混混当听不懂。
但他却信以为真,义愤填膺地咬牙切齿道:“操他妈的熊霸、王彪、小徐、小林四个人,竟杀了我的老大灭口,只怪我没有那种本事,要不然早去找他们报仇!”
白鼠又自动把老大黑狗出卖一对年轻夫妇惨遭灭口之事大略讲了一遍,然后自下评断道:“这对年青夫妇必然不是普通人物,要不怎会连老大都被灭口?”
张心宝误打误撞下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心头一喜,再进一步确认问道:“这对被你老大出卖的夫妇下场如何?”
“听老大曾提起……男的好像被关进府衙死牢……女的被他们四个男人轮奸……我的老大还尝不到这种甜头……真是窝囊极了!”
张心宝闻言眼眶瞪得大如铜铃,布满血丝,心里头好似在滴血,便“啪!”一响,甩了他一巴掌,泄恨怒声道:“臭小子!这四个人呢?那名被……被轮奸的妇人呢?”
白鼠满腹委屈叫痛道:“老哥别冲动……我只是好意转告,又不是我强奸那个女人……
那四个人可是丐帮‘青衣门’麾下‘玄龟堂’的人,一般买卖买人口都推进了火坑……”
张心宝强忍心中悲痛,从怀中摸出了二张十两的桑制“宝钞”道:“这二张十两宝钞算是你提供情报的酬劳,被绑架的女子都会送往哪里安置?你带我走一趟。”
这年头清打清,饿断脊梁筋,但有钱却可以助腰眼!
白鼠他十来岁不到,身高不满五尺之躯却一副人模人样,一挺背脊拍一拍胸脯,一派江湖混混老马识途般,抢路引导道:“大哥!秦淮河畔除了当今第一的‘奼云阁’、‘丽珠阁’、‘紫风阁’……等等不说,其他二、三流的妓院我没有一家不熟悉的……但属三流的‘红菊馆’我最熟,也是大哥黑狗被杀的地方,数月前那个妇女就是被送去那地方轮奸。”
张心宝神情激动一拍其背头,沉吟道:“走!替你老大报仇,顺便捞点银两,就当成替我偿债。”
白鼠小混混裂嘴笑得开怀,却忽尔顿住慌忙摇手道:“大哥……这个‘红菊馆’颇有来历,咱们可惹不起!”
“什么来历?”张心宝呆然问道。
“它是丐帮‘青衣门’麾下‘玄龟堂’的分堂,人多势众,咱们却是孤掌难鸣。表面上是贩夫走卒的投宿宾馆,里头的姑娘全是揽客陪宿的妓女;因人叫价还算公道。因为办那回事也没有个规定价码,并且可以‘活鱼多吃’五花八门的玩法,所以生意特别兴隆。”
张心宝双眉一蹙!抚腮略做考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就夜宿‘红菊馆’,见机行事。最重要的是你必须认出那四个杀你老大的凶手,其余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白鼠赶紧把二十两的桑纸钞票纳入怀中,乐得合不拢嘴,笑道:“大哥,我可是关老爷卖豆腐——货软人硬!讲义气不怕死……是否今晚的一切开销……由您来支付?”
张心宝哪会在乎投宿的费用?但却江湖历练不够,听不出白鼠话中有话,是想趁机揩油享乐一番。
“红菊馆”在城东,原是驿站承包改装妓院。
从“建阳门”出去数里外,一座“富贵山”的山脚下,从山顶可以眺望“玄武湖”,东侧蜿蜒着“青溪”,流水澧债,风景十分优美。
“红菊馆”十分宽敞,一道高墙分成前后院,可以互通,前院餐馆,后院住宿,来往的吆三喝四下九流之辈,络绎不绝,生意鼎盛。
白鼠带张心宝来到前院餐馆门前,门口二名女侍热心的拉客打招呼道:“哎哟!小白鼠最近跑到哪儿去‘钻洞’?好久不见了。”
语带双关,张心实没有听懂。
另外一名女侍,抹着一脸胭脂,浑身充斥着低俗的香水味,双眼秋波,妩媚瞪着张心宝道:“小白鼠,这位英俊的大哥是谁呀?奴家名叫阿媚,她叫阿妲,你们是用餐还是投宿?”
阿妲姑娘紧捉住张心宝的衣袖不放,好似怕他跑掉,抢说道:“这位大哥看来好像是捕鱼的单身汉,但额眉之间却有一股英雄气概。所谓英雄长……英雄短……总要长短的英雄‘钻洞’一下,去火生津融合阴阳,才不会生病。”
她辞不达意又胡说八道,讲得原来是嫖妓“钻洞”这回事。听得张心宝面红耳赤,这下听懂了。
白鼠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张大哥,这种地方便是这么样的声色调调,很受大众欢迎的……我的处男就是那个叫阿媚的给吸走……还包给我一个红包……您娶过老婆,应该懂得这种事……一切由小弟来招呼就行。”
张心宝啼笑皆非,但也没说什么,就由他去安排。他拉着阿媚的手,暗地里塞几个铜板当作小费,顺手在她的胸前偷摸一把!笑得贼忒兮兮地小声说道:“媚姊,我这位张大哥别看他一身粗俗的渔夫打扮!他可是渔场承包制的大亨独子,但却喜欢装穷,跑到这种地方喝花酒。你找一间最清静的上房,再介绍几个漂亮的姑娘陪酒陪宿,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以后便是常客了。”
阿媚喜颤颤地轻捏一下白鼠的脸颊,嗲声嗲气道:“这个容易,只要有钱就好办事。你带来贵客给足了我面子,总算我没有白疼你了……晚上到我的房间来……再给你一个大红包。”
白鼠直瞪着她的丰胸咽一口涎沫,喜出望外道:“你交待厨房办一桌壮阳的药膳料理,顺便补一补我的这只童子鸡……媚姊你也一同来享用,我大哥还有事要问你。”
接着又直夸张心宝很懂得看事花钱,节制中却不吝啬。
话一说完,白鼠拉着阿媚来到张心宝身边,捏手指做个圆铜板要钱的模样;张心宝会意,便从怀中抽出三张十两的宝钞递给阿媚。
她眼睛一亮,暗忖白鼠说得没错,便眉飞色舞地赶紧收下,摇臀摆姿故作风骚,在走前引路。阿媚先到柜台找掌柜,接着一阵指指点点的嘀咕,将他们视为肥羊。
三个人直接穿过热闹喧嚷的餐厅,进入一道墙壁阻隔的拱门。景致变为东、西向两落长廊互通的厢房,里面摆设着江南假山假水,修筑地十分清幽,然却传出一阵阵的男女饮酒猜拳喧闹之声。
长廊里坐着一排投宿的客人,个个跟前都有一名姑娘替他们脱鞋洗足,并且打情骂俏,看来十分奇特。
张心宝快速通过时,虽然感觉有异,却心里头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也不敢明问!免得被笑话没见过什么世面。
一间上等厢房里,四名打扮入时却姿色平庸的女子已恭候多时了。
白鼠与阿媚将张心宝送进房内后,便掩门先行离开,临走前丢了一句话道:“公子您先沐浴,个把时辰后我们再来。”
一名艺妓见俊秀的张心宝便好似临深履薄,杌陧不安地正襟危坐。她双眸春意荡漾,手捧着一盆热水,放于其双足前,蹲身下来,欲脱去草鞋。
“你……干什么?”张心宝慌忙问道。
年纪较大的艺妓眼神一愕,抿嘴铃声荡笑道:“张少爷怎后恁好像从不涉足风月场所嗼?但阿媚姊特别叮咛,您可是风月老手了,要咱姊妹们好好招待,莫非您对咱们四人不中意?”
张心宝乃怀有目的而来,虽然不习惯这种风月场所,但也只好入境随俗,任由她来摆布。
只见这位艺妓故意拉一下胸襟让其低垂,半遮半掩的模样,使得两个圆滚滚的丰满胸脯似欲蹦弹而出!蹲在地上大展双腿,一副直接引诱男人的土婊子样,诱惑力十足。
张心宝饱览无边春光,羞窘得面红耳赤,一下子僵愣椅上,不知所措。
她迅速脱掉张心宝脚上的草鞋,并让他浸泡在茶叶掺拌的热水盆里。一股热流舒展于十根脚趾头,令张心宝感到十分舒爽,再经一番的轻捏重摩,一解沿途走路的疲劳,也使色诱当前的紧张心情顿时松懈下来。
在外偷看的白鼠及阿媚抿嘴窃笑,心想:这下子张心宝必然会留下四名艺妓同乐,光是这份拉皮条的抽头,便能吃上三个月,岂有不乐之理。
阿媚向白鼠一抛媚眼,主动邀约道:“还有个把个时辰……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不如到我的屋里去寻宝……‘钻洞’!”
白鼠一副色急鬼投胎模样,紧搂住高过他一个头的阿媚不放,口干舌燥道:“你这匹高马矮牛最好骑……但可别像上次……双腿差点将我的脑袋夹得闷毙了……”
两人毛手毛脚打情骂俏的浪荡样子!好家迫不及待地要将此处当成肉搏战场,手拉着手飞步离开。
房间内那名艺妓忙着替张心宝洗足,另外三名年纪较轻的艺妓却忙于抬一个洗澡桶进来,将热水倒满,使得氲气弥漫室内。
“张少爷,奴家叫阿青,倒热水的三名妹妹叫阿丽、阿花、阿妙,大家都是今晚来伺候您的。咱们在这种场所俗称‘洗脚女’,通称‘出女’,就像您刚才在长廊上看见的情景一样。客人看不满意可以马上换人。”
原来如此!难怪她们极尽所能以撩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这下子张心宝懂了。
另一位名叫阿丽的艺妓泡一盅茗茶,骚姿摆臀奉上道:“咱们下海的姊妹大都不识字,不像顶级的‘奼云阁’里头的艺妓个个懂得抚琴唱诗,能赚大把大把的钞票,并可满足贵客的优越感。但是说穿了……女人家裤子一脱!还不是一个样……咱们床上功夫,可不会比她们差到哪儿去!”
讲得粗鲁露骨,一针见血。还真隔窗吹喇叭——呜(淫)声在外,一团邪气。
张心宝攒眉蹙额地沉吟一声,脸红至脖颈而不知如何回话。
阿青争宠似地抢说道:“是呀,咱们不会让张少爷失望的。来这里十趟,比得过‘奼云阁’一次花费,在那儿有时候连高级艺妓的一根汗毛都摸不到边……更遑论‘那个’。咱们可是毫不保留……让您尽兴!”
张心宝虽身处脂粉罗帐,却兴致缺缺,只是从怀中取出四张十两钞票,故意放于桌面,转了话题道:“我向你们打听一些消息,若回答得令我满意就有赏钱。”
艺妓们眼睛一亮,皆露出贪婪神色。平时拼死拼活日夜的干,不就为了花花绿绿的“宝钞”?
阿青特别懂事,牵着张心宝离开座位,温柔地要替他宽衣解带:“张少爷先洗个热澡,恢复疲劳,有话可以慢慢问。”
张心宝褪去一身衣物,将“一丈青”折好放置床边,却紧拉着内裤的裤头,宁死也不愿意脱下来,一个翻身钻进大澡盆。
他一身被鞭挞的伤痕依旧累累,令四名艺妓大为吃惊,一般的富贾怎可能有这种伤痕?
却也不敢多问。
张心宝见她们眼神有异,便警觉地图谎,只说出被人冤枉为红头义军的那一段,却隐瞒着其他。
这种乱事被视为稀松平常,能够奋斗打拼再翻身成为有钱人,便让人更为尊敬。
“哎哟!张少爷将一条腰巾缠腰,这种天气岂不热死了?”阿青取笑道。
“阿青姊,你就不懂了!这叫‘腰缠万贯’,说不定腰巾里放满了宝钞。”
四个女人相处在一起,就如麻雀般呱噪。
一听张心宝谎称没有家室,四位艺妓更是大献殷勤。
四位艺妓替他洗澡时,发现那名最年轻叫阿妙的手掌十指下沿,竟长有略突起的肉茧,那是练武人握兵器苦练而留下的痕迹。
四名艺妓除了阿青缠足外,其余三人都是大脚鸭,当代女子除了富裕的家庭外,贫穷人家都是参加劳动不缠足的。
张心宝渐渐懂得观察事物,认为这名阿妙双眉间隐含有一股怨恨,又在莲步轻移时,着力点在脚趾头,脚跟却柔贴于地面,更加证明她会武,而且还不弱,引起张心宝好奇心大炽。于是舒躺于热水澡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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