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此时双眼不但睁不开,连汗湿衣衫接触到粉末,也起了阵阵的搔痒,浑身辛辣透体,用十指去抓犹觉不能止痒,却愈抓愈痒不可方歇。
张心宝被呛得涕泗纵横十分狼狈道:“怎会这样……连辣椒粉都派上用场……实在太不入流……痒得叫人受不了……现在怎么办?”
花魂呵咭呵咭笑上老半天道:“公子刀法虽然使得出神入化,但是江湖历练不够,还是容易吃暗亏,忍者只求杀死敌人,根本不择手段;如果用毒,公子便被毒死了!这种一让人失去抗拒能力的小偏方却能立大功,可别瞧不起人喽!”
残月急忙道:“妹子别再取笑公子,快到厨房提热水帮公子沐浴立解……”
话都没讲完,张心宝便抢先离去,往那座人工湖方向狂奔。
残月与花魂一时间傻了眼,面面相视“噗吭!”笑出声来。
“傻公子!话才听到一半……还以为是普通的辣椒粉,未免把忍者秘方看得太简单了,用一般水冲洗怎会有效?”
“妹子,快去准备热水及解药,等一会公子发现有异便会回来洗澡的。”
两位孪生姊妹手牵着手,嘻嘻哈哈的连袂离开竹林。
张心宝褪去衣裤偷偷潜在湖中泡澡?用力搓揉身体止痒,但搓得浑身好像要剥下一层皮了,犹不能止;感觉肌肤红肿情况不对,便又穿回衣服,一身湿淋淋地溜回书房。
他踩着吱喳湿透的布鞋推开卧房,一眼便瞧见残月及花魂穿着一身纯白素服,采跪姿,双掌安放膝前,俯首前倾神态安详,似是一种奴仆文雅的见面礼。
在她们后面有一个大澡盆,氤氲弥漫室内,充斥着硫磺的味道,张心宝搔痒难当,迫不及待地穿越过她们,直接连衣跃入澡盆。
“好舒服啊——”张心宝感觉水温一股燥热浸肌,搔痒立解。
花魂与残月手中各拿一条毛巾在张心宝两侧欲服伺洗澡,正将脱去其上衣时,他却紧张地捉住不放道:“你们干什么……”
“替公子洗澡,当然先脱去衣衫喽!”
“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有碍姑娘名节,千万不可如此……请你们出去。”
“姊姊啊!‘井子’公主恩赐咱们服伺公子,公子却不甚满意,要赶咱们出去,你说怎么办?”
“唉,是咱们姊妹命苦,依东瀛风俗习惯,得切腹自尽以谢罪。”
“咦?‘井子’公主是谁?”
“她就是赖燕姬,也是咱们的主子。”
张心宝闻言一呆,紧捉上衣的手便一松惊讶道:“原来是她?哪有不让人服伺就得自杀这种事……未免太过严厉了吧……我只是不习惯让人家伺候洗澡……又不是三岁孩童……”
他的手一松,上衣即被残月及花魂脱去,两姊妹便在其前胸及后背用毛巾温柔地搓揉擦拭。
“公子有所不知,咱们东瀛习俗是从小训练,心中必须对‘藩主’尽全忠,为其而死,没有朝廷的观念。”
“妹子说得好,如果‘藩主’被废了藩地领土,旗下的家臣,也就是‘旗本’武士,便成了浪人,为讨生活而流浪四方,会因保护‘藩主’不周而被社会唾弃,难容于世。”
张心宝好奇问道:“这种世局不就是各自为政?朝廷不派兵讨伐才怪?征战连年,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咱们‘天皇’虽有名但无实权,因此各地‘藩主’群雄并起;如果由‘天皇’诰封‘关白’一职,也就是相当于你们‘丞相’地位,就能实质掌握兵权,号令天下,俗称‘幕府将军’。”
张心宝不解道:“你们东瀛‘天皇’倒持太阿,大权旁落,其家臣难道不图振作夺回兵权?”
“公子,那些贵族家臣自恃血统身份,不事生产,欺压佃农下民,又一向瞧不起各地草莽武士,久而久之,为属地下民所厌恶,早已被武士所取代。”
张心宝微笑道:“我朝皇帝的旨意,各地诸候若不听命,个个妄想逐鹿中原,便成了乱世。譬如汉、唐两朝文武皆备,盛极一时,就是采中央集权制度。与你们的‘幕府将军’差不多吧!”
“公子,咱们接纳汉、唐文化,国情大致相同,但唯独‘武士道’精神是你们所没有的。”
张心宝曾听老偷儿陈信骥说过这段话,当下想证实一下,忙问道:“什么叫‘武士道’精神?”
“公子,简单的说,就是崇高的武格。对‘藩主’尽忠,对父母尽孝,对朋友有义,以忠、孝、仁、爱、信、义、和、平为主旨,再加上大无畏不怕死的精神。”
“嗯,这些本是汉族的精神,但若要穷极一辈子遵守奉行,却不容易啊!然而,你们刚才用‘辣椒包’攻击我,便是一种卑劣的手段,不是与‘武士道’大相迳庭吗?”
花魂抿嘴吃笑道:“姊姊是谈‘武士道’精神!并非说我们是‘武士’。咱们‘忍者’又分‘伊贺’、‘甲贺’两派,相当于你们的朝廷密探,为成大事不拘小节,但是咱们的忠诚度是绝对可靠的。”
张心宝微笑道:“你们太会这么用心机办事,武术便难登大雅之堂,一逢绝世高手便俯首称臣了。”
残月叹声道:“这种事我们知道!我们的一些行径的确为真正‘武士’所瞧不起,但是绝世高人寥寥无几,打不赢总可以逃生吧!”
张心宝闻言觉得有她们的一番道理,多说也解决不了目前的窘境道:“你们可是赖姑娘派来监视我的吧?”
残月只笑不答,十分含蓄,花魂却不满道:“公子,如果我们是来监视您的话,大可日夜跟监。咱们可是主子赏赐给您的恩典,奴婢的死活全操在公子的手中。”
残月双眸异采荡漾道:“按东瀛习俗就是公子的伺妾,若不得宠,咱们主子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必须以死谢罪。”
张心宝闻言吓了一跳,脱口道:“别讲得这么严重……太强人所难……你们应该……应要入境随俗……还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可成亲……”
花魂噘嘴不满道:“哼!咱们入境随俗就是江湖儿女一切从简……再说公子失忆……哪来的父母之命?主子‘井子’公主便是媒妁喽!”
残月一抹幽怨道:“妹子不可无礼!咱们身份低微……难怪公子看不上眼,一切由公子安排就是了。”
这么一说张心宝便安心多了,但是派她们监视是由暗转明,实为高招,藉捧水洗脸掩饰窘态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可是打从心底尊重你们,见了美色不会光想‘那个’……
不……我是说,一切慢慢来……没有感情岂能成亲。”
残月与花魂闻言潸然泪下,深受感动,没想到张心宝将自己当人看待,不像其他男性“忍者”,只逞兽欲,不当一回事,便决心跟上这个好男人。
这时候,张心宝耳鼓脉里如蚊蚋嗡然回绕着老偷儿陈信骥的密意传音道:“好小子要得!美色当前不受诱惑!快遣退她们,到竹林内一叙。”
张心宝闻言一喜,立即起身,任由残月及花魂服侍换衣,如果不这样的话,会更让她们多方揣测,不利以后的行动。
在宽衣换裤中,顽皮的花魂还真怕张心宝下体那个东西不能用,是个“衰种”,以后不就没搞头了?嫁给这种人日子怎么过?
便故意在换衣服时,去捏触“那个”,想不到竟然会勃起,还真不小哩……
残月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却也一瞅花魂喜颤颤的眼色紧瞪“那个”,再眨一眨眼表示不是根坏东西,双双为之脸颊绯红“噗听!”一声,笑得十分开心。
张心宝是个正常男人,此刻也很不好受,赶紧着装完毕,喝杯冷茶水降火气道:“夏天热死人了,我要出去蹓跶吹凉,你们先回房去睡吧!”
残月及花魂异口同声道:“咱们是公子的人了,就在公子的房间睡地铺,好保护您的安危!随时等候差遣……”
张心宝因老偷儿的招唤而心急如焚!也再不跟她们讲什么大道理,便掩门而去。
张心宝双手负背状似悠闲!信步跃踏走进竹林内,耳际又响起老偷儿陈信骥的飘忽密意传音道:“小宝,再深入正前方三丈。”
张心宝快速而去,依约到了地方却不见他的踪迹,却闻头顶上一声嘻笑,仰头一望,只见老偷儿用“一丈青”缠绕二根丈高的粗竹,在顶端俯自己,瞬间滑溜下来。
陈信骥缠回腰巾一拍张心宝背头笑呵呵道:“耽误你的春宵一刻,不会责怪老哥吧?”
张心宝面红耳赤作揖道:“老哥真爱消遣小弟,男女随便苟合之事……我做不来的……
咦,你来了多久?”
“嘿嘿……有时候男人的天赋异禀……对女人是一种最致命的武器,能让她服服贴贴……”
陈信骥露个噘鼻裂嘴,诙谐的似笑非笑又道:“早就来了!想不到你的刀法竟能演化出十八般武器的神妙变化,真让老哥我大开眼界。但是历练太少容易着了人家的道儿,改天找个时间再教你一些经验。”
“多谢老哥!咱们先前不是约好去偷点贪官污吏的银两,帮忙索妙姑娘筹得镖局费用吗?是否现在就去?”
老偷儿脸色转沉,趋前替张心宝把脉,攢眉蹙额脸色更为灰暗,愤懑啧啧叫道:“好厉害的潜伏性剧毒!操他妈的死东瀛‘鬼子’,手段卑劣,用毒来控制人,对中原武林将是一大祸害。”
“老哥,你能解毒吗?什么叫‘鬼子’?”
张心宝忧心冲冲忙问道。
“忍者行动一向利用地形地物鬼鬼崇崇,从不光明正大,不叫‘鬼子’是什么?当世之中除了少林‘大还丹’、武当‘太虚丹’、全真‘紫阳丹’方能解毒保命。”
张心宝愁眉苦脸道:“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宝,今晚就由老偷儿一人来做,你还是回房安歇吧!”陈信骥兴叹道。
“为什么?不是说可以增加我的历练吗?”
陈信骥一敛嘻笑,神色转为肃穆道:“小宝,偷鸡摸狗的事,你不学也罢!身处东瀛忍者的环境中,可别学那些鬼魅伎俩的忍术,但必须用心了解好效防范。专注勤练你的剑法,到了某一程度,那些忍术皆是雕虫小技了。”
张心宝谨记在心,再把赖燕姬欲捧自己为总镖头之事,以及将利用本身从事收集情报工作的阴谋大略讲了一遍,最主要谈到那本武林中一百零八名高手的“名人录”。
陈信骥紧锁眉头深思,忽尔嘻笑得十分诡异道:“这种事咱们以后有得玩的!你且将计就计,大家斗一斗智,顺便舒展筋骨,就是陪上老偷儿一条性命也值得。”
张心宝一呆,心中突生一股不祥预兆脱口道:“老哥,不需要拼命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老偷儿陈信骥故作轻松之态道:“小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咱们‘南人’不可再为外族异邦所统治了,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老偷儿还懂一点民族大义,你书读那么多,难道会不晓得?”
张心宝汗颜作揖道:“小宝受教了!”
老偷儿陈信骥点头表示满意,一拍其肩豪气万千地说道:“孺子可教也!等你坐上总镖头之职再说,老哥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安排一点事情,也好未雨绸缪!”
话声一落,陈信骥一甩腰巾纵身密林而隐。
张心宝顿感怅然若失,转身时已听见三丈开外,残月与花魂寻找他的呼叫声,立刻镇定地循声信步而去。
…
第 八 章 谁是凶手
集庆府十家为富不仁的蒙古人库房内金银财宝,在三天之内被盗取一空;其中包括警戒森严的江浙“右丞相”达识帖木儿的丞相府,百姓争相奔告,令人暗地里抚额称庆。
达识帖木儿是朝廷派遣来监督“太尉”张士诚的,遇窃当然暴跳如雷,侦骑四出,欲缉拿这名飞贼却徒劳无功。于是任意逮捕“南人”充数,又是一场冤狱灾难。
事过月余,扰民的搜捕行动仍未停止,监牢人满为患,引起了绅宦极度不满,数百人联名一状告到“太尉府”,请张士诚主持公道。
张士诚为之震惊,在府中书房接见二十名已退休的绅宦代表,给他们一番安抚,接着请他们转告族人及百姓,说府内在近日内必有回音。
张士诚年约半百却显精神抖擞,一脸团团富翁相!但双眼如鹰集般的锐利,好像能透视人心,正在书房玩赏一件观音玉器,漫不经心地朝后方屏风道:“连总管,你说这件事如何处理?”
总管“闪电手”连键从屏风处四平八稳一步步走出来,他年约花甲,双手十指十分纤细修长,摇摆一前一后保持着同一的速度,均不变中却充满千变万化的法度,一看便知是擅用掌指的高手。
连键抱拳叙礼应声道:“主公!‘右丞相’达识帖木儿这头老狐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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