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
杨福听得心惊胆颤抢说道:
“难怪我一整天打喷嚏耳朵热,肯定有人说,这并非好兆头。咱们刺杀一个将军已是不易,那个‘右丞相’达识帖木儿可是高高在上的江东土皇帝,随行护驾的高手如云,咱们两个给他塞牙缝都不够看!”
张心宝脸颊飞红觉得尴尬,以自己目前的武功,若欲行刺一名堂堂丞相,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但要是与人共同暗杀一名将军,可就绰绰有余了。
杨福拍胸,一副视死如归道:
“他奶奶个熊!我可是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被砍个脑袋不过碗口大,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这种朝廷,任他雪山高万丈,太阳一出化长江,这年头穷人望民反,痴子望天塌,我宁愿是那个穷人、痴子!”
张心宝欣赏地拍其肩膀微笑道:
“杨兄弟不愧为一名热血好男儿!等一会儿帮我指认沈涛,咱们好动手行刺!”
张心宝迅速褪去衣袍换上宽松军装,依然把“一文言”腰巾缠好,配创悬腰,并将那柄火铣藏在背脊腰巾内。
杨福看见那柄火筑便眼睛士见兴奋道:
“这种最新式的武器,唯有将军级的人物朝廷才会配给,沈涛也有一把。咱们“蒙街战船’上配有“青铜大炮’,分置于船舰左右两侧共八门,远距离射程达到三十丈范围,‘子窠’火药爆炸的散弹威力在三丈方圆内,血肉之躯必死疑无。”
张心宝微笑道:
“我曾试射过火铣,有效射程不过五丈远,精准度大约在二丈范围之内,里头的铁弹丸只有一颗,并且填装麻烦又怕雨水淋湿,实在不方便。”
杨福指着双板斧又道:
“是呀!铁弹丸确实无法贯穿我这把斧头,但是苦练数十年武功的肉体,却挨不住一颗小铁弹丸的威力。尤其在战舰上有精锐的‘火铣队’,他们使的长铣比短铣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算是当今世上最凶猛的武器。”
张心宝若有所思道:
“杨兄弟言之有理,可见率领水军的沈涛将军,在江东地界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上头要暗杀他不是没有道理。”
两个人就在互相沟通中,建立了诚信的默契。
外面本是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忽然沉寂下来。张心宝及杨福感到不太寻常,便探头往外观望。
教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数十名在市场购物的跋扈士兵,竟然全都凭空消失了!
但是闲逛市集的人潮却增多了。
这般的突兀变化,让杨福急得选住双板斧头,一个箭步窜出帐篷,张心宝内心一瞿也紧跟出去。
杨福心中恐慌,随意抓了一名游客的衣襟,凶巴巴地问道:
“我问你!刚才可曾瞧见那些水军士兵上哪儿去了?”
游客吓得脸色苍白哀声道:
“军爷……小民来了有一阵子……是有一批水军在此购物,但我刚才如厕去了……他们什么时候离开……我怎么知道?”
杨福气冲冲地将其推开,又连问了数人,居然无一人能回答那批同僚的去处,张心宝冷静地上前制止。
“杨兄弟,别太张扬,咱们办正事要紧!”
张心宝及杨福的一身军服在游客人群中,显得特别抢眼,便故作悠闲状,缓步往最靠近道路的帐篷而去。
两人行走中,杨福嘴里直犯咕嘀,道:
“他奶奶个熊!一大群人都不见了,游客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咱们岂不撞邪了?”
张心宝信步而行,瞧见了一名老乞婆牵着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可爱女童,正向游客伸手乞讨,感觉好生眼熟,但脑海中似曾被一片白芒抹去记忆,所以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位闪着水汪汪大眼的女童,竟不怕陌生人,伸手拉住杨福的衣角便要讨钱,却被其粗鲁地推一把,摔倒在地哭了起来。
张心宝忙取一块碎银交给女孩,并要她不要哭闹引人注目,然女孩却递出一张纸条,张心宝便赶紧捏在掌中快步离去。
杨福进了道路旁最前头的帐篷,将摊贩赶跑,却见简单的花生、豆干、鱼肉小吃等摆了一桌,还有一醒开了封的酒,便大吃大喝起来。
张心宝尾随而至,取出字条在煤油灯下观看道:
“杨兄弟,想不到那名乞童竟是来此传递上头的指令,上面写着:要咱们特别注意道路上的动态,再半个时辰会有变化。”
杨福看了一下字条便触火焚化,接着拿碗例酒,推到张心宝面前道:
一张大哥,时间还早,咱们先吃阳一顿才有力气拼命。我敬你一大碗,表示我的诚意。”
张心宝讶异道:
“吃喝一顿是无所谓,但若喝醉了怎么执行刺杀任务?”
杨福笑呵呵道:
“张大哥没干过水军,当然不晓得。军队中军纪败坏至极,执勤中的士兵,经常喝得满口酒气,所以喝点酒反而不会议人怀疑。”
张心宝听完笑着把酒一饮而尽,也跟着杨福吃喝起来,两人天南地北的闲聊。
半个时辰过后。
道路上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如雷震响,声势惊人。
来势汹汹的马蹄声竟在市集的五丈开外停止,而后便听见有位将领如临大敌般紧张的喝喊着:“布阵!”
张心宝与杨福在帐篷内往外窥视,见到一批为数约百的铁骑战士点燃火把,照得四周一片通明,却个个神色惊慌显得疲惫,并又身染斑斑血迹,可见是经过一场激战后窜流到此。
这批战士中约有三十名下马,各个手挚长铣火器分列三排;第一排卧于地上,第二排采蹲姿,第三排采立姿。他们全部将长铣瞄准市集,长统上的火绳己被点燃,冒着浓浓火药味,随风飘散。
一名将领手持明晃宽厚背斩马刀,挥叫一名士兵前来采查。
杨福紧张得额头冒汗道:
一他奶奶个熊!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活地这批人好像惊弓之乌?还没有经过市集使命精锐的‘火铣队’采取布阵决战的姿势,这么一来咱们暗杀如何得逞?”
张心宝仔细地瞧着道:
“火铣队的后方,好像有几名红衣喇嘛及江湖中人保护着一名重要人物,刚才那名吆喝的将领正前往请示。杨兄弟可认得这批人?”
杨福专心注目一瞧,惊慌脱口道:
“那名将领正是咱们要暗杀的沈涛,他请示的那人正是‘右丞相’达识帖木儿……哎哟!红透江东半边天的‘崆峒派’掌门人‘绵针尺剑’高猎,也在保护列中,这下子事情可棘手了!”
张心宝专心地注目他们的对话,一会儿突然启齿道:
“沈涛正在向右丞相请示,是否要开火射击市集中的平民百姓,以将他们驱逐离开……
杨福大吃一惊道:
“张大哥你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
张心宝不理会他继续观望道:
“达识帖木儿却哈哈大笑……讲着人多的地方,可以拿老百姓当敌方强弓弩箭的挡箭牌……转而怒说着……要亲自率领水军……与叛贼张士诚一决雌雄……报仇雪恨!”
杨福傻瞪着张心宝,惊颤颤道:
“张大哥……莫非你有‘通天耳’,能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张心宝依然注目专心看着道:
“这是‘读唇术’……别乱讲!他命令沈涛率领火铣队前来擒拿无辜的老百姓……咱们赶快行动……要不然来不及了!”
杨福一舔嘴唇害怕道:
“咱们这一去岂不成了肉包子打狗?若是临阵退缩……回组织必死无疑……但是去刺杀沈涛也是死路一条……操他祖奶奶的……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境……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张心宝把心一横道:
“用‘调虎离山’及‘擒贼擒王’之计,先分散对方的实力再说……”
话还没讲清楚,张心宝便窜出帐篷,杨福只得佯装镇定跟随而去。
当张心宝钻出帐篷时,惊见刚刚在市集中消失的数十名水军竟突然出现,依然故我地在欺压摊贩占尽便宜,于震惊莫名的心态下忙问道:
“糟糕了!你那些水军同僚怎凭地又出现在市集?这下子岂不是害死咱们……两头落空……”
杨福吓得脸色煞白道:
“他奶奶个熊!这批水军同僚我竟然全部不认识?真他奶奶的见鬼了!张大哥……现在咱们已经露出身份了……该怎么办才好?”
张心宝硬着头皮搓揉脸颊,下定决心道:
“不论上刀山下油锅唯有按计行事……这事实在很诡异,但如今无暇深思……就这么豁出去,不走回头路了!”
前方探子忽见张心宝及杨福从帐篷现身,两人皆是酒气薰人,本是紧绷的脸孔刹时放松,高声喊道:
“喂!城里‘太尉’张士诚兵变造反了,所有府衙皆已沦陷,沈将军靠着咱们‘火铣队’护着‘右丞相’达识帖木儿杀出重围,你们两个快来晋见将军,有任务要办!”
这毫无警戒心的先锋探子,竟口无遮拦的讲出了集庆府中的军情动乱,岂不是摇动军心使事态更为扩大?
杨福佯装惊吓往自己身上一指,故意嚷嚷道:
“你是‘火铣队’第三组的人员,我只是护舰巡防的士兵……听说沈将军离开营寨前往‘右丞相府’开会……怎么可能有‘兵变’这等大事,岂能胡说八道?”
话一讲完,沈涛快马加鞭来到张心宝及杨福的面前,翻身下马,气冲冲怒目喝声道:
“操你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本将军在此,我的亲信探子你竟然不认识?”
他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又指着身上有校尉官阶的张心宝斥喝道:
“你!快令你的部属随同本将军的火铣人马,将这些摊贩统统捉起来,充当敌方强弩的挡箭靶,先堵一阵再说!”
沈涛误以为在市集闲逛的水军士兵是张心宝的部属,不由得张心宝分说便指挥三十名火铣战士,由其亲信探子带领狂奔,欲拿无辜百姓当人靶。
沈涛回身跃上马背,一甩皮鞭便赶往“右丞相”达识帖木儿处回报。
这下子使得张心宝及杨福傻了眼,却为那名亲信探干催促他们呼叫同僚与三十名火铣队战士将要开始捉人。
张心宝不得不装模作样喝喊同僚,想不到四、五十名的水军竟然呼应听差,令杨福错愕不解,直枢脸颊。
这怎么搞的?从那里蹦出来的水军同僚?居然动作迅速的配合著火铣队战士,一个陪着一个开始捉人。
一时间市集混乱尘雾飞扬,摊贩的哭叫声震天,原本聪明睿智的张心宝顿时也束手无策,眼睁睁望着无辜的摊贩,一个个被捉去当箭靶子。
杨福轻扯其衣角惊慌道:
“连咱们也被困住了……这下子怎么办……不如趁着混乱……主子管奴才,靴子里摸袜子!!准备开溜吧?”
张心宝却恨声道: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咱们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就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得先杀沈涛,替这些无辜的摊贩报仇!”
杨福闻言露出钦佩眼神,转而一拍胸脯,豪气干云道:
“张大哥如此气魄,小弟愿意一切听您的吩咐!操他奶奶个熊!就是挨得一身刚!也敢把皇帝拉下马。时衰鬼弄人,时来医生医病尾,杀个将军也够本!”
张心宝见杨福为人讲义气,激动得重拍其肩膀道:
“好兄弟!黄泉路上不寂寞,咱们来世再做亲兄弟!”
两个人面面相颅互挽手臂,在豪迈笑声中,视死如归阔步而出,分头指挥着水军士兵,将捉来的老少摊贩归类分开。
张心宝望见刚才暗中传递字条的五岁女童,被吓得面无血色,在地面打滚哭闹,于心不忍便抢先将其抱在怀中,安慰道:
“孩子别哭!你叫什么名字,但愿我能保你不死。希望你下次投胎,能身处太平盛世。”
小女孩哭啼中,发抖的小手紧抱着张心宝,嗫嚅道:
“我叫小藏……我要人家的奶奶……叔叔快救我的奶奶……我知道你是好人……
张心宝见景伤情,忍不住悲从衷来,泪盈满眶。第一次了解到簌簌的秋风中,眼泪是这么的烫人,一股悍不畏死的热血涌上心头道:
“小藏乖……别哭了!叔叔会救出小藏的奶奶……你就陪着叔叔一起到黄泉地府去找,免得让你一人孤单。”
小藏露出笑容搂得更紧,一把鼻涕一把泪擦拭在张心宝的前襟,只知道好心的叔叔会带他去找祖母。但所谓的黄泉地府,五岁小孩哪听得懂。
不一会儿,所有老少摊贩约有一百多人,全部跪在路旁两侧,被火铣战士及水军士兵挡刀剑从身后押住。
沈将军的亲信探子对张心宝施个军礼,便兴奋地狂奔至五丈开外的部队报讯邀功去了。
张心宝抱着小藏,目寻他的祖母是否在被羁押的摊贩人群中,但却出乎意外地不见其人。
杨福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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