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邪神
宋观星一时脸红语塞,抚髯坦然道:“敝派一向支持朱元璋驱逐鞑虏,你们到了他的势力范围,并未派遣义军人马前往擒拿,就是尊重敝派行事原则,以江湖人身份前来向阁下要人,免伤双方和气。”
张心宝见他如此坦白,也直接了当拒绝道:“钟鼎山林人各有志,在下的两位义弟不愿把火器流入军事用途,就是怕制造无边杀戮,于心难安。”
宋观星语气转冷道:“各人志向算什么借口?朱元璋已经下令孟、焦两人为火器营偏将之职,是看得起他们。男儿身处乱世,理当为民族大义着想,能早点驱逐鞑虏,让水深火热的百姓过太平日子才是道理。”
张心宝淡然道:“两位义弟游荡成性,不愿受人驱使管束,在下无法替他们做主回答,请贵派转达上头饶过他们吧!”
宋观星脸色一沉,抽出配剑遥指喝声道:“阁下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贫道只要擒住你来当人质,便不怕孟、焦两人不乖乖自投罗网。”
风雨欲来之势,场面气氛为之瑟杀,他身后的六名劲装随行门徒自动退开丈外,索妙轻声一句“公子小心!”也退至一旁观战。
张心宝拔出三尺青锋应战,便将剑尖好像随意地点于右侧地面,看似大露空门,毫不防备的姿势。
宋观星见况为之一呆,真不知是哪门子的剑法,如此瞧不起人?转为愤怒填膺恨声道“小子如此放肆!莫非不把武当百余年来威震江湖的‘太极剑法’看在眼里?”
张心宝神色凝然微笑道:“道长自称名门大派,难不成没有见过在下这种起手架势而有所误会吧?不才曾见过武当‘太极拳’中,有一种‘抱日’的虚实自如起手势,天下武林人士却无一人胆敢小觑!”
宋观星闻言脸色为之一红,暗忖这名刚崛起江南的“不死剑”既然能担当总镖头之职,确实颇有见识,岂是省油的灯?
宋观星气势凝沈,将右手中宝剑向前一推,随即左掌捏个剑诀,指点在剑錞之末端,便是太极剑起手礼貌式。
他虽然说个“请!”字,却倚老卖老不肯率先出招,凝神静候张心宝大露空门的剑法,看他如何出招?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时。
右侧密林中拂来一股无形的强烈杀气,好似秋风送凉般将张心宝及宋观星笼罩住了,杀气再转为炽盛,让人感觉周遭的气温降低许多,直至严霜迫体为止。
张心宝与宋观星皆面露讶色,误以为是对方请来助阵的绝顶高手,寒冻的气息迫使两人身形直往左移,而小心翼翼不敢猝然出手。
双方互相猜忌之间,心中各生一种本身应该保持实力的思维,后头还有一场九死一生的硬战要对付,因为来者的功力高的出奇!
两人的思绪起伏未落之际。
从左侧快速袭来一股翻腾如龙的严烈刚阳杀气,直冲右侧那股阴寒杀气,促使周围十丈内的空气,变化成两股一阴一阳的真气交流激荡着,再转炽翻滚,刮起满场的枯叶纷飞。
身处局中的张心宝及宋观星倍感压力实不好受,又误会是对手相邀而来的绝顶高人于暗中支援,也唯有当今天下先天辈十大高人,才有这种能耐和施为。
这种一来一往的玄功真气,反而使得张心宝与宋观星误刹各有高人助阵,可以放手一搏。
两人被这两股玄功所扰,于忽冷忽热空气中皆紧张得额头冒汗,凝然全灵全力的眼神交集中,各用眼角余光去扫瞄左右密林里究竟是何方高人助阵?却发觉六名武当门徒及索妙无端端失去纵影?
一种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迫使本来放手一搏的念头停止,改采缠斗方式,欲探对方虚实以保自身和同伴安危。
双方好似别得很久的凝聚功力,各自沉吟一声爆发出来,全力抢攻而出,气势有如石破天惊。
宋观星一点剑芒迸出,激射前方三尺,爆出漫天光点,夺目灿烂,一时间尽是剑锋及激荡而出的气旋,啸啸生风分泄两侧,朝张心宝覆盖而去。
张心宝曾见过“南侠”展望春施展这一招“凤凰展翅”便不以为奇,立刻举起三尺青锋,凝然《九死魔诀》魔功,由右至左边连画圆弧,匹练出一股剑影光华如幕,一波衔着一波闪电般扩散而出。
玄妙的是一幕一幕的光华剑影,产生一股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竟能利用地形地物,去控制纷飞的枯叶,由右旋迭形成一层又一层的枯叶墙,去抵挡那招武当“太极剑法”之“凤凰展翅”快剑。
宋观星面露惊讶,真料不出这个文质彬彬的晚辈,内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剑法诡异玄妙,超乎想像,竟化一层层枯叶墙隐去身形,骤失对方身形令本身藏于“凤凰展翅”剑法后方的最凌厉一剑,真不知抢攻于何处?
身隐于枯叶墙后面的张心宝运起魔功凝聚双眼,从飞旋枯叶中透视过去,已将宋观星一顿迟疑的情况清晰历目,并且了解其宝剑动向。
宋观星本来欲刺的一剑光寒,改采横扫匹练扩大范围,并且凝然十二成功力,想要来个硬碰硬,以压倒性的内力封杀功体较弱的张心宝。
猎猎呼号倾力而出的剑势,果然非同小可,强盛的犀利剑气将枯叶墙划开二半。
落叶纷飞中,并无兵器互击声,当然没有震退张心宝,而是一剑落空。
却惊见他立于三尺青锋最猛烈着力撞击点之外,好像蓄势以待,采一种更玄奥、更诡异的剑式及身法--张心宝掼直右臂持剑,剑身往上直翘,左臂内弯,手掌捏个剑诀抵住剑尾錞,腰身挺直,右腿笔直金鸡独立,左腿竟然倒钩往上翘伸,角度几与身平直,足踝却往内弯勾。
而且他金鸡独立钉在地面的足踝,窜出丝丝可见白气,严寒气息扩散一丈方圆,令绿意盎然的草地为之枯萎,让落地枯叶为之结冻爆碎,更增添其恐怖霸气。
乍看之下,就有如洪荒古兽般庞大的一只毒蝎子贲然摆尾,一副蓄势欲蹦然而起噬人的恐怖模样,令人见之产生一股已被钉死的恐惧感。
这种异常诡谲的剑招气势,令左右密林中隐藏的绝顶高手,不约而同惊呼出声道:以宋观星的武林辈份,根本不知何谓《九死魔诀》,如果是武当第一代硕果仅存的“松鹤真人”
陈中鹤在场,便能一眼看出与《乾坤大挪移》并列,二百年来最厉害无比的旷世绝学。
左右密林里的两位当世先天辈十大高手,不愧识货之人。
张心宝闻言一喜,并非因密林中的两名绝顶高手认出了“不死剑法”一招化三千绝式,而是左侧密林里藏身之人,竟是老偷儿--陈信骥。
然而,他已经暴露了身怀《九死魔诀》旷世绝学,犹不自知。
宋观星为寒冻迫体打个冷颤,偏不信邪,便扭腰跺足一鹤冲天而起,施展一招太极剑法之“飞龙抢珠”绝式,一个倒栽葱俯冲而下,倾注所有内力挥出一剑,剑气立化作银亮箭矢般投射而出,满天千光百影,灿烂缤纷,欲碎裂这只庞然毒蝎子。
张心宝也曾见识过这招“飞龙升天”,所以俨若磐石的姿式立变,旋即采一招克敌以快打快绝招--他单腿略弯弹跳而上,整个身体飞旋若圆盘,形成一股剑影、手影、腿影,一招三式,虚中藏实,实中带虚,让人摸不出会用哪一式制敌。
一种神奇的力量突然发生。
张心宝忽闻一阵莫名的低森阴沉声响,由远而近在脑海中,字字简捷有力地说道:我给你魔功杀了他……凡是阻碍你迫求目标的对象……就杀了他……
张心宝识海中充斥魔扰声音,感觉一阵无名昏眩,但却感到体内内元突增百倍。
身上好像每颗细胞互相激荡着,血液窜流若巨浪奔腾,产生一种燃爆连锁反应,于黑夜中,竟然吸收天地间至柔极阴,直通地下九幽之魔气--霍然之间,张心宝的剑式光华大炽照耀夜空,周围三丈之内,从地面涌出一股庞然魔气,迫使百来棵的古柏折断动摇,瞬间连根拔起,刮得飞沙走石,星月无光。
宋观星身处战局中,刻下才体会“不死剑法”,竟能带动环境五形无穷变化的可怕,而且所使出的漫天犀利剑气,皆被旋迭若盘的魔功气劲、若平波大海忽起的超级涛天漩涡,吸纳得点滴不存。
他好像是一叶孤舟航行大海之中,随着浩瀚磅礴的风暴气流所牵引,忽尔间,大海崩裂,孤舟如坠万仞深渊,上面还有重逾数万斤的翻腾浪潮,四面八方倾泄而下,立生迫体窒息及粉身碎骨之感受。
整场决斗过程诡异变化,只在短短几十个数息之间。
啊--
宋观星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
他的身躯被张心宝的三尺青锋旋出的无俦剑气绞得肉糜纷飞,随着满天的断树残枝到处落地,死状甚惨。
三丈之内,夷为平地。
这种突来的爆发力,媲美当代先天辈十大高手的任何人,也叫张心宝一时间震惊莫名,整个人愣于当场I脑海中对自己讲话的人,到底是谁?
这般接天通地的魔功,真的是《九死魔诀》引爆出来的吗?
他双眼迷惘,凝视满地的破碎树枝,思潮起伏,无法止息之际。
从五丈开外的密林中,传来一声咆哮道:“小辈的《九死魔诀》残酷厉害!今日如果不除,必然导致生灵涂炭,在十年内哪有老一辈立足武林的地位……”
一道白色光芒,飘忽回旋,却快如闪电直射当场傻愣的张心宝胸前--一条黑色腰巾,蜿蜒如龙腾而来,精准无比的撞上那道白芒--“爆!”
两股兵器相撞,真气激荡扩散四泄,刮得张心宝衣衫猎猎作响,立即清醒过来。
那道白芒兵器上见然是轻飘飘落地的--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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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渔翁得利
一名身穿白袍老者,顿似离地飞行,身法快若鬼魅,游移五丈外黑暗密林中,拖曳出一道白色尾影,才一眨眼间,好像将地面缩尺成寸,已到张心宝面前六尺距离。
白袍老者双眼闪出掩藏不住的震骇神色,须眉飘然,一声不作,掼伸右臂撮掌化刀,连续作出精奇玄奥难以形容的变化,看似毫无刚劲的软绵绵手刀,实则全力以赴不敢掉以轻心,直劈张心宝面门。
张心宝顿感对方掼臂而来的手刀,忽尔快捷似电,好像吸尽周遭所有的气流及生机,充满肃杀和死亡的骇人气势。
张心宝自认不能在内劲与速度上压制对方,遂改以剑法一招变化三千式玄奥莫测的绝技挥挡。
白袍老者好似知晓“不死剑法”变化多端的厉害,不敢轻攫其锋,掌刀立变笨拙无奇,往后骤缩二尺闪过妙招,而且慢至不合常理,以不变应万变之大巧若拙招式,静候张心宝的三尺青锋化为直刺的一刹那间--白袍老者吸气吐纳沉吟一声,凝聚浑厚的内力改采硬碰硬方式欲试探虚实,掌刀一下子便拍在三尺青锋背上--白袍老者掌刀拍实,张心宝内力忽然变得虚弱无比,如此轻易得手,真叫人讶异不解!
“咱!”
三尺青锋立断两截。
一股无俦的外力导入张心宝的断剑,再延伸其掌、臂、腕之间,震得整条手臂发麻欲废,只有弃剑保臂,吓得脸色煞白,牵动本来的内伤,喉咙一甜喷口鲜血,暴退一丈才止。
一眨眼之间,已交手两招。
迫使张心宝断剑、弃剑,受伤,输在内元不济差人一筹,与刚才斩杀宋观星的磅礴气势,有如天壤之别,判若两人,简直匪夷所思!
白袍老者展现一脸打死都不相信的惊讶神色,脱口道:“你怎会如此不堪一击?适才惊天动地的威风何在?”
此刻,老偷儿陈信骥身法如天马行空闪至,却轻飘若絮落地,与白袍老者及张心宝形成三角形势对峙。
陈信骥刻下无暇寻问张心宝为何练有天下绝学《九死魔诀》,只是以紧张的关怀口吻问道:“小宝,你没事吧?”
张心宝摇头表示只受轻伤,陈信骥望着地上那柄白色一尺长的小纸刀,转向白袍老者声色俱厉道:“你可是‘纸刀’风平滔?竟对后生晚辈施展如此严厉手段,有失先天辈高手的风范!”
风平滔双眼铄异一闪,脸色微嗔,银髯贲展怒声道:“臭老头你瞎了眼吗?这小辈方才所施展的武学有凝结‘天阴灵气’之《九死魔诀》能耐,就是联合咱们这把老骨头倾力一击,也未必能挡,但一试之下怎知他功力会如此不济?真是邪门!”
老偷儿陈信骥一呆,猛抽着旱杆烟而无言以对,便幸幸然转了话题道:“风老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退隐江湖已经二十年了,刚才为何藏匿密林,究竟在觊觎些什么?”
风平滔脸色一红,轻抚髯须笑得不自在,转眼间若有所悟,击掌叫骂道:“臭老头!你不是也曾在一旁偷窥?却干涉起我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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