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独手丐
啥园陡淖吆德罚庖徊懔锷E枳泳愣即氲健?br /> 但那一条快船无法运送回去,那一双铁桨更是最珍贵的铁梨木所制,通体是块整木,又重又大,其坚如铁,随身多年心爱之物,万一因此遗失更是难舍。正想拜托主人偷偷运来,代为保存,不料童氏夫妇深知这双铁桨的宝贵,非但派了心腹绕路摇往一处最隐僻的芦滩中藏起,连那一双铁桨也都命人准备好了芦席布匹之类守在当地,只等和老人商计停当,一声招呼,便即连夜抬来寨中藏起;并将老少四人随身衣物运来寨中,当面交还。船上货物也代发往镇上,用本寨的船装好,准备问明地方,代老人运送回去。如在当地变卖,或托别的商船代为经营贩卖均可随意。无一样不是想得十分周到细密,老人自然心更感慰,连声称谢,当时笑诺,同去礼堂受童氏夫妇礼拜。盆子也向二人行礼。
童氏夫妇方觉盆于与沈、姜二人弟兄相称,经这一来,岂不比三人长了一辈、心中不安,方悔先前不曾想到。刚刚还礼下去,未及开口,桑老人业已看出他的心意,忙将他二人拉住,手指沈、姜二人把来路船上所说各论各。重亲不重长、重交情不重称呼的经过当众说出。童氏夫妇因已无法改口,老人词色又极诚恳,只得依了。对于盆子虽论亲戚,沈。姜二人仍以平辈之礼相待。跟着沈鸿、姜飞也随众头目和全寨弟兄分向宾主双方行礼贺喜。一时全寨堂中到处笑语欢腾,赞美不绝。赵飞鸿暗中留意,见众人经此一来对她只更着重,又拜了一位老辈英雄做了父亲,方始心安下来;同时想到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好处,不是当机立断,休说与贼合谋,只稍因循观望,便非身败名裂不可,事后想起还自心惊肉跳,暗中庆幸不置。
大家热闹过一阵,天已黄昏,主人早就传令全寨宰杀猪羊,大设筵宴,庆功贺喜。
一面派人分途探询那十几个被老贼阴谋诱胁以致失足、受了种种挟制不能自拔的弟兄,并将家族引去,使其相见,然后相机考察,用种种方法试探,只看出是真心悔悟,便告以老贼勾引外敌,阴谋毒计业已败露,分别令其将功折罪。除本来品行恶劣。已成老贼死党、同恶相济、暗中做过不少犯规寄人的事、并还为色所迷、公然与老贼合谋、业已准备相机行刺、想与老贼一同霸占全寨、色令智昏、连自家妻儿全都不顾的那个死党明日在寨堂内当众审问明了罪状杀以示众而外,下余还有十三人,有的还是奉命移居后寨,在全寨弟兄随时监视之下,等到试出真心悔过,便不再究已往。下余几个无心失足,进退两难,事后悔过心诚的,竟连堂都不过,先经去的人探明心意,劝告上一阵,看出是真,再由别的相好弟兄出面力保,就此释放,从此一字不提,连童氏夫妇对他也和平日一样,装不知道。这班人的处置轻重各有不同,和所说的话无一不合情理,除非那人丧心病狂,决不至于再生恶念。
桑老人深知童天保最得人心,这班弟兄与他亲如手足,一时上了老贼的当,受了威胁利诱,无力挽回,良心上早就不安,似此发落,首恶已除,胁从而知愧悔的人非但不问,反倒顾全他的颜面,实在恰当,好些赞佩。老少四人均知当夜不能起身,也就不再多说。席还未散,船上的东西已照老少四人心意办理停当。有的抬送了来,有的老人为防费事,又看出主人知他耿介,一丝不苟,难免借着外力贩卖得利为由,推说所运货物得到善价,另外送上许多金银,好使自己无法推辞,重又再三嘱咐,说生平不喜扰人,所居之处除你夫妇而外实不愿别的人知道。代送回乡固非所愿,转托别的商船代卖更是不可。我也知你夫妇决不致倚仗自家威力欺压来往商船,迫令出力,使人讨厌。我船上货物值钱不多,这里价钱我也晓得,一样有利就差一点也不相干,但在镇上卖掉直截了当最感盛情。童天保虽只相聚一日,业已看出此老为人,知道此礼无法送上,索性照办,全按公平价格,合成五十两银子交与老人,一面送上一百两黄金和几色礼物,老人自不肯收。经童氏夫妻再三劝说,此是女婿女儿一点孝心,以及孝敬岳母,送与舅嫂和盆子的几件衣料,此与寻常酬谢不同,如何不肯赏脸?老人天性豪爽,见他夫妻词色诚恳,女的说话更巧,实难于拒绝,想了一想,索性全部收下,然后笑说:“我祖孙此去也许还要与贼拼斗,就因闪避得巧,所行都是极荒凉的深山野地、大江大河,带上这些值钱东西丢了可惜,再说也易引起对头注目,多生枝节,传到君山水寇耳里,时机未到以前反而引出麻烦。我意欲将它暂存在女儿这里,随便拿上一点算个意思,多余的遇到有用时节我自来取如何?”童氏夫妇觉着所说也是实情,只得依了。晚饭吃完,天已二鼓,主人再四挽留,想过上两天,探明君山方面实情,再送众人起身。沈鸿、姜飞更是上路心切。老人祖孙也因多留这几天并无益处,自己家居虽极隐僻,那条快船到底容易使人注意,家中妻媳虽非庸手,万一吴枭手下贼党探明住处,卑鄙无耻寻往暗算,这两婆媳武功虽高,平日常听自己说起,早有戒心,人不在家终不放心;况又忙着移居荆门山中,也要赶回早做准备,便向主人明言许多顾虑,并代沈鸿、姜飞辞谢,说二人奉有师命,事甚紧急机密,业已为我耽搁,不宜再留。
童氏夫妇知留不住,便将身边的人遣开,先向老人请教,并问将来隐居之处。老人多年经历,早看出他是个机警而又胆勇、对人却又忠实义气的好汉子,也不瞒他,非但实话实说,并连荆门山中两位老友说了出来,内中一位恰是童天保的师叔,于是双方又叙上师门的交谊,自更喜慰。姜飞在旁静听,闻言方要插口,侧顾沈鸿也似欲言又止,回忆来时大师兄齐全之言,重又忍住,心却高兴已极。因是双方商定,日里上路还有不便,如改明日黄昏起身,赶出一段正好天黑,当地恰是童天保势力所及的边境,由此坐一小船渡往对岸,决不至于被人看出,也更不会有人作梗。童天保并说:“对岸地势荒凉,内有两个小村庄均有熟人,可以把话想好,前往投宿。可以命人先往打一招呼,虽然多留半日,反倒方便好走,免生枝节。”老少四人虽料童氏夫妇借口留客,但有不少便利,共总多半日的光阴,怎么也能赶出。沈鸿、姜飞虽然心急,又想会那耳有紫葡萄的老异人,心疑人在乐乡关这条路上,打算一路物色过去,但想师父所限时日颇宽,也不在此一两日的耽搁,于是全都答应下来。
赵飞鸿听说老人凭着一双铁桨深夜行走,冲风破浪,独斗群贼,两三日内不曾休息,先打算请其安眠,明早起来再说,老人笑说:“我从少年起便纵横海上,一向喜劳恶逸。
昔年在南海一带行舟对敌,与万丈洪涛、大群贼党和外洋来的海盗拼斗,彼此追逐,十来天不眠不休成了习惯。遇到大风浪时,往往一座大浪山当头打到,连人带船全都没入波心,经我父子和众同船弟兄一声呐喊,便由惊涛骇浪之中蹿将出来,当时形势之险恶真比昨夜孤身行舟厉害得多。幸而船是特制,遇到大风浪时把四面船板上好,中舱一片和船的要紧所在点水不进。就是这船不被浪头打成粉碎,也必被水灌满,沉人海中,人更不必说了。至今想起当年那些惊险情节还在高兴。共总一两天不睡算得什么?何况近年人老,睡眠更少,稍微打一个盹便可过去,连盆子也跟我长跑江湖练了出来。你看我祖孙二人今夜可有一点倦意吗?沈、姜二位少年英雄非但学有师门真传,再多几日夜他也不在心上,何况来路业已睡过。我祖孙也轮流靠了一靠。方才听你夫妻商量,都不舍得我们,均想多聚些时,日里人多、谈话不便,并且我已决定,索性黄昏上路,底下以昼作夜,等到我们四人分手之时再作计较。既是日夜颠倒,你们年轻人晚睡无妨,乐得畅谈一夜,天明再睡。大家睡足起身,吃完饭走,天已黄昏,正是时候。就此机会,在你这最舒服的所在把日夜颠倒过来,渡江过去,就此起身,连你所说那两家朋友均无须乎惊动。自家人不用客套,你只为我四人备上几天干粮就行了。”童氏夫妻本来就想向这老少四人讨教亲近,尤其沈、姜二位小侠这样高的本领,来意不曾明言,虽然不便探讯,看那去处必与这两处对头有关。如能与之联合,岂不又多两个本领高强的帮手,还可由这两人身上多结交到许多异人奇士前辈剑侠。当着多人不便探讯,自然夜谈最好,无奈这老少四人一路拼斗,难免劳乏,意欲明日起身再作打算。一听这等说法,喜出望外,连声应诺。一面暗中命人准备半夜用的酒食,走时干粮肉脯早就吩咐,更不必说。
宾主六人谈到夜半,彼此心意相合,自更投机。中间姜飞因那先杀老贼还不知他真名,悄问盆子:“你这杀父之仇到底叫什名字?”桑老人年纪最老,耳目最灵,在旁听去,插口笑道:“为了事情机密,方才固是人多,我还有点顾虑;便是平日也因此贼凶险无比,另外还有一个老怪物,虽然与我无仇,却是他的惟一死党,比那化名尹明仁的白丧门戴彰交情更深,本领更强。此人虽然生平不亲女色,不喜老贼所为,但比老贼还要厉害,性情更是乖僻,喜怒无常。不知何故,对于老贼所为只管痛恨,提起就骂,偏是那么关切爱护,私交极深,如知老贼为人所杀,决不甘休。去年为了老贼失踪多年,心疑为我所杀,曾经公然托人探讯我的口气。照他意思,老贼是我祖孙二人杀子杀父之仇,照理应该报复,但不应两打一,祖孙齐上。否则他虽洗手多年,也必不肯坐视。我知他那意思,报仇原可,只许我祖孙一人上前,哪怕只有一人动手,只要两人在场,他便不肯甘休,别的帮手自更不行。实则借作题目,能将我祖孙吓倒自合心意,否则老贼一死,他便来拼老命。此人迷信鬼神,洗手以前当众立誓,设下许多不近人情的条文,听去十分可笑,简直是个疯子。照他那样说法,稍有不合,便可作为事前不听劝告,仗着人多伤他好友,心中不平,代为报仇。虽是掩耳盗铃,不算违背当年誓约。我虽又好气又好笑,令来人带话骂了他一顿,叫他如有本领可先寻我,有人挑战,也与他的条文相合,不犯咒神。后来想起来人胆小,既怕他的凶威,又恐我在无意之中受了此贼暗算,万一话不投机,恼羞成怒,反倒于他不利。好在仇人并未寻到,乐得两面敷衍,含糊过去,我说的话决不会全数带到,此人听说仇人还未被杀也必不肯多事。但是将来之事难料。盆子又太心粗胆大,虽然从小熬练,学过几年,比起他这两位结义哥哥差得太远。
老怪物骄狂好胜,有许多怪脾气,不知他姓名的人即便当面与之难堪,高兴头上也不计较。盆子是我孙儿,业已遭忌,如再知这仇人和他的姓名,一旦事情发生许多可虑。因他父亲只此一子,本领又差,为防万一,事情只管知道,所以此人和他杀父仇人的真实姓名来历从未说过。
“我想死这两个老贼尚在其次,只这老怪物现虽洗手,最难应付。一则平日行为善恶都有,偶然也救济穷苦,便他所杀多半也是土豪贪官、恶贼狗盗,虽然昔年专喜和成名人物作对,真正被他杀死的好人并没几个。他和二贼交厚,并不与之合流,这件事我始终想他不透,尤其我那杀子的正凶仿佛是他生死之交,那么关切,实是奇怪已极。他已洗手多年,何苦再去惹他!二则,这厮所结交的异人甚多,沈、姜二位前途所寻那位老前辈便与相识,双方还是常时交往的酒友,许多顾虑。今日如非有二位贤侄出手,非但无此容易,我没有合用的兵刃,只凭一点真气力,仇人轻功之好出我意料,多半必被逃去。路上遇见老贼白丧门,双方合力,贤婿夫妇当时先是一个大患。我生平不曾偷偷摸摸,今早将锁心轮的图样描印下来,一半是想报仇,一半便是想使盆子有此防身利器,再请他这两位结义哥哥指点传授,将来遇见老怪物虽不能敌,也许不致为他所杀。到了这里,刚想起图样虽然到手,那么精巧的机簧和宝刀宝剑均不能断的百炼精钢何从寻觅?
就有也非寻常工匠所能打造。正在发愁,没想到仇人竟在这里,居然将他除去,盆子并还占到便宜,亲手杀死父仇,完成他平日心志,真乃大快人心万幸之事。可是你们刚刚下山,本领虽高,经历还差。这类凶险的人物,又是洗手的人,能不与之为敌,要少许多枝节危险。不知姓名,就是此人知道二老贼死在你们手内,不曾犯他规条,便可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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