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覆雨翻云
翟雨时道:“最后一个消息,是近日突然才流传于江湖,说的是傅鹰的厚背刀,落到鬼王的旧都“赤脚仙”杨奉手内,现在整个武林也沸腾起来,试问谁不想把鹰刀据已有,连朱元璋也难免要找来看看,或可使自己成为永生不死的神仙,那时便可千秋万世做其皇帝了,唉:这事也不知将如何了局。”
这时有人进入屋内,到了翟雨时旁,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翟雨时脸色一变道:“我们的神医瞿秋白失踪了。”
上官鹰一震道:“监视他的人怎会如此疏忽?”
凌战天道:“小鹰莫要动气,我早猜到这名狐狸有此一着。”上官鹰想起杀父之恨,脸也胀红了,咬牙道:“我们立即发动所有人手,定要把他找出来。”
凌战天和翟雨时齐道:“万万不可。”
上官鹰道:“什么?”
翟雨时淡淡道:“若我没有猜错,屠蛟小组已到了洞庭,否则给个天瞿秋白作胆。也不敢这样逃去。”
上官鹰一掌拍在台上,碗碟连着饭菜全跳了起来,喝道:“来吧:我上官鹰若有半丝惧怕。
就非男子汉!”众人沉默下来。
在整个怒蛟帮的历史里,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令人感到绝望和沮丧。
黄易《覆雨翻云》9卷完
黄易《覆雨翻云》10卷
第一章 爱情保家
正午时分。离开封寒隐居处十里外的一座密林内。
绝天灭地两人掠进林里,来到里赤媚前跪下敬礼,绝天禀告道:“里老所料不差,秦梦瑶果然及时赶到,并与四密尊者动上了手。”
里赤媚冷冷截断他道:“秦梦瑶败了吗?”
绝天道:“恰恰相反,四密尊者全受了伤.当场大方认输,并愿立即回返青藏,秦梦瑶像演了场漂亮的剑舞般便嬴了。”
里赤媚左旁的由蚩敌骇然道:“秦梦瑶的剑必是在绝天的脑海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像,否则不会以这样夸大的口气说出来。”
灭地恭敬地道:“由老:我可以保证绝天没有夸大,秦梦瑶的剑已到了传说中所请“仙刀圣剑”的境界.我相信天下间只有浪翻云去的覆雨剑或可堪比拟。”
蒙大蒙二、日月星三煞和各将一齐动容,感受到当时绝天灭地两人观战时心内的震撼。
里赤媚摇颈低叹道:“她果然到达了‘慈航剑典’所说剑心通明的境界,说明了剑道中确有这个虚无飘渺的境界存在,此战足使她跃登上慈航静斋近千年历史上最高的典范,但可惜她却须像那刚盛开的牡丹,也愈接近萎谢的终局。”
由蚩敌愕然道:“除了庞老外,我一向最服老大你,但这句话却大是欠妥,若秦梦瑶如此厉害,.恐怕你的天魅凝阴只能和她平分秋色,为何反说可打败她。”
里赤媚微笑道:“假设刚才绝天说的是:“看不到有任何人受伤。我现在会立即下令全军撤追,因为双修府之战将因秦梦瑶的介入必败无疑,但现在我可告新你们,秦梦瑶的剑心通明仍有破绽,那破绽就是韩柏,因为她人的爱上了韩柏。嘿:好小子。”他不由想起韩柏反踢在他小腹的那一脚。
众人听得齐感茫然,为何看不到有人受伤,反代表秦梦瑶的剑心通明更臻化境?
里赤媚道:“庞老曾目翻阅过慈航剧典,事后告诉我剑心通明的最高意境,在于“无念胜有念,无迹胜有迹”十个字,若连绝天也可看到有人受伤的痕迹,秦梦瑶仍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判断出她亦受了一定程度内伤,四密尊者均达先天秘境,岂是易与之辈。”
众人听得心悦诚服,无话可说。秦梦瑶那样高手,等闲不会受伤,若受伤的话,必然非常严重,难以痊愈。
里赤媚没有半分自傲,淡然道:“我不想亲自截击秦梦瑶,现在实无此需要,何况红日法王一得到四密尊者以藏密心法传给他的败讯。必会抛下一切,立即去与秦梦瑶决一雌雄,我们亦无须向红日争取头筹。只须在适当时机插上一手就足够了。”
由蚩敌道:“趁还有些时间。我们不若去把戚长征干掉?”
众人均去请战,显示出和戚长征所结下的仇恨,已深不可解。
里赤媚摇头道:“万万不可,那等若硬要将封寒迫出山来,多他这样一个能使平淡趋于绚烂的强敌,于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蒙大皱眉道:“那我们是否应找个地方喝杯酒。吃碗面、并且歇歇脚?”
里赤媚笑道:“这真是个好提议,就让我们到南康去,因为不舍也到了那里,我们今晚可顺道看看他去那里干什么。明天才上双修府。”
接着双日寒光一闪道:“只要鹰飞知道戚长征弄了他的女人上手,我包保他立刻赶上两人,猫捉耗子般把他们弄死。”
范良极和韩柏这封难兄难弟,刚上功课。苦着脸往上舱走去。
这位置近于船头约两层船舱,和上舱的了望台是其它守卫的禁地,全由范豹和增援而至约二十八个怒蛟帮精锐,扮作护院和家丁把守,范豹还特别调来了四位聪明娇俏,武功高强的女帮众,扮作婢女,服侍各人。
一边步上楼梯,韩柏一边怨道:“扮什么鬼专使,现在想到双修府凑凑热间也不成。”
范良极两眼一瞪道:“你是想去找秦梦瑶伺机混水摸鱼般占占口舌便宜才真吧?”
韩柏气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是为大家着想,才有这个想法。若不用扮神扮鬼,岂码不用像是两个高句丽弃婴般牙牙学语:你也不用困在这里,下一盘棋输一盘棋,受尽陈老鬼的凌辱糟踏。”
范良极颓然往上走去。叹道:“说得有点道理,连棋圣陈也因教我们这两个不肖学生弄致疲劳过度,携了同房去睡午觉。”
两人这时走至上,侧廊静悄无人,一片午饭后的宁静安详。
韩柏乘机打了个呵欠,通:“我也困了,趁还有两个多时辰才到鄱阳,让我好好睡一顿午觉吧!”范良极伸手搭着他肩膀,嘻嘻笑道:“你真的是去睡觉吗?”
韩柏老脸微赤,道:“凡事都要保持点含蓄神秘才好,告诉我:假若云清刻下就在房中等你上床,你会否回去睡午觉?”
范良极一愕道:“这亦说得有点道理。”
韩柏得理不饶人,道:“我这样做,也是为大家好,若我功力尽按,楞严派人来救那八个小鬼时,就不用你四处奔波,疲于奔命了。”
因到了都阳后,他们的船将会停泊下来,等待浪翻云行止。敌人若要来,就应是在那数天之内。
范良极嘿嘿怪笑道:“韩大侠真伟大,你即管回去找柔柔睡觉,看来我惟有串串浪翻云的门子,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韩柏一把抓害他,低声道:“你不怕浪翻去正在睡午觉吗?”说完猛眨了两下左眼。
范良极笑罴道:“你真是以淫棍之心,度圣人之腹,你看不出浪翻云的姑娘治病吗?而且浪翻云从不以你那锺淫棍式的眼光看诗姑娘。”
韩柚愕然道:“冶什么病?”
范良极啐道:“你连诗姑娘经脉郁结都看不出来,使我真担心你那浅小如豆的眼光见识,将来如何应付满朝文武百官。”
韩柏落在下风,反击道:“若他两人真的……嘿:你也不会知道吧!”范良极两眼一翻,以专家的语调道:“怎会看不出来,常和男人上床的女人自有掩不住的风情,噢:我差点忘了告欣你,自我碰上朝霞后。从没有见过陈令方到她房内留宿,所以你若有细看朝霞,当可发觉她眉梢眼角的凄怨。”接着撞了他一肘.怪笑道:“怀春少妇,那耐寂寞,表演一下你的风流手段吧!”韩柏听得呆了起来,难道陈令方力有不达,否则怎会冷落这么动人的美妾?
范良极叹道:“不要以为陈令方这方面不行,当他到其它妾侍房中度夜时,表现得不知多么威风,还勇猛得使我怀疑他是否真是惜花之人呢,所以我才想为她我个好归宿,在没有其它选择下,惟有找你这个廖化来充充数,白便宜了你这淫棍。”
韩柏出奇地没有反驳,眼中射出下了决定的神色,默然片晌后,往自己的上房走去。
范良极则迳自找浪翻云去了。
韩柏看过自己的房和柔柔的房后,大为失望,两房内都空无一人,柔柔不知到那里去了。
他走出房外.正踌躇着好不好去参加浪翻云和范良极的心叙,开门声起.左诗由朝霞的房中出来,见到他俏脸微红道:“找你的专使夫人吗?”
说完脸更红了,显是洞悉韩相不可告人的意图。
韩柏心急找柔柔.厚起脸皮道:“请姊姊请指点指点!”左诗嗔道:“谁是你姊姊?”
韩柏使出他那煞像无赖的作风道:“当然是诗姊姊你,小柏自幼孤苦无亲,若能有位姊姊时常责我教我,那真是好极了。”其实这几句话他确是出自肺腑,续无半点虚情假意,事实上他也极少作违心之言。
左诗横了他一眼道:“我这个姊姊有什么好:我最爱管人骂人,你这顽皮的野猴受得惯吗?”
韩柏见她语气大为松动,心中大喜,认左诗为姊本是滚翻云一句戏言,但对他这孑然无亲的人来说.却触止痒处,何况是这么动人的姊姊,给她骂骂管管也不知多么称心,连忙拜倒地上。
涎脸叫道:“诗姊姊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左请只是和他闹着玩玩,岂知这无赖打蛇随棍上,立时脸红耳赤,慌了手脚,扶他起来不是,但若让他那样拜在地上,给人撞上更加不好,只有急叫道:“快站起来!”韩相大乐道:“诗姊姊失答应认我作弟弟再说。”
左诗顿足道:“你现在就不听教了,教我如何当你的姊姊?”
韩柏大喜站起来道:“诗姊诗姊诗姊!”连叫二声。眼圈一红,低声道:“我终于有了个亲人了。”
左诗亦是心头一阵激动,自已何尝不是除了小雯雯外,孑然一身.浪翻云对自己虽是关备至,但他总像水中之月,似实还虚,难以捉摸。
两人各有怀抱,一时默然相对。
好一会后左诗如梦初醒,道:“你不要以为我认定了你作弟弟,还要观察你的行为,才可以决定。”
韩相苦着脸道:“我只是个野孩子,不懂规矩,诗姊最好教我怎样做才算是正确。”
左诗“噗哧”一笑道:“不要这样子,你做得挺不错了,只是急色了一点。”接着转身往浪翻云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前停下,转过身来道:“你的柔柔在霞夫人房内。”再甜甜一笑,才敲门进房。
韩柏喜得跳了起来。觉得自己愈来愈走运,愈来愈幸福,唯一的缺陷只是秦梦瑶不在身旁。
他整整身上的高句丽官服后,走到朝霞房门,举手刚想叩下去,想道:“这是朝霞的闺房,是除陈令方外所有男人的禁地,自己这样闯进去。岂非真的变成登徒浪子,狂蜂浪蝶?”
正犹疑间,门给拉了开来,香风起处,温香软玉直入怀内。
韩柏怕对方跌伤,猿臂一伸,将她搂个正着。
随之在门后出现的赫然是柔柔,和他脸脸相觑。
怀内的朝霞给他搂得娇躯发软,嘤咛一声,若非给韩柏搂着,保证会滑到地上。
这时虽是秋凉时分,一来时当正午,二来舱内气温较高,两人的衣衫都颇为单薄,这样的全面接触,只要是成年的男女便感吃不消,何况两人间还已有微妙的情意。
要知此时韩柏得浪翻云提点后,不再刻意压制心内的感情欲念,又正值情绪高涨.要找柔柔胡天别地的当儿.恰似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另一方的朝霞却是深闺怨女,饱受苦守空帏的煎熬。
正是干柴烈火,这下贴体磨,中反应,可以想象。
韩柏不堪刺激,欲火狂升。若非柔柔挡在门处,怕不要立即抱起朝霞,进房内大迷所欲,什么道德礼教,都抛诸脑后.更何况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现在是“理直气壮”去偷人之妾,更刺激起体内魔本性。
朝霞脸红耳亦,尤其她并非未经人道的黄花闰女,身体立时感触到韩柏的“雄风”,一时喉焦舌燥,迷失在这可爱有趣的年轻男子那具有庞大诱惑力的拥抱里。
柔柔“呵”一声叫了出来.道:“公子!”朝霞全身一震,醒了过来,纤手无力地按上韩柏的胸膛,象征式地推了一把,求饶似的呻吟道:“专使大人!”韩柏强忍害欲火似耍爆炸的感觉。用手抓着朝霞丰满腻滑的膀子,把她扶好,谦然道:“是我不好,刚想拍门……你就……嘿!”朝窗娇美无力她站直身体,轻轻挣了挣,示意韩柏放开他的大手。
韩柏恋恋不舍地松手,往后退了小半步。
朝霞仰起烧得红边玉颈的清丽容颜,樱轻启,微喘着道:“不关专使的事,是朝霞不好,没有看清楚就冲出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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