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覆雨翻云
韩柏恋恋不舍地松手,往后退了小半步。
朝霞仰起烧得红边玉颈的清丽容颜,樱轻启,微喘着道:“不关专使的事,是朝霞不好,没有看清楚就冲出门来。”这时她早忘了韩柏不论任何理由,也不该到她房内去。亦忘了以韩柏的身手,怎会不能及时避往一旁。
两人眼神再一触,吓得各自移开目光。
朝霞背后的柔柔瞟了韩柏一眼,道:“公子是否找奴家?”
韩柏期期艾艾道:“噢:是的:是的!”朝霞乘机脱身,往舱房走去道:“让我弄些点心来给专使和夫人尝尝。”
直到她撩人的背影消失在长廊转角处,韩柏的灵魂才归位,一把拖住柔柔,叫到自己的房内去,还把门由内关紧。
范良极步进房内时,浪翻云上凭窗外望,喝着久未入喉的清溪流里,见他进来,笑道:“范兄请坐,我很想和你聊几句哩。”
范良极接过浪翻云递来的酒,一口喝干,剧震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美酒,使我戚到像一口吸干了大她所有清泉的灵气。”
浪翻云微笑道:“这是女酒仙左诗姑娘酿出来的洒,用的是怒蛟岛上的泉水.名叫清溪流泉,范豹知我心事,特别运来了两坛,我见双修府之行在即,怎可无酒尽欢,才忍痛开了一坛来喝,范兄来得正好。”
范良极正容道:“无论浪兄如何舍不得,我可以坦白对你说:当你由双修府回来时,必然半滴酒也不会有得剩下来:因为无论你把馀下那坛藏到了那张床底下,我都会把它偷来喝了。”
浪翻云失笑道:“你这岂非明迫着我要立即喝光它?”
范良极阴阴笑道:“都还别说吗!”两人齐声大笑,都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痛快。
浪翻云像忽然回到了和上官飞左伯颜凌战天等对酒高歌的遥远过去里,重新感受着酒杯里的真情。
范良极让浪翻云斟满了清溪流泉,互相碰杯后,各尽一杯,感慨地道:“难怪你能和左诗相处得如此融洽投怀。因为一个是女酒仙。一个是男酒鬼。妈的:真是好酒,使我整个人全放松了,一点忧虑也没有。妈的:清溪已是厉害,还要在其中再来一道流泉,真要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
浪翻云合笑聆听着这名震天下的肓席大盗神后包合着深刻智能的粗话,静默了片晌才道:“范兄不知是否与我有同感,只有清溪流泉才使人真正体会到“醉”的妙境,其他的都不行,包括她父亲左伯颜的红日火在内,仍嫌邪了半分。”
范良极挨在椅背上,掏出盗命。燃着了烟丝,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起来。不旋蹬又踢掉鞋子,竟然蹲踞椅上。
浪翻云看到酒杯里去,想着:天下间还有什么比酒更美妙事物?只有在酒的迷离世界里,他才能烬情他去思念纪惜惜。
范良极奸笑一声,通:“浪兄会否因爱上了清溪流泉,也因此爱上了酿造它出来的女主人呢?”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你吸的烟丝真香,给我尝一口。”
范良极见有人欣赏他的来西,而且更是“覆雨剑”浪翻云,喜得呵呵一笑,特别加了把烟丝,递过去给浪翻云,道:“除了清溪流泉外,保无对手。”
浪翻云深吸了一口,再连气扯入肺内,转了几转,才分由耳孔鼻孔喷射出来,动容道:“这是武夫的“天香草”!”把盗命递回给范良极。
范良极接过烟.爱怜地看着管上的天香草,叹道:“我正在后悔上次去偷香草时偷得太过有良心。”
想起清溪流泉,浪翻云感同身受,和他一齐感叹。
这时左诗推门进来。见两人在聊天,微笑坐到床缘。
浪翻云温柔地道:“诗儿:提何如此意气飞扬。”
左诗心中吓了一跳,暗忖难道自已是为多了韩柏这个义弟而开心吗F.这令她太难接受了。
慌忙道:“没有什么,只是刚才和柔柔及霞夫人谈得很开心吧。”
浪翻云嘴角抹过一丝另有深意的笑意,才望向范良极道:“不知范兄有否想过一个问题,就是当楞严的手下来救人时,只要你和韩柏一出手。立时就会了底细。因为他们正在找寻若你们。故特别留心敏感。”
范良极得意笑道:“我怎会没想过这问题.且早想好妙法应付,包保对方看不穿我们。唉:可惜却没有了你浪翻云,惟有靠诗姊姊的义弟柏弟弟了。”
左诗本听得津津入味,到了最后那几旬,如在梦中醒地“哦”一声叫了起来,立时羞红了俏脸,这才知道刚才和韩柏的说话,没有一字能漏过这两大顶尖高手的法耳。不由暗恨起韩柏来。或者真要筲曹这害人的家伙了。
想到这里,一时芳心一震,省悟到自己确有点情不自禁地喜欢韩柏,而浪翻云却在一旁像个亲人一般鼓励着她,告诉她这才是好归宿。想到这里,不由幽怨地有了浪翻云一眼。
浪翻云长身而起,来到左诗旁边,伸手搭在她右肩上,轻松随意地道:“诗儿:不要在只有一个选择时下任何决定,让自己多点时间,多些选择,你才知那个才真是最好的。”顿了顿再道:“无论你是那个选择,只要你认为是最好的,浪翻云都有信心保证他会接受,且范兄就是保家。”
第二章 天兵实刀
谷倩莲一洗先前惨淡的花容,毫不避嫌地拉着风行烈的手,在通往后出的小径上走着,不断唱着动人的江南小调,令人陶醉的秋波,毫不吝啬地向刚占有了自己处子之身的轩昂男儿抛送。
风行烈有种尽舒欷郁的感觉。
敝疾已愈,心的枷锁又在谷倩莲美妙的肉体处找到了打开的宝匙。那并非代表了他心中再没有靳冰云,而是拾回了往昔被摧践了的自信心。否则他怎会在光天化日下,占有身旁的美丽少女。
谷倩莲的婉转承欢,自己前所未有的酣畅兴奋,使他真切地感受到两人间千真万确的热爱和狂恋。
到现在才能确切肯定他真的和谷倩连堕进了那爱的长河里,以前他始终只是半信半疑。
这时来至双修山的莴处,俯瞰山腰处连绵的府第,有离开了烦嚣尘世的感觉。
谷倩莲平挨在他怀里,以出谷黄莺般的娇嗲声音,向他介细双修府的形势和胜景。
风行烈向着这刚由少女变成了小熬人的美女微笑道:“假使双修府之战我们能幸而不死,又应到哪里去?”
谷倩莲娇躯一颤,将俏脸后仰,枕在风行烈宽阔安全有若山亭岳峙的肩膊间,惊喜地追:“行烈:你是第一次和倩莲谈及我们的将来.噢:求你吻吻我吧!”风行烈重重吻了下去,早受着这美女丁香暗吐那消魂蚀旦的滋味。
谷倩莲俏脸火般满热飞红.娇躯不堪刺激地扭动害。
风行烈感到整个人兴奋起来,离开了对方的小嘴,赞叹道:“倩莲你真美,不过若我每次吻你,你也如此热烈。只怕会把我变成就好床第之欢的贪色之徒了。”
谷倩莲娇羞嗅道:“都是你,弄得人家这么易动情,是你不好,还怪人。”
风行烈哈哈大笑,不理谷倩莲的抗议,将她拦腰抱起,缠续往后山走去,叹道:“我多么希望双修府事毕之后,找个山林隐逸之地,和你双宿双飞,过一段神仙日子,顺道潜修武技,待拦江之战后,才再决定何去何从。”
谷倩莲纤手素接着他的脖子,欣悦地道:“小莲会好好作你的妻子,全心全意侍候你,为你浣衣造饭,烹茶煮酒。”
风行烈愕然道:“你不用理你的小姐了吗?”
谷倩莲玉容转泠,好一会才恨恨道:“我恨她:恨她:恨她:恨她将自己娇贵的身体白送给那傻子。我再不能忍受留在这里。”
风行烈惜地吻上她的脸蛋,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不用伤心:无论我到那里去,会把你带在身旁:永远不会舍弃你。”
谷倩莲娇躯剧颤,主动送上香,以比“次热烈百倍的深吻献上内心涌出的感激和情。不知过了多人,四唇分了开来,喘息仍剧烈继续着。谷倩莲小嘴凑到他耳边半喘着低声道:“行烈:你会否时常像刚才般那样和我亲热缠绵?”
风行烈开大笑,攀过山巅,往下走去,大声答道:“谷小姐诸勿担心.你早撩起了我的烈火情,打后去想不干都不行。”
谷倩莲欣喜道:“我这可是求之不得…不过我又不想你因色欲过度,防碍了武道进修;但又怕你用这借口冷落了人家。倩莲心内正矛盾得很呢?”
风行烈衷心体会到怀内娇躯对他的爱恋和关怀,哂道:“风某又不是有着什么成仙成佛的大志,只希望快快乐乐过了这一辈子就算了.连你这样一个毛丫头也要教你落得怨怼,还称某么男子汉大丈夫?”
谷倩莲喜上眉梢,香吻雨点般落在这个和自己有了肉体关系的男子脸上,指着下面林木掩映里的一所小石屋道:“那就是震北先生的“忘仙炉”了。”
水柔晶缓缓醒转,惊喜地发觉自已正睡在戚长征怀里,坐在屋前的一张木椅内。
封寒戴着竹笠,在水田里上作着,满天阳光下,一切景物都给提升到一超越了现实的奇异层次里。
乾虹青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和戚长征亲切地间聊着。
水田内虫鸣乌唱,有种使人懒得动也不想动的气氛。
水柔晶忽地记起正被人追杀,一惊下在戚长征腿上坐起来,蓦然感到怀内有团手茸茸的东西,“呵!”一声喜叫道:“噢!小灵!”小灵热烈她摆着尾巴,大鼻子往她粉颈又钻又嗅。
乾虹青笑道:“柔晶你酲来了,快多谢长征吧:若非他以体气助你复原,恐怕你要今晚才能醒过来哩。”
水柔晶抱起小灵,让他能好好地和自己亲热,丝毫没有离开戚长征腿上的意思,向 乾虹青道:“我只谢青姐你,不会谢他,因为我是他的女人,保护我是他的天职。”
戚长征哈哈大笑,道:“到现在我才明白凌大叔教我们沾花惹草时要小心的训诃,因为一不小心,会多了很多的天职。”
乾虹青像看着个顽皮的弟弟般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知那里修来的福分,得到柔晶以身相许,还在说风凉话。”
水柔晶坐侧了少许,向着干虹青,也让小灵和戚长征正脸亲热亲热。
看到小灵的大鼻子往戚长征时他的尴尬样子,水柔晶不住发出奔放爽朗的娇笑。
封寒这时由水田走回来,脱下竹笠,用搭在肩上的汗巾拭掉脸上的汗水,望着像个快乐纯真小女孩的水柔晶.点头道:“这是年青人才会有的开忘忧,看到水姑娘,我才感到自己老了。”其实他心中想到的却是水美晶必是天生乐观的人,否则为何醒来后像完全忘了自己背叛了方夜羽,忘了四周仍是危机四伏的险恶环境。
水柔晶站了起来,将小灵放在肩上,走到封寒身前,小嘴竟在封寒脸上吻了一口,感激地道:“叔叔:水柔晶很感谢你。”才一阵娇笑。毫无避忌地坐回戚长征大腿上。
封寒呆在当场,忽地哈哈一笑,来到 乾虹青旁的椅子坐下,朝看长征道:“里赤的人撤走了。我知你心急赶回怒蛟帮,不过我看最好你能在这里多留两三天。”
戚长征叹道:“我实在很想留在这个美丽的小比.但却做不到,早先柔晶告欣我,我帮的形势险恶非常。”
乾虹青见封寒呆看着水田景色,伸出玉手过去,让封寒握着,柔声道:“你是否舍不得这地方?”
封寒微笑道:“我再也当不成刀手了,因为巳没有了以前能舍弃任何物事的襟怀,也没有了争霸天下的壮志.虹青:随我到塞外去吧:我自幼便憧憬要在荒原上逐水草而居,坐看朝阳从大地升起来,黄昏落下去的壮丽美景。”
乾虹青点头道:“无论你到那里去,我也会跟在你身旁,直至老死。”
戚长征歉疚地道:“前辈……”
封寒喝止道:“不用说多馀的话,横竖也要走.我们立即就走。”
乾虹青站了起来,道:“我去收拾细软。”回屋去了。
水柔晶也站起来道:“青姊:让我助你!”抱着小灵追着去了。
剩下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两代的用刀高手默然坐着。
封寒拿起挨在椅旁的宝刀,递过去给戚长征道:“此刀名“天兵”,乃百年前一代名匠北胜天探自天山冷泉内稀有的寒铁打制而成,锋利无伦,与浪翻云的“覆雨剑”、庞斑昔日的“三八双戟”、言静庵的“飞翼剑”、厉若海的“丈二红枪”,并称江湖上的五大名器,今天对我已无关重要,我就把它送给你,戚长征你绝不可辜负我这番心意。”
戚长征连忙跳起来,在封寒前跪下,双手高举接过“天兵”宝刀,口中脱诺。
封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趁现在还有点峙间,我便将多年左手用刀的诀要,尽传与你,但你却不可当我是师博,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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