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覆雨翻云





得到了言静庵,而言静庵亦有若将部分的自己献上给庞斑。其中确是非常微妙。
  烈震北仰天一阵狂笑,嘿然道:“庞斑确非常人,竟以这样的方法得到了静庵,又免去陷身情局之苦,以情制情,确是厉害。”
  风行烈全身剧震,狂叫道:“我不想听了!”他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庞斑得到了冰云后,故意收她为徒,再蓄意钟情于她,造成一段充满乖逆伦常的畸恋。使那爱更刺激更深刻,然后利用冰云来作魔媒和桥梁,又利用他作播种的炉鼎。
  冰云是无辜的,只因她要遵从师门的命令,也可能是抵受不了庞斑的魔谷倩莲惊惶地由后面搂紧他,凄叫道:“行烈:有倩莲在关心你呢!”风行烈喘害气,心中想到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上靳冰云一脸。
  烈震北看着逐渐深黑下去的夜空,淡淡道:“你们须动身到前山去,否则会赶不及姿仙为行烈设的洗尘宴了。”
  韩柏和左诗、柔柔这两位绝色美女亲切对坐小房内,一个是新认上的义姊,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不由充满幸福的感觉;但又有点为左诗和浪翻云的关系担心,因为若浪翻云只知喝酒而不去关怀左诗,左诗岂非第二个朝霞?
  胡思乱想间,左诗向他道:“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为何进房后变了哑巴。”
  韩柏恭谨地道:“弟弟正专心要聆听诗姊的教悔,忘了说话。”
  左诗俏脸一红叹道:“谁是你的诗姊:我还未正式答应哪!”柔柔在旁笑道:“诗姊将就点,就收了他作弟弟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左诗的心意,只凭左诗着她召韩柏到自己房内倾谈,可知左诗对韩柏确有点意思了。
  但更深一层来看,左诗最爱的依然是浪翻,无论是那一种爱。所以她心甘情愿听浪翻云的话.依从他的指示,试着可不可以另行找到真正的爱情,使浪翻云再不用为牵挂她而分心,好好准备应付拦江之战。
  柔柔有信心左诗迟早会受到这弟弟的吸引,因为韩柏对女人实有近乎魔种的诱惑力,尤其是他常显露出来无拘无来的真性情,更使女性对他的倾心,这是她自家的亲身体会。绝对错不了。
  韩柏因不是个有野心或大志的人,只爱随遇而安,又不喜斤斤计较,亦是这种性格使他更能品爱情的滋味;他也不缺乏女性倾慕的条件:正义任侠,不罪强权、胆大包天、任性不羁、佻皮多情,处处都使有慧眼的女性心仪意动。
  他是个能令女人真正快乐的男人。
  和韩柏有了肉体的关系后.柔美更深刻体会到他能带给女性灵感交感的迷人滋味。
  莫意闲是精于男女之道的高手,在这方面仍远及不上韩柏。
  韩柏的声音晌起道:“为何诗姊姊和柔柔你两人都忽然不说话了。”
  柔美倏然望向左诗,后者亦是俏脸微红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禁催促道:“诗姊:你有话何还不说出来?”
  左诗瞄了正搔头抓耳的韩柏一眼,轻轻道:“我忽然想起,若说了出来,岂不是作了帮凶,助他去勾引良家妇女吗?”
  韩柏听得似和朝霞有关,大喜道:“诗姊姊快说出来!”柔美在旁道:“诗姊说吧:霞夫人实在很可怜哩。”
  左诗向柔柔道:“我已告诉了你,由你转述给你的公子听吧。”
  柔美狡猾一笑,站了起来,道:“这是你们姊弟间的事,我怎管得了。”竟不理左诗的反应,迳自推门去了,留下两人在房内。
  左诗娇羞无限.想随柔柔逃去.却怕更着形迹。
  韩柏是玲珑透剔的人:对事物的感觉尤其敏锐,立时察觉到事情的异常,望向这秀丽无伦的姊姊,忍不害怦然心动,咽了口涎沫,暗叫道:柔柔在弄什么花着,难道不知道左诗是浪翻云的吗?
  忽又想起早先柔柔劝去请听浪翻云的话,给自已多点时间.好作选择,当时听过便忘,没作深思,现在回想起来,隐隐中指的选择可能就是他呢。
  天呀: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为何会如此三千宠爱在一身。船上三位美女,一个是自己的了,另两位则似乎正等着自己去接收,连义姊也不能例外。
  如此下去。怕最后真要广纳姬妾,不过想起若家内有十来位娇妻美妾,包括秦梦瑶和靳冰云,不要说朱元璋以皇位来交换他不会答应,连神仙也没有兴趣去当了。
  会想愈兴奋,.得意忘形下,不禁拿那对贼兮兮的眼偷偷打量左诗,看的方式自然失去了对义姊应有的尊重。
  左诗怒道:“你看什么?不准你胡思乱想!”
  这两句真是欲盖弥彰,说完后她连耳根都红透了。
  韩柏不知她是真怒还是假怒。吓了一跳,垂头自责道:“我该死:确是该死!”他这么说,摆明了他是以左诗为对象胡思乱想,这次轮到左诗暗叫一声啊呀。这义弟为何如此懂得引诱自己,又偏做得那么自然真诚,讨人欢喜.教人难以责怪。
  她忙借想起浪翻云来加以对抗,可是只能想起假若她嫁了给韩柏,浪翻云会泛起安慰欣悦的脸容。
  小雯雯定会和这毫不拘束计较的义弟相处得来的。
  想到这里,自己吓了一跳,暗责道:“左诗啊:你是否春心动了,你不知羞耻的吗?”
  韩柏见她神色喜怒交替,心下惴然,重新涌起对这义姊的畏敬,试探问道:“诗姊: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左诗吸了一口气,压下波动的情绪,以所能做到最平静的语气道:“你想不想知道陈令方冷落霞夫人的原因?”
  韩柏一呆道:“当然想!”左诗横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听到有关美女的事,立时眉飞色舞,往后不知还要纳多少妻妾,不过亦是他这风流多情的性格,故特别易得女性倾慕,不似有些人一辈子笨拙古板,不解风情。叹了一口气道:“陈公大迷信了,认为朝霞运头不好,一进门就累他去了官,所以才会有把朝霞送人的念头。”
  韩柏两眼爆起精芒,形相忽地变得威猛无,充满豪雄侠士的成熟气概,勃然大怒道:“什么?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他当朝霞是什么东西?”
  左诗从未见过韩柏这威猛豪情的一面,看得秀眼一亮,盯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韩柏忽又回复天真神态,喜形于色地自言自语道:“这么一来,假设我要了朝霞,反是对陈老鬼作了件好事,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本性善良,虽觉追求朝霞理直气壮,可是陈令方怎样不好总算是个战友,何况陈令方除了朝霞一事外,其它各方面都和他们合作愉快,炒趣横生,若能不伤害他,自是最理想。
  左诗见他为这“好消息”得意忘形,竟无端升起了一丝妒意、有点狠狠地道:“不要乐翻了心.做出傻事,男人的心很奇怪,他可以乐意把朝霞送给你,但若给他发觉你在暗她勾引强抢他的小妾,又可能会变成极端不同的另一回事。”
  韩柏唯唯喏喏,一副欣然受教的表情。
  不知如何,左诗对他的神态更看不顺眼.微怒道:“这消息是大哥告诉我的,他并没有着我告诉你,只是我怕你闯出祸来,才自作主张告诉你。”
  韩柏感激地道:“我知诗姊爱护我。”
  左诗跺脚道:“我不要做你的义姊。”
  韩柏一呆道:“那你要做我的甚……噢:对不起!”心想今次糟糕透了,这么样的说话也可口没遮拦,以左诗一向的作风,可能以后不会理自己了。
  那知左持虽气得胀红了俏脸,却出奇地没有发作,只是怒瞪着他。
  韩柏低声下气道:“诗姊不要不认我这弟弟吧.若我做错了什么:骂我好了!”左诗幽幽叹了一“气.道:“韩柏:我有一个提议,至于做不做得到,你自己瞧着办吧。”
  韩柏过了关般心花怒放道:“诗姊咐的,弟弟必可做到。”
  左诗瞅他一道:“不要说得那么笃定,别人或会做得到,你却要困难得多。”
  斡柏好奇心大起,道:“求诗姊快点说出来!”左诗犹豫片晌,俏脸再飞起两朵红丢。难以启齿地轻轻道:“你最好多点耐性,不要那么鱼色,若你和霞夫人……真弄出了事来,会把事情弄得更复的。”
  韩柏心知肚明这确不易办到,自和花解语初试云雨情后.几乎每和心爱的女性亲近时,都自然地想发展到进一步的肉体关系,不过左诗既这么说,唯有恭谨答道:“弟弟一定会在紧要关头,记起诗姊的劝戒,即时悬崖勒马。”
  左诗招架不住他大胆露骨的“脏话”,站了起来,想逃出房去,韩柏早先她一步,把门拉开。
  左请芳心忐忑狂跳,瞪他一眼道:“在那种情况下,不准你想起我。”
  接着红着俏脸,带着一阵香风去了。
  剩下韩柏一个人愣在门旁,不知是何滋味。
第六章 夫妻情仇
  窗外天色转暗,房内燃着了油灯。
  易燕媚赤裸着娇躯,娇无力拥被而卧,眼光却落在坐于窗前台旁正翻阅各地传来报告书的 乾罗身上。
  看着这充满男性魅力,举止潇酒不凡的黑道大豪,心中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合体交欢后的满足感。
  她清楚感到乾罗是以真心爱她和宠她。
  虽是秋凉天气,干罗只是穿着长裤,却任上身精赤着,露出瘦不露骨,不但没有衮老之态,反充满着力量的强壮肌肉。
  武功到了干罗这级数,早超脱了老病的威胁。
  易燕媚娇美而又均匀丰满的胴体离开了大床。来到乾罗身后把他紧抱着,肉体的接触使她全身掠过火烫般的快感,忍不住呻吟起来。
  乾罗这花丛老手微微一笑道:“刚刚才侍候完你,还不够吗?”
  易燕媚轻咬着干罗耳珠,喘着气道:“燕媚全是城主的,以后也是属于你的,城主不须理我够不够,只须问自己够不够和还要不要。”
  乾罗露出倾听的神色,迫:“老杰来了,你先披上外衣吧。”
  易燕媚忙走回床边,在地上抬起给干罗随手抛在地上的长袍,盖往动人的肉体上。
  叩门声响。
  乾罗道:“老杰请进!”老杰推门而入,看也不看云雨过后神态诱人的易燕媚,迳自在乾罗身旁的椅子坐下,问道:“少主的伤势有何进展?”
  干点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只看你间这句话,便知有些迫在眉睫的事发生了。”
  老杰点头道:“少上请先回答我这问题。”
  乾罗道:“幸好我精于男女采补之术,又有燕媚旺盛的元阴养我的元阳,不出十天,定能完全复元.但若要现在立即动手,遇上大敌时会有一定的坏影响。”
  老杰道:“少主复原得这么快,真是天下喜讯,使我们在部署方面,可以更挥洒自如。”
  乾罗道:“怒蛟帮方面的情况如何?”
  这时易燕媚来到干罗身后,温柔地为乾罗按摩背肌。
  老杰道:“近日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朱元璋正和蒙人馀孽联手扫大明开国后残留下来的地力势力,事成后朱元璋会把一个省的地方,画入蒙人势力范围内,当做奖赏。至于是那一个省,却是无人知道。”
  乾罗哑然失笑道:“这必是怒蛟帮放出来的消息,要弄至地方上人心不安,再由地方官报上朝庭,造成对朱元璋的压力,这一着不可谓不利害,又不用费一兵一卒,定是凌战天和翟雨时想出来的妙计,长征便不会有这种心术。”
  老杰道:“现在怒蛟帮的人都潜进了地下活动,洞庭一带布满了方夜羽的人,使我们在侦察上出现困难,不能掌握真正的形势。假若这谣言属实,怒蛟帮会有动辄全军覆没之险。”
  乾罗关心地道:“有没有我儿长征的消息?”
  老杰摇头表示没有消息,通:“我很想见见这小子。”
  乾笑道:“你定会喜欢他,此子天生是吃江湖的人,前逢无可限量。”顿了顿又道:“看来眼前当急之事,就是要援助怒蛟帮,先不说长征和我有父子关系,只冲着和浪翻云的交情.我们便不能袖手。”
  易燕媚道:“杰老,双修府的情况如何?”
  老杰道:“若我所料不差,双修府的大战最迟会在明天爆发,刚才我接到少章传来的消息,有一批形相怪巽的人刚南京,但立即失去影踪,其中有对孪生老叟,看来就是蒙大蒙二那两只怪物,另有一人,是人妖里赤媚也说不定。”
  乾罗眼中厉芒一闪.冷哼道:“里赤媚!”易燕媚担心她低声道:“城主康复前,万万不要和他动手。”
  老杰同意点头,乘机向易燕媚道:“易小姐曾跟了方夜羽一段时间,如否他手下尚有什么能人?”
  易燕媚听到方夜羽的名宇,玉容一冷,道:“方夜羽对自己的事,从来都讳莫如深.教人摸不到他的深浅,但我曾在一偶然场合,听到他们谈起一个叫鹰飞的青年人。我印象特?